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與奸臣第 9 章 (9)

我等得起,等她玩累了玩倦了,正好我老了,我就能好好守着她。一想到這個未來,也就沒那麽疼了……”

誰說男神就一定堅強?

誰又說男神就一定沒有自卑,沒有軟弱,

他們也是人,

當他們果真碰見摯愛,

一切你會有的無助他們也會有,你會有的傻氣他們也會有,

而且,

會更無助,更傻,

看看衛觀音吧,

寵重慶為自己突然間揭開這個事實而心驚不已,

因為,他也“位列神位”……

☆、50

50

重慶拍拍觀音的肩頭,“你平複下心情,我送她回去。”

觀音點點頭。擡頭看他,“別再跟她怄氣。”

重慶站起身哼了一聲,“我才沒那功夫。”

走出來時,心裏卻想,對了,觀音心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大,他似乎對50歲以上的都還能忍,50歲以下的呢……瞧他對左幺那狠勁兒。她玩別人可以,別人玩她那就是找死。觀音依舊眼中容不下沙子。

“走,我送你回去。”重慶輕輕撈起她一只胳膊,

“觀音呢?”她當然提防,驚惶回頭看。

重慶知道這時候得好好跟她說,聲音壓低:“你們都被我抓住了,你覺得我今晚會讓他送你回家嗎,你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嗎。”

桃花撅嘴被他拽扶了起來,頭還是回着,“我想看看他,你要打了他怎麽辦……”

重慶有點冒火:“我最想揍的是你!”

這時候觀音出來了,她看見他好好兒的。才委屈死地被重慶半摟着走了。

車上,兩人一直無言。其實,重慶腦子裏全是她,好多問號,好多糾結。

終于忍不住,“你,喜歡老男人?”重慶知道自己這鬼樣子肯定慘不忍睹,幹嘛像八婆一樣非想了解這,可不問心裏像貓抓,他受不住這種難受。

桃花心裏正恨他呢,看他一眼。“要你管。”

她這小別扭的樣子反倒叫重慶放松下來,笑起來,“別這樣撒。你看我這大的心,你跟觀音混成那樣都睜只眼閉只眼了,不能平心靜氣地聊聊?”

桃花也非小氣,他都這麽說了,自然态度也放緩些,“嗯”了一聲。

重慶打着方向盤,“嗯什麽?”

“嗯你老男人那個問題。”

“真只喜歡老男人?那觀音算什麽,”呆記低號。

“觀音不一樣。”她且沒考慮地就說,叫重慶心裏還小梗了一下,微酸點點,“怎麽不一樣了?觀音離老還有好久呢……”

“聊別的行嗎,這你真管不着。”桃花也有些煩躁,她自己都沒想清楚的事兒,怎麽聊?

重慶更像如鲠在喉,看看,觀音還是厲害,他一定是有“等”的把握了才會暫時放手,她的魂神他已經抓住了咩!

重慶松了松領口,出了口氣,“好,聊別的。”他傾身打開音響,放了首舒緩的音樂,問她,“這個行麽。”指音樂。

桃花也放松下來,懶懶靠在椅背上,“好。”

“為什麽喜歡老男人呢,思想成熟、閱歷豐富也不見得非得老啊?”重慶又問,

桃花一手撐在車窗邊手指頭輕輕按自己的臉頰,“我就喜歡,他們更有耐心,更寬容,我說怎樣就怎樣……”

重慶笑起來,“關鍵是最後一點你想怎樣就怎樣是吧,”

桃花似乎陷入回憶,“我怕水可又喜歡玩水,衛泯也不逼我學游泳,他叫我坐在沖浪板上,他就在水裏游,邊推沖浪板邊唱歌給我聽。有對小情侶看見了也想學我們,可那男孩兒游兩圈就厭了,跟女孩子還吵起來。衛泯卻一推就半天,我不說停他就不停……”

說着說着,桃花眼裏浸淚花,畢竟她跟了衛泯這些年,感情怎會不深?

重慶将紙巾遞給她,柔聲說,“但凡真愛,無論年紀,都能做到這一步。”

桃花邊抹淚搖搖頭,“不一樣,那種不離不棄不舍只有父親對女兒才會有。”

重慶嘆口氣,觀音猜得沒錯,果然從小沒父愛的,缺什麽就渴望什麽,這也是沒法兒勸或叫她改變觀念的事兒。

桃花擦淚的,突然看見窗外,“咦,烤紅薯?”

重慶放緩車速靠邊停下來,“你想吃?我下去買。”就要下車,

桃花卻拉住他胳膊,眼睛瞄着紅薯攤就沒挪他這頭來,“我自己去,你又不知道哪個烤的好。”

重慶笑,“你怎麽知道我挑不到好的。”

她穿上外套推門下車了,重慶聽見她說,“寵贏說你從來不吃這些東西,你會挑才有鬼……”

重慶也披上外套下了車,追着問,“我爸他照樣養尊處優出來的,他就會挑?”兩手揣外套口袋裏,衣領豎起,挨着站她身後。還有幾個人排隊呢。

桃花也兩手放荷包裏,還是不回頭看他,只盯着烤紅薯饞死樣兒,“這就是老男人的優勢了,他們的見識與包容再怎麽都比你們強,你怎麽知道你父親不吃烤紅薯,他說還會親手給我做個這樣的小烤爐在家烤給我吃呢。”

重慶望着她……看來想讨好她真得什麽都會,父親在下真功夫啊……

前邊一個大肚子買了一個轉身就走,熱乎乎捧手裏太專注吃了,直直朝桃花撞來,“小心!”重慶去抱她,她本能反應卻去救大肚子,伸出手去撈大肚子胳膊……

兩個女人相視一望,

“桃花!”

“香亭?”

接着兩個女人就是格外興奮地抱到一起又笑又叫的,

重慶見是熟人,已經排到他們了,可他确實不會挑,笑着扶住桃花的一只胳膊,“到我們了,你來挑。”桃花一手還拉着香亭的手,“你還要不要,”蠻親熱。香亭直搖頭摸自己的肚子,“吃一個就夠了。”

桃花挑了一個,重慶還小聲問,“什麽訣竅,是不是又紅又軟的……”始終環着她的腰。

還是買了三個,她留了兩個,給香亭打包了一個。

“幾個月了?”桃花像個毛毛摸了下香亭的肚子,

“七個月,快了。”香亭挑一下下巴向重慶,重慶在付錢。“你老公?”只有桃花沒感覺了,這時候多少人在看寵重慶,這樣的男神此時出現這樣的路邊,簡直驚豔四方。

桃花只是笑着搖搖頭,“你現在在幹嘛,”

“咳,瞎混呗……”

正聊着,重慶走過來,“上車聊吧,這裏風大。您去哪兒,送您一程?”笑着說,

香亭擺擺手,“不了不了,謝謝,我老公還在那邊等我,桃花,你電話?”說着掏出手機,桃花也掏手機,兩人互留了聯系方式又親熱地抱了抱,道別了。

上車,桃花把另一個遞給他,“嘗嘗,可好吃了。”笑得好漂亮,臉蛋兒紅撲撲的,

重慶接過來,“按說這種路邊烤不衛生……”

桃花又奪了過去,漂亮的笑容沒了,“知道你是名醫,破忌諱一大堆,祝你長壽百年。”

重慶忙賠笑,“好好好,我是長壽王八,馱着您千金小姐四海無疆好吧。”接過來剝開紙。桃花已經咬了一口,燙得咯咯笑,重慶又急死,忙拿紙巾給她擦嘴,“你小心點……”

她慢慢嚼着,仰着頭閉着眼,“真好吃,果然美味出民間。”

重慶看她蠕動的小嘴兒,不知怎的……放下紅薯,也像她一樣仰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一手搭在額頭上,貌似漫不經心,“剛才那是誰,你們關系很好?”好似只有趕緊扯到別的話題,不看她,才能……

桃花看向窗外,車窗印出她那張歡喜的臉,“她可是我最欣賞的女孩兒。”

☆、51

51

高中的香亭和現在的她看起來基本沒有什麽變化,一笑左邊一個可愛的小酒窩。

她的“杉菜”經歷叫桃花現在還記憶猶新。

他們高中真正的第一男神應科,那不知道甩梁冀幾條街了。追的就是香亭,一時這姑娘簡直成衆矢之的。

那就是一出校園偶像劇,應科的霸道叫香亭苦不堪言,灰姑娘最精彩的一次反擊是,出了一道作文題“打胎”叫應科晨會上當衆習作!應科頗有“繼承者們”的範兒,洋洋灑灑,“打胎,需要力氣,否則你無法上路;打胎。需要技巧,否則你路上受驚……如果你願為我打胎……”他狡黠又情深地望着臺下的香亭,“我代表我的自行車感激你。”簡直醉了。

桃花當時跟重慶提起這些往事時還略帶陶醉,重慶問她。“高中有人追你麽,”

桃花這時候拘束了,顯得有點不自在,微低頭捋耳旁的發,什麽也不說。

重慶想起來高中她就被衛泯霸占了,加上這姑娘又戀父,怎麽看得上那些毛頭小子,不說也情有可原。他哪裏又想得到。這姑娘在高中演的就不是偶像劇了,和一位渣霸共譜情y地下篇兒一幕又一幕……

正因為偶遇香亭,叫她一時又懷念起高中生活,出訪時随身就帶上了高中同學冊,無聊時翻翻,暫且忘卻了首次以“黨長夫人”身份随訪的緊張與焦慮。

這才是大場面,叫她個衣食無憂的嬌嬌小姐終于見識了什麽叫“國之棟梁”。

臨行前,說有外j部官員求見黨長。當時桃花正在幫黨長收拾他要帶走的書,這是黨長的習慣,每次出訪都會帶一些書。

桃花穿着一件黑色高領修身針織衫,紮在深灰黑毛呢西褲裏。銀色細皮帶,長發紮了個馬尾又随意地盤了起來,紅唇白膚。顯得實在年輕實在嬌貴。此官員還是第一次看見桃花,曉得她的來歷,一見如此美人兒,覺得果然名不虛傳……

“是這樣,特區警察剛在哈尼住所發現他的女傭住在一間上了鎖的鍋爐房裏,她是從印西來的移民工,哈尼一家拿走了她的護照,三年沒叫她出門。”

黨長正在收拾東西的手停了,起身單手叉腰,扭頭看他,眉頭輕蹙,“怎麽搜他家裏去了?”

哈尼正是這次黨長要出訪的巴明共和國駐我大使館參贊,這個節骨眼如果因“非法拘禁”逮捕了對方一位外交人員,顯然會為黨長這次友好之旅蒙上陰影。

“他家遭盜竊,警察上門勘察時發現的。”

黨長合眼揉了揉眉心,“自作孽。”然後指着他,“拿着我的手令去領人,這家夥有外交豁免權,我帶他一起去巴明,他會在巴明受審。”

官員顯然為難,“我們一開始也是這樣處理,可是,dcpd不放人……”

黨長緩緩睜開了眼,眉心顯然一冷,聲音很輕,“誰敢,”

正這時,桃花站在門口,“這本帶麽?”舉着一本書,

黨長立即柔了眼神,走過去,“我看看,”

翻開看了看,微笑,“這是講巴明歷史的,帶着吧。”呆圍肝扛。

桃花看着上頭不懂的文字,“都是穆西文麽?”

“嗯,穆西文很有意思的,路上我教你。”

“好。”桃花甜甜一笑,黨長擡起一指點了下她的下巴,眼中說不出的寵愛……

桃花又進去了,再轉過頭來的黨長俨然又是另一副面孔,嚴肅果決,

“我知道是誰在使絆子,讓邵京來送機,就說我等着他。”

“是。”

夜幕下,承繼機場燈火通明。

一長串黑色小轎停靠,

停機坪此時只有一架飛機駐停,黨長專機。

加長林肯裏,付曉寧拉開車門,彎腰,“黨長,邵京來了。”

黨長一點頭,付曉寧起身稍退後,比了個請,

車外幾步遠伫立的兩人走近……

“黨長,”

坐在黨長身旁靠裏的桃花一看見兩人中靠後那一人……一驚吓,忙側過頭看這邊窗外!

是誰?

她一眼就認出,上次“局長夫人尋仇”那一架給她“解圍”的那個警察!也是第一次訛她的“四敗類”之一!

幸好她坐在靠裏的陰暗位置,黨長對于她突然側臉的舉動也只當她認生,他還不着痕跡輕輕拍了拍她的腿安撫。

“邵京,辛苦了,特意叫你來一趟。”黨長淡笑,

車外站在靠前的男子,是個精瘦的中年人,他兩手垂立,顯得恭敬謙卑,

“您言重了,理當過來敬送。”

黨長微歪頭看他,一笑,

“由于你非法監禁一名巴明公民,我的辦公室今天早上收到了巴明政府簽發的對你的逮捕令,他們想要進行引渡程序。”

明顯車外的男子一頓,似乎無話可說,卻也并未顯出明顯的慌亂。

“據我所知他們可沒提引渡。”男子還算鎮定,還能微笑着說,

黨長右腿壓在左腿上,手指輕輕敲了敲膝蓋,“他們是沒提,這是我的建議,”擡眼睨向他,“我知道你準備競選dc市長,有張逮捕令懸在頭上可就沒戲了。”

老狐貍!

高就是高!

連付曉寧這時候心裏都這麽想,估計男子更咬牙這麽想!

男子微低下頭,顯得更謙卑,

“謝謝您的指點,我知錯了,人馬上為您送到,不會耽誤您的行程。”

黨長看他一眼,才要向後背靠去,男子又擡頭忙補了一句,

“黨長,這是我弟弟邵青,他一會兒會将人親自送到您面前。”

黨長看一眼他身後,

邵青上前,一颔首,“黨長好。”倒不卑不亢。

黨長“嗯”了一聲,

付曉寧合上車門,黝黑林肯向停機坪駛去。

車內,黨長看着後視鏡裏漸漸遠離的邵京,心裏冷笑,這猴兒真是絕不吃虧,這裏敗了,那邊也要把便宜占盡,真是會抓住時機帶他弟弟出道……

另一邊,

桃花也似有不安看着這邊的後視鏡,

漸漸遠離的“敗類”……

原來他叫邵青啊。

漸行漸遠的邵青,

眼神也看不真切了,

桃花不覺惶然咬唇,他看見我沒?

☆、52

52

看來近段就是個得遇故人的日頭。

“黨長,這位是新上機的副機長應科。”

“黨長好。”年輕的帥氣男子行了個軍禮,笑容依舊迷人。

桃花啊。心裏就在感慨,老天有時候是不公平,太偏愛某些人,你看這位學生時代的神,一點也沒有“傷仲永”的跡态,依舊這樣沖天的意氣風發……她知道他肯定不認識自己,又不是一個班的,何況那時候人家就高高在上,只有他們這一衆蝼蟻仰望他的份兒,再說。神心中早有所屬……所以桃花還是蠻好奇滴,應科到底追到香亭沒?香亭的老公是他麽?

于是乘坐着她“老同學”的首航,桃花跟随黨長飛往大洋彼岸。

“他們這裏的飲食文化倒和我們挺像。”桃花看了看這一長桌圍坐一起吃飯的人,

黨長将挑好刺的魚蘸些當地特有的醬放進她碗碟裏,“是的,他們飲食也講究飨聚,和我們一樣。要一個人獨自進食,即使不算懲罰,在當地文化通常也被視為一種日常的不幸,無不悲涼的境界了。”

桃花一莞爾。“這倒叫我想起來一個笑話,一個人申請加入某社團,社團條件就是必須請大夥兒撮一頓,這人文绉绉地,‘鴛鴦失伴,一只孤飛。今見貴社齋集,意樂投入…入社筵局,續當排備。伏乞三官衆社等乞此收名入案。不敢不申,伏請處分。’瞧瞧。這就是個團餐社團咩,成為會員後所需履行的義務大部分還是飯局,無故缺席者還要受罰,罰得也還是請大夥再撮一頓。”說着,一聳肩,獨樂樂般繼續享用她的美食。

黨長看着她,心想,多有趣的一顆小腦袋瓜兒……處越久你會對她越愛不釋手。桃花絕不是一個空有美麗的小姑娘,她的好學,她偶爾迸發的奇思妙想……她只将她如此生動的一面展現給她極其親近的人看罷了,所以,你越親近她越想擁有她……

黨長握住她的手,“那就要委屈你這幾天得獨進美食了,不過放心,付曉寧會陪着你到處走走,北美這塊土地還是非常美麗有趣的。”

黨長要視察當地一個我方在建的駐外軍事基地,桃花就不便随行了。所以她也懂事,反握住他的手,“你不用擔心我,好好照顧好你自己,我等你回來。”

也許,這就是命運。

臨行前他們的最後一場“飨聚”裏,說了,太多的谶語……

什麽叫谶語,

當時無意說出,不想日後竟成真……

什麽“鴛鴦失伴,一只孤飛”,

什麽“我等你回來”……

黨長把具有豐富飛行經驗的正機長留給了自己的夫人出游所用,由首飛專機的年輕副機長掌舵領航,乘小型軍用機飛往賴基港。起飛時間,是下午兩點整。

當晚九點,

桃花正在自己卧室的小沙發上坐着,翻閱那本穆西文巴明簡史。黨長這幾天已經将翻譯、讀音音标略寫在上頭,桃花試着在學。

突然聽見外頭多輛小轎車急剎的聲音,

然後,人聲。又聽不清楚。

接着,忙急地上樓的腳步聲……

付曉寧一反常态門都沒敲推門而入,拿起她搭在長沙發扶手上的外套往她身上一披,緊摟着幾乎半抱就往外疾走!

桃花吓死了,“怎麽了!”

付曉寧臉色蒼白,卻也力持鎮定,“別怕,先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他們迅速下樓,上了一輛黑色小坦力越野疾馳而出!前後都有一輛軍車護衛。呆歡溝亡。

車上,付曉寧扶着她的肩頭叫她伏在自己腿上,桃花慌惶擡頭看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喊他了。付曉寧看上去高度緊張,他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桃花感覺他扶着自己肩頭的手在隐顫……車開得太快,車內的空氣幾乎都快凝滞了……

終于停了下來,桃花被颠得想吐,付曉寧依舊半抱着她邊輕輕拍她的背,“再忍忍再忍忍……”一路抹黑疾走,似乎下到地道……付曉寧把自己的外套也脫下來裹住了她,桃花始終低着頭,匆匆的腳步,什麽都沒看見……

終于經過一條長長的石砌走道,進入一扇極厚實的鐵門,裏面像個作戰室。

付曉寧忙叫她坐下來,“快!垃圾桶!”他蹲在她面前一招手,有人趕緊把垃圾桶遞給他,他端着,桃花“哇”全吐了出來……

“漱漱口。”一杯溫水又遞給她,桃花吐得眼淚都出來了,漱了幾口,付曉寧拿着熱毛巾給她擦臉,

桃花接過毛巾自己擦,唇面全蒙在毛巾裏,只露出驚慌的眼睛,“出什麽事了……”

付曉寧還蹲在她面前,兩手擡起護在她兩側似乎怕她摔倒,

付曉寧的眼睛都紅了,

“巴明軍方,發動z變,而且,黨長的專機……據說在西亞海峽遭遇了導彈襲擊……”

桃花擦臉的毛巾掉到腿上,

那還沒擦完的眼淚,突然一大顆再次墜了下來!

“夫人!”付曉寧伸手接住她!

桃花的世界天旋地轉,

她大睜着眼,

她看着什麽呢,她能看見什麽……

在徹底被黑暗侵蝕前,她緩緩合上了眼,淚,像剪不斷的珠子淌下臉頰,

只聽見,

那樣的氣若游絲,又那樣的絕望不堪,

“是我害了他,說什麽‘鴛鴦失伴,一只孤飛’呀……”

觀音正在準備議長就職的演說稿。

獨自一人立在鏡子前的觀音,不知怎的,就是靜不下心來。

許是,如此冬日,竟有這樣氣悶的氣候,胸口悶得疼!

他長舒一口氣,再次端起演說稿看了一眼,“我将致力于……”

“衛先生!!”他的秘書金鱗突然推門而入,跌跌撞撞,一手還抓着扶手顯得驚惶不堪,

觀音心忽得就那麽狠狠一刺!

他立在那裏只是望着金鱗,似乎口都不能言,那一瞬,他似乎預感是跟她有關……

卻,

真當金鱗萬分沉痛地說出來,“剛接到消息,黨長專機在視察賴基港途中遭遇不明導彈襲擊……衛先生!”

金鱗奔過來扶住了幾乎要踉跄倒向鏡子的觀音,他自己一陣頭暈目眩,一把也扶住了鏡子,

好似用盡所有的力氣在說話,卻,發出的聲音怎麽依舊這樣微弱,“夫人呢,”

“夫人也随行在機……”

觀音手裏的演講稿掉在了地上,

這時候竟然入得幾絲風來,翻動演講稿輕輕擦響,極像她不耐翻書時的聲音……

(今天家裏來了好多客人,只能一更了,明天咱再加油加火加狗血哈。)

☆、53

53

幾代人都沒親歷過戰亂了,如今這個和平時代,又有幾個人扛得住兵荒馬亂的忽然而至?

他們在這個地下室熬一天了。

桃花不敢哭,不能哭,極致提心吊膽的情緒煎熬着每個人,她不能再給人家增添心理負擔了。

黨長更像她的父親,他寵愛她當然也不缺情y,但是他能忍,确切講他能等,他在等桃花徹底接受自己後再占有她……結果,他以為他和她會有個很長的未來,他等得起。沒想,緣分這樣突然地就戛然而止……從某一層面來看,這樣也好,目前只停留在父愛層面的感情叫桃花對他的感覺也單純許多,他是個好人,他是個發自于真心疼愛自己的人,他離去了。她傷心,卻還不至于如衛泯和她哥走時那樣撕心裂肺,當然也跟當前的環境有關,人心惶惶根本容不下悲傷站住腳。她知道此時地下室每個人都以她為支柱了,保住了她,至少這一場轟然危機他們還看得見希望……所以,桃花必須堅強。

一個人的韌性真只有在極致條件下才看得出閃光點。

付曉寧以為她暈厥醒過來後會哭不停,這樣嬌貴的人兒啊……哪知,醒來的她且忍得住,很懂事。

她絕不問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更不會問外面發生了什麽。你跟她說,她點頭。表示知道了;你不說,她見到你們有事商量她會走到窗邊靠着,盡管外面什麽也看不見,她悲傷地凝望一個點,好像偷偷抹淚……

你給她食物和水,她會問“大家都有麽,”

你說“夫人,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她點頭。“我知道,辛苦了。”

付曉寧心中嘆息,黨長找對了人,卻擁有太短的時間了……

桃花坐在角落裏,地下室唯一一臺取暖器放在她跟前,她望着燒紅的暖片在發呆。

突然樓上不常打開的鐵門“吱呀”推開,桃花立即坐直了身子,心,劇烈跳動!

通常付曉寧他們和外界聯系一定走到樓上用衛星電話,那扇門極少會打開有人進出,

依桃花自己掐算的時間,現在應該是距事發一天後當地時間淩晨兩點……這樣一個時間段,誰會來?!

付曉寧坐在靠門邊的椅子上,聽見聲響立即站起來,一手向後壓示意桃花莫驚慌,正要掀簾問外面情況……厚皮門簾被先一步大力掀開了!

“衛先生!!”付曉寧大喜過望,回頭看桃花,

桃花依舊挺直腰坐在那裏,那大睜的眼睛裏……此時才叫淚崩決堤,一瞬,所有的驚怕,壓抑,強忍,傷心……

可想觀音那心吶,

一日的蝕骨煎熬,直到此一刻真正見到她……她還活着,她還活着!觀音腦子裏嗡嗡作響,指尖兒發麻,卻,容不得多想,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

觀音迅速脫下自己的大衣走向她,桃花一時腿軟竟然站不起身!觀音蹲下用大衣将她牢牢包住,一手拇指迅速抹了下她兩頰的淚水,勁兒有點大,“乖,我們得立即離開這裏,別哭,堅強點。”

桃花直點頭,淚花亂飛,觀音捧住她半邊臉重重吻了一口,起身扛起她就走!

身後唯一看見這一切的付曉寧似乎并無意外,事實,在這種“外受困,內不明”的危機局勢下,正是他決策給國內的衛觀音打去了唯一一個他們能使用的越洋權限通訊。他是黨長的最近近臣,怎會不知黨長對衛觀音和自己小妻子間暧昧的縱容,甚至可說放任。衛觀音此時是付曉寧最信任,也認為是最有能力解此困境的人選了。不過還是沒想到,會這樣快,更不可思議,衛觀音竟然可以親自過來!除了他對桃花的感情,付曉寧還想到了另一層,這樣的危機,這樣的複雜形勢,即使元首也不見得有如此效率能做到立即抵達,可見衛觀音該有如何強大的暗黑關系網……

觀音扛着她往外走,外邊走道,跟着桃花過來的黨長的人,跟着觀音來的他自己的人……

桃花這時候才看清楚原來這在一個半山腰,所謂地下室其實是個順着山勢往下建築的防空洞。

直升機就停在不遠處山崖空地上,

上頭人小心接住,桃花穩穩坐住,她出于本能不願放開觀音的手,觀音就這麽擡手被她拉着,回頭對付曉寧說,

“闵炜和王铮會留下來幫你們處理善後事宜,”付曉寧回頭看了看,後面兩個身着深黑大衣貌似商務男士的男人朝他點了點頭,付曉寧一點頭還禮。觀音擡手看了看表,“再過四個小時會有一架伊爾67來接你們,撤僑的事要妥善處理,在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對外不要有任何态度,只表示關注即可。”付曉寧點頭,“知道。”

觀音上了機,飛機升空,遠行。呆廳醫扛。

直升機向西,落地巴明鄰一小國,在一處戒嚴的軍用機場,見到議長專機,桃花一顆心才算真正落了下來。

上了機,上頭的工作人員全是她熟悉的人,桃花再也繃不住,捂着口鼻小跑進最裏面的休息室,

“小夫人!”老家臣還是習慣這麽喊她,

觀音接過餐盤,上面是熱乎乎的甘麥大棗湯,壓驚用的,“我來吧。機艙溫度別調太高,注意加濕,有點悶。”“好的好的。”忙有人去調整,觀音微松開領口,進去了。

她趴在床上哽咽地哭,眼淚浸濕了一大片,确實受驚了,又強忍強裝這二三十個小時,終于歸了心,是有點受不住,

觀音将餐盤放到小茶幾上,走過去彎腰給她脫鞋,才碰到她的腳踝……觀音也覺得自己再撐不住,向她撲過去,好似非要緊緊抱着她才能确定她還活着,他的桃花還活着……

桃花嗚咽一聲轉過身來,兩人死死抱在一起,吻地難分難舍……

觀音親她的唇瓣,親她的鼻息,親她的眼眉,指尖勒住她的頭皮,似乎要吮吸到她的每一寸,

兩人在床上翻滾,

一會兒觀音壓住她,手扯着她腰間的襯衣拉出皮帶,伸進去重重地撫摸,

一會兒她壓住觀音,長發紛亂,眼神迷亂嘶泣,解他的皮帶解他的褲扣,

觀音再次将她壓住,抓住她一條腿環在自己腰間,狠狠撞了進去!

“觀音!!”桃花的身子多麽妖嬈地拱起一道弧線,那失神的眸子……觀音急切俯下身攫住她的呼吸,接下來,就是瘋狂地“要”,瘋狂地“要”,她活着,她還活着……

☆、54

54

航站樓,偌大的候機廳只坐着一人。

寵重慶翹着腿抽着煙靠坐在一排椅子的正中間,他的軍裝上有些雨漬。顯然幾天沒換下這身衣裳了。

“回了。”

玻璃幕牆邊站着一人,是黨長的另一位特助殷弛,回頭說。

寵重慶放下腿,松了手,煙落在腳邊他踩在上面慢慢站起了身,單手扣着領口的扣子,眼神峻冷。

觀音握着她的手走出機艙時,也被清冷完全被封鎖的機場怔頓了下。舷梯下,唯有寵重慶和殷弛立在那兒。

觀音緊握了握她的手,走下舷梯。

其實。此時桃花心驚神亂!不過她掩飾得好,好似也就一般驚魂未定後的心不在焉……

她的一些随身物品包括手機,上機前已經有人送到機上。

飛機剛剛停定,她的手機就接到一條短信,正好觀音出去有事,她拿出來看了一眼,結果。大驚失色!

“我知道你今天回國,乖乖來上次那間古董店,否則明天就叫你多辦一樁朱由檢的葬禮。記住,獨自一人。我知道你會告狀。看是你的嘴快還是我的刀快。”

此時她一手被觀音牢牢握着,暖烘烘,一只手卻放在自己外套口袋裏死死捉着手機,掌心也是熱的,全是汗……

重慶伸出手來,沒有一絲笑容,

“議長,謝謝你,将我小媽親自接回來。”這是要接過桃花手的意思。

觀音沒動,從這陣勢、從他的情态裏也見到重慶的決裂感,平和地說,“重慶,我知道你……”

寵重慶一哼笑,伸手就拽過桃花的另一只胳膊,“你知道什麽!你知道就不會沖到前面不管不顧一人去接她!我寵家人還沒死絕。”

桃花被他突然一抓明顯受了驚,呼吸一窒!……其實。重慶說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甚至說,從觀音握着她的手走出機艙,桃花都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不過,一來她極力掩飾,再,重慶的架勢太大,觀音專心去看待他了,也忽略了此時她一些極細微的驚怕感,還以為,這是她驚魂未定加之太猛烈的x愛……

他們的第一次異常激烈瘋狂,仿若兩個溺水的人抱住了此生最大的浮木,只能從猛烈撞擊甚至疼痛的索取裏找到暢快的呼吸感。

她一身,從裏到外全是他的味兒,強霸,兇殘,

他何嘗又不是,筆挺正裝包裹下全是她強咬抵死纏揉激出的淫浪痕跡,

不過臨降機場前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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