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愛麗絲急切往山裏跑去的背影,斯洛斯眯起眼眸慵懶一笑,“給本王無聊的生活再制造點樂趣吧,我可愛善良的玩偶娃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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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坐下等了勞麗沒幾分鐘,有人奉茶上來,居然是月殿!他屏退了房間裏的所有人,包括管家。安娜突然有些摸不準他想幹什麽了。下毒?刺殺?還是親自傳話?
而月殿卻沒有絲毫猶豫,“喝了這杯茶,然後接受我的道歉。或者直接殺了我!”
不詳的感覺彌漫心頭,安娜鎖眉。月殿自是沒有虧欠自己,如若硬是要道歉的話只有夜殿的事了。“你做了什麽需要向我道歉?”
正在閉目休息的多蘿西驀地察覺了殺氣,心念:這杯道歉茶是不可能喝的了……
月殿此生第一次低下他高貴的腦袋,“是我,傷害了他……”
安娜刷的從椅子上站起,“說清楚過程!”
待月殿如實說完一切,雙手奉上了他的劍。安娜“噌”的抽出利劍,寒聲道,“看在主動認錯的份上,給你個痛快。沒問題吧?”
月殿略微點頭,閉上眼睛。與其日日活在自責之中,還不如痛快一死。他已沒臉再見夜殿。雖然由于高貴的血統打小自負高傲,但真論起城府來月殿和夜殿是處于一個檔次上的吸血鬼。只不過他更像個讨人厭的公子哥兒一些,更習慣于高高在上冷眼看人一些,更不懂得對人表面要親和溫柔友善一些。
一劍直挑心髒,吸血鬼的死穴!
“慢着!”
勞麗及時的一聲冷喝救了月殿一命。“安娜,夜殿有話給你。”
安娜擡起眼眸冷冷看了一眼,“等我辦完事再聽。”
勞麗輕輕嘆息了一聲,“他讓你手下留人。”
“切……”安娜摔掉劍忿忿轉身,茶杯裂成數瓣。
月殿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到這種時刻夜殿還在救他!在勞麗的眼神示意下,月殿惶惶忽忽的出了房間。
勞麗從背後輕輕撫摸安娜的長發,“想哭的話,到義母懷裏來。”
安娜略微一震,沉默了會兒,“我現在就去吸血鬼總部。”聲音裏有一絲顫抖。她在害怕,害怕失去。
“傻孩子……如果忍着總有一天會忍壞的。”勞麗将臉頰靠上她頭頂,“他在洛廷,在缇娜那兒。澈也在。我沒法解開地獄蝶下的毒,只能讓澈照看着他在缇娜的地下室裏沉睡。”
臉龐遮擋在長長的發絲之下,安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往常的果斷,“義母……我要出海,前往捷絲忒斯島。能否幫我備船,船上要具備一切适合夜殿現在狀況的設施。就算無法減輕症狀也要保證在途中傷勢不能惡化。我去捷絲忒斯島和愛麗絲交涉。”
勞麗十分嚴肅的注視着她金色的眼睛,“即使愛麗絲救夜殿的交換條件是要你的這一半靈魂,也要去麽?”
“必去無疑。萬物有始必有終。和愛麗絲的分裂是始,那終結的一天定會來到。不是我吞噬了她,便是她吞噬了我。如果愛麗絲真提出這樣的條件,我……”
等了很長時間安娜都沒有說下去。
一直緘默的多蘿西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勞麗皺眉。如若是平常情況,這個自信滿滿的孩子一定會說“我絕對不會死!”但是這次沒有。這次沒有!此次出海,安娜沒有抱着必勝的信念。勞麗發現了,多蘿西也發現了。在這種狀态之下,不該讓安娜去見愛麗絲。但,時間緊迫。
勞麗整理了下思緒,“多蘿西,我必須去一趟黑巫師地獄。”
多蘿西支起兩條前腿,用紫色的圓眼盯了勞麗幾秒鐘,“我明白了。但從沃法尼亞入地底需要啓動聖教機關的咒語。”
安娜回過身,“我知道。凱爾在我面前念過,只要聽過一遍我就能記住。”
勞麗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記住,安娜。這世上沒有偶然,一切都是必然,即使是神也逃不出這個規則。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句話。”
安娜愣愣擡起頭,“義母……?”
為什麽……為什麽有種永別的滋味?勞麗義母!那一刻,安娜模糊地感覺到了什麽。這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美麗的辛摩爾族吸血鬼魔法師了。後來,安娜曾經為了這事對早已了然但并沒有絲毫意思去阻止勞麗的多蘿西發了很大的火。後來的後來,她明白了勞麗所說的“這世上沒有偶然,一切都是必然,即使是神也逃不出這個規則。”這句話。她知道了,就算自己去攔也是攔不住這個結局的。
是的,一切都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