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花暗柳第 41 章 ☆、石上磨玉簪

金蟬和蠱尊并沒有追來,我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陸靜,他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大概是來找我的,他看見了我,趕忙過來扶着我,神色擔憂,“他對你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我感覺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說話都沒力氣。陸靜沒有再問,只将我攔腰抱起,抱回雪山之巅下的小木屋裏,把我放到床上,表姐也跟着進來了,她就不遠不近的站在我旁邊,陸靜看出了她并非人類,拿起劍就要殺她,我沒有阻攔,并非我不想阻攔,只是我現在全身都像被蟲子啃咬一般疼痛難忍,張口說話都很費力,而且表姐現在根本殺不死。

陸靜直接一刀插入她的胸口,自然,表姐一點事也沒有,陸靜吃驚的怔了一下,又揮刀砍下她的腦袋,人頭落地,骨碌骨碌滾到門口,表姐卻不慌不忙的走到人頭旁,撿起來按在脖子上,斷口的皮肉又迅速愈合起來。

陸靜不信這邪門,要再次砍下她的腦袋,表姐的脖頸突然變長,嘴巴咧的如碗口一般大,沖着那刀尖就咬了下去,幾口就将那柄三尺長的大刀吞下了肚子,差點咬到陸靜的手,吃完後還舔了舔嘴唇,才滿意的将脖子縮回來。

陸靜被這怪物驚到了,也被挑起了戰意,非要制服表姐不可,又找來一把劍與表姐過起招來,我看着他們你來我往,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準确的說是暈了過去……身體裏不只有什麽在躁動,就像蠱尊煉蠱時那要沖破血肉的東西一樣,攪得我渾身都痛,痛到骨頭縫裏,我很擔心它會将我的身體撐破,是不是蠱尊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給我下了什麽蠱?

……我不知自己現在是睡着還是醒着,周圍一片赤紅,仔細一看,竟是滿地的紅蠍子,它們密密麻麻的向我湧來,撕咬着我的身體,鑽進我的骨頭縫裏,骨頭被它們尖利如鋼鐵的牙齒啃食,斷了的左腿小腿尤其嚴重,一直将全身的骨頭啃了個遍,那折磨劇烈而細致,我疼的生不如死,想要掙紮,四肢根本不受靈魂的控制,想要大喊,喉嚨卻發不出聲音,應該是喉嚨都被蠍子吃掉了吧!現在只留了個腦子可以思考,可我又能思考什麽?

身體在遭受漫長的啃噬中,我幾次昏過去又幾次醒來……直到此刻,我睜開眼睛,眼前朦胧一片,有一個人在俯身看我,我努力的擡起手臂,幸好,身體可以動了,我用手揉了揉眼睛,卻看見滿手鮮紅的血,我不解,是從我眼睛裏流出來的?

我眨了眨眼睛,又有液體從眼睛裏流出,不過視線卻清晰了不少,眼前的人的輪廓也能看清楚了,是金蟬,他見我醒了,從旁邊拎起一桶水直接潑到我身上,嘴裏還說着,“髒死了!”

水很冰,我凍得打了個冷戰,心裏氣憤不已,“嫌髒你可以不看,誰要你管了!”還好,嗓子還可以說話,剛才一定是做夢了,可那疼痛為何卻如此真實?

“你以為我願意看你?呵呵,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我會放着快活日子不過來管你這閑事?”

“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何用處?我現在不過是殘了一條腿的廢人!”我有用處他還如此對我,若是沒用處,只怕會一刀了結了我。

“你殘了一條腿?我怎麽沒看出來?”他竟然厚着臉皮裝不知道,是不想承認是自己造成的嗎?

“是呀!不過是一介凡人的一條殘腿而已,怎會入了您的仙眼?是小的失禮了!”我裝作低聲下氣的說完這些,就不再理他,轉身抱着冰冷的身體接着睡……忽然感覺哪裏不對,是哪裏?哪裏都不對,腿上不疼了,全身都不疼了,我用手摸了摸身上傷的比較嚴重的幾處,包紮的紗布不知何時被撤掉,傷口也都不見了,就連小腿的骨折都接好了,是做夢?狠狠地擰了自己一把,疼……“發生了什麽?”我不禁開口問道。

金蟬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但他的表情卻是什麽都知道的樣子,我再看自己身上,衣服上濕漉漉的往下滴着發紅的水,地上流了……一地的血水……我被自己看見的吓到了,“這些都是我流的?”

金蟬依然聳了聳肩,表示他什麽都不知,我無奈的吐了口氣,下床到陸靜的衣簍裏找了件衣服,讓金蟬出去,我好換上,金蟬卻一把将衣服奪過,“誰允許你穿他的衣服?”

“我穿誰的衣服還需要得到別人的允許嗎?”

“不需要得到別人的允許,但需要得到我的允許!”

“你憑什麽對我發號施令!你以為你是誰?”

“就憑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是我未婚的妻子,你要當着你未婚夫的面穿別的男人的衣服?”

“你,你胡說什麽?”他只是看着我的眼睛,面色坦然,嚴肅,一點都不像說謊的樣子,他将衣服扔到衣簍裏,抓着我的手往外走去。

“你要拉我去哪?陸靜去哪兒了?”他不回我,只是一個勁的向前走,到了山腳下的一片胡泊處停了下來,這水來自于雪山之巅,湖水清澈見底,胡泊南邊有一個出口,水就從出口一直流向南方,也就是長情河了,這裏地處高原,天空甚是蔚藍,周圍野花遍地,美不勝收。

我不明白他帶我來這裏幹什麽,依他的性子,不可能是帶我來賞景的吧!

果然,他将我攔腰抱起,一下子扔到了湖裏,這湖水跟長情河的水一樣,沒有浮力,我直接吓得半條命沒了,又要死一次?我在水裏努力向岸邊的游着,可千萬別沉底呀!就不該想可怕的事情,一想就會成真,我慢慢的無法再浮出水面,向湖底沉去,還是像上次一樣,水底仿佛有東西在吸着我往下沉。

我不禁恨起了金蟬,我到底招他惹他了?他為何如此待我,非要我死了他才開心?他說我是他未婚妻,莫非是他讨厭我這個未婚妻,想要将我折磨死,不對,他是妖怪,我是人,我何時成了他的未婚妻了,他定是在戲弄我的。

這次跟上次又有些不一樣,全身沒有被水腐蝕的疼痛感,難道是一回生,二回熟?可是就算不被腐蝕又怎樣,上不去不還是要被淹死在水裏!

湖水洗去了我一身的血腥,身體感覺清爽了不少,我沿着河底往岸上爬,幸好河邊是石壁,爬上去并不困難,終于,腦袋露出水面,呼吸到了空氣,不用死了,我高興的要爬上岸邊,突然,一只腳踹到我肩上,踢碎了我的希望,将我踹回湖裏,金蟬!我恨他恨到想要撕碎他,他卻悠閑地坐在岸邊,手裏采着旁邊的野花,眼睛看也不看我,只随意的說了一句,“還沒洗幹淨!”

我心裏将他祖宗八代罵了個遍,還詛咒他生孩子沒屁眼,後來又想這個詛咒并不是世界上最狠的詛咒,我應該咒他生孩子多長幾個屁眼,到時候他的孩子再遇上白玉碟可就有的玩了!

岸上,金蟬忽然全身僵硬,定在那裏,我想,肯定是我的詛咒讓他聽見了,對,就是要讓他聽見,我在心裏哈哈大笑,有大仇報了一角的快感……

還沒等我開心夠,金蟬突然下來了,這個妖孽,他竟然能在水中開口說話,“我兒子就是你兒子,你确定要這樣殘忍?”他抓着我的衣領,惡狠狠的看着我。

我沒法像他那樣說話,只能手腳并用,對他亂踢亂打,表示,我才不會跟他生兒子!

金蟬并不理會,只是嫌棄的将我甩開,“你在這裏好好洗!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上來!”說完就跳出水面,潇灑離去了,好想又想到了什麽,轉身朝湖面揮了一下衣袖,又對着水裏的我勾唇一笑就走了。

我見他衣袂飄飄,像沒沾過水一樣,不禁感嘆,妖怪就是妖怪!衣料都跟凡人不一樣,看他走遠了,我才開始往上爬,爬到湖面時,腦袋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是什麽?我用手向上摸去,湖面竟然被透明的東西封住了,我想起蠱尊曾經用這樣類似的東西封住洞口,這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結界吧!

天吶,真要被困死在這裏?金蟬這個狗雜種!我恨死他了,有一天,總有那麽一天,只要我還活着,我就要将他的皮拔下來給我兒子做尿布!不行,他的皮不吸水,還是用來做桌布的好!

我無法呼吸,在水裏待了這麽久,感覺自己快要到極限了,真是欲哭無淚,身體慢慢沉下水底,我就任身體在水中飄蕩,不然還能怎麽辦?身體漸漸的滑入湖中心的深處。

突然,湖底有什麽東西将我快速吸引過去,我一下撞到一根木樁上,撞的我胳膊疼,再看那根木樁,兩尺有餘不到三尺,釘在湖底,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綠苔,我很好奇這是什麽,竟然能吸住我的身體,伸手将那層綠苔撫掉,露出了赤紅的金屬,不知是什麽材料,堅硬無比還紅的發光,我将覆在它上面的所有綠苔都撫掉,漏出一把類似劍的兵器,我心裏暗喜,不會是什麽寶貝吧!讓我撿到了!我手上用力,試圖将那兵器拔出來,那兵器只微微一晃,就釘在湖底再也不動,任是我使出吃奶的勁也不能将它拔出半分……

唉,我又一陣失望,被困死在這裏不說,寶貝也沒得拿……

我已經不能再堅持了,沿着湖底往上爬,爬到岸邊等着人來救我,誰知,岸邊竟然站着蠱尊,他嘴角微笑的看着我,好像在等我,待我快到岸上時,他衣袖一揮,告訴我,“結界已被我解除,你可以上來了!”

妖怪都是這麽牛逼,揮一揮衣袖就能決定人的生死,我一點都不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反而懷疑他救我的目的,但再懷疑也不能放着活路不走,憋死在水裏吧,我爬上岸去,濕透的衣服緊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我坐在地上盤腿運功,想要把衣服烘幹。

“蠍離還跟以前一樣,身材還是那麽凹凸有致!”蠱尊的聲音慢悠悠的傳到我耳朵裏,我聽的渾身發冷……不知你媽的身材是否也凹凸有致!繼續運功沒有理他,他卻将手貼到我背後,我能感覺到渾厚的內力如滔滔江水般傳入我的身體,衣服一下子就幹了……

啊!妖怪!我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跟他保持三步的距離,“誰用你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寫肉肉!

這些人時好時壞,大家看着也許糊塗了,但接着看下去,看到這一事情的結果,就會明白了!

都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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