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與奸臣第 60 章 一回頭,段晨喊住她,“一塊兒去

“尾指去小都了……這事兒不用驚動他。這樣,你直接去找積田分局的張胤傑,就說楊空現在在裏面困住了,看他怎麽辦!他媽這些警豬沖昏頭了,敢縱着他們鬧啊……”

不久,局勢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警力又來了一倍,且這會兒,不敢袖手旁觀了,鐵腕鎮壓!

一行人匆匆進來,

全是大佬,

警銜起碼在警督以上,

江飨幾個軍字頭中校沉臉走在後頭,

張清泉一看救星來了,趕忙迎上去,不忘頻頻回頭呵護“騷亂”伊始第一件就幾人将其護住的“小公主”,

警裝大佬們先忙急上前安撫,雖對着的是張清泉,話兒全是說給楊空聽的,

“哎呀,實在是我們失職……”

江飨幾個冷眼看着,最後才上前跟楊空低語幾句,

就見楊空微蹙眉,聲音出來點,“原來是你們?……你們這樣,別人肯定鬧……”一臉不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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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飨小聲哄“尾指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

“為我什麽,莫名其妙,這些店開着影響我什麽。”

“這裏不是老城區麽,尾指和你小時候經常來這裏玩兒吧。還不是想留點以前的風貌……”江飨其實心裏已經有點煩了,這位還真難伺候呢,已經明說了這是尾指的意思,她還非要跟你反着來。

實際上楊空也是被輿論架起來了,不得不把這件事“是非曲直”弄順咯。

外頭鬧那厲害。你當裏面人一點感覺沒有?

人家聲聲喊并不是說全不在理,你老城區保護,沒問題,我們商戶又不是不支持,但是以一抹十,全然否定一刀切,誰受得了?你這是斷我活路啊!

裏頭這些學員兵尖子們也有明白人,漸漸由初始的不理解轉變為願意聽清緣由,聽清後,态度也發生變化,設身處地為人商家想想,斷絕營業的人确實做過了……你說在這種輿論環境下,一聽,竟是自己人強制所為。楊空一時确實很下不來臺,同學們都看着呢,哦,原來是你們家的霸道所為啊……

“這麽做确實不合理,應該給這些店家一個交代。”“小公主”都發話了。江飨幾個簡直顏面掃地至極,成衆矢之的!

早在沖進來的人被抓那時,王一愛因一個公務已先行離開。

其實,小手能走多遠?人家悠閑地坐在路邊停靠的一輛普通私家車內好好瞧他一手“引導”的這場好戲呢。

咱倒帶回憶一番,

張清泉找到他提起“舞會”這件事開始,一愛拿過一個主意沒有?且沒有吧!

這就是個玩弄人心的祖宗,摸着你的脈絡秉性一點一點勾着你掉坑裏還不自知……一愛說“條件方面還是得比地方院校簡陋點好。”張清泉急于在“小公主”跟前表功,怎可“簡陋”甘于人下?于是張院長順利提出“我們去外面包場可好?”……至于上哪兒包場?這裏得使點人脈了,雷勤建議“征程”可絕非偶然。這裏肯定不得一愛親自出面,不僅一愛不出面,連程及都得撇幹淨。總之搞定雷勤建議的這個“地點”,這件事就成一半了。

小手最拿手的就是“借力打力”。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把小手搞煩了,

張清泉為豁好“小公主”敢在“舞會”這件事上對他施壓,

好,本來小手“得過且過”的心态忍一下算了。

哪知,程及那天不正向他彙報了糟心事麽,

“一愛,我們也不想擾你清淨,可是有件事,着實咽不下這口氣,你還是給我們拿拿主意吧。”弟兄們都說到這個份上,一愛能不管麽,況且一聽,着實也是叫人上火。那什麽尾指,還真是屎不臭非要挑起來臭,我不撩你就不錯了,你還敢來動我?積玉巷可不少他們的産業,哪是你說封就封得了的!

正好,“小公主”算送手上來的“好武器”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擊,定痛打你三寸!

可不得為小手這出兒叫好!

面上他們一點影子都沒有,全摸着人的脾性牽着走呢,

商戶們用煽動麽?這件事肯定是“一呼百應”。真的,亂成這樣,可沒人去打招呼的。

張清泉,算最好的“傀儡”了,用的就是他急于拍馬的好勝心。

至于楊空,實打實被當了回“炮彈”還不自知。只怕江飨他們都為尾指心疼,被自己人挖了牆角鏟了臉面吶。

一場戲下來,小手盡等着坐收漁利吧。尾指此一役顏面掃地,這“老城區保護清場”估計也維持不下去了……

“哼,‘趕盡殺絕’也得看緣分吶,顯然曲尾指還沒修煉到那個份兒。”

駕駛位上的程及笑着說,

靠在後座的一愛淡淡一彎唇“送我回學校,白浪費這好個夜晚,我那迷疊香這個時候整土最好……”頭一撇,眼無意往窗外看,唇邊的笑都還沒來得及沒下去……

程及剛準備啓動呢,突然後方一愛一下推開了車門走下去!

程及回頭,一愛下了車也沒走,人立在車門邊,一手還抓着車門,人看着……程及順着他眼光看過去……

看熱鬧呢自然不得張揚,他們的車普通,停的地方更在鬧事的邊緣區。此時由于“鬧事中心地段”的管制,這旁邊一些小街小巷堵得亂七八糟。

一愛看的是一個小三輪,騎車的男人三十左右,樣子憨實憨實的,皮膚黝黑,一笑好像還有顆小虎牙。當然看得見他虎牙還是因為他一直在笑,對他身後的女人。

女人樣子看得倒嬌貴,穿的不說張揚,卻也講究。此時卻坐在小三輪上,面前還有個大土罐子。說實話,她這講究的打扮配上她牢抓大土罐子“不怕髒不怕累”的樣兒還真不違和,看得出她也很高興,和虎牙男人有說有笑的……

再看一愛吶……

程及是震驚的,

他是王小手啊,他該有的樣子應該就如剛才,一手策劃的驚心動魄裏,或表現得特無辜,或表現得超惡魔,哪裏會有……哪裏會有這樣的?又憋屈,又想克制又實在忍不了……眼前的男人和女人,在他眼裏好似特別“不堪入目”,一愛肯定是非常生氣的,可,怎麽又舉步不前呢?

咳,要麽就一輩子別叫他碰到,眼不見心不煩撒!

偏偏……

美美有愛的人了,

這句話又無休止地開始飄搖在一愛腦海裏了,

可不,

眼前的女人可不就是這個“該死的美美”!

一愛簡直氣得……手都在顫。他也不及去細忖為何只一眼她和男人“和和愛愛”一幕能把自己氣這狠,總也是想,這男的有叔兒好?這男的哪點比得上叔兒!這男的,哪點值得她愛!愛,她懂什麽是愛!!為了這麽個不起眼的東西,她離開叔兒,離開家!……

“一愛……”程及剛下車喊他話都沒出口呢,叫程及徹底傻眼的一幕發生了,

一愛吶,

确确實實是咱這叫妖魔都聞風喪膽的王小手哇,

上去兇神惡煞抱起小三輪上的女人裹夾着無論她多驚呆、多驚呆過後會過來瞎叫瞎扳,瞎哭瞎鬧,丢進車後座,人跟着坐上來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再叫,我現在就軋死他信不信!”一愛知道麽,他喊的聲音也不小啊……

外頭那男人捶着車窗“美美美美!”幸虧此時路面上已不再那麽堵,程及開了車快速離開,耳邊,都是女人更不示弱的哭喊“你敢軋試試!王一愛!你個王八蛋!我恨你,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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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及發現一愛忽然似來了無窮的勁頭,就為對付這個女人呢。

她叫,一愛反手捂她的嘴,兩人挨得超級近。一愛的口氣卻是冷的“我是王八蛋沒關系,你恨我更沒關系,你不能當王八蛋,你得有良心,我叔兒為你不叫掏心掏肺?你不能這麽抛棄他……”不知怎的。一愛說這些心裏好難受,好似一個禿嚕嘴就會說成“我為你不叫掏心掏肺?你不能這麽抛棄我……”

美美被捂得更恨了心,眼淚流,可也不掙了。一愛忽的心慌,忙松了手,美美就睜着眼睛盯着他,眼淚嘩嘩流。

美美還不是委屈。

好,以前多少次一愛對她掏心掏肺,算她沒良心好了。可最近這次,美美可是有良心的,要離開小都還破天荒給他打了手機,結果,不關機了麽。好吧,美美嘴裏不承認回家是為找他。可畢竟是回去了呀,結果,他睡她的床弄得亂七八糟不說,滿床鋪的都是一個陌生女孩兒的照片……

美美不是不能受委屈,是受了委屈。冷不丁他猛紮過來,還理直氣壯!還好似她是千古罪人!

更叫美美受不了的是,他愣是叫自己一下從“高興不已”落進了如此悲切地步……本來今兒一天她特別高興的,到了到了,他怎麽就非要讓我不好過呢!

小手何時有過怕,

可就這麽輕而易舉,

小手被她盯怕了。

一愛心裏虛得無法,他自己都痛斥自己你虛什麽!可,抵不住心裏就是打冷噤一般的顫吶。美美倔強、怨恨、委屈的視線,美美的眼淚都叫一愛整個人,不好,很不好……他放開了她的嘴,卻無論如何不能放開她的身體,一愛起身,把她也抱起來。真就這麽緊抱着!一愛告訴自己我這是不能叫她跑了,對,我得把她看緊了,我得把她帶到叔兒那兒去……

美美任他抱着,此時倒安靜下來,

咳,沒辦法,王一愛着實整個神魂何種情況下都能被她輕易拿下,卻,也是互制的。王一愛身上的味道,何種情況下對她也是致命的,有辦法麽?美美愛呀……

一愛說過這樣的話“我覺得你是聞得出來的,但凡我要有一點對你不忠的心思你都聞得出來……你鼻子最尖了,美美一聞就知道,我還是不是她的一愛……”

也許,真有這番詭異的靈犀呢,美美是聞得出來,反正她能如此安靜下來,說明這味兒叫她還這麽着迷,一愛還是那個一愛……

像美美這樣有心理障礙的孩子,很憑感覺過日子呢,她感覺對了,咋都好。感覺不好,再如何強求,也順不了她的意。

一愛感受到她的平靜了,內心竟似大悲大喜過來的,整個人一下攤到椅背裏,抱着美美的手卻絲毫不松,

扭頭問她,盡管口氣還是冷硬點,聲音卻好小,“那就是你找的人?”

美美今天心情一波三折的,剛兒一扳一哭又費了勁兒,現在心懶地靠他肩頭,也沒心情跟他鬧了,“嗯。”哼一聲。

一愛一聽,箍着她的手就一緊!“你就找這麽個人?他比叔兒好?你過日子他媽這麽矯情,屁事兒又多,他能伺候好你!”一愛聳得美美腦袋都要晃掉了。

美美也好玩兒,揪他的臉“你瘋了吧,他伺候我幹嘛,他伺候好我的肉桂就行了。”

一愛瞪着她,

不僅她的話,

更因為她的動作!

美美揪他好似習慣,

這種習慣看似恨他,可怎麽看怎麽透着股子不自覺的親昵……

趁着一愛傻樣兒,美美揪更狠了,“我現在真不想跟你叽叽歪歪地鬧,你快送我回去,把那鳥糞給我拿回來,我守一下午了!”

乖乖,她臉上還挂着淚呢,卻一本正經真的只有着急。

這貨到底不同尋常,超級相信自己的直覺咧,一旦确認“一愛還是那個一愛”,趕緊不鬧別扭了,當務之急,追回鳥糞最重要!咳,幾“務實”喏……

可不,美美今天一天高興就為這鳥糞了。

虎牙男人是誰?叫趙成,是她在花鳥市場認識的一個賣花種子的老板。

趙成家有一絕,一條街都知道,他家養的仙人球極品翻了!長得有籃球那麽大,半個月內開了102朵花!

美美也想自己的肉桂有好收成,就問到他頭上,趙成一看她手頭上有最好的肉桂種,就跟她做了筆生意:“肉桂種”換“秘訣”。雙贏狀态下兩人當然都喜笑顏開。趙成告訴她,他家仙人球養這好主要是鳥糞用得好,鳥糞發酵後配上一定比例的水進行灌溉,但是澆水之前先用竹筷子捅捅土,軟了就不澆,硬了就澆,而且還要澆透……趙成教了她一下午,又去接了不少鳥糞,到了飯點兒,趙成蹬着小三輪送他的“VIP客戶”回家呢。

美美也不瞞他,這些,都說了。

何止一愛,前頭開車的程及都被她整服!瞧她那嘴,軟不嚕嘟,可談起“肉桂”談起“種法”包括談起“鳥糞”嘚啵嘚啵的,語速有點快,不能叫眉飛色舞吧,卻也趕得上眼神蹭光了,起碼比起剛才的潑勁兒又是另一番風貌。

你得饒了一愛呀,

他現在是不記得你了呀,

要從前他知道你是他愛的不能再愛的劫數,心情可能還平靜點,這是你的常态,他只怕還有心思撩你逗你玩一下。

現下,你這樣就是勾他,往死裏勾他!

他本來就覺得對你說不清道不明,你還不放過他……

一愛此時“小手的狠氣”有點冒出來了,他直覺不想放過你,那就堅決不放過了!

“好,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不過你得跟我走,不準鬧,聽我的話!”

你說美美只為自己吧,這孩子心思又還是蠻細膩的,

她又盯着他,已然覺着他有哪點不對勁……

她突然問他“你電話多少?”

一愛完全不瞞“13********0”

顯然不是她打的那個電話了,

“你一直這個號碼?”

一愛直接松一手掏出手機給她,

美美沒接,一愛塞她懷裏“我一直這個號碼。”

“你,生病了?”美美到底還是伶俐的,

“我在小都出了場車禍。”

“傷腦子了?”美美立即還是擔心起來,

“有點,剛開始記性有點不好。”

美美明白了,難怪他對自己這麽個夾裏夾生的态度……

美美稍嘟着嘴望向窗外,那真是迫不得已委屈自己的樣兒啊“你先把鳥糞給我追回來,我就跟你走……”

一愛這句話不過腦地就在心裏響起“錯了,是我跟你走,美美,你到哪兒我都想跟你走!”驚的一愛心忽得疼到無法!

(這是首老歌了,還是想送給一愛。JoJo – Too Little Too Late忽略歌詞,只聽旋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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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愛的“小手”一面确實挺混蛋。

他手裏拿着一把鐵鏈子,陰霾看着美美“我不可能總呆家守着你,可我實在不放心你。”叔兒暫時不在中都,他把美美帶到自己在學校的宿舍。忙活一天了,她要什麽給什麽。他總要出門吧,誰也不信只信手裏的一把鐵鏈了。

美美震驚看着他,卻沒大激烈動作。往後啊,一愛想起美美這段兒的表現就曉得他的美美有多難能可貴了。美美明知他在“生病”有些是能忍下來的。多少會讓着他。

美美看向窗外。“你回來了也得把自己像這樣鎖一下。”

但是,美美是不得讓步的。你委屈了她哪裏,必當在那裏也得付出同樣多。

“好。”一愛也想不了那麽多,鎖着自己她趁機跑了怎麽辦?只覺着她竟能不反抗地就同意了?……王一愛,你現在想着是心裏微微酸楚,以後明白過來,那種大痛中又參合着大甜,能把你攪合得死去活來……

他蹲下來在她腳踝上鎖了鐵鏈。

鐵鏈很長,美美可以去好多地方,不過她主要在陽臺和衛生間走動。弄她的仙人球,累了,客廳裏歇歇,喝口自己泡的茶。

美美之所以願意這麽委屈自己幾日,她也想見見王紹,一來問問一愛到底怎麽回事,還有,算着日子,她要到墳上去看看了……

美美自前日被一愛“擄”來,已給分宓去過短信,說自己在外有些私事。勿挂念。

說起來她辦事還是極有分寸的,遇事也不算太着急,畢竟這孩子從小養尊處優。性子也快不起來,緩緩的,加之總有怡然自得的法子,過日子其實挺會随遇而安。

腳踝上鎖着鐵鏈,捯饬鳥糞時太專心竟也沒多大感覺,直到忽然有人按門鈴,……美美猶豫了下,沒起身去開門。

手機來了條短信,美美一看,是分宓“我在門口。”

美美一頓,忙去開門,腳踝嘩啦啦的。

分宓兩手都提着東西,一看那鐵鏈,微笑起來“真難得。”進來了。

美美曉得他說“難得”指什麽,無非見她“心甘情願”被鎖咩。“你曉得王一愛的事?”跟在後面問,

分宓把提着東西全放沙發上,“他姓王,他家的事兒你找姓王的。”又指了指東西“平常你要用的都拿過來了,正好這幾天我也有點私事,你在這兒好好磨性子也行。”說完,又戲谑地看了眼她的腳鏈。

他能找來,美美不驚奇,她十個指頭尖兒裏都是追蹤器,誰管她誰就掌着她的行蹤。

分宓并未多停留,交代了幾句種肉桂的注意事項就要走了,美美又跟他後頭“你什麽私事呀……”

分宓回頭看她一眼,“管教小輩兒。”

美美還問“你家也有不聽話的啊,”

分宓淺笑一下,沒接下茬兒,走了。

其實在分宓看來,他們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使壞是使壞,如果已能獨當一面,就談不上“聽不聽話”了。混出來,全憑自己的板眼;混不出來,也怪不得任何人。是的,他們有父輩的庇蔭,但是,路走得出來,還得靠自己,聽誰的?聽不進去的。自己一步步摸的,一坑一坎過來的,才是真理。

分離是*號下午随《銀河之戀》劇組抵達的中都,被主辦方安排在積玉巷西路的“德林飯店”。

小都畢竟在三都之後,更何況來的是正兒八經的天都,同學們都很興奮。是夜,都相約出去逛了,特別是沒來過的,格外激動,看看紫陽宮那磅礴如仙境的夜景,看看中都的盛世繁華,看看帝都極致人情風貌……

結果,首先領略的就是中都最叫人驚心動魄的“權勢之争”!

是的,老巧了,那晚的“夜店之鬧”正好把同學們的腳步統統堵在了積玉巷,交通暫時管制,他們也出不去,只得就近在樓下小店子裏吃燒烤。

是天敵更容易“惺惺相惜”還是濃濃血緣更容易“相互吸引”,也不必深究了,總之,這一夜,分家這二魔是遭遇了。

不過,不是“正面相撞”,

确切講,是分離先看到他哥,

太熱鬧了,舉刀的舉刀,吶喊的吶喊,平常酒池肉林裏的妖魔全湧到街上作亂,

“這是為了什麽,”

“沒聽出來?誰霸道說要把這一條街的夜店酒吧全封了,這些人不願意……”

同學們正在議論事件,分離和曾寧坐在一旁靜處喝着小酒,

“都說中都好,不過如此,鬧起來還不是以勢壓人,看看,誰是好鳥?”曾寧哼一聲,

分離笑笑“這是亘古不變的理,勢大欺人,食物鏈準則本如此。”

“咳,像我們這種處在食物鏈底層的,掙紮,掙脫……”曾寧掰着指頭正在感慨,忽發現對面的分離看着窗外一個點移動,眼是沉的,沉不見底……

“怎麽了,”曾寧忙扭頭去看,外頭人堵茫茫,根本不曉得他看的是誰,

再回過頭來時,分離已經垂下眼,“沒什麽,看着個熟人,好像又不是。”

“哦。”曾寧也就沒再往下問,不過見分離的神色,必定不是叫他愉悅的熟人了……

嗯,老天對這對兄弟還真不偏不倚,

分宓在外買了米酒回到租處,才解了封拿濾網米和酒分濾……樓下大門一聲巨響!好似猛烈撞擊……

分宓并不驚奇,不過透過窗子往下瞟了一眼,

警察開始拿人了,

要跑的,兩三個防暴警一擁而上,又是警棍又是防爆盾板的,一頓暴打!

今兒這事兒出的,分宓且無興致觀瞻,只能感嘆帝都的“新生權勢”太張揚也太急于求成,前不瞻後不顧的,你要封店也太“簡單粗暴”,說明腦子還是不夠精細。

卻,

這就快要收回視線了,……

看見分離了。

照樣是人潮紛亂,外頭還在激烈的“警捉人”,

一眼就看見他。

分離随一些同齡人正壓着對面牆根走,

看上去老實,本分。

分宓手上的過濾沒停,

不過似輕嘆了口氣,

他從來不會輕視分離,

這裏,他出現,必定是有一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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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美美看中的積玉巷這處宅子,說來真是個好位置,它處在兩條街的交界口,一個扇弧形。圍牆上爬滿茂盛的爬山虎。

臨右側圍牆的街道還是個下坡兒,路旁停滿私家小轎。對面路燈下還有個手推車賣夜宵的,馄饨擔擔面,不少客人呢。

你說雖近淩晨,可相對這個還比較熱鬧的路口。再晚也夠不上“月黑風高夜”吧。人想象裏“殺人放火”不都該偷摸在人聲更消停之時嗎?不,這些人不。所以在目擊者看來,如此一幕絕對夠得上“猖獗”二字了!

轟隆隆開來四輛“道奇戰斧”,八個黑衣小夥俱是黑衣勁裝,頭盔手套不摘,下車後顯得更不慌忙。三人開始沿前、右兩側牆面傾倒液體,刺鼻的汽油味立即充斥街面。街面上還游走的少數行人誰敢吭聲?黑衣人兩人手持棒球棍愈是看不清面貌愈可怖,那是随時沖過來一棒夯死的氣勢!

“砰,”打火機彈開的聲音在靜夜下聽得尤其驚心動魄,

四個打火機同時抛向牆面。“乓!”火光眼見着沖上天!

好似聽見一人低喊“送神歸西咯!”

最後兩只棒球棍上俱綁上火源重重擲向屋內,玻璃立碎,“砰!”好似還有輕微爆炸……八人騎上黝黑超酷的“道奇戰斧”揚長而去!

你說多少人同時報警!卻還是阻不住人們的驚呼,那火真似自己長了眼睛鉚足勁兒像半空中蹿去,且不給人救火的餘地,眼睜睜看着一座宅子陷入無望火海……人們無不心焦,這要裏頭有人,已無葬身之所……

“救火了!!救火了!!”

街面上一時全是大呼小叫,

緊鄰的人家全驚醒,紛紛跑出來,驚慌失措……

大火将對面宅子的窗戶映照得有如白日。

窗子裏映出一張不可置信的臉龐,

分方全然驚呆在那裏,不敢相信這是兒子所為!……

“二叔。這要不是我前兒就把你請來,隐在這兒,看清了分離怎麽踩點兒,怎麽探岔兒,我想,這一幕你一定還會栽到我頭上,以為我做局框你。

叔兒,你家分離是真想我死啊,這些年我已然能避則避了,可,何時是個頭呢?

好,退一萬步想,你們覺得我死有餘辜,對分離呢,公平麽,他被自己想象中的仇恨完全蒙了心,把自己的哥都害死了,如果有他搞明真相的一天,你們想看他撞死到我墳頭上麽?”

分方支着頭,一陣刺痛!唇鼻眼全蹙在一起……

分宓沉了口氣,聲音再度低低傳來,稍帶嘲弄,

“我們家養孩子還真是兩個極端,

對我,全然地放養,覺得失敗了,就一蹙而緊,用緊得叫人喘不出氣來的方式養分離,總覺得他不堪重負,怕他一點風浪都承受不住,即使明知這孩子已然叛逆了,甚至扭曲了,還不放手。

他媽媽出軌了,他媽媽跟人跑了,他媽媽不要你們父子了!叔兒,你一直不告訴分離真相到底是害怕分離受不住,還是你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現在好,就因為他媽臨走留的那燒得只剩半張的條兒看見我的名字,你兒子就把一切罪過全算我頭上,看見沒,我就是他今生唯一的仇人了。叔兒,我無辜不,他媽那娘們兒紙條上寫我的名字幹嘛!老子要找得到這賤人,第一個活剮了她!”

分方聽着聽着,抱頭蹲了下去……分宓丁點不同情他這自私的叔兒,冷眼看他一眼,再看那火海。是的,他說“管教小輩兒”,并非分離,恰恰相反,是他這沒膽的叔兒。替他爺爺管教。難怪原來爺爺就說他這小兒子沒膽又愛撐面兒,死要面子的結果就是害了他自己兒子一生!

積玉巷一把火何其兇猛啊,

近七八輛消防趕來,還是沒救下來,整個宅子燒成枯架子……這事兒絕對能占社會版頭條,上了電視喏。

中飯後,一愛下午有課要出門。

美美在廚房洗碗。

這兩天,家務事全是美美幹了,一愛可想不到美美還會做飯還會洗衣服甚至飯後會給他沏上一杯正宗龍井!

一愛不敢喝,不是怕她下毒,是驚的都覺得是夢幻裏了……他在享受美美小妻子一樣的伺候哇……

“你喝,”一愛帶點小心地遞給她,

美美瞧一眼“我不喝綠茶。”

一愛忙問“那喝什麽茶。”

“除了綠茶什麽都喝。”一愛覺得好揪心吶,我所擁有的,就沒一樣她喜歡的?

當天,綠茶從家裏全部消失了,美美再找到的茶全是紅茶、黑茶、烏龍茶……只除了綠茶,什麽茶都有!

美美回頭,見一愛欲言又止地站廚房門口,

美美淡淡看一眼那腳鐐,“扣上呗。”扭過頭來繼續洗碗,

其實,這幾天處下來,美美心裏倒是樂着的,這樣的一愛傻不拉幾的,倒是由她盤了,美美覺得可解恨了。

一愛其實也明知自己這模樣傻,可,一到她跟前,就止不住怎麽辦!

一愛蹲下裏給她扣上,

看着美美裙擺下露出的細白小腿肚兒,一時有些發呆。

他最近很走火入魔,

明知美美是叔兒的,美美是叔兒的……夜晚,輾轉反側。美美就睡在房間的床上,躺在客廳沙發上的一愛腦子裏全是美美橫陳的模樣,心如蟻噬,又癢又麻又疼,怎麽就覺得美美應該是我的呢!我好像就對美美肆無忌憚過,而且把她磨折的欲仙欲死,美美是我的,美美是我的……

美美一跺腳,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

一愛忙放手,那吓得不知所措樣兒……美美心裏笑死了!她早已摸清一愛的“現狀”,這厮估計屬于斷片兒失憶,好些事都記得,卻忘了他和自己的那段過往……美美也許有點傷感過,但是一見一愛在她面前傻裏傻氣又掙紮的模樣,好解氣喲,反倒覺得這是他的報應了,美美挺得意呢。

一愛和美美現在是完全相反的兩個狀态:

一愛在外那冷面霸王樣兒,一回來,蟲子都不如。

美美如果放出去就是條軟趴趴的蟲子,關家裏了,天下都是她的!何止一個區區一愛。

扒門腔子狠的這位越想越得意,洗碗的還哼起走調的小曲兒了,

這時候門鈴響起,

美美本全不搭理的,

可人锲而不舍,

美美還是慢慢地把手擦幹淨……嗯,她幹活像搞藝術工作的,又慢又講究。

開了門,

“您們好,王一愛不在家。”

門口的人俱是一驚!

張清泉看到的,是她戴着腳鐐!

而他身後的楊空……看着美美的臉,好像半天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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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哦,我是一愛的同事,我給他打個電話吧,讓他回來。”

都這麽說了。美美肯定得把人讓進來。

還是好生招待,給他們沏了茶。

張清泉給王一愛打去電話,“一愛啊,我現在在你家……”都不大敢看美美。美美嬌淑靜豔,加上腳鐐。很幼畜很揪心。張清泉想不到王一愛竟有這等嗜好,卻,這又是哪個男人不心之向往呢。

說起這會兒來王一愛家。還是為身旁這位“小公主”。學生處要辦個“青年教授先鋒談”的網站專欄。楊空負責其中一個版塊,學院其實指定有政宣的老師協助弄這個事兒,王一愛是副院級,本不在“青年教授”行列,楊空他們還是把他歸列了進來,怕王一愛不支持這件事。這不直接跳過那位政宣老師,驚動了院長,請他來一同游說。“小公主”的請求,張清泉當然是二話不說,陪同而來。

美美為二位斟了茶,實在也沒什麽話說,客氣一句“您們坐會兒。”又進了廚房。那男的像個領導,很有主意的模樣。女孩兒倒是一直像看怪物一樣看她……“當怪物看”,估計是沖那腳鐐。可是被“當怪物看”美美也不是第一次了。小時候,來過一些同齡的小姑娘小男孩兒說陪她玩兒,可是……你知道美美是很敏感的,他們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她,就因為她不說話?她很少笑?有次美美聽他們說自己是個“傻子”後,就再也不想和小朋友玩了。

他們沒進來前,家裏的電視就開着。美美無奈想着往事,忽然聽見電視裏“……據報道積玉巷**號這場火災并未造成人員傷亡……”美美關掉水龍頭還怕自己聽錯了,“知情人說積玉巷**號原為一知名私房菜菜館兒……”美美忙走了出來,一看吶,真是她租的房子!

美美顯然急了,去房裏拿手機,腳鏈子嘩啦啦響,

結果手機沒電了,你說這叫她躁上了吧,可她也不做聲,微蹙眉走到沙發邊靠角落放着的一個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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