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馬在嘶鳴,就在狐星河快要被颠簸得暈厥過去時,邬易烈終于收緊缰繩。
黑色寶駒高高擡起前腿,被缰繩收拉停下腳步,搖晃着馬頭,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天光黯淡,烏雲滾滾擋住天空中一輪皎皎明月,宛如潔白的月盤被浸染了污墨,白玉有暇。
馬背上,狐星河緊緊抱住馬脖子,整個人趴在馬背上。他的衣服是匆忙之間系好,此時經過一番跋涉之後,又變得松垮起來,黑色發絲從脖頸邊上垂落,露出雪白的後頸來,順着脖頸往下,依稀能見到黑發遮掩下的紅印。
夜色暗沉,卻暗不過邬易烈的眸光,他的眸光幾乎實質化,仿佛一柄鋒利的刀劃過狐星河暴|露的肌膚,狐星河的身子便在這樣的眸光下微微顫抖起來。
他看不到邬易烈的表情,只本能地感覺到寒冷,空氣也變得凝滞起來,有種風雨欲來的沉悶感。
狐星河忍着難受,低頭不肯看邬易烈的臉,整張臉紅如滴血,任誰遇到這種事情之後大抵都會羞憤欲死,他的聲音帶着鼻音,喪氣道:“邬易烈,放我走吧。”
狐星河沒有聽到邬易烈的回答,他等了等,又強忍着羞惱,聲音低低道:“邬易烈,你放我走……”
邬易烈依舊不答話。
在這樣沉默得近乎尴尬的環境下,狐星河有如芒刺在背,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他支撐起身子,想要從馬背上翻下去,一只幹燥的手掌卻突然按住狐星河的肩胛骨,再次将他按壓回馬背上。
冰涼的肌膚在幹燥的手掌觸碰下,似貼了一團火一樣,燙得狐星河心底發慌。
他感受到那炙熱的手掌正在自己身上游移,而後伸向自己的脖頸,那只手掌的力道陡然變大,穿過狐星河的脖子,将狐星河托了起來。狐星河便貼在邬易烈的胸膛。
那只有力結實的手掌與狐星河纖細的脖頸形成鮮明對比,似乎下一刻,手掌就會掐斷狐星河的脖子。
邬易烈手指在狐星河脖頸上的紅印揉搓,大力得像是要将那層皮都搓下來一般。他的聲音沉沉,又帶着野獸般的兇狠,對狐星河道:“你曾說本王殺不了你,本王的确是殺不了你,不過卻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來折磨你。”
邬易烈的手掌一點點收緊,缺氧感瞬間讓狐星河頭顱充血,他只能兩手抓着邬易烈的手臂,在邬易烈懷中掙紮。
邬易烈很快放開手:“果然,與我預料的一樣,只要不是遭受一擊致命的打擊,你的防禦就發揮不出作用。”
邬易烈心黑又狡詐,強大的直覺讓他總能快速地發現事情最為關鍵的一點,短短時間,他便找出狐星河的弱點。
狐星河臉色冷下來,眸光在夜色中有着幽幽冷光,他咬了咬牙氣惱道:“是我栽了,你要殺我便殺吧。”
大不了暗中服下一枚假死丸,正好脫身跑到月國去。
邬易烈卻發出一聲嗤笑,笑聲中帶着說不出的嘲諷,還有別的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幹燥的手指在狐星河既涼又濕潤的肌膚上輕輕刮弄,弄得狐星河只好緊閉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其他聲音。
邬易烈的聲音比以往更加深沉:“我原本是想殺你,但我卻改變主意了。”
邬易烈一只手攔住狐星河的柔韌的腰肢,另一只手粗暴地扯開狐星河腰間的系帶,如雷鳴般的心跳從緊貼的皮膚傳入狐星河耳中。
那被草鹿打濕的衣裳一下退至腰間,占據整個背部的彼岸花便顯露在邬易烈的眼前,彼岸花紅得妖異,開得張揚,與雪白肌膚形成的強力沖擊,足以抓住任何一個目睹這幅畫面的人的眼球。
邬易烈喉結滾動,目光低沉如風雨欲來,手臂收緊,讓狐星河更加緊貼他的身體,邬易烈突然道:“你不是還要找人嗎?那就看看本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吧。”
狐星河瞳孔猛地一縮,知曉邬易烈的意思,他緊咬着嘴唇,臉色紅得似天邊的晚霞,連脖頸都紅了一片。狐星河心中震動,一時間竟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手抓在邬易烈橫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
邬易烈突然翻身下馬,将馬背上的狐星河橫抱下來,說話時胸腔震動:“本王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
狐星河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如此發展,他眨了眨眼,呆愣片刻遲疑道:“可是你兵營都被人燒了,你不着急?”
邬易烈大笑起來:“你當本王是那幫蠢蛋,看不穿舒曲離的想法,他不過是想把本王留在這裏,方便王城那幫跳梁小醜作亂而已。”
狐星河愣了愣:“那你還留在這裏?”
邬易烈冷笑,眼眸殺意一閃而過:“他要作亂,本王便由得他亂,反正等本王回國不過是多殺幾個人的事!”
邬易烈看了懷中的狐星河一眼:“今夜舒曲離與王城的亂賊一同來襲擊本王的兵營,卻不知本王早已預料,做好安排,兵營的也火是我叫人放的。”
邬易烈難得的解釋一通,見到懷中的小狐貍仍舊一臉茫然的模樣,心中的怒意竟消散不少,把邬易烈自個兒都氣得笑了。
不過怒意雖消,心中另一股火氣卻高昂,他一拍狐星河的屁股,喉結滾動:“先不說這個,馬上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狐星河:“……”
這一夜漫長無比,直到天明,狐星河才終于從洶湧的浪潮中攀爬上岸,整個人濕潤得如同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連黑發都被汗水和露水打濕。這回是真的連一根手指都擡不動,他縮成一團,身子猶在敏感地顫抖,合上眼皮半暈厥的睡得過去。
而邬易烈還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樣,他系好腰間的腰帶,別上那把鑲嵌着藍色寶石的彎刀。一雙似勾勒着黑色線條,睫毛濃密的眼眸帶着餍足之色,活似飽餐之後的兇猛野獸。
他俯身抱起狐星河,狐星河小小的身子便在邬易烈懷中縮成一團,顯得過分脆弱單薄,眼角的一抹紅暈還未散去,看得邬易烈又是喉結一緊。
如今野獸食髓知味,又豈是一餐可以滿足的?
若不是現在還有事在身,邬易烈恨不能再狠狠折騰這磨人的小狐貍一番。
他翻身上馬,初升太陽柔和的金色光芒打在他的身上,他蜜色的肌膚仿佛在發光一般,高深的眉目俊美的臉龐,顯得既英姿勃發,又野性十足。
他一踢馬肚,黑色的烈馬立刻仰天長嘶,載着邬易烈與狐星河朝着一個方向奮力疾馳。
約摸奔波了兩個時辰,遠遠望見前方訓練有素的大軍正在有條不紊地前進。
邬易烈驅馬一直趕到隊伍的最前方,所有将士都認得邬易烈的面容,是以沒人阻攔,倒是看到邬易烈懷中抱着一個人時,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帶領軍隊前進的正是大将軍羅刀。昨夜羅刀接到邬易烈的指令後,立馬率領軍隊從兵營中撤退,只留下一小隊人留守。
等到明國亂軍與舒曲離的軍隊向着兵營殺奔而來時,那一小隊人立馬防火焚燒帳篷,制造出混亂的假象。炎國軍隊與明國亂軍不疑有他,殺入軍營,被早已做好埋伏的羅刀軍隊伏擊。
這一場戰鬥談不上誰勝誰敗,三方互有傷亡。炎國的軍隊與亂軍知道邬易烈已察覺他們的計劃,因此并不戀戰,邊打邊退走,保留了主力。
而羅刀帶領的軍隊也并不追趕,按照邬易烈的指令班師回朝。
可以料想的是,回朝的這一路并不太平。炎國軍隊與明國亂軍結盟,對他們虎視眈眈,才經歷大敗的景國也蠢蠢欲動,說不定就連向來與世無争的月國也會發兵助力。
畢竟狼子野心,有吞沒天下之意的邬易烈對其他三國造成的威脅太大,其他三國又怎麽坐看猛虎歸山?
邬易烈這是兵行險招,為徹底鏟除明國的亂臣,将自己置于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位置。
等到邬易烈來到隊伍的最前方,羅刀立刻下馬行禮,擡頭時卻瞥見邬易烈懷中抱着一個人,霎時間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人将腦袋埋在邬易烈懷中,看不清面容,從露在外面的手腕來看,這人的肌膚雪白,手如玉雕,僅僅看手便知道容貌一定不俗。
羅刀心裏泛着嘀咕,邬易烈昨夜不是去找狐貍去了麽,怎麽狐貍沒見到,反而帶了個美人回來?
帝王的心思還真是琢磨不透啊……
羅刀心中感慨,将昨夜的情形仔細彙報給邬易烈。
邬易烈聽完羅刀的禀告,“啧”了一聲,眼眸沉沉,仿佛利刃出鞘,身上鋒利的殺氣盡顯:“等本王回國,當滅掉炎國!”
邬易烈一扯缰繩,對衆人道:“走西邊路道,避開景國與月國,直接殺奔回國,将那幫按耐不住的蠢貨滅掉。等進入西峽關,就算是三國結盟攻打也不怕。”
這樣趕路兩日之後,邬易烈同時受到前後兩方傳來的消息。
明國亂臣作亂,邬易烈的三弟登上王位,已派出大軍趕赴西峽關,要徹底掌控西峽關,将邬易烈的軍隊拒之關外。同時在邬易烈軍隊的後方,炎國與景國各自派出大軍,向着邬易烈的方向追趕而來。
前後夾擊之下,邬易烈的軍隊似乎走入困局,變得舉步維艱起來。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行趕到西峽關,先亂軍一步掌控西峽關,而後清理亂軍,再與其他三國周旋。
在這種情形下,邬易烈作出決定,他率領一支軍隊在後方迎擊炎國與景國的軍隊,而羅刀則帶領大部分将士輕騎上路,快速奔赴西峽關,必須要将西峽關牢牢掌控在手中。
羅刀領命,帶着大部隊連夜趕路。
而邬易烈則帶領八千人馬在這裏等候炎國與景國軍隊的到來。根據情報,炎國與景國的軍隊距離邬易烈所在的位置不過五十裏,只要一日便能到達。
這八千人馬在這塊山地中整頓休息,沉默地等待着明日的大戰。他們都是自願留下,明國人好戰不畏死,沒有一個人會當逃兵。對他們來說,戰死沙場是一種榮耀,取得敵人的首級還能建立軍功,加功進爵。
是以這些将士雖然沉默,卻并不消沉。
邬易烈就在這些士兵百米外的距離,身旁跟着黑馬,還有狐星河。他的命格特殊,從不與人距離太近,防止自己影響到這些士兵。
他似一頭孤狼,統率着狼群,始終與狼群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的目光穿過這片山林,沉沉望向遠方,眼眸中一簇黑色火光躍動,是不服輸的戰意,是滔天的殺意。
邬易烈突然問狐星河:“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一夜之後,邬易烈并沒有問狐星河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這個問題并不重要,不論他是不是狐星河要找的人,他暫時都不會放狐星河離開。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作祟,就像是一頭野獸銜着他的獵物,不允許獵物逃離,更不允許他人觊觎。
對邬易烈而言便是如此。狐星河是他的獵物,他對狐星河充滿獨占欲,但若真要說對獵物有多少感情,反倒顯得有些可笑。
約是這個時候太過安靜,安靜得讓邬易烈心中有些煩躁,他看了身旁坐着不發一語的狐星河,濃黑的眼睛眯了眯:“怎麽不說話?”
狐星河抿唇,他看明白自己就是邬易烈的階下囚,難得給邬易烈什麽好臉色。
他是看明白,邬易烈這人最讨厭的就是軟趴趴的性子,你越對他放軟性子,他便越不屑一顧。但你若是倔強一點,越不拿邬易烈當回事,他便越是對你興味十足,反而還眼巴巴湊上來。
說白了就是賤。
越是打個巴掌給個棗,他便越對你死心塌地。
見狐星河始終不理他,邬易烈便犯了诨,半邊眉毛一挑,對着狐星河冷冷癡笑一聲:“我也不管是不是,你既然招惹了我,就別想能跑掉。”
狐星河很想翻一個白眼,這兩日他老老實實,根本沒想過要跑。偏偏着邬易烈還始終認為他不死心,老想從他身邊溜掉一樣,看他看得很緊。
邬易烈又問:“你是不是想我死了?死了就正好回舒曲離那裏,還是景帝那裏,還是說月帝那裏?”
他眉目往下壓了壓,眼眸沉沉帶着一股子狠勁兒,嘴角下沉的弧度更是有種決絕的意味:“你若是這麽想,本王即便死了都要拖着你一起!”
說完,邬易烈便靠在樹樁上,雙臂環抱着阖上眼皮,一條腿蹬着一條腿曲着,手裏還拿着那把鑲嵌藍色寶石的彎刀,一副狂放不羁的模樣。
巴掌打了,這時候就該給個糖了。
狐星河看了邬易烈一眼,眼神有些無奈:“你不會死。”
邬易烈阖着的眼皮底下眼珠轉了轉,沒有睜開眼睛,确是悄悄支起耳朵,側耳傾聽狐星河的下一句話。
這些小動作被狐星河收入眼中,讓狐星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擠兌邬易烈道:“旁人死了你都不會死,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
邬易烈一邊嘴角勾了勾,還是沒忍住擡起眼皮,仰着下颌睥睨着狐星河:“你敢罵本王是禍害?”
狐星河慢悠悠地給邬易烈一個眼神兒,又不搭話了。
邬易烈撓了撓耳朵,模樣有些悻悻,幹脆又阖上眸子閉目養神去了。
……
炎國與景國這兩個才發生過交戰的國家,為了對付邬易烈,竟然于此時達成了同盟關系。
毫無疑問邬易烈是個強大的敵人,舒曲離根本沒有把握在戰場上贏過邬易烈。他一邊暗中支持着明國的亂軍篡位,一邊又給景帝發去信函。
舒曲離毫不懷疑紀昱看到這封信函之後會同意出兵,一來紀昱出兵可以奪回被打下的城池,二來現在的确是攻打邬易烈的最好時機。
果不其然,景帝紀昱親率大軍前來。
紀昱見到舒曲離問的第一個問題便是,信函上所說的是否都是真的。舒曲離在信函上說出了狐星河的事情,這也是紀昱會這麽快趕來這裏的原因。
紀昱沒想到,狐星河竟然騙了自己,托夢給自己說回了天界,結果卻是化作狐貍悄悄來到了明帝的身邊。
自己所愛之人抛棄自己,跟自己的仇敵走了。
這世間有幾人能承受這樣的錐心之痛?
紀昱的心就像是被狐星河給揉碎了捶爛了又踩在腳下,變成一灘爛泥。如果說之前的紀昱對狐星河是毫不保留願意付出所有的愛,那現在的紀昱就是愛裏摻雜着恨,對狐星河愛之深恨之切。
舒曲離對狐星河何嘗不是如此?
被欺騙之後卻依然無法放下,濃烈的愛與濃烈的怨交織在一起,如附骨之疽無法根除,反而在思念中這份情感日益加深。
因此舒曲離發誓要将狐星河奪過來,甚至不惜與紀昱聯手。
兩國大軍沿着邬易烈撤退的路線跟進,他們連夜追擊,生怕被邬易烈逃走。等追擊到百裏坡時,前線的探子傳回消息,邬易烈的軍隊還在百裏坡,觀其人數似不到一萬。
而炎國與景國兩國軍隊的人馬共計六萬人。
在人數呈壓倒性的優勢之下,舒曲離與紀昱直接發動進攻。千軍萬馬如奔騰的浪潮向着邬易烈席卷而來,咆哮者要将邬易烈的軍隊分散撕碎。
戰鬥猛地爆發,速度快得讓狐星河都感到猝不及防。兩軍一照面就立刻展開戰鬥,烈馬嘶鳴聲,将士的咆哮聲,兵刃相接的清脆聲傳入狐星河耳中。
狐星河被戰争的浪潮席卷,似一片小小的葉子,随着風浪翻飛,個人的力量顯得是如此渺小。
而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一聲烈馬高亢的嘶鳴,狐星河擡起頭,見到騎在馬背上的邬易烈,他手持長戟揮動如風,而後俯下身來對狐星河伸出掌心:“拉住我。”
狐星河“嗯”了一聲,被邬易烈拉到馬上。
這一場仗不知打了多久,邬易烈真正展現出了殺神本色,單人長戟殺得敵軍膽寒,即便身陷千軍萬馬的包圍之下,也絲毫臨危不懼,眉目凜冽煞氣滔天。
在邬易烈的帶領下,明軍士氣大增,殺死敵軍無數。然而這留守下來的八千人畢竟人數處于劣勢,漸漸地劣勢越發明顯,如同獅子被狼群圍攻,再強悍的雄獅也會被一點一點磨死。
在經過長時間的搏殺之後,這八千人終是無力抵擋,敗下陣來。在經過這一場仗的消耗之後,景國與炎國的将士同樣傷亡慘重,死者過大半,再無餘力追殺前面的部隊。
戰場上邬易烈以一擋千,被餘下的軍隊用合圍之勢圍困其中。邬易烈渾身浴血,手中長戟不知砍掉多少個腦袋,氣焰滔天,僅僅是眼神就壓迫得不少人喘不過氣來。
成千上萬的士兵将邬易烈包圍,兩道身影與邬易烈相距不過百米,視線同時落在邬易烈的懷中,被邬易烈抱着的狐星河身上。
這兩道身影正是紀昱和舒曲離。
邬易烈忽而大笑,胸膛震動:“你們以為能困得住我?”
紀昱目光冷沉,身上氣勢如冰雪般冰冷,漠然無言,卻舉起了手中長戟,用行動表明自己的心意。
而一身紅衣的舒曲離眉目凜冽,眼睛始終不曾從狐星河身上離開,對着大軍擡了擡手,讓大軍對邬易烈發動了更猛烈攻擊。
邬易烈的大掌緊緊箍住狐星河的腰,湊近狐星河耳邊道:“抓穩了。”
狐星河始終不敢看紀昱與舒曲離的眼睛,他閉上眼睛,顫抖的手抓住邬易烈的衣袍,輕輕的卻無比堅定的“嗯”了一聲。
邬易烈更加用力收緊手臂,仿佛要将狐星河的身體與他融為一體,狡詐如虎狼,堅硬如磐石的心因為狐星河的這一個字受到撞擊。
輕飄飄的一個字,卻力敵千鈞。
邬易烈的心中忽然湧現出無限的豪氣,美人在懷,長戟在手,人生如此便已足夠。
作者有話要說:12點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