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第 38 章 ——只要是師父,怎樣都……

第38章 第 38 章 ——只要是師父,怎樣都……

信息素的味道當然沒有那麽快散去。

第二天沈淵在滿屋子齊凜的氣息中醒過來, 忍着怒氣洗漱完後,看到齊凜還敞着肚皮躺在沙發上打着呼嚕。

這小子在自己身邊一向睡得熟。沈淵低頭審視着齊凜酣睡的面孔,最後還是沒忍住捏住他的下巴, 洩憤般地留下了兩道指印,看見齊凜吐出了舌頭才算罷休。

反正等齊凜醒來也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做師父的總得把自己的惡趣味藏得好些。

然後沈淵挑選了幾件衣服都不合心意,他總不能穿着一件沾有其他alpha氣味的衣服出門開會,實在是不成體統。

于是他又回過頭盯了齊凜一會兒,心想這間屋子怕是不能要了……這徒弟也要不得了。

他也經歷過二十歲, 當然知道這個年紀的alpha比烈酒還濃,比鋼板還硬……停,不适合繼續想下去了。

早知道他就該在還來得及的時候, 好好教導不聽話的小徒弟如何管控信息素。

說實話,關于禁欲的這部分訓練本就應該在靈能者的反刑訊課程上。但齊凜大概是不記得了, 小時候他的反刑訊課成績是一個大大的“合格”, 這還是在沈淵放水的情況下。

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說,年輕靈能者們在分化出性別之後,就會領受這部分課程——帶走一支信息素催化劑, 然後經歷一場模拟式的刑訊逼供,多數情況下他們就會對類似的場景産生相當程度的抵抗力,也就不至于被邪魔卑鄙地利用了。

但齊凜……這小子當年出落得太漂亮。

無論選誰來對他進行逼供,看起來都頗有失控風險;更何況他從灰燼都市出來後的社會化訓練還不夠多,至少不足以對模拟中的審訊者産生足夠多的信任。這反而容易讓這門課程弄巧成拙了。

沈淵最後頭疼地發現,審訊者的人選似乎只剩下自己。

齊凜肯定是不記得小時候那次經歷了, 因為他根本沒進行到那一步。

在那個封閉的暗室裏, 沈淵已經準備好了必要的道具,然後叫小徒弟進來坐在審訊椅上。在給齊凜注射催化劑之前,他按照流程地測試受試者的服從性和易感度, 只是……

只是無論他做什麽,齊凜的回答都是“好的”、“可以”、“沒問題”,即使剛分化的身體在黑暗中敏感地瑟縮和發抖。

——只要是師父,怎樣都可以。

——師父可以對他做任何事。

他什麽也沒有說,但是一切都表達在他的乖順裏了。

齊凜出生在一個混亂的法外之地,他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道德概念,也沒有所謂的原則和底線,他只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師父。

面對那雙孺慕而懵懂的眼睛,誰能下得去手呢?

反正沈淵不是那樣的衣冠禽獸,他最後嘆息着放下了催化劑,心裏帶着一股自暴自棄的姑息:罷了,再養幾年吧。

再養幾年吧,也許等齊凜長大一些就會理解了,也許他很快會遇到心動的omega,無師自通地學會更多東西,也許……

沈淵怎麽也沒想到,最後這個“也許”是落在自己頭上的。

大逆不道的混賬東西!

十年之後的現在,在處理文件的間隙裏,沈淵甚至認真思考了一下:把齊凜打回去重修刑訊課的必要性。

但其實現在他還有更多需要頭疼的問題。

比如辛永望剛剛遞上來的靈能會議的綱要。

他的大弟子非常糾結地問:“大宗師,我該在齊凜的名字前面加上什麽頭銜,像以前一樣跟在您名字後面,約定俗成的作為繼承人嗎?還是另起一行,寫成是鷹學派的領袖?”

這聽起來只是一個小細節,但類似的細節實在太多。

早在排座次的時候,辛永望就問過了。如今他還是拿捏不準,無非是因為大宗師仍舊态度暧昧,沒有公開宣稱齊凜如今是什麽身份——也或許是沈淵自己也沒有拿準主意。

就像此刻,沈淵還是只能回答小細節,說:“另起一行。”

“我明白了。”辛永望記了一筆,然後苦着臉問起了更多事情,“大宗師,齊凜既然回來了,我是不是該把一些權限交還給他?還有,您曾經在宴會上公開宣布過他是您的繼承人,這次又有不少人問起這件事……”

沈淵也沉默了半晌。

不省心的小弟子出走的這三年真是留下了一筆爛攤子。盡管辛永望是個非常合格的門徒,兢兢業業地輔佐了很大一部分事務,但最關鍵的繼承人問題依舊不可替代。

關于繼承人的一切都是為齊凜量身打造的——直到齊凜離開之後,沈淵也才意識到這點。

大到進入靈能之泉的權限,包括對外公布的穩定人心的消息;小到會上的座次,制服定做的尺寸;遠到沈淵萬一意外去世時,他的門徒們需要啓動的緊急預案,臨時掌權人的身份;再近到齊凜每一次毫無報備的出現,常常打斷他的日程計劃……

一切都和齊凜有關。

這個小混蛋是個毫無自知的世界中心。

沈淵閉了閉眼睛,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會和齊凜談談這件事。”

辛永望知道大宗師為什麽沉默不語。他猜想師父是擔心傷到了自己的自尊心,因此主動挑明問題說:“師父,既然齊凜回來了,我們就應該将繼任者的消息發布出去,這樣有利于人心的穩定,畢竟鎮壓靈能之泉才是最重要的事。我會把手頭的權限都交還給他的,這個責任太大了,我早就不想給這小子背鍋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才能并不出衆,實力也不足以鎮壓靈能之泉。在齊凜走後,他不得不肩負起一定的責任,但并不代表他對大宗師的位置有什麽野心。

師兄弟們說他溫柔也好,說他平庸也罷,反正那并不是辛永望的所求。其實他在看到齊凜回來的那一刻是最開心和欣慰的……

齊凜願意回來就好,他想:只要大家還在一起,什麽事都能解決的。

所以,在得到了大宗師的答複之後,辛永望徑直去找到了齊凜。

有些話是沈淵不适合說的,但辛永望可以。

他看到齊凜的時候,後者正站在闊別了三年的訓練場裏,目光打量着裏面新添的設備,還有幾名新晉的弟子。

齊凜瞪着十足嫉妒的紅眼睛,看着那幾個小子,扭頭對辛永望說:“我不在的時候,師父竟然又收了新的弟子?”

辛永望說:“是啊,你不再是最小的那個了,所以……”所以也應該表現得更成熟了,至少給更小的師弟師妹們做個繼承人的好榜樣。

但齊凜完全違背了他的指望,甚至變得更幼稚了!

他走上去把每個新設備都使用了一遍,在極短時間內,将新師弟師妹們剛剛留下的記錄秒殺成渣——至少五十倍的差距!讓這幾個從沒見過他的毛頭小子瞪大了雙眼,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靈能天才碾壓的絕望無助,還有未曾謀面的幼稚師兄的殘忍無情。

齊凜殺氣騰騰地對他們笑:“你們好啊,初次見面,我是師父最好的弟子。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不例外。”

他看上去甚至想要把年輕靈能者們吓哭,辛永望連忙上去阻止:“等等,齊凜!我有事找你,是關于大宗師的。”

齊凜的紅眼睛這才悶悶不樂地看向了辛永望,明明剛才還像個欺負小孩的大魔頭,轉眼卻又有些委屈的樣子:“好哇,師父不但收了新徒弟卻不告訴我,而且還不肯親自來見我了,他要你帶什麽話?”

辛永望搞不懂這個喜怒無常的家夥,只好拉着他進了一間休息室,苦口婆心地勸道:“你也稍微表現得沉穩些吧,不要吃這些小輩的醋了。師父有心要培養你繼任大宗師的位置,你明明知道他希望看見的是什麽樣子……”

“我離開了三年,誰知道師父有沒有被其他小壞蛋哄騙。”齊凜磨了磨牙。

他說的好像大宗師是什麽很好哄的天真alpha似的,辛永望有些無語地看着他。

齊凜不情不願地接着問:“師父有親自教導他們嗎?像我小時候那樣?”

還沒等辛永望回答呢,齊凜又自顧自地說:“反正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有我優秀。師父還是只能看着我,他只準看着我……”

“差不多可以了,師父是我們所有人的師父。”辛永望還是忍不住說了,“你老想着獨占他幹什麽?”

齊凜一時語塞,看了辛永望一會兒,确信笨蛋大師兄的腦子裏都是文件和肌肉,要不怎麽會問出這種傻問題?要是心之鼓噪還在就好了,發個慈悲,給師兄弟們的腦瓜子都開開竅吧!

偏偏齊凜暫時還不能大張旗鼓地對全天下公開宣布“我獨占了師父!”,要不然這些傻問題早就迎刃而解了。

此刻師兄弟兩個大眼瞪小眼了片刻,互相都搞不懂該怎麽說服對方。

最後還是辛永望嘆了口氣,熟練地決定順着小師弟的莫名任性,對他說:“你大可以放心,大宗師心裏屬意的繼承人一直是你,也只有你。就算是你不告而別,不知何時回來的這三年裏,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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