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攻略四個宿敵後第 33 章

解決了衛真真設下的危機之後,狐星河明顯輕松許多。第二日上路之時,狐星河懶洋洋靠在馬車上,姿态閑散惬意。

果兒坐在狐星河邊上,看向狐星河的目光滿是崇敬。

在他看來,狐星河長得好看性格又好,還這麽聰明機智,面對那樣的危難也臨危不懼,還能想到辦法克服,這世間簡直沒有比大人更好的人了!

狐星河離開了炎帝時,果兒曾松了口氣。他因為炎帝關押狐星河的事情,對炎帝一直抱有惡感。認為狐星河能夠離開炎帝那個喜怒無常的人,簡直是好事一樁。

但這次遇上埋伏,知道其中兇險,果兒不禁又擔憂起來,擔心狐星河又入虎口:“大人,景國那邊是誰不想你回去?”

狐星河撇嘴,提到那個人讓他厭惡地皺了皺眉頭:“衛真真,就是他們口中那個即将嫁給景帝的貴女。”

果兒臉色一白:“那不是景國未來的王後?這下可糟了!”

狐星河不屑輕哼,眼眸閃過一道光芒:“她當不成皇後了。”

果兒不太明白狐星河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說喪期一過,她就要和景帝就要成婚了麽?”

狐星河擡了擡下巴,纖細小巧的下颌骨與脖頸形成優美纖長的弧度,姿态有幾分傲然和自信:“因為我回來了。”

狐星河揚起唇角:“我要奪走她現有的一切,要讓她知道有的人睚眦必報,是她萬萬不能得罪的存在!”

果兒道:“她做了什麽壞事?”

狐星河道:“她做的壞事太多了,都可以寫十卷書了。”

狐星河眼眸微眯,望向車窗外面,陷入回憶之中,準确的說是他分|身的回憶之中。

那個時候的狐星河可以說生活在衛真真的陰影之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提到衛真真的名字,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狐星河都會忍不住打個哆嗦。

很小的時候,狐星河就因為師父的緣故,一直生活在宮中。因為狐星河的師父是景帝紀昱的太傅,所以狐星河與紀昱走得很近,兩人除了不在一起住的,其他時刻都在一起。

而衛真真則是後來入宮的,衛真真的母親雲尚公主在丈夫死後,重新回到宮中,一直沒有再嫁。彼時衛真真三歲,一直同雲尚公主居住在宮中。

衛真真很喜歡纏着紀昱,對紀昱獨占欲很強,她特別讨厭與紀昱幾乎形影不離的狐星河。

一開始狐星河還不知道,被衛真真可愛的小臉兒迷惑,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般,走哪兒都帶着。但後來卻發生了一件事,讓狐星河看穿衛真真的真面目。

那個時候紀昱六歲,狐星河與衛真真同歲,都是三歲。紀昱正在跟着師父練劍術,狐星河不喜歡習武,師父也不勉強,就讓狐星河一個人在邊上玩兒。

狐星河拿着彈弓在那裏彈樹玩幹玩,後來衛真真來了。她見到紀昱正在練劍術,小臉兒露出失望極了的表情,眼睛咕嚕一轉,看到了狐星河。

她跑到狐星河身邊,對狐星河攤開手掌:“給我,我要玩!”

狐星河那時候玩得正起勁兒,嘟着個嘴巴,根本不理會衛真真,一只眼睛閉着瞄準樹幹,“砰”,又是一個石子打中樹幹。

衛真真見狐星河不理自己,直接伸手去搶,惹得狐星河也有點生氣,轉過身避開了衛真真。衛真真“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哭得狐星河手足無措。

狐星河慌了,急忙把彈弓拿給衛真真,然而衛真真抓過彈弓就往地上扔去,還用腳使勁踩了幾腳。

這彈弓是狐星河的師父給他做的,是狐星河最喜歡的東西,如今卻被衛真真使勁踩着,彈弓上粘滿了髒兮兮的灰塵。

狐星河呆呆地看着彈弓,癟了癟嘴,眼睛一下就冒出淚花兒。然而想到自己是男子漢,不能哭,狐星河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蹲下身子撿起彈弓,用手背擦着眼淚跑走了。

後來彈弓不知怎的不見了,狐星河正因為彈弓難過着呢,就見到衛真真拉着紀昱來找到自己。

狐星河見到紀昱,因為丢掉彈弓而難過的心情好上不少,他驚喜道:“紀昱你怎麽來了?這麽快就上完課了麽?”

卻見到紀昱一雙清冷如雪的眼睛看着自己,那雙好看的眼睛帶着憤怒,緊抿着唇。紀昱從背後伸出手來,手掌攤開,掌心是一只鵝黃色頭頂翠綠的鳥兒。鳥兒的腦袋聳搭着,已經死了。

在鳥兒的鳥喙上還有一抹血跡,腹部凹陷下去,一看就是被彈弓用石子打死的。

這鳥兒是紀昱養的寵物,紀昱十分喜愛,沒想到現在卻死了。狐星河想着,自己丢失了心愛的玩具就如此難過,而紀昱最喜歡的鳥兒死了,一定比他更難過吧!

他正想安慰紀昱,卻發現紀昱冷眼瞧着他,一副質問的神色。衛真真突然用手指指着狐星河,一副害怕的模樣小聲道:“紀昱哥哥,我看到就是星河用彈弓打死鳥兒的!”

衛真真說完就抓着紀昱的衣服,躲到了紀昱後面,露出半個腦袋,得意洋洋地瞧着狐星河,沖狐星河做着鬼臉。

狐星河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被誤解的羞惱和對衛真真的氣憤交織在一起,沖暈了狐星河的腦袋,讓他一時間竟想不出反駁的證據來,他只是使勁搖着腦袋,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狐星河的模樣不似假裝,讓紀昱反倒有些遲疑起來。就在這時,衛真真道:“若是小鳥還活着,一定哭的比星河更傷心吧……”

這句話讓紀昱一下想到鳥兒的死亡,鳥兒被人打死的憤怒讓紀昱心又冷下來:“鳥兒是被彈弓打死的,宮裏只有你玩彈弓。”

意思就是說,打死鳥兒的人除了狐星河,再不可能是別人。

狐星河呆住,他怎麽也沒想到紀昱會冤枉自己,一心認為他的鳥兒是自己打死的。那一瞬間的難過,就像一只大手狠狠揪住狐星河的心髒,讓他呼吸急促起來,一時間難過得只想哭。

他拿不出證據,因為那彈弓确實是自己的。

他一遍遍地說着自己沒有打死那只鳥兒,讓紀昱相信自己,紀昱确實松動了。

然而衛真真又在此時開口:“可是上次,我明明見到星河哥哥用彈弓指着紀昱哥哥的鳥兒……”

這件事情紀昱也記得,當時狐星河才拿到彈弓,十分的開心和得意,拿着彈弓到處比劃,還用彈弓指着紀昱的鳥兒。

狐星河哭得整張臉都紅了,鼻尖亮晶晶的,他聲嘶力竭地哭道:“我沒有,師父告訴我那樣不對之後我就再沒有了!”

可這一次紀昱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狐星河了,他生氣而失望地看了狐星河一眼,把狐星河當做一個撒謊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的小孩,轉身就走了。

衛真真急忙跟在紀昱身後,就像一條纏人的小尾巴,在紀昱看不到的背後,衛真真轉頭看着狐星河,對狐星河甜甜的笑了。

狐星河哭得更大聲了。

馬車上,狐星河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件事,這件事情現在想來仍然讓他無法釋懷。他生平最讨厭被人冤枉,可只要同衛真真在一起,總免不了被人冤枉。

果兒聽得愣愣的,完全想不到一個三歲的女孩就有如此的心機:“她怎麽打小就那麽壞呀……”

狐星河冷笑一聲:“這還算好的了,還有一次……”

這次的事情是在狐星河四歲的時候發生的。

四歲的時候他和衛真真一塊進入了宮裏的學堂,紀昱在學堂先生講到某些課時,也會來學堂聽課。

一開始紀昱來學堂,都是坐在狐星河的身邊,而衛真真坐在紀昱的背後。衛真真在課堂時,表現得十分乖巧,總是喜歡對着先生甜甜的一笑,因此十分得先生喜歡。

而狐星河上課時,總覺得先生教授的課沒有自己師父教授的有趣,因此總是發呆出神,相比之下就沒那麽受先生喜愛。

在一次上課時,狐星河好端端地卻突然覺得身上很癢,像身上有什麽蟲子在爬一樣。他忍不住左撓撓右撓撓,屁股在坐墩上挪過來挪過去,先生瞪了他一眼,狐星河便不敢再動。

但過了一會兒,狐星河感覺那蟲子爬到了他肚皮上,又從肚皮爬到了背上,他實在忍不住趴在案幾上,手別在背後想把蟲子抓出來。

先生忍無可忍,一拍案幾大聲呵斥道:“狐星河,你給我在外面去罰站馬步!”

被先生這麽大聲呵斥,學堂上所有孩子的目光都集中在狐星河身上。坐在狐星河身邊的紀昱不悅地看了狐星河一眼,不滿意狐星河在課堂上的輕慢。

狐星河一張臉瞬間變得通紅,尴尬和羞愧讓他灰溜溜地走了出去。他站在屋子外面,一雙眼睛通紅委屈得想哭,他真的覺得身上很癢,像有蟲子在爬一樣,他根本不是故意的。

狐星河鐵了心要把蟲子找出來,證明他的清白,就聽到屋子裏面先生生氣的聲音。

“衛真真,以後你就坐在狐星河的位置上,你乖巧聽話,不能讓狐星河影響到了紀昱。”

狐星河在外面聽到,一瞬間鼻子酸酸的,兩顆豆大的眼珠一下就滾落下來,滴在地上,連身上的癢都顧不得了。

這時他的腿傳來蟲子爬動的感覺,狐星河低頭一看,就看到一只手指長的蜈蚣從他腿上爬下來,他吓得小臉兒蒼白,忍不住尖叫一聲。但随即反應過來,又死死把嘴巴捂住,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影響先生上課。

但先生還是聽到了。

“狐星河你給我抄十遍書!”

狐星河急忙辯解道:“先生,剛剛有條蜈蚣在我身上爬!”

學堂裏頓時傳來孩子們的哄笑聲,其中衛真真的聲音像銀鈴一般,笑得開懷極了。

聽到衛真真的笑聲,狐星河本人的心一抖,有些害怕。

他聽到先生生氣道:“蜈蚣在哪兒呢!”

狐星河忙想把蜈蚣找到給先生看,但低頭卻怎麽也瞧不見那只蜈蚣了,他紅着眼睛呆呆道:“蜈蚣……蜈蚣不見了……”

屋子裏又是一陣哄笑。

他忽然想到衛真真說過的話,衛真真對他說:“你和我換個位置,我不許你和紀昱哥哥坐!”

在狐星河拒絕之後,衛真真咬着手指狠狠道:“那好吧,我保證你會後悔的。”

想到這裏,狐星河用手抱住肩膀蹲了下來,小小的他只覺得被寒意包圍……

這個故事講完之後,果兒做出了與狐星河當初一樣的動作,抱着肩膀瑟瑟發抖:“太恐怖了,那我們回到景國之後怎麽辦?”

狐星河好笑地看了果兒一眼,眼睛一轉,對着果兒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讓她洗幹淨脖子等着,你家大人現在可不是好欺負的了!”

果兒被狐星河逗笑了,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倒是對這一趟景國之行少了幾分擔憂和恐懼。

狐星河只說了這兩件事,其實衛真真幹過的不止這兩件小事,但後面的事情狐星河沒說。那些事情都太過沉重,他準備留着一件件跟衛真真清算。

知道他回來的消息,衛真真應該很害怕吧。畢竟因為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就只有他了。

狐星河眼尾上揚,一絲幽幽的眸光流瀉出來,帶着幾分蠱惑人心的妖異和嘲弄。

景國國都,景元城。

這是一座交通便利繁華的都城,狐星河來到景元城的城門外,通過開啓的城門見到了這座城池的內部。

他正接受着城門守衛的盤問,在經過詢問之後,狐星河的馬車和随行的一行人得以進入城內。他身邊只帶了二十個侍衛,王淞被他留在城外,行蹤隐蔽,無一人知曉。

宮裏的侍人早在城門口等着了,見到狐星河之後,侍人迎上來接替了馬車夫的位置,帶着狐星河往王宮的方向走去。但是在快到王宮時,馬車卻往左邊一鑽,進入了一條荒僻的巷道,很快停在一間屋子門口。

狐星河并不慌張,畢竟是在都城,紀昱的庇護之下,根本不可能有當衆行兇的事情發生。

狐星河踩着車轅,從馬車上跳下來,果兒跟在狐星河身後,也跟着出來了。

那侍人立在門口,對着狐星河皮笑肉不笑道:“狐公子,請進吧。”

狐星河進入房門,在屋子裏見到一道想不到的身影,他忍不住擡了擡眼皮。

那道人影背對着他,披着一件褐色的襖子,襖子上的帽子遮住了頭,看不清楚是男是女。但這道人影狐星河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是化成灰他都認得。

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如何會認不得?

狐星河勾起嘴角帶着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衛真真,把我引到這兒來想幹什麽?敘舊麽?”

背對着狐星河的人影轉過身來,她揭下擋住臉的大襖帽子,一頭青絲就這麽披散下來,露出一張白皙明豔的臉來。

衛真真的眸子很冷,此刻她的面色很沉,一點也不像平時一樣親和近人,倒顯出幾分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來。

衛真真嘴唇掀了掀,嘲弄道:“沒想到你能活着回來。”

狐星河環抱雙臂,嘴裏叼着一縷發絲,像含着根草一樣,态度散漫不羁:“啊,你很失望?”

衛真真眼神動了動,她似乎覺得狐星河有哪兒不一樣了,比以前好看不少,五官像精致了許多倍,簡直都不像一個人了。

不,不只是容貌!

以前的狐星河面對着她,總帶着幾分強裝的鎮定,就像是一只見到猛獸一樣的小動物一樣,害怕而戒備。

現在的狐星河卻讓她有了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面對她時姿态閑散而輕松,甚至也不正眼看她,像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一般。

衛真真頓時火大,更有一種事情脫離她掌控的感覺,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衛真真穩了穩心神,冷冷一笑:“去了趟炎國倒是變得不一樣了,不過人也還是那個蠢樣子。這一次我勸你,不該起的心思就別起,不然你知道下場的!”

狐星河懶懶聳搭着眼皮,一副困倦得想睡覺的模樣,捂着嘴打了個哈欠:“你說啥?”

衛真真怒道:“狐星河你不要在我面前裝傻充愣,你這次回來什麽意思我清楚的很!告訴你,不要再試圖靠近紀昱,最好離他離得遠遠的!”

衛真真說完這句話,轉身撩開屋內的門簾,從屋子的另一處出口離開。準備進入門簾時,衛真真回頭看着狐星河,笑道:“你不想再一次被趕出景國吧?”

衛真真通篇都是威脅,狐星河卻對她的話語一點也不在意。在他看來,這正是衛真真心虛的表現。若不是因為心虛,衛真真怎麽會不辭辛苦跑到這裏來警告他?

從屋子裏走出來,狐星河上了馬車。這一次馬車直接停在宮城門口,有宮人主動牽了馬車引到一旁,侍衛和果兒都被留在了門口,狐星河則是跟了引路的宮人進入了宮城。

天寒地凍,雙雪飄飛。

已經是傍晚了,天氣驟降,鵝毛大的雪花洋洋灑灑降落,眼看着又是一場大雪将至。

宮道上一直有工人在不停打掃着積雪,為往來的行人掃出一條通道來。狐星河的鞋子踩在薄薄的新下的積雪上,感覺到了寒意。

他穿的還是炎國那邊的衣服,都不甚厚,在炎國那邊穿着溫暖,到景國這邊卻不怎麽适宜了。

景國的雪天不是炎國的陰冷,帶着潮濕的氣息,而是一種幹燥的酷寒,不見一點濕氣,凍得人連鼻子都幹痛了,裸露在外的皮膚更是如同暴露在了冰刀霜劍之中。

狐星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沒過多時,遠遠見到一處莊嚴宏偉的宮殿,狐星河知曉這是景帝的宮殿,他對景國的宮城再熟悉無比,這一處宮殿更是他經常來的地方。

小時候他在這宮殿中與景帝一起接受師父的教導,師父去了之後,他來這座宮殿就只是為了景帝。

他的分|身愛慕景帝,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然而狐星河在景國的名聲并不好,相比于衛真真,它就像是一個反面,映照出衛真真的純真和善良。

大家都支持衛真真和景帝在一起,對癡戀着景帝的狐星河都是抱着嘲諷看熱鬧的心态,甚至有人嘲笑狐星河是癞□□想吃天鵝肉。

畢竟景帝如此的完美無缺,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如同那懸挂在天際的皎潔明月,又譬如雪山之巅清冷的雪蓮。

沒有人能夠想象,配站在景帝身邊的人是什麽模樣,就連衛真真許多人也覺得不配。但如果非要說一個人的話,那個人似乎也只有衛真真。

畢竟衛真真從小在宮裏長大,為人親和善良美麗大方,和景帝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而狐星河在衆人眼中的印象,卻是極為不堪,既沒有拿得出手的樣貌,又沒有什麽才華,還老愛幹些蠢事壞事,又愚蠢又惡毒。

這一次狐星河回來,不少人都抱着看笑話的心态,等着狐星河又幹出什麽蠢不可及的事來,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狐星河進入宮殿,穿過幾道回廊,見到院落裏的池塘都凍結成冰,一副天寒地凍的模樣,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等到偏殿門口,那宮人止步,讓狐星河自己進去。

景國的冬天少不了炭火銅盆。狐星河在門口都能感受到屋子裏如春般的暖意,他急忙一頭鑽進屋子,搓着手狠狠跺了跺腳。

等候在屋子外的宮人見到狐星河這副模樣,心裏有些着急。景帝最喜歡安靜,最讨厭別人發出聲音打擾,就連最得景帝寵愛的衛真真進入景帝的寝宮時,也都是輕手輕腳避免發出聲音。

只有這位大爺,一進屋子不是搓手就是跺腳,還使勁兒拍了拍身上的飄雪,弄出好大一番動靜。

那宮人心道,這麽冒失不知道會惹得景帝多不痛快呢。

狐星河對這間屋子熟悉的很,他沒想到景帝即便是登基即位了,也還住在原來的寝宮裏。不過也有可能是喪期未到,所以紀昱暫時還未搬離。

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簡單的屏風書架,一些名貴的物件,看上去低調卻不失身份。

狐星河大大方方繞過屏風走出來,站在離景帝三米的距離,面容平靜,一點看不出激動欣喜。

這不符合常理,若是以前的狐星河見到紀昱,一定是一副激動而喜悅的神态,那雙眼眸眼角微揚,如同漆黑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珠透出一股機靈的光來。

而此時的狐星河看着景帝時,就像再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一樣。

景帝坐在坐榻上,身前放置着一張漆着深紅色的案幾,案幾上燃着一爐熏香,攤開着一張竹簡。在案幾之下,紀昱的腳邊則是堆放着一堆小山似的竹簡。

紀昱手中拿着筆,正在竹簡上批閱。這些竹簡似乎都是今日送上來的折子,正等待着紀昱的批閱。

狐星河眸光沉靜地落在紀昱身上。

紀昱低着頭一副認真的模樣,像是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無知無覺,或者說毫不在意。那雙清冷的眉眼寫滿專注,時不時蹙起做思索之态。

他的眉眼很深邃,高挺的鼻梁與眼窩形成淡淡的陰翳,挺拔如同山岳,五官俊美而立體。他的嘴唇薄如刀削,帶着幾分冷情的意味,如同遠離凡塵斷情絕愛的仙人。

然而最讓人注意的不是他的五官,而是他的氣質,帶着凜然而冷冽的氣息,讓人見之生出自慚形愧之心,而不敢靠近。

等到批閱完手裏的竹簡,紀昱将手中的竹簡卷起,擱在另一邊,又從腳邊的竹簡上拿出一卷放在案幾上攤開。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看向狐星河,捏了捏鼻梁。

紀昱的聲音冷如冰泉:“知道我為何換你回來麽?”

狐星河點頭:“知道,是為了償還師父的恩情。師父死前讓你好好照顧我,你不想違背師父的意願。”

紀昱道:“知道就好。”

狐星河知道紀昱說這話的意思。這次為了換回狐星河,紀昱不顧所有人的勸阻,還付出了二十座城池的代價,用來償還這份恩情早已足夠。

紀昱特意點出這點,是為了讓狐星河收斂收斂,不要再仗着恩情肆意妄為。

是以狐星河直接道:“你放心,這次你接我回來,就當償還了師父的恩情,以後也不用再照顧我了。”

紀昱一直平靜無波瀾的表情在聽到狐星河這番話之後,終于有些微的變化,眼底浮現出微不可見地驚訝:“倒是長進了。”

這番話就像是長輩在對着一個不成器的後輩說出的一樣。狐星河頓時有種被當成賭氣小孩子的感覺。

狐星河頓了頓,再次嚴肅地重複自己的話語:“紀昱,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們之間也并沒有什麽關系,師父的恩情你也償還了,以後我的事都與你無關了。”

可忽然間,狐星河說着說着感覺周圍氣溫驟降,有種來到雪山之上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就看到紀昱一雙冷清漂亮的眸子,帶着怒火地看着他,臉寒得如同霜雪。

“與我無關?和我沒什麽關系?你現在膽子大得很了。”

作者有話要說:7000~

狐星河:我再也不是以前的傻白甜狐星河,現在的我是真·戲精·玩死人不償命·狐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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