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與奸臣第 90 章 一回頭,段晨喊住她,“一塊兒去

子牛,是不是只有舅舅知道?別着急,我這就把舅舅給你接來!”

到底有人安慰比獨自承受要好過得多,子牛哭着哭着也漸漸平靜下來,抽噎地要起身,千歲墊着她的腰扶了一把,

子牛兩手妥着,一抽一抽望着一個點好像發了會兒呆,這才泣泣說“那次我背骨頭被硫酸潑了受傷,你眼淚一抹就好了……”

易翹瞪大眼,他當然記得秦芙潑她硫酸那次子牛受的苦,他抱着她在病床上……“眼淚!眼淚有用嗎!”此時的易翹才叫真慌急,情态又那樣可愛,哎呀,眼淚呀,我剛兒是不是擠了點出來的?再哭,得再哭!可怎麽嘩嘩流啊,我要怎樣才能嘩嘩流呀,要不韓千歲使勁揍我一頓,可我是打了就能哭的嗎,我是打死都不得哭的呀……看把易翹急的!

千歲看着她,“除了淚還有別的嗎,血成嗎,”

易翹也管不着千歲這話有沒有落井下石了,忙點頭“對,血成嗎!喝我的血!”

子牛又哭起來,這會兒像無主張的孩子,“以前都是喝舅舅的血……我是怪物,我就是個怪物……”說實話,這哭裏頭有點小作,她明明就想吮他的血試試,咳,這貨啊,

難道易翹還不給她喝不成,她要命都給她!

易翹把脖子伸過去,“怎麽喝?”一點都不猶豫的,還“咬不咬得破,我用刀……嗯,”子牛個貨還跟你客氣呀,急切就咬上去!易翹眉毛都沒蹙一下的,“乖乖,喝,喝,有沒有好點……”千歲也注視着她翅膀的變化,

真有用!

真有用呢!

明顯子牛的翅膀們開始慢慢縮小,雖然沒有喝舅舅的血那樣立竿見影,一瞬縮回不見,至少它在變小!

在三人都欣喜不已時,突然縮小停止了?易翹拍她的屁股“再吸!”子牛又嘬了幾口,還是沒動靜,

這下子牛又要哭了,翅膀已縮小一半兒,小羽翼由豐美變成可愛,但,依舊不能見人吶!

千歲拉開襯衣領,“試試我的吧。”鎮定将頸脖挪到她面前,

說實話,千歲此時心裏不鎮定,

他的血要對子牛沒用……千歲會受不了!那只能說明他和子牛無緣,千歲怎麽受得了……

易翹這時候到不計較旁的了,只要子牛平安高興,“對,試試他的!”抱着子牛挨近千歲,

子牛那沾血的血腥小嘴又咬上了千歲的脖子……

咳,如何形容此時場景,

三人俱提心吊膽,

從事着不可思議的詭谲之事,

易翹盼着子牛好,

千歲盼着自己能叫子牛好,

子牛想着我千萬要好,

好好好,

最穩固的三角形“好”終究還是達成了她的心願,

千歲這才要喜極而泣,子牛的翅膀……在繼續縮小,直至完全不見……

半果的子牛落在易翹懷裏,光溜溜的背脊貼着他的掌心,子牛紅血的嘴巴咬着哭,劫後餘生,再次的劫後餘生……

這時候,更激動的當屬千歲了,有用!我的血對她有用!千歲一時好似臨淵碎骨又拼湊起魂魄般活過來,謝謝你,子牛,我的子牛!

“千歲,在裏面嗎,餘仙朝這邊來了,說要見你……”

門打開,張承一驚!

易翹抱着被毛毯裹着的子牛疾步走出來,也不看他,向右側走廊匆忙走去。張承看一眼,好像他的眼睛是紅的……

張承又看進去,

千歲如大劫之後稍有恍惚地坐在榻邊,頸脖處有血跡,眉眼裏卻全是欣慰與安心歡喜……

只稍一會兒,

千歲馬上做出了調整,

垂眼整理好衣領,恢複了神态的淡然,起身,“沒事,讓他來吧。”

☆、t130

130

餘仙進來,千歲禮貌接待了他。

“餘部長,有失遠迎。”

餘仙淡笑“千歲,是我家的人不懂事,打攪了令堂的仙逝。”

千歲心中冷笑。你縱籠放狗,咬得我喪事最後辦成笑柄……他家那秘書沒喊錯“反了反了!你知道我們是誰嗎!”着實警醒世人,真到了望“餘仙”生畏的時代哇,莫再提人是二把手身後“垂簾的權杖”,據說,元首也已有意将唯一的親孫女嫁給他……就莫怪人現在背後喊他“朕仙”,最高峰處,一步之遙吶……

想想,這樣的人物,霸世滔天,你把他家的人轟出去,還敢推搡?立即市局書記親自趕來,凡參與“轟趕”的幹警全被帶走,道士們大搖大擺地進來,他家小仙女更是捧着手心怕化地送去活佛跟前……較量高低。分秒立現,千歲父母俱亡後,到底成了落魄殿下,拿什麽和如日中天的“朕仙”争鋒?

即使如此,那就不争呗。

千歲始終謙順,“您言重了。我母親的喪事着實辦得鋪張些,主要也是寬慰家人,對此給法源寺及施衆帶來的不便也表達歉意。明日我會将靈堂撤出法源,還佛堂清淨。”

這下。餘仙意外了。

韓千歲絕非一塊好啃的骨頭,這位主,年輕勢大,不憑他老子娘,自己在京城纨绔圈兒也絕對的領軍人物!餘仙想不到,這會兒他會“服軟”得這樣徹底……

撤。怎麽不撤!

剛兒子牛怕死法源這地兒,吵嚷着離開好像多呆一秒都會要去她的性命!……這點,千歲也充分理解,到底她在此發作,刺激不輕,這地兒自然成了夢魇處。

既是子牛的夢魇處,千歲更沒有理由在此立足。正好撤。給你餘仙騰地兒,你和你那小表愛在這兒鬧,盡情鬧吧。

既已決定撤,千歲先離開了,善後随即低調展開。

餘仙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或許這位真的很能忍,從他上次設計廖學謹,看出他心狠手辣,這會兒又有如此忍受力……是個狠角兒。

廟裏就該清淨,而往往廟裏又是最能藏污納垢的地方,

權力,欲望,争鬥,城府,

佛眼下演繹得最分明,

餘仙在榻邊坐了下來,不覺莞爾,他個人最厭棄廟,卻,往往最有趣的事都發生在廟裏……嗯,這是什麽?

榻與牆的縫隙間,一小撮嬌柔的白輕輕擺動,勾引着他的視線,

餘仙一開始不甚在意,随手撚起往外抽,結果全然抽出……是一片羽毛,

餘仙瞬間心動!

很奇異的感受,

它在他的掌心躺着……怎麽形容,這般婀娜,随風柔憐地顫動,如嬌泣的娃娃,

白,

雪白,

不,比任何白都純淨,

只是如此看着,餘仙的心尖兒好似就被它搔撓,靈動,它有生命力,它勾将着餘仙漸迷漸深……

餘仙猛一握住!

加快的心跳這才漸漸回緩,

這種感受太撩人也太詭谲!……只是一件物件,竟給人如此強烈的心愛之感!……餘仙從不相信異事,包括佛、道、鬼、神,按照他的理智,他應該趕緊丢棄這件“喪志之物”,畢竟,只第一眼,就亂了心扉……卻,餘仙也是苦笑,貪念真難從任何人心拔除,舍不得呀,它一眼亂了心扉,可也一眼叫人珍愛上……餘仙把它收進了襯衣上口袋,最貼近心口的地方,餘仙自己可能也未料到,這枚羽毛之後輕易就成為了他心愛,每每沉思的時候握着它,憂煩的時候握着它,心安的時候握着它,決策的時候握着它……

這頭,

子牛全然不知自己的一片“渣毛兒”已然流落人間,

如今,她也漸漸真有了“聖物”的小範兒,盤坐在床頭,眼神裏的幽怨越發動人……

千歲坐在她旁邊,

易翹拿個凳兒坐她對面,

兩口妖孽對她唯有心疼,她卻還在和他們鬥智鬥勇,

該坦白的一字不說,不僅如此,她還耍小心眼在詐他們吶,

“你們哪天要不高興,覺得把我供出去可以賺大錢享名聲,就求求你們想想今日我的可憐,你們拔一根汗毛都疼吧,我那麽多羽毛一根根拔,一定死了再也活不過來。”又小聲哭,博同情。

這會兒,沒人安慰她,擺明這貨正在“狼心狗肺”,作呢。

易翹歪頭指着自己脖子的牙印兒,直點“我都打算以後流血比命還精貴了,就為給你攢着,您兒還在作啥。”

千歲淡笑“放心,你是天使,死一百次都能活,我們血流幹了就徹底死翹翹了。要不這樣,你哪天還是不放心咱們,一口咬深,吸幹了事。”

子牛吸鼻子,就是假哭了,

“我知道,你們現在就拿這轄制我,以後什麽都可以管我了……”

易翹一拍大腿,“哎呀,我的祖宗,老子們凡人一個,什麽時候管得住你了?你鬧,你直管去鬧,看咱管不管你,誰敢管你呀!”

千歲抽出紙巾遞給她,“擦鼻子,一會兒又塞了叫你難受。不管。你該怎麽活怎麽活,怎麽舒坦怎麽活好吧。”說完,起身,拿出手機翻了翻,準備往外走,

易翹傾身把“得逞”的渣天使抱起來……可不得逞了?原來她此時把他們“鄭重召集”一處開第一次“秘密家庭會議”就是為“宣布”兩條:一,不準出賣我,還有,你們的血,是我的!二,我的事,你們甭管。好了,兩口妖孽爽快給出承諾,她也就放心了,靠易翹脖子上又開始“心有餘悸”別的:法源寺再也不敢去了,那個可怕的和尚,再也別叫她見着了……

人說主人是個啥貨,她身上的物件也該是個啥德行吧,

果然。

同樣回家的路上,

端和依舊驚魂未定地抱着他的脖子,餘仙單手環着她的腰,輕拍“沒事了。”

端和靜了會兒,睜開眼,看見他上衣口袋裏好像有一小尖尖白毛毛露出來,撅着嘴正要伸手指頭去撚出來,突然餘仙抓住了她的手!

“這是什麽,”端和非要撚出來看,

餘仙似乎停了下,還是松了手,

端和撚出來,

一看,就是驚喜,

坐起了身,

“好漂亮!什麽的毛?找來給我做翅膀好麽,”

餘仙始終似漫不經心,就看着她手裏的羽毛,

他怎麽就是覺得……羽毛好像生了氣,你看它在端和的嫩潤指尖就是耷拉着,好像千萬個不高興……餘仙忽然心中好笑,充滿柔憐,憐愛它的別扭嬌氣……

端和也嬌氣,可嬌氣裏總顯塵俗,

偏偏一片羽毛就完勝了她,羽毛展現的嬌氣比她靈動俏皮得多!

“嗯。”餘仙不動聲色,拿回了羽毛放進口袋,閉目不再說話。

端和也乖順地趴在他身上,不敢再多話。

多少年了,端和已然摸清了他的脾氣,該嬌蠻的時候嬌蠻,該乖巧的時候一定得乖巧。

看着他放進羽毛的口袋,端和柔柔笑了,笑得多甜美,想象着自己披上這樣漂亮羽毛的翅膀……

☆、t131

131

維亞的小社團最近排演了一部小衆懸疑舞劇《非常嫌疑犯》,愣把子牛也拉去客串了個小角色:問詢警察。子牛當時還心說,她眼光不錯,是看出我有警察特質麽。咳,哪是這麽回事。實在差人,維亞當然首先熟人裏拉壯丁。

結果,這部劇在校際比賽中脫穎而出,如殺出一匹黑馬大火了一把不說,還被校領導送出校園走進了“怠政園”。當時同學們并不知道“怠政園”裏居住的是誰,只模糊得知,是某位首長很喜歡懸疑劇,受身邊年輕工作人員推薦,得知了這部劇,于是邀請同學們來演出觀賞。

這絕對是莫大的榮耀,學校非常重視,學院領導親自督促,小社團日夜排演,堪比一場校級年度大戲了。子牛最近一心撲這上頭了,盡管兩三句臺詞。還是不要拖大家後腿好。于是翀心邀她出來打個牌聚個會,還真是見縫插針了。

翀心最近竟然也在京城定了下來,可也絕非玩樂,女王最近投資了一家西餐廳,Obentos,聘請了一枚英日混血帥哥JK做執行老板。主打日料和西式簡餐,菜單上的菜品數量豐富得驚人,JK是參加鐵人三項的狂熱運動愛好者,因此每道食物的熱量和能量絕對又精心搭配。開張短短一月。也算火爆工體玩樂圈。

子牛去捧場幾次了,主要是沙拉做的超棒。尤其牛油果醋汁沙拉,牛油果、生菜、苦苣和新鮮的聖女果搭配開胃的油醋汁,最适合這個氣溫日已飙升的季節了。

“一款沙拉的食材原料必須豐富多樣,最好包括葉菜、水果、堅果或藜麥等,這樣口感和滋味上都能更加豐富。吃起來又能給身體減輕負擔。”

今兒,JK親自教她做沙拉,子牛學的還很認真呢。

“我體寒,可抵不住嘴饞,是不是要少吃沙拉?”

“這是誤區,很多人誤以為沙拉裏許多食材都是生食,因此會太‘涼’。體寒的人不适合多吃,其實植物和水果也有涼性和暖性之分,我們在設計沒道沙拉時也會注意這些搭配,比如在鷹嘴豆泥中加甜菜汁,既能讓鷹嘴豆泥的口感更濕潤順滑,也能調和涼暖平衡……”

子牛邊學邊問,和帥哥的互動十分和諧。

下來,朋友們都嘗了她的手藝,挺不錯呢,子牛蠻開心,翀心也開心,

“你不知道吧,我這兒的沙拉外賣東街名巷都火爆。”東街名巷是使館區,

“翀心,你就翹尾巴吧,怎麽不說哪天你的沙拉能上哪位大領導的餐桌兒。”朋友笑她,

翀心冷哼“大領導怎麽了,各個入了半截棺材的老鬼,懂吃個屁,我要賺的是大領導兒孫輩的燒祖墳錢。”

都哈哈笑,女王說的也不無道理。

“咳,大領導們的兒孫确實都是燒錢的祖宗,可還是比不過他們捏着權柄的老鬼爺父們陰陽佛氣通。最近火了一本小說,《沒羞沒臊》,裏面的小母螳螂還偏要倚着皇氣才能存活,位越高就越能保她平安,你說這宣揚的價值觀是不是氣人,活該皇帝有那麽多女人的,他那位置最能給人安全感咩……”

“也是,那本小說我也看了,小母螳螂還幼官兒越大越護得住她的貴氣,寫得鬼扯了點,但是還蠻有意思……”

又扯到那本小說上去了,

不過子牛倒把這些話全聽進去了,

有些震撼,因為她聯想到了自己。

從王如安,韓政……好像還真是權力越大的對她操控翅膀越有質一般的飛躍進步呢……

當然此一時這念頭子牛還只當玩樂時的笑語聯想自身過了遍腦子,沒當回事,主要是大人物她着實見着幾個,難道世上還有這好的事,能全被她見了去?況且,想想王如安和韓政的下場,那都是她要哭死的傷心事,子牛也是不敢往下想了就是……

去Obentos學做沙拉的第三天,《非常嫌疑犯》就進“怠政園”獻演去了。

當子牛穿着戲裏的警服和同學們坐在小涼亭的臺階上候場,還在聽老師最後叮囑時……學謹也沒想到來演出裏面竟然有子牛!

當然是學謹先看到的她,

如今學謹已調任王師培辦公室主任月餘,因為忙,和子牛見面的時間本就減少,這會兒一看見她,可想學謹有多高興。

“廖主任,這個文件什麽時候發……”

同行的秘書助手們要詢問的事務很多,學謹從容接過來翻閱簽發,細看,唇角是微翹起來了的,自是一種愉悅。

“這位同學,你幫我把這提礦泉水送進那個小會議廳好麽。”

老師一見是園裏的工作人員求助,忙叫子牛提了去,反正她也就是個龍套,本身這次來也承擔着後勤事務的工作。

子牛乖順提了去,

先敲門,

“進來。”

怎麽聲音這麽熟?

子牛将信将疑推開門……“啊”後面人把她一抱,吓得子牛提着的水差點砸了他的腳,學謹忙彎腰接住,還仰頭瞄着她呵呵笑,子牛見是他,直捶他的肩頭“你要死要死,這種地方吓我!”不過,心倒是放松了。

學謹放下水,像抱毛毛一樣把她抱起來,後腳跟兒一踢門合上,就靠在門邊,“快親親我,乖乖,想死我了,怎麽今兒就天上掉下來了呢。”子牛兩手抵着他肩頭,往後仰,看着他,又像翹氣又像嗔怪,撅嘴。學謹搖搖她,一手掌上她後腦,“快,小嘴巴都撅天上去了,”子牛噗嗤一笑“哪有……”親上了。

她穿着警服,盡管是戲裏的,

他穿着軍裝,卻肩章是多了杠星,絕對的威嚴有範兒,

但,

親她的濃情蜜意不減,

子牛永遠是又羞又幼地承受,不過比起曾經,也更溫馨,學謹為了她,是經過考驗了的……

學謹還那麽抱着她走到長桌邊,桌子上放着許多水果,

放她坐在桌沿,拿起一顆葡萄塞她嘴裏,“啧,我的小子牛穿上警服還挺像那麽回事兒嘛,”

子牛心虛,眼往別處撇,往戲上扯“就是個小跑龍套的,”

學謹掰過她的下巴,少許邪氣地低頭吮她唇裏的葡萄味兒,“小跑龍套的怎麽了,我一會兒還專門就看咱子牛的金玉之口吐出的幾句臺詞,有沒有我的味兒……”

早說學謹就是這麽個複雜之至的人物,儒雅起來翩翩君子,骨氣起來铮铮名仕,狡詐起來狐貍心,邪肆起來……咳,閻王殿裏練過。

不過,歸根結底,學謹還是心疼他的子牛,

“寶貝兒,外頭熱,你就在這兒吃吃水果乘會兒涼,你們演出半個小時後才開始,按着點兒你再去。”

學謹事務忙,抽出這麽點小空兒也要親自給她安排安排,

先出去了,

學謹哪裏又想得到,

事兒總有這麽湊巧的時候,

第一位主兒,當初是他“歹心”把她送到韓政跟前,

這回,第二位主兒,又是他陰錯陽差“安排”了他們的“初遇”……看來啊,學謹注定是她和大人物間架起聯系的“橋梁”,你能說冥冥中這不是命數的安排麽。

☆、t132

桌上有哈密瓜,子牛盯着,腦子裏就開始幻想自己做哈密瓜西葫蘆菲達奶酪沙拉。

1,小蔥切碎,放到檸檬汁裏。再和橄榄油混合并加入鹽、胡椒粉,制成檸檬小蔥醋汁。

2,西葫蘆切薄片,紅菊苣切成可食用的大小,芝麻菜和薄荷葉洗淨晾幹,菲達奶酪和哈密瓜切成小方塊。

3,将所有材料混合,加入檸檬、小蔥、醋汁,并稍以鹽和胡椒粉調味。

……

“孩子,想吃就吃吧,這樣子盯着,着實可憐。”

突然一聲帶笑意地傳來,吓子牛一跳,手放桌邊的,立即背後。倒坐實饞嘴一般。咳,她那入迷看着哈密瓜的模樣,人也沒說錯,就跟想吃的都充滿幻想了!……可愛至極。

子牛這才看過去……

門口站着一人,

樸素的軍裝襯衣,軍褲。

拄着一只拐杖,

這個大叔很耐嚼,

他給人的感覺頗有層次感,

第一眼。

覺得是一個老謀深算,用鮮肉爐火和眉骨陰影釋放荷爾蒙的性感惡魔,

再看唇邊笑意,眯縫的眼,

又覺是個蠻溫暖、直率又紳士的可愛大叔嘛……

再,他拄着拐杖慢慢走進來。

優雅地落座在一旁沙發,稍一拍大腿,“吃呀,今天你不吃一塊,我都過不得。”

心裏就開始嘆了,哎,這個男人很是不同嘛。他遠觀可仰望,近摩暖人心,值得人事長久地追随,甚至長久地等待……

子牛竟然有些怕他,

趕緊拿起一塊哈密瓜塞進嘴裏,“謝謝。”手往背後一蹭就要疾步往外走,躲!

大叔超範兒地拐杖敲了敲地板,“小姑娘,我是殺人魔啊,你怕個什麽。”

子牛比了比身上的衣裳“我馬上要演出了。”

他也比了比自己“不急,演給我看的。”

這下子牛慌了,完了,他是首長!

廖學謹由三號人物身邊挺進二號人物旁,這,子牛是知道滴。剛兒這裏遇見他,子牛已經明白原來“怠政園”的主人就是二把手呀,子牛心還在想,他比韓政會享受多了……

只能力持鎮定,子牛兩手背後,稍一彎腰,“首長好。”

大叔笑“你怎麽進來的,被水果香引來的?”還是開玩笑的語氣,主要是第一眼見這孩子的“饞樣”實在逗,定基調了,喜歡逗她。

子牛反應快,指了指那邊的礦泉水“我幫着把那提水提進來的。”

“哦。還想不想吃別的,別幹站着,把哈密瓜拿過來我也嘗嘗,”

子牛只有把那盤哈密瓜端着走他跟前,

他就手撚起一塊放進嘴裏,“挺甜,你再吃呀。”

子牛搖頭“太甜了。”

“哦,小丫頭現在都怕吃甜的。和我說說你們排的這出戲吧,你演什麽?”

“我們這是出懸疑劇,現在說了,您一會兒看了就沒意思了。我演什麽,”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您看不出來麽,”

她又開始犯嘎了,不過也無可厚非,你正常和她聊天,她着實都是這麽據實回答。各人感受不同,有人覺得她嘎,聽不出想和她好好聊的深意;熟悉她的人就無可奈何了,你能不這麽實誠麽,稍微轉點彎兒?

大叔很容人,笑着倒像真犯錯地點頭,

“是是。那你喜歡看懸疑劇麽,”

子牛搖頭“不喜歡,費腦子。”

“所以你演警察,專捉叫你費腦子的嫌疑犯。如果你真是警察,你最讨厭哪種大壞蛋,”

“當然是平日以人畜無害的騙子形象僞裝,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藏起鋒芒完美地隐遁于羊群中。其實,狡詐壞心至極。警察連他的真身都搞不清楚,談何繩之以法。還有一種就是很會躲,藏得跟人間蒸發似得,找的叫人心煩……”

不由自主,這貨把自己的牢騷就發出來了。

此時,

他也沒叫她坐,

她端着一盤哈密瓜,

他問一句,她答一句,

好像彙報,

實際又聊得超級惬意,

子牛說啥他都順着……

子牛啊子牛,你還是嫩了,他可不就是一匹披着羊叔兒的狼王,瞧瞧他應和你說的,

“法國詩人波德萊爾有句詩句‘魔鬼最巧妙的詭計,在于讓世人認為他本不存在。’說的就是你這番話。壞人都善于僞裝。有時候随手一件小東西都能成為他最好的道具。你們這出戲裏咖啡是重要的道具吧,而且肯定是在盤問的時候使用。”

子牛瞪大眼“你怎麽知道!”

他假裝端起一杯咖啡,

“警察盤問時,嫌疑犯首先要了杯咖啡,并扯出脫水、小便、鼻涕、又濃又粘之類的惡心玩意兒,這很明顯是胡謅。然後趁着警察去倒咖啡的當兒他做心理緩沖,以男聲四重唱、危地馬拉咖啡豆等幾個小慌熱身。等咖啡端上後,輕啜一口,忽悠大戲正式拉開帷幕了……”

他邊演邊低聲說,完全當她小孩子一樣讨好哄……

子牛猛然醒悟,羞氣得臉紅,“你看過劇本了!”他就是逗她玩兒咩,

他哈哈笑“是,我看過劇本了。”

子牛回身放下哈密瓜,這不折不扣是個壞叔叔!和韓政截然相反,一天一地的壞叔叔!

子牛快步走出去了,臊憤的氣息久久散不去,

心想,這出劇裏的主角凱撒蘇西就是個殺人狂魔,堕落天使。和這位首長的氣質還真像,一種“在死亡中看到美”,撒旦一樣,罪惡的,強勢的,異類的,必然也是有趣的,智慧的,甚至暖意大氣的……

子牛自被這樣逗弄一番後,心态不好,演戲時受到他剛才模拟場景的影響,雖說臺詞沒說錯,大體不影響效果,反正她也就一龍套角色。但是,就是沒把警察的感覺演出來,因為她總覺得自己擺明被對手戲弄……

她沒演好,主角們演好就好,一出戲還是被首長高度認可。校領導們被首長接見後,首長又走到同學們跟前一一握手致謝。

“你演的好,特別是左撇子這個細節……”

“你演的不錯,神态到位,”

他還一一簡評一下呢,

結果,到了子牛這裏,

“你演的不好。”

一句話過去,他握住了下一位同學的手,搞得子牛哦!……

下面他也說了幾位同學“演的還需進步”,一下也沖淡了他對子牛的評價,倒沒引起過多注意。

下來,只有維亞看出子牛的難過了,環住她的肩膀“咳,你也不是專業的,別聽那個壞叔叔瞎講……”

同學們也迷暈了,沒想到,咱們敬愛的二把手是這樣魅帥的大叔啊!難怪電視裏少見,是因為腿腳的緣故嗎……王 師 培。一次演出,他迅速收買了一衆眼高于頂藝術小天才的心!

☆、t133

133

演出過去一周,子牛并未把此放在心上,都忘了。

這天維亞邊收拾單反邊跟她說“你陪我再去怠政園一趟吧。”

“幹嘛,”子牛漫不經心,她在畫畫。

維亞趴她肩頭。“這兒的顏色重了。”指了指畫,子牛用清水筆沾了沾,她嗯一聲才繼續說“你那天沒注意它那兒的石榴花開得特別好看?我留了個心眼兒,和他們的唐秘書要了個小恩惠,今天可以進去拍它的石榴花。”

“我不想去,太熱了。”

維亞推了下她“別小氣,我知道你還介懷壞叔叔說你演得不好,他那麽大一首長,今天咱們去想碰還碰不着呢,你陪我去一下嘛,把畫板兒帶着還能到那邊去采風。”

子牛愣被她拖去了,不過才不犯作,還帶畫板兒?哦,被他看見,再說自己畫得糟。我這不是找氣受去?空手大巴掌,子牛墨鏡戴着,斜背小包兒,維亞拍哪兒,指着“角度行不行”,她兩手揣短褲荷包裏。要麽點頭要麽搖頭,興致不高。

今天還恰是巧,學謹随餘仙開會去了……看來有些傳言也不假,王師培自中風。腿腳能走但不能長時間使力,權欲下降,大部分事務是他的小舅子餘仙在掌舵。所以說與其學謹是王師培的辦公室主任,不如說學謹輔助的就是餘仙,所以大部分時間他随餘仙還多些。

涼亭這邊,首長一眼就看到她。問自己的警衛員景雲,“是那天演出的兩個孩子麽,”

景雲也不知道,神情嚴肅起來,誰放她們進來的?“我去問問。”

首長擺手“沒事,讓她們照。”

就看着那邊,

發現那天“批評”過的那孩子興致很不高。而且好像很怕熱,今年北京的熱天是挺長……

“叫她們過來涼快涼快吧。”

首長發話,景雲忙走過去把兩個孩子喊了過來。

這下好,兩個女孩兒好像都挺不自在。維亞不停看子牛,說過不會碰上還是碰上了,她怕子牛更不自在。

子牛是心裏喊衰,不過一進涼亭,裏頭有空調,人舒服一大截,她一心貪涼去了……

“別站那兒吹風,這樣最容易感冒。”突然他說,子牛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真是走到櫃機風口站着了,忙走到一邊。

首長這會兒很慈愛,叫她們吃哈密瓜,和她們談攝影……都是維亞在回答,子牛像熱傻了的,有點呆。

“那邊還有睡蓮,你們也可以去拍。景雲,你帶她們過去。”

“好。”景雲起身,維亞興趣大,立即跟上,子牛實在不想去啊,艱難起身……維亞一看她這樣,“首長,叫子牛坐這兒乘會兒涼吧。”子牛忙打起精神“我沒事。”快步跟上。

“行啊。”哪知首長這時候都答應了,維亞推了下她“你歇會兒,我知道你怕熱。”小聲說,不待她辯解,跑出去了,精神足咧。

子牛站那兒,再尴尬不過了。

“還在生我氣?”他笑起來,

子牛轉頭就要走,咳,她實在應付不了眼下這種難堪,

首長起了身,

“小丫頭這沒氣量啊,演戲不是你長項,你總會有別的長處吧,看來以後不能跟你直言,寵着長大的……”

子牛回頭,

“我演的是不好,可那天為什麽別人都指出了不足,我就那五個字,是叫人不好想。”

幹脆直言不諱。

首長朝她招招手,“過來坐着說。”

子牛也不扭捏了,過來坐下,

“我不之前和你認識了麽,越熟悉的人不就越惜字如金。”他把哈密瓜的盤子推她跟前,子牛搖頭“不想吃。”

他也沒勉強“還想聽哪裏演得不好?”

子牛還是搖頭“過都過去了,算了。”

“你叫子牛?”

“嗯。”

“你同學喜歡攝影,你喜歡什麽,”

“畫畫,現在還喜歡做沙拉。我那天盯着哈密瓜不是想吃它,是想着怎麽做沙拉。”子牛這會兒解釋了,

“哦,難怪都快栽盤子裏去了。”他又愉快地笑起來,

子牛擡頭看他一眼,也沒說話就是,眼裏反正怪他,你怎麽這麽喜歡笑話我?

他說“和你聊天很有意思,我還想嘗嘗你做的沙拉。”

子牛突然一根筋搭上,想起翀心那天朋友們不開玩笑“怎麽不說哪天你的沙拉能上哪位大領導的餐桌兒,”子牛一方面真想給翀心争上這個上游,一方面也想占上他的上風,望着他,“您這種身份,能去普通餐館用餐麽。”

他笑“小丫頭想請客呀。”

“不僅請客,我親手做給您吃,只要您屈駕給我朋友的餐廳提個字就行。”

子牛打量他不會答應的,如此政壇要人,怎麽會輕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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