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攻略四個宿敵後第 40 章

衛真真跪坐在坐墊上,正縫制着香囊。香囊裏面裝了安神的草藥,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這是她特意為紀昱縫制的,紀昱時常熬夜批閱折子,她心中又是驕傲又是擔憂。

沒有人能否認紀昱的能力,他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君王。多少人想要入宮成為妃子,只求能伴在紀昱身邊,但最終能在紀昱身邊的只有她一人。

想到這裏,衛真真忍不住“撲哧”一笑,睫毛如同蝶翼一般眨動,看上去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樣。

這時有人進入衛真真的房間,對着衛真真行禮道:“事情已經辦妥了,小姐。”

那侍女是真正的貼身侍女,深得衛真真信任,衛真真許多事情都可以放心交給她來做。就像今天這件事,侍女一如既往地辦得妥帖穩當。

侍女岚君有些疑惑問衛真真:“那青樓女子的謊言很容易就被拆穿,根本對狐星河造不成多大的困擾,為何小姐還是要用這個計策呢?”

衛真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香囊,手中的絲線從藍色的香囊裏穿出,衛真真嘴角帶着一抹笑意,就像在和人随口閑聊一般。

“你懂什麽?這個法則看似簡單,但是再好用不過。那狐星河的名聲早就在王城中臭了,這時再有人往他身上潑髒水,大家都會相信這是真的。所謂衆口铄金,積毀銷骨,便是如此道理。”

衛真真笑道:“再加上人人都喜歡看熱鬧,今日這出戲難道不熱鬧麽?想必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遍王城。狐星河到時候就算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又有幾個人在意呢?”

香囊的最後一針落下,只見寶藍色的香囊上繡着一朵白色的雪蓮,繡工精致,落腳細密,足可見繡着的用心。衛真真很滿意這個香囊,想到很快這個香囊就會戴在紀昱身上,衛真真不由得開心地笑了。

衛真真收了針線,最後才道:“大家熱鬧一場開心一下就好了,真相是什麽又有幾人在意呢?”

岚君思索着衛真真的話,後背竄出深深的寒意。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

八個字形容得真真切切。

這方法果然是簡單卻有效,狐星河在龍門詩會上好不容易積攢的名聲輕易地就毀在了這麽一個拙劣的計謀上面。

岚君試着将自己放在狐星河的處境,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這個計謀的影響。

岚君吐出一口氣,由衷道:“小姐妙計!”

……

沈竹文沒想到自己會在狐星河的門口見到這一幕,一時間有些錯愕。

在聽到那青樓女子哭喊的話語之後,他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念頭就是有人故意設計狐星河。毫無理由的,沈竹文就是這麽認為的。

他錯愕的是有人竟然會使出這樣無賴的方法,稍微一想便知道這方法簡單卻有效。即便是狐星河後來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流言已傳得很廣,真相反倒沒幾個人在意。

沈竹文下了馬車,他臉色沉沉,對眼前的這位青樓女子更是厭惡至極。

那女子的眼睛閃着精光,又根本不敢與人對視,一眼便知是個勢利之徒。那名青樓女子在見到沈竹文時,眼中竟一閃而過癡迷之色。

沈竹文冷哼一聲,甩袖立于狐星河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擋在狐星河面前。

女子的來的時機掐得很準,正好在午時熱鬧的時候,因此周圍早已來了許多人圍觀。這些人竊竊私語,一雙眼睛不停在那女子、狐星河與沈竹文三人身上打量。

沈竹文對女子道:“何人指使你來的?”

女子眼眸一閃而過慌亂之色,想到讓她辦事之人威脅的言語,她咬牙堅定道:“大人,根本沒人指使。那日狐公子明明答應過奴家,所以奴家才主動來找狐公子的……”

沈竹文突然大聲呵斥道:“一派胡言!你若再在這裏胡說八道,我便立即報官把你抓起來,到時候自會真相大白!來人,去報官。”

眼見着有下人往官府的地方去了,這時月來閣也派來人了。那女子一見月來閣的人,打了個冷戰,立馬撲倒在狐星河腳邊哭喊道:“大人救我,大人,你不能這麽無情啊!”

那女子想抱住狐星河的腳,不讓狐星河離開。沈竹文直接拉着狐星河後退,甩袖進了庭院,将餘下的事情都交給管家處理。

沉重的大門“轟”的一聲關閉,把看熱鬧的人群和那哭鬧不停的女子都關在了大門外面。

沈竹文進了門才轉頭問狐星河:“這是怎麽一回事?”

狐星河抓了一縷頭發用手指攪成一圈一圈,嘴巴癟了癟:“我也不知道,不知是誰設的局要治我。”

沈竹文凝眉:“你才回來可是得罪了什麽人麽?”

他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面色冷沉:“如果我推測得沒錯,這次設計你的人應當是衛真真。”

狐星河道:“你為什麽會覺得是她?畢竟,很多人都覺得衛真真是善良天真的女子。”

沈竹文道:“因為比起衛真真我更相信你,即便是以前,我也不覺得你會是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狐星河愣住,從心底湧出一股暖流,說不出的感動和溫暖。他的眼眸浮現出薄薄的水霧,更多的卻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沈竹文見到狐星河這樣一副感動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心疼。他猶豫片刻,還是沒忍住問狐星河道:“星河,你告訴我當年那兩件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實在不忍心見到狐星河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衆人誤解輕看。若是有可能,他想要竭盡所能為狐星河澄清身上的誤解。

狐星河心中已經猜到沈竹文的想法,在心裏笑了笑,因為沈竹文這一份真摯的情誼有些觸動。

他遲疑片刻,輕輕點了點頭,而後露出一個微笑:“我們邊吃邊聊,不怕竹文你笑話,我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呢。”

昨夜邀請沈竹文來吃火鍋,銅爐擺上,鍋中的湯将沸不沸,又是幾碟菜肉擺上案桌。在這寒冬臘月,吃火鍋再适宜不過。

兩人一邊吃着,一邊聊着當年發生的事情,說着說着狐星河停下筷子,長嘆口氣。這些都是從分|身的記憶中看到的,狐星河只覺得這分|身怎麽這麽傻,難怪被衛真真欺負成那樣。

當年的宮女事件,狐星河在知道陛下賞賜給紀昱四個宮女時,當夜生氣難過得吃不下飯,打算出宮找他那三個好友去買醉享樂。

然而還沒走出宮門,就被人用迷香迷暈過去,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在一間屋子中。而在他不遠處倒着幾個宮女,這些宮女臉上鮮血淋漓,有幾道很深的口子。

狐星河當時害怕不已,他起身才發現自己手中有一把鮮血淋漓的匕首。他驚叫一聲,“哐當”一聲甩掉匕首。他上前去探這幾個宮女的鼻息,發現這幾個宮女還有一息尚存。

狐星河發現這幾個宮女嘴裏都包裹着血液,他掰開一個宮女的嘴一看,才發現這些宮女的舌頭都被人割了去!

霎時間,狐星河全身血液如同倒流,反應過來自己被人設計入了局中。他很快反應過來布局之人是誰,衛真真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心裏的妒恨與憤怒只怕比他更多!

狐星河第一時間并未想着逃走,而是想着去叫醫師來救助這四個無辜的宮女。他打開房門,門口一個宮女立馬指着他大叫起來。

“殺人!殺人了!”

一時間周圍所有的宮人都圍攏過來,将狐星河圍在其中,狐星河衣衫帶血臉頰也帶着血液,看着駭人至極。狐星河叫住一個宮人道:“快去請醫師過來。”

這時最開始叫着“殺人了”的宮女探頭進入屋子裏,看到了倒在地上臉上身上全是血液的四個宮女,指着狐星河道:“是你,你殺了她們!”

宮女這麽一喊,所有宮人都朝屋子裏張望,見到了裏面那一幕,霎時間臉色蒼白。

狐星河直勾勾盯着那宮女,問她道:“我才出來時,你怎麽知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

大門一打開的時候,那宮女還沒看清屋子的狀況,就指着狐星河大叫起來。也是她的大叫把宮人都吸引了過來。

那宮女被狐星河質問,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反駁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很快宮人們都朝着一個地方看去,都安靜下來。

紀昱來了。

衛真真亦步亦趨跟在紀昱身後,在紀昱身後還跟着幾個宮人。

紀昱第一眼就見到在宮人中間的狐星河,他的眼睛冷峻而銳利,落在狐星河身上,竟讓狐星河從心底升起一股涼意。

他看着紀昱擡步進了房間,衛真真跟在他身後,回頭看了狐星河一眼。那眼神無比虛僞,帶着憐憫,讓狐星河差點嘔吐出來。

屋子裏很快傳來一聲尖叫,衛真真從屋子裏跑了出來,捂着嘴一副極其害怕的模樣,身體在瑟瑟發抖。

很快,那四個宮女被送去醫治。

狐星河則被禁足在宮殿中,他以為紀昱查清楚真相就會還他一個清白,然而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紀昱的一番責罵。

紀昱甚至都沒出現在狐星河面前,只派人送來一卷竹簡。那宮人打開竹簡,一字一句将紀昱的話複述給狐星河。

所有的證據都證明這件事情是狐星河做的。有宮人看到狐星河夜裏離開自己的寝宮,有宮人在事發的那間屋子旁邊見到狐星河的背影。

更致命的一點是,那四個宮女醒來之後,指認了狐星河那日所穿的衣裳。她們口不能言,只能用筆含淚寫出真相,她們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穿着這身衣裳的人向着她們走來。

長公主在宮裏勢利極大,耳目衆多,衛真真因為長公主的緣故,在宮裏如魚得水。而狐星河自從師父走後,這偌大的王宮就只有他孤零零一人。被人算計,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他說話。

紀昱抗下這件事,讓狐星河免受責罰。他以為自己對狐星河已經足夠仁至義盡,卻沒想過查下去還狐星河一個清白。

自從這件事情之後,狐星河失望至極,只是對紀昱心中還有一絲挂念,因此沒有離開。

或許正是他沒有離開紀昱身邊的緣故,依舊是衛真真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才會發生後面的事件。

長公主向當時的景帝提議,要早日定下紀昱和衛真真的婚事,景帝同意。這件事情在王宮中傳播得人人皆知,狐星河自然也聽到這個消息。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狐星河心灰意冷,準備等到紀昱親口對他說出訂婚一事之後,就離開景國再也不回來。

沒想到衛真真連這些時日也等不到,她派宮人去狐星河那裏,以紀昱的名義讓狐星河到禦花園相見。

等到狐星河來到禦花園的時候,卻沒見到紀昱,只見到衛真真的身影。

狐星河見到衛真真,轉身就要離開。

衛真真卻叫住狐星河:“星河,聽說你要離開景國?我們也算是一同長大,我叫你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在分別前為你踐行而已。”

衛真真表情真摯,完全不像僞裝。

然而現在被衛真真騙過那麽多次之後,狐星河又怎麽會再信衛真真的話?

他轉身聽到衛真真的輕笑,衛真真對他說:“走也來不及了。”

“哐當”一聲,什麽東西掉落在地上。狐星河轉過頭,見到讓他心驚的一幕。

衛真真目光中帶着狠厲和果決,手中寒芒一閃,鋒利的匕首直接刺進她的腹部!

“啊!”

衛真真痛苦的叫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狐星河,竟是笑起來:“呵……哈哈,狐星河你哪點好,又蠢又笨!如果不是你……紀昱怎麽會拒絕訂婚……哈……”

衛真真喘着氣,光潔的額頭冒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狐星河完全想不到衛真真行事會如此狠,就連對自己也能狠到如此地步。他甚至沒來得及思考衛真真的話語,便聽到衛真真身邊的侍女發出刺耳的驚呼:“小姐!”

那侍女惡狠狠瞪着狐星河:“我知道你嫉妒,可是小姐畢竟與你一同長大,你怎能對他下如此狠手?”

接着一群人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狐星河見到人群中快步走來的紀昱的身影。

紀昱快步走來,身上的氣勢凜冽無比,他的視線掠過狐星河狐星河,大步從狐星河身邊經過,徑直上前從侍女手中接過衛真真癱軟的軀體。

血液從衛真真腹部湧出,低落在地面,暈染出一朵朵血花。

這些鮮血刺痛狐星河的眼睛,讓他渾身顫抖,握緊拳頭,他叫住紀昱離去的背影,聲音沙啞得讓人心驚。狐星河問紀昱:“紀昱,你信我麽?”

紀昱的腳步微頓。

狐星河看着紀昱的背影,如同萬年不化的雪山般冰冷。紀昱的聲音冷冽無比,帶着深深的疲憊:“我給了一次又一次悔改的機會,狐星河。”

這句話直接刺痛狐星河的心髒,讓他捂着肚子大笑起來,只是這一次心痛到極點,反而麻木得哭不出了。

狐星河一字一句道:“你會後悔的,紀昱,你會後悔的!”

衛真真終于成功了,她用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換來了最後一次勝利。狐星河徹底與景帝決裂,離開景國,再也無法成為她的困擾。

狐星河說出這兩段往事,飲了一杯清酒。

他臉上帶着笑意,有幾分黯淡,但更多的卻是釋然,似乎對以前的恩怨都放下了。

沈竹文早已停筷,他聽狐星河的講述,好幾次捏緊拳頭,心中生起強烈的憤懑。等到狐星河說完,沈竹文重重一拍案桌,霍然站起身。

“你放心,沈竹文一定拼盡全力為你洗清冤屈!”

沈竹文身形挺拔如松竹,身上莫名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感覺。

能這麽堅定的信任他,并且願意盡全力幫助他,若說狐星河心裏沒有一點觸動是假的。狐星河低頭輕聲道:“星河謝過竹文。”

沈竹文沒有呆多久便離開了狐星河的府邸,他一心想着幫狐星河洗去污名,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這上面。

沈竹文走後沒有多久,白行之、付子二和佑文三人又到了狐星河府上。他們聽說狐星河早上發生的事情,因此都趕了過來。

狐星河将早上的事情詳細跟他們說了。

白行之聽完氣憤不已:“這一定是衛真真幹的!她的心腸真是太歹毒了!”

佑文蹙眉,他是三人中最為沉着冷靜的一個:“眼下最關鍵的是,如何能消除這件事情的不利影響,不讓衛真真的計謀得逞。”

付子二胸口起伏不停,等到衆人說完他一拍案桌站起來:“我去把月來閣拆了!”

付子二不愧是王城出名的小霸王,聽到狐星河被人欺負,當下就要去找月來閣的麻煩。

狐星河心裏一暖,拉住付子二,對衆人道:“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找我,聽我說一會兒你們就這樣。”

“那青樓女子鬧事之後一定會有人去找她的,你們派人小心監視着月來閣的各個出口,看到有可疑的人就多留意一下。”

三人點頭。

狐星河又道:“還有通往城門的各個入口也都要留神看着,一旦看到那女子出城就來告知我。我懷疑要不了多久,衛真真就會對那名女子動手!”

狐星河心道,就怕衛真真不動手。若是動手,他安排在城外的八十個侍衛都不是吃素的!

作者有話要說:衛真真快要倒黴了

紀狗子必須狠狠虐,以前太可恨了!

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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