寶寶的名字我早就想了三百年,但卻還是确定不下來該叫什麽,的确如藤華所說,取名字真是一件難事,想到民間有個說法是取個賤命好養活,我自然是希望寶寶平安健康,遇事逢兇化吉,能活得長長久久,又因的他是個男娃,便給他取名為狗蛋。
青兒和小地瓜拿着一本大辭典啞口無言,白染聽了也嘴角抽蓄,面色陰沉裏透出一股暗青。
是年,青魔湖畔長出幾株火紅的彼岸花,我帶狗蛋在岸邊觀看,狗蛋小小的身子只有胖嘟嘟的,臉蛋圓的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圓潤滑嫩,看見了岸邊的彼岸花喜歡的緊,小跑着就要過去采。
狗蛋剛出山就能走能跑,我對他也放心,平時只略微看顧,所以也任他去了。
狗蛋剛到岸邊,就立刻又有幾株彼岸花破土而出,争相開放,一瞬間,他腳邊已密密麻麻長滿了彼岸花,如鮮血般齊及他的大腿處。
我看着驚奇不已,狗蛋自己卻豪無意外,沿着岸邊采了一打捧,他采的也多,長出來的便越多,走過的地方全是火紅一片。
我不由得訝異,難道是我與金蟾的血脈融合出了一個天賦凜然的孩子?
狗蛋很快就拿不過來了,對彼岸花也失去了興趣,随手扔在一邊又去看青魔湖霧氣飄渺的湖面。他先用手指觸了觸湖面,又整個手在湖面攪了一下,我也沒太在意,只怕他着涼,便走過去要把他拉回來。
誰知他連個準備也沒有,縱身一躍就跳進了湖裏,這回把我吓傻了,我剛要跳進去救他出來,卻被一只手從後面拉住。
我匆忙回頭,卻見是白染,他手上一用力,把我往後一扯,自己飛身跳進了湖裏。
我只知進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卻又不敢肯定白染一定就會救狗蛋,心裏擔心的不得了,心想狗蛋要是出什麽意外……
卻見湖面争先恐後冒出一片紅蓮,只有花不見葉,冰冷的湖面似點了火油一般燃起一團團火焰,紅蓮迅速長滿了整個青魔湖,只餘湖中心餘一點小空。
卻見狗蛋一腳踏一只紅蓮從湖底生起,狗蛋從生下來就體熱,總是光着腳,如今那白嫩如牛乳的小腳踏着紅蓮顯得精致小巧。
接着是白染和杜衡從水下出來,杜衡明顯長大了一些,他看見我在岸邊,嘴唇有些顫抖。
回去以後,還是杜衡一番訴說我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來是狗蛋天生的熱量融化了青魔冰的籠子,放他出了湖底,白染也并沒反對。
杜衡倒是一點也不恨白染,他說他在湖底修煉事半功倍,增長神速。
我聽他這樣說也為他高興,看白染也順眼了些。
現在我們三人都全了,也該與白染告辭了,之前一直打探白玉蝶的消息,卻被白染捂得緊緊的,白玉蝶也安分的可以,三百多年都沒出過門。
我張了張口,試着跟白染告別,發現他正抱着狗蛋在懷裏逗弄,見我看他還對我微笑。
我走上前接過狗蛋:“狗蛋,到娘這裏來。”
狗蛋卻摟着白染的脖子不肯下來,我有些不高興,板着連說:“狗蛋,下來,娘抱你。”
不白懷他三百年,狗蛋是個會看眼色的,略猶豫了一下就伸手讓我抱。
我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以示懲罰,終于張口跟白染說出了道別的話:“白染,沒有你就沒有我們娘倆,這是我欠你的,以後你若有事需要我幫忙只要我能做到必定不說二話,想來白玉蝶也已經生産了,我們三個該離開了。”
白染說:“如果我讓你留下來呢,你能做到吧!”
的确不是要命的事,但我絕不會這樣做,狗蛋不能一輩子待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白染,狗蛋還小,我要帶他出去長長見識,他不應該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
白染眉頭緊縮,臉陰的能結出冰來,“這樣的環境怎麽了?我魔界千萬子民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難道他們都該對生活失去希望,都該整天苦着一張臉求死嗎?”
他是魔王,站在高位總是喜怒無常,我越來越不能和他講道理,“白染,那是他們沒得選,他們懼怕光,懼怕火,出了這洪荒之源只怕會被太陽烤死,可是我和狗蛋卻是有選擇的,總之我要走,你莫要再攔着我們了,你已和白玉蝶結為夫妻,妻兒嬌美,何苦再來為難我們,總之我是妖帶狗蛋和杜衡走的,你精血虧損的厲害,我們三人加上饕鬄或許可以與你一戰。”
白染面有痛色,嘴唇緊緊的抿着,轉過身去不看我,只冷冷的說:“你們走吧!”
我本來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卻不想他這麽容易就放我們走了,心裏愕然,卻不敢再多停留,因為我能看出白染極力隐忍的雙手緊緊握着拳頭,肩膀也僵硬的有些發抖,便連忙抱着狗蛋和杜衡逃離了魔界。
狗蛋卻哭了,兩只小手向後面白染的方向伸着,邊哭便問我:“娘,我們為什麽不帶爹爹也走,留下爹爹一個人好不可憐。”
我也哭了,我想起了金蟾,他死了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狗蛋,他不是你爹,你爹早死了,你爹的名字叫金蟾。”
杜衡也忍住眼淚,深深的呼了口氣,仿佛這樣才能把心頭的郁氣遣散。
離開魔界以後,我們先回了長洲島,饕鬄似乎知道狗蛋是我的兒子,對他也非常歡迎,還在無限空間裏設置了迷宮讓狗蛋去玩。
杜衡當叔叔了,笑得比以前多了,每天拿喬教狗蛋課業,自然是琴棋書畫,射禦禮劍,三百六十行一行也不能少,狗蛋學的很快,但杜衡還是皺眉,“這些你應該都是知道的啊!”
偶爾杜衡會盯着狗蛋發呆,還自言自語:“狗蛋的眼睛為什麽不是金色?”
我這才發現問題所在,按說金蟾一族血脈極強,杜衡單是吃了金蟾的一部分就能改變血脈,眼睛變成純金色,狗蛋是金蟾的兒子,不可能一點也不随他爹啊!但是後來又想,赤蠍一族的血脈也是極強的,我是紅眼睛,金蟾是金眼睛,狗蛋大概是想兩邊都不得罪,才生了黑眼睛吧,不管他眼睛是什麽顏色,他都是我懷了三百年生下來的,我愛他愛到骨子裏。
我将這個說法說給杜衡聽,杜衡也默認。
後來幾乎是狗蛋想去哪,我們就去哪,狗蛋非常想去凡間看看,我也想讓他去那裏見識見識人間風情,便答應了。
昔日的種種皆是滄海桑田,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模樣,卻意外的發現瘴氣林還在,我和杜衡對視一眼,領着狗蛋進去,卻在裏面看見了藤華。
藤華看見我們也非常意外,她依然稱呼我為蠍離大人,稱呼杜衡為少主。
我問藤華為什麽在這裏,她說除了這裏,她不知該去哪兒。
我心頭酸澀,讓她跟我們一起走,藤華似是驚喜,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拒絕了。
我說狗蛋需要人照顧,我不是合格的娘親,總把他弄丢,希望她能來幫我看護一下。
藤華這才背對着我們思考了半天,同意了。
三人行變成四人行,藤華燒的一手好菜,狗蛋每每吃的非常開心,也非常喜歡這個為“姑姑”。
我們又去了沙漠綠洲、雪域高原、西湖花月……人間的各處幾乎都讓我們走了個便,這一行又是二百年,狗蛋卻不見長大,還是小小的身子。
偶爾我會聽見狗蛋說夢話喊“爹爹”,心裏又是傷痛。
我們通常是走一處,就在當地找一處民居住上一兩個月再到下一處,這天,我們剛來到一處雪域高原,沒有民居就向當地的牧民買了一頂羊皮帳篷,這帳篷很大,像普通民居似的。
狗蛋嚷着要騎馬,但小胳膊小腿連馬镫都夠不到,杜衡就抱了他去騎,早上出發,卻到了下午還不回來,有杜衡看顧他我也放心,晚上的時候卻見杜衡一個人回來了。
我預感不好,心跳都停止了,“狗蛋呢?”我匆忙問。
杜衡面色慘白,動了動嘴唇說:“對不起,我把他看丢了。”
“怎麽會看丢?”
“我也不知道,我去湖邊盛水,再回頭狗蛋就不見了。”
“什麽時候不見的?”
“中午。”
“那你,”怎麽現在才來告訴我?但是我問不出這話,因為狗蛋不老實,總是趁人不注意就溜走,打了好幾回也不知悔改,現下只好我與藤華兼杜衡一起出去去找。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完了,心裏卻不是很高興,因為沒寫出我想要的效果來,總覺得欠缺很多,而且後面有關于狗蛋的本來很豐盛現下也不想多寫了,但總算完結了一樁事也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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