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寵第 56 章

下班路上,郁璐給沈靜姝發來消息,說是新房子已經找到了。

沈靜姝有些詫異:「這麽快嗎?你不用着搬的,反正天河小區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在那裏住着,還省一筆房租。」

畢竟滬城這種地方,租房可不便宜,那種十幾平的小單間都要一兩千。

天河小區雖是老小區,但地段好、交通方便,且二室一廳,不會太大顯得空曠,也不會太小的顯得憋屈,要挂到房屋中介那裏,一個月也能租個五千左右。

一只小鹿:「哎呀,我不是跟你客氣啦,咱倆什麽關系,我要真住着方便,你趕我走,我都不走。狗頭叼玫瑰.jpg」

一只小鹿:「主要是凱麗姐給我找了個離公司很近的單身公寓,環境和安保什麽都挺不錯的,主要是離公司近,平時有什麽事,我來去也方便。房租也不貴,比我之前住的還便宜一千塊,我覺得蠻劃算的。」

郁璐這樣說了,沈靜姝也放下心來:「既然這樣的話,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搬過去呢?」

一只小鹿:「後天吧。」

靜女其姝:「我讓司機去幫你。」

一只小鹿:「不用了,我已經請了搬家公司的,反正我東西也不是很多,一個上午就能搞定。」

靜女其姝:「好吧。囧/」

對話到此結束。

沒過兩天,郁璐就搬出天河小區。

為了表達感謝,她還請沈靜姝去體驗了一家新開的禪意風格SPA館。

兩個人選的芳香精油全身按摩套餐,除了正頭戲精油按摩,還有天然香氛沐浴、聞香禮、養生茶點、美白護理等儀式感十足的體驗。

長達120分鐘的按摩體驗結束後,兩個小姐妹悠悠閑閑躺在休閑躺椅上,邊喝茉莉花茶邊閑聊。

“這家店還是我們公司一個小助理安利給我的,說是性價比很高,怎麽樣,不賴吧?”郁璐渾身放松地拿着銀質水果簽,叉起一塊甜絲絲的的哈密瓜送入嘴裏。

“是挺不錯的。”沈靜姝也覺渾身筋骨松泛,淺啜一口清茶,補充水分:“最後按得我都快睡着了。”

包間裏是輕柔放松的純音樂,倆人身心都十分放松,充分享受着這難得的靜谧慢時光。

冷不丁的,一道手機鈴聲響起,突兀地打破這份寧靜。

聽到是自己的鈴聲,沈靜姝柳眉微蹙。

都周五下班時間了,誰會來電話?

将茶杯放在竹質小茶幾上,她側過身去摸包裏的手機。

當看到來電顯示時,她不由一怔,蕭斯宇?

算起來也挺久沒聯系了,他打電話來做什麽?難道又要約拍廣告片。

思忖間,手機鈴聲還在響。

郁璐提醒:“誰的電話,你怎麽不接?”

沈靜姝反應過來,應道:“是蕭斯宇的,我這就接。”

郁璐卻是變了臉色,心頭也緊張起來。

她感覺她對蕭斯宇這三個字都pdst了,尤其是最近,這個名字太頻繁的出現在她生活裏。

跟個花花公子有牽扯,這可不是什麽好事,雖然那天晚上他們什麽都沒做,但光想想就足夠心理陰影了。

見沈靜姝接起電話,郁璐不由自主豎起耳朵,觀察那邊的動靜。

沈靜姝這邊也滿肚子疑惑,電話接通後,迷茫出聲:“蕭少?”

蕭斯宇微揚起的嗓音傳來:“沈妹妹,是我是我。”

沈靜姝嗯了聲:“你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嗨,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打電話來關心關心一下,問問現在你家的情況怎麽樣了?”

蕭斯宇道:“我要是問阿晏,他那個悶葫蘆,肯定兩句話就把我打發了,要不是我不方便現場觀摩……不過想想一定很熱鬧吧!”

“我家的……情況?什麽情況?”

沈靜姝頓感雲裏霧裏,捏着手機:“我怎麽聽不懂?”

蕭斯宇那頭愣了下:“啊?你不在陸家嗎?”

沈靜姝愈發迷茫:“我和我閨蜜在做spa,不在陸家。怎麽,聽你話的意思,我該在陸家?”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兩秒,再次開口卻是:“郁璐和你在一起?”

沈靜姝:“……?”

這位大少爺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前言不搭後語,思維跳躍地也太快。

“她是和我在一起,怎麽了?”

難道郁璐和陸家的事有什麽幹系?

蕭斯宇答道:“哦,沒什麽,問一句。”

沈靜姝覺得莫名其妙,不由多看郁璐一眼。

郁璐見她投來的目光,一雙黝黑的圓眼睛瞪得溜溜圓,連忙用口型道:別跟他提起我!

沈靜姝眼底疑慮更深,怎麽感覺這兩個人有點……不太對勁呢?像是有事瞞她?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弄清楚蕭斯宇說的事——

“蕭少,你說陸家的情況,是指什麽?”

“啊這……”蕭斯宇在電話那頭也有些猶豫了:“阿晏沒告訴你?不應該吧,這樣大的熱鬧。”

沈靜姝:“……”

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嗎。

蕭斯宇也有點捏不準了,不明白為什麽好友這樣大的事都沒和她說,既然他那邊沒說,消息也不好從自己這漏出去,他忙含糊道:“啊,那啥……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要忙,沈妹妹,那我就先挂了,你繼續做spa吧。”

啪嗒一聲,電話挂了。

只留下搞不清楚狀況的沈靜姝,以及有些忐忑的郁璐。

兩個小姐妹大眼瞪小眼——

郁璐問:“他打電話說什麽啦?”

沈靜姝:“我說我沒搞懂,你信嗎?”

郁璐:“……”

沉默三秒鐘,沈靜姝拿起手機,給陸時晏撥了個電話過去。

可那邊一直沒接,估計在忙。

但想到蕭斯宇話中透出的訊息,陸家好像是有大事發生了。

此時,錦園別墅的确熱鬧非凡。

陸老爺子那間風雅古韻的書房門從裏頭緊鎖着,饒是如此,站在外頭伺候的傭人,依舊能聽到厚重木門裏傳來的叱罵聲和叫喊聲。

想到傍晚時分,陸二爺和二少爺也都沉着臉色回來了,陸家傭人們不由面面相觑,态度愈發小心——

看來這次情況挺嚴重的。

“八千萬啊,八千萬!你這個不争氣的畜生,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非但挪用公款去賭錢,竟然還敢欠下八千萬!!”

陸老爺子一張臉氣得通紅,高高舉起紅木酸枝龍頭拐杖,就要朝雙膝跪地的陸子璋砸去:“老子今天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對,應該是折了你這兩只爪子!看你以後還怎麽賭!”

“爺爺——”陸子璋那張挂彩的臉上滿是驚慌,轉臉就朝賀珍喊:“媽,救我!”

“老爺子,您冷靜些。”

賀珍心疼兒子,忍不住撲上前去,護在陸子璋身前,一張臉也是又青又白,要哭不哭地扯着嗓子道:“這事雖然是子璋不對,但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陳家的小兒子帶他去的!對,都是那小王八蛋帶壞我家子璋!子璋已經很久沒賭了!”

陸老爺子見賀珍這個時候還護着陸子璋,拐杖高舉,想砸又不好砸。

慈母多敗兒,可恨!

可他不打女人。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分外懷念自家老婆子,她要在,也能幫着教訓這個糊塗媳婦。

猛喘幾口粗氣,陸老爺子還是将拐杖放下,狠狠敲了敲木地板,咬牙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自己要是個好的,任憑陳家兔崽子說破嘴皮,他也不會去!澳城賭場是什麽地方,那是銷金窟,是無底洞!多少人在那裏賭得傾家蕩産,妻離子散,陸子璋,你混蛋!”

陸子璋垂眉耷眼,哭訴道:“爺爺,我真不是故意去賭的,還不是缺錢結婚,我也是為了雯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一時糊塗就栽進去了,誰想到會輸這麽多……我真的知錯了!”

陸老爺子呸了一聲:“缺錢結婚?這話也虧得你說的出口,家裏是缺你吃缺你穿了,你的日子過的還不好嗎?也就你不要臉,自己這個狗德行,還敢腆着臉在外面吹牛,說你是陸氏集團的少爺?呵,你爹是陸洪霄,不是陸維震,我拜托你搞清楚!”

這些日子,陸老爺子也弄清楚,自己這個大孫子在外面鬼混時,總愛打着陸家少爺的名頭。

有些搞不清陸家內部情況的人,見他穿戴不凡,出手闊綽,真以為他是陸氏的大少爺——那些拜金撈女,最容易上鈎,被糊弄。

葉雯雯便是其中之一。

她原以為她撈到了寶,沒想到是撈了個充大款的假少爺。

陸子璋尤其好面子,為了在女朋友面前裝逼,禁不住陳家公子的誘惑,打算去澳城賭場搏一搏。

賭場那種黑心地方,各種套路深不可測,多少陸子璋這樣的“做夢分子”都折在那裏。

“這次得虧是賭場負責人賣阿晏幾分面子,暫時将你放回家來,否則你現在早就被賣去黑煤礦,哦不,就你這細胳膊細腿,挖礦別人都不要你,沒準把你身體裏能用的器官都給割了,直接丢去海裏喂魚!”

陸老爺子罵起自家孫子那是半點不客氣,罵完又不禁納悶,他老陸是作的什麽孽,怎麽生出這麽個玩意來?

陸子璋被罵得擡不起頭,又擔心自己還不上錢,真被那些人重新抓回去——

“媽,你幫我想想辦法……”他痛哭流涕的看向賀珍。

賀珍也止不住掉淚,哽噎道:“都是那個葉雯雯害了你,我就看她不是個好的!”

轉臉又對陸老爺子道:“老爺子,子璋已經知錯了,咱還是想想辦法吧。”

陸老爺子斜眼看她:“還能有什麽辦法,你兒子的命重要,還是錢重要?你和老大趕緊想辦法,籌錢,還債!”

陸洪霄和賀珍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還……還債?”

那可是八千萬啊!

“爸,我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這一時之間哪裏拿的出八千萬?”陸洪霄悻悻看向陸老爺子。

到底是當老子的,陸老爺子一眼就看出這大兒子打得什麽算盤:“不舍得還?行,那就叫賭場的人把你兒子帶走,咱陸家就當沒這麽個人。”

陸子璋霎時慌了,爸啊媽啊的亂喊,又流着眼淚看向坐在太師椅上的陸維震、陸時晏父子:“二叔,阿晏,你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陸維震肅正臉色,擰眉不語。

陸時晏神情冷淡,亦是不發一言。

大房這一家吵吵嚷嚷,哭哭啼啼,最後陸老爺子受不了,指着陸洪霄道:“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個兒子,你要還是不要?”

陸洪霄一怔,眼裏竟然露出幾分猶豫。

賀珍霎時看的心裏寒了一截,虎毒不食子,這個死東西竟然要錢不要兒子?到底不是他十月懷胎,他也舍得!

還沒等陸洪霄開腔,賀珍就搶白道:“要,肯定要的!子璋再怎麽錯,那也是我的兒子!”

“那行,那你們倆口子也別吵吵了,現在就去算算你們手頭有多少錢財資産,房子、首飾、車、煙酒、名牌包,能賣的都拿去賣了……”

頓了頓,陸老爺子轉臉看向陸時晏:“阿晏,賭場那邊說,給多少時間?”

陸時晏掀眸,語調清冷:“五天。”

陸老爺子皺眉:“五天有點趕,你再叫他們寬限幾天?”

陸時晏:“好,我晚點與那邊商量。”

陸洪霄也坐不住了:“爸,八千萬可不是小數目,我家又不像老二家。別說五天,就算給五十天,也拿不出那麽多啊。不然——”

他轉過臉,幹巴巴地看向陸維震:“老二,不然你先幫忙把這筆錢補上……怎麽說子璋也是你親侄子,你總不忍心見他被賭場的人追債,何況現在雯雯也懷了,肚子裏是咱們陸家的種,孩子出來還要喊你一聲小爺爺的,總不好叫孩子從小沒爸爸。”

陸維震濃眉緊蹙,雖然很看不上侄子的德行,到底顧念着幾分親情:“那這八千萬……”

“爸。”

他話還沒說完,陸時晏平淡地喚了他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提起茶壺,給他杯中添了水:“您喝茶。”

陸維震眉心微動,看向自己這一向鎮定持重的兒子,見他一副運籌帷幄的從容姿态,腦海中飛快閃過一抹想法。

可很快,他又将那個想法打消,覺得不至于。

到底沒再出聲,端起茶杯,淺啜清茶。

陸時晏的視線穩穩落在陸洪霄臉上,不疾不徐:“伯父,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開口借錢,也得自己實在掏不出來,再往外借。”

說到這,他眼神淡了淡:“你這掏都不掏,開口就讓我家補上八千萬,算盤未免打得太響。”

盡管知道這個侄子說話一向不客氣,但被直接挑明了,陸洪霄面上的表情頓時也變得很難看:“阿晏,伯父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這邊肯定會籌錢還的,只是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這麽多啊。”

“伯父不必哭窮,你有多少資産,大家心裏都有數。你要是懶得統計自家資産,我可以派人幫你清算,房、車、現金、存折、股票、債券、基金、貴金屬……保證三天之內算的明明白白,湊個八千萬應該不難。”

陸時晏嘴角微揚起一抹涼薄的弧度,明明是笑着的,可那笑意卻叫大房一家不寒而栗。

陸洪霄心頭震動,同時也看出來了,侄子這次是不打算幫他們了。

侄子心硬,他只好去求弟弟:“老二,老二……”

陸維震抿了抿唇,下意識看向自家兒子——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在做決策前,都會看看陸時晏的态度。

這個兒子打小聰明,後來從國外歷練回來,進入公司後,決策上從未出過錯。

或許是年紀大了,人也服老,心理上對兒子也有了些依賴。

陸時晏不緊不慢轉動婚戒,漠然提醒:“爸,他欠的是賭債。”

陸維震神色一凜。

阿晏言下之意,他怎會不懂。

賭和毒,都是無底洞,便是再大的家業都會被拖垮。

陸子璋是侄子,到底隔了一層,又不是親兒子,就算是親兒子,這樣的敗家子還不如打死拉倒。

“大哥,你先籌錢吧。”

陸維震嘆氣,迎上陸洪霄的眼神,到底存了份仁慈,補道:“真籌不到了,缺多少我再補。”

話說到這,陸洪霄心如死灰。

他家老二的性格他最明白,話沒出口,可能還能改變,話一旦說出口,那就說明心意已決。

八千萬啊,那可是八千萬!

他這麽多年,辛辛苦苦攢下的家業,一朝全毀了。

想到這裏,陸洪霄看向陸子璋的眼神都充滿怒火,揮着拳頭就沖上前:“我打死你個畜生!我讓你賭,讓你賭!”

一時間,爹罵娘喊兒哭,好好一個清幽書房,簡直是菜市場還要熱鬧。

鬧到最後,也鬧不動了,陸洪霄頹然坐在椅子上,被迫接受還債事實。

見安靜下來,陸時晏慢聲道:“外債問題商量好了,接下來,也該說說內部問題了。”

大房一家愕然擡眼看他。

陸時晏眉峰輕挑:“這樣看我做什麽,堂兄私自挪用公款,不得拿個說法?”

陸洪霄:“……”

陸子璋:“……”

在那清冷銳利的目光之下,心裏有鬼的父子倆都慚愧地低下頭。

賀珍一看父子倆啞了火,趕緊上前,摁着陸子璋的頭:“快,你快給你二叔磕頭認錯,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陸子璋此時六神無主,聽到賀珍這話,連忙照做,朝陸維震砰砰磕頭。

這模樣,凄慘又可笑。

陸時晏冷眼瞧着,沒說話。

陸維震看陸子璋磕了幾個,額頭都磕紅了,才擡起手:“好了,這事我可以不計較。”

賀珍和陸子璋露出喜色,趕緊道謝。

“既然我爸這樣說了,看在親戚的份上,我們可以不報警。”

陸時晏單手捏了捏眉心,慢條斯理道:“甚至伯父在陸氏持有的股份,我也能以較高的價格折兌,幫你們湊錢還賭債。不過,從下周一開始,伯父在榮和建築總經理一職罷免,陸子璋和陸子瑜在榮和的職位也罷免。還完賭債,三天之內,你們也要着手收拾行李,搬出錦園。”

這一番話,宛若驚雷,将陸家衆人震得不輕。

就連陸老爺子和陸維震也都變了臉色,詫異地看向陸時晏。

他這擺明了是要将陸洪霄一家趕出去啊——

無論是公司,還是家裏。

大房一下震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陸維震擔憂地看了眼陸老爺子,轉臉皺眉低喚:“阿晏……”

壓低的語氣透着些不贊同。

陸時晏俊美的臉龐一片冷肅,目光坦然而淡定:“之前大伯一家住在錦園,主要是考慮能陪爺爺。但現在出了這事,陸子璋再在爺爺面前晃,只會叫老爺子生氣。而且,爸,你本就決定年前退休,以後你在錦園陪爺爺,盡孝心,我和靜姝也會常回來看看。”

說到靜姝這兩個字,男人語調都柔和幾分。

耳聽得兒子這番話,有理有據,叫陸維震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反對。

陸時晏也清楚他猶豫的點,徑直看向陸老爺子:“爺爺,您覺得呢?”

陸老爺子:“……”

他一開始只想着把大孫子給趕出去,沒想到二孫子這麽利落,直接将他大伯一家都要趕出去。

陸老爺子沉着臉色,蒼老世故的目光一一掃過書房衆人。

懦弱無能的長子,不省心的長媳,廢物一般的長孫,還有那個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野,只知道吃喝玩樂、虛榮膚淺的孫女……

這一家子,沒救了。

再看二兒子一家,兒子倒還成,踏實肯幹有腦子,還存着幾分仁慈心,是個正常人。但那個兒媳婦,成天不着家,不管丈夫不管兒子,滿腦子只知道賺錢……孫子阿晏雖然優秀,但也随了他媽,真狠起來,六親不認的。

要說起來,還是孫媳婦靜姝最叫她滿意,小姑娘斯文溫柔,孝順體貼,重情重意。

當初自己把她和阿晏湊一對,就是想着小倆口互補,靜姝能多感化阿晏,叫他多點人氣兒,懂得什麽叫愛,什麽叫親情。

一番權衡利弊後,在衆人緊張注視的目光下,陸老爺子颔首道:“就按阿晏說的辦吧,我個老頭子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也管不動這些事了。”

老話說,不瞎不聾,不做家翁。

其他的事,叫孫子處理就是。

“爸!!”

“爺爺……”

陸洪霄父子倆不甘心喊着,試圖勸說。

陸老爺子撐起拐杖戰起,皺紋橫生的蒼老臉龐露出一絲疲累:“我去花園轉轉,透透氣。”

書房門開,又很快合上。

賀珍連忙看向陸時晏:“阿晏,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怎麽說我們也是你伯父伯母,是一家人啊,小時候你爸媽在外忙生意,還是我們照顧得你……”

“小時候是爺爺奶奶照顧我,伯母別往身上攬功勞。”

陸時晏懶得再理會這一家子蠹蟲,尤其賀珍提起幼時的事,只會叫他更加厭惡。

那時他雖小,但記憶很好。

他清楚記得陸子璋和陸子瑜和大院裏其他孩子一起,嘲笑他是沒爸媽要的孩子。

他也記得,陸維震和葉詠君托人從深市給他帶的零食、玩具、書本、衣服,賀珍總會偷偷摸摸拿走許多。

不過是欺負他是個孩子罷了。

卻不知,孩子也不是全然天真單純。

“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

陸時晏從太師椅起身,眼底含着嘲弄:“伯母不是挺期待抱孫子嗎,不如,先看看這些。”

長指輕點了點手邊壓着的一份文件,他轉身與陸維震打了個招呼,便擡步離開書房。

随着他離開,書房裏那無形的壓迫氣場也消失大半。

賀珍連忙上前打開那份文件,手忙腳亂間,掉出一大沓的照片。

跪在地上的陸子璋幫忙去撿,然而,剛拿起一張照片,看到上面熟悉的身影時,霎時瞳孔顫動,呆在原地。

“這是、這是……”

賀珍的手也在顫抖,尤其看到每張照片都标注拍攝日期,都是最近的照片,臉色愈發難看:“子璋,這是她嗎,這是不是她!”

陸維震也拿起一張,這一看,濃眉立刻擰起——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手拉着手去賓館,男的身份不明,女的正是陸子璋那個心心念念的女朋友,葉雯雯。

至于其他的照片,或是在車上,或是其他地點,都充分說明,陸子璋綠了。

那麽,葉雯雯肚子裏那個孩子是不是陸家的種……

“啊啊啊啊,那個賤人!!”

陸子璋紅着眼嘶吼着,擡步就往外沖去。

夜色迷離,離中秋節還有半月,空氣中卻已有了桂花馥郁的甜香。

陸時晏回到雲景雅苑時,沈靜姝抱着小白坐在客廳沙發,電視機裏播放着一部講唐朝的大明宮的紀錄片。

聽到開門聲,她扭過頭,朝玄關處看去。

懷裏的小奶貓也随着女主人的動作,探着個小腦袋。

陸時晏擡眼看去,就見一人一貓,兩個小可愛,齊齊望着他。

溫馨柔和的一幕,将方才在錦園那一場亂糟糟鬧劇帶來的煩躁,沖淡了不少。

這裏,才是他的家。

這般想着,他換了拖鞋,朝她走去。

沈靜姝已經洗完澡,穿着件淺米色睡袍,長發随意用鯊魚夾挽起,休閑又嬌慵。

她微仰起臉,一雙烏眸清澈如水:“你回來了。”

陸時晏嗯了聲,見茶幾上擺着半杯水的玻璃杯,邊在沙發坐下,邊順勢拿起水杯喝。

沈靜姝看到,也沒說什麽,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你……今晚去幹嗎了?”

打從傍晚蕭斯宇那個電話打來,她就被勾起好奇心。

尤其回家沒見到他人,一顆心更像是貓爪在撓,索性就來客廳等他。

聽到她的問題,陸時晏沒有立刻答,凝眸看了她兩秒,才道:“回錦園處理些事。”

果然。

他真的回錦園了。

處理什麽事呢?難道是為了之前賀珍借婚紗的事,前去理論?

唔,應該不至于吧。

陸時晏精準捕捉到她微妙的表情變化,黑眸輕眯:“你知道了?”

沈靜姝一怔,忙不疊搖頭:“不知道不知道。”

陸時晏:“我都沒說你知道什麽,你否認這麽快?”

沈靜姝:“……”

不愧是商場老狐貍,詐她!

思索兩秒,她還是決定把蕭斯宇賣了:“就是我和璐璐做spa的時候,蕭斯宇打了個電話過來,他想看熱鬧……”

将電話如實說了一遍,末了,沈靜姝眨了眨漂亮的眸子,好奇看向身側男人:“所以,是什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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