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國會盟的日期定在半月後,狐星河咬了咬牙,握緊拳頭,心中打定了主意。
傍晚時分。
狐星河來到辛清夢的房間,輕輕叩響房門。
“是我,清夢。”
房門背後傳來輕聲的腳步聲,随後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宮人給狐星河行了一禮,自覺退出了辛清夢的寝宮。
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狐星河與辛清夢的獨處時間。狐星河會給辛清夢渡去靈力,再陪他一個時辰。
不過今日卻有些不同尋常。
狐星河進入房間,眼中第一時間映照出辛清夢的身影。
辛清夢如今居住在宮殿中,卻依舊穿着簡單的靛青色布袍。他坐在案幾邊上,原本在垂眸翻閱今日送上來的奏折,但是在狐星河進屋之後,他就撐着身子站了起來。
“星狐。”
辛清夢喚道,聲音輕柔,如同拂過山崗的一陣清風。
他的身形比之前清瘦不少,看上去更加單薄,宛如風中一棵孤獨挺立的青松。只有那雙眼眸依舊清亮,好似山間潺潺流動的溪水。
他的眸光在落在狐星河身上時,又仿佛多出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辛清夢只與狐星河對視片刻,便移開視線,袖口擋住半邊唇角,輕輕咳嗽。
狐星河自然而然走上前,撫摸辛清夢的背部。當他手掌貼在辛清夢身上時,辛清夢身子一顫,卻沒躲開。
“你呀,快坐着,誰讓你站起來的。”狐星河佯裝氣惱道。
辛清夢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又很快收斂,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坐回了位置上。而狐星河順勢坐在辛清夢的對面。
傍晚的最後一絲光線落下,宮殿中的油燈的光亮越發明亮,明黃的光芒籠罩整座寝宮。
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安靜,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空氣似乎變得粘稠而悶熱起來。
狐星河潔白的細齒咬着下唇,手指無意識撥弄着案幾上的油燈,睫毛在燈光的映照下,在白皙臉頰投落下扇子般的陰翳。
狐星河聲音既輕且柔,帶着一絲遲疑:“清夢,你如今對我,究竟是什麽感覺?”
這句輕聲的話傳入辛清夢耳中,無異于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巨石,濺起滔天水浪。辛清夢眸子驀地睜大,第一時間擡起頭看向狐星河,便見到狐星河一副妖異惑人的模樣,心神更加慌亂。
狐星河不給辛清夢留退路,眼眸直直盯着辛清夢,一步步用言語逼近辛清夢的內心最深處。
“清夢你知道麽?其實我早就對清夢動了心,這份情感日夜侵蝕着我的心,讓我無時不刻不想着你。只要見着你,我就心花怒放,只要一刻不見你,我就神魂失落。
“直到今日,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了……
“清夢,你實話告訴我,你對我有沒有動心?若是沒有,我便徹底斷了自己的這份心思,等到把你治好,我就離開月國。”
狐星河拿捏住了辛清夢的心思,将辛清夢逼到了不得不做出回應選擇的地步。
他知道,若是按照辛清夢內斂的性格,即便是已經深深愛上他,也決計不會吐露半分心思,而是默默守着那條線,以一個守護者的身份陪在他的身邊。
因為四國會盟的來臨,狐星河不得不加快進程,因此用這種方式來逼迫辛清夢表态。
辛清夢僵硬在原地,從脖頸到面頰紅了一片。他不敢與狐星河對視,指尖在微微顫抖,卻是半晌沒有說話。
狐星河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撐着案桌起身,袖口在燈火映照下滑過一道黑色的陰影。
他苦笑開口:“星狐懂了。”
他轉身向着宮殿外走去,身形卻突然停住。一只手白皙幹淨骨節分明的手拉住狐星河的袖口。
那是辛清夢的手。
在感受到狐星河眸光落在自己身上時,辛清夢艱難開口道:“不要走……”
狐星河扯了扯嘴角,勉強一笑,眼中卻是揮之不去的落寞:“既然清夢對我無意,我又何必在清夢面前丢人現眼。”
辛清夢一下擡起頭,那雙澄淨如月下湖泊的寧靜雙眸第一次浮現出如此激動的情緒,反駁狐星河道:“不是無意!”
狐星河咬唇。
而辛清夢在失态喊出這句話後,已經是認命的閉上雙眸,任由緋紅爬上臉頰,他嘴唇輕輕顫動,一字一句艱難道:“清夢早已心動。”
這句話絕不帶一絲一毫的虛僞,短短的六個字卻仿佛世間最真摯的情話。
狐星河的心因為這句話輕輕顫抖,一直掌控主動權的他,在聽到這句話後竟也害羞起來,耳尖滾燙。他卻仍不滿意,咬着唇問道:“僅僅是心動?”
辛清夢緊閉的雙眸一顫,一時語塞,沉默片刻輕聲道:“不是。”
他忽而睜開雙眸,紅着臉卻無比認真地看着狐星河的面容:“星狐,我對你……我願意為你而死。”
狐星河一晃神,在聽到“星狐”二字時,他竟感到強烈的心虛。
辛清夢就仿佛世間最純淨的水晶,情感真摯,即便是羞怯,也盡力對狐星河袒露自我。而狐星河對辛清夢卻大部分都是欺騙,甚至連姓名都是虛假的。
負疚感滾滾而來,拉扯着狐星河的內心,讓狐星河一時間心亂如麻。
而辛清夢遲遲等不到狐星河的回應,心中不自覺有些緊張,就在他慌亂之時,狐星河的面容突然在他面前無限放大。
他被那雙迷茫而脆弱的琥珀色眼眸吸引,移不開視線。心中閃過一絲心疼,究竟是為什麽,星狐的眼神竟然會有如此脆弱的情緒?
來不及多想,狐星河的嘴唇已觸碰到辛清夢的唇上,仿似裹了蜜糖,又似燃燒着火焰,滾燙而甜蜜。
辛清夢不自覺沉迷,理智與欲|望相互拉扯,不可避免走向沉淪。
他不知何時已被狐星河帶到床榻邊上,看着狐星河在他面前褪去衣物,露出瑩白如玉纖細的軀體。
狐星河手撫摸向一處,忽而妖異地一笑,坐在了辛清夢身上。
夢幻般的感覺襲來,讓辛清夢仿佛進入一場旖|旎的夢境,而夢境中,滿心滿眼都是一個人的身影。
星狐……星狐……星狐……
……
等到辛清夢第二日醒來時,狐星河正縮在他的懷中,眼角鼻尖都透着紅,可愛又可憐得像一只小動物。
回想到昨夜的記憶,辛清夢不可自制地起了反應,頓時滿臉通紅,退開身體盡力不碰到狐星河。然而狐星河一雙潔白的雙臂伸出,又勾住辛清夢的脖頸,将辛清夢拉扯了下來。
又是一番淋漓盡致的糾纏。
下午時,狐星河離開了辛清夢的寝宮,去看在學堂上學的張茂兒去了。而辛清夢則一個人留在寝宮中批閱奏折。
辛清夢的身體變得格外輕松,不同往日,仿佛被偷走的氣運又回來了一樣,讓他格外精神奕奕,靈力充沛。
他的心情也格外輕松愉悅,經常批閱着奏折,嘴角便悄悄勾起,露出讓他都沒察覺的笑容來。
他看到奏折中有一個黑色的鐵質卷筒。這種卷筒一般是用來傳送密函的。他打開黑色卷筒,果然從裏面抽出一張淡黃色的柔韌羊皮來。
他将羊皮展開,發現這張羊皮沒有落款,不知是和人所寄,羊皮紙的第一行遍寫着幾個觸目驚心的字。
“星狐實名狐星河……”
當辛清夢閱讀完這卷羊皮,他的手掌一點點握緊,最後無力松開。眼眸中的喜悅早已黯淡,被無盡的悲傷與失望占據。
……
狐星河來到私塾,張茂兒已經上完學堂,見到狐星河眸光一亮,快步向着狐星河走來。
張茂兒比之前更加沉穩,雖然年紀小小,已能初見氣勢。或許是因為經歷過太多事情,讓張茂兒有了超越年齡的成熟,完全不像其他同齡的孩子般無憂無慮。
狐星河照舊摸了摸張茂兒的腦袋,問着張茂兒在學堂上的事情。
張茂兒老老實實地回答着狐星河的問題,等到這些問題都回答完之後,張茂兒抿了抿唇,忽然擡起頭對狐星河道:“哥哥,我想要改姓,跟着辛哥哥姓。”
狐星河問張茂兒:“想清楚了?”
張茂兒點頭:“嗯,想清楚了。辛哥哥與哥哥都我的救命恩人,也是茂兒的再生父母。辛哥哥提議讓我改姓,茂兒當然應該同意。”
狐星河點了點頭:“好,我會給你辛哥哥說的。”
狐星河沒有陪張茂兒多久,畢竟他還有要事要做。經過昨夜之後,狐星河的靈力和容貌已經恢複絕大部分,只要讓四人合一,他就徹底完成任務,能夠恢複全部法力和容貌了。
以他現在這種恢複了絕大部分的狀态,狐星河遇上那個嫡仙應該有不少勝算。是以狐星河不打算耽擱,決定今晚向辛清夢說明一下,就離開王宮。
然而當狐星河來到辛清夢的宮殿時,卻發現辛清夢的宮門緊閉,門口站着一個小童。
狐星河準備進入宮殿時,卻被小童攔下了。小童嘆口氣道:“星狐大人,您還是回去吧,王上他今日不見任何人。”
狐星河挑眉:“連我也不行?”
小童點頭:“是的,王上他就是這麽吩咐的。”
狐星河點頭:“好吧,既然清夢這麽說了,我也不為難你。”
狐星河轉身就離開,等走到沒人的地方時,立馬給身上套了一個隐身術穿牆進入了宮殿。
他徑直奔向辛清夢的寝宮,決心要問清楚辛清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突然對他避而不見。
但是當他來到寝宮的門口,腳步卻突然變得遲疑起來,猶豫着該不該敲門。
正當他猶豫之時,寝宮的大門卻忽然從裏面被打開了。
是辛清夢。
辛清夢身上有了狐星河的靈力,對狐星河有了感應,自然知道狐星河來到了寝宮門口。
狐星河撤了身上的隐身術,嘴唇微微抿起,問辛清夢道:“為什麽?”
辛清夢靜靜站在狐星河面前,他的視線落在狐星河腳邊,卻不去看狐星河。許久後,辛清夢嘴角勾起,自嘲一笑,輕聲道:“星狐,你的真名是狐星河吧。”
狐星河身體一僵。
他心中早已隐隐有預料,所以在敲門的時候才會遲疑不定。
當不願面對的事情擺放在眼前,仿佛撕開了那層脆弱的表皮,暴露出血淋淋的真實。狐星河喉嚨一哽咽,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這無異于默認。
辛清夢眼眸中最後一絲光亮暗沉下去,眼眸好似月光照不到的深潭般沉黑,他的聲音依舊輕柔,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此時狀态的不對。
“你接近我,只是因為我是武睿帝君的轉世身之一;你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為了讓武睿帝君從沉眠中蘇醒,對吧。”
狐星河張了張嘴,很想開口說不是,但是那兩個字始終堵在喉嚨中。畢竟辛清夢說的都是事實,而他又怎麽能再次欺騙辛清夢一遍?
他能欺騙舒曲離,因為舒曲離本就殘忍狡詐,如果不是他一直小心翼翼,早就被舒曲離丢進蛇坑;
他能心安理得欺騙紀昱,因為紀昱對他分|身的誤解,因為他與紀昱本就有恩怨,所以也不存在虧欠;
他能安心騙邬易烈,因為邬易烈的一石之仇,更因為邬易烈三番五次對他起了殺心,如果不是金剛镯護身,他早就被邬易烈殺掉。
對于這三個人,他再怎麽欺騙,都不會有太深的負罪感。
但唯獨對辛清夢,狐星河卻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再欺騙他一次。
他想起幻境中的那兩杯毒酒,想起辛清夢昨夜害羞內斂的袒露。這樣一個以赤誠之心對他,願意為他而死之人,狐星河又怎能再用言語欺騙?
明明是夏日,涼風吹過,卻帶起絲絲寒意。
辛清夢靛青色的衣擺被風吹得晃動,他的幾許發絲亦被吹得淩亂,他的臉色顯得有幾分蒼白,神态卻是極為平靜的,靜得宛如一湖池水。
“星狐,星河……”
辛清夢微微扯了扯嘴角。在對峙時,他多希望狐星河能反駁他,甚至哪怕在一次欺騙他,他都會毫不猶豫選擇相信。
然而事實卻是,在被揭穿事情真相後,狐星河一言不發,甚至連勉強的敷衍都做不到了。
“武睿帝君……是你在天界的道侶麽?”辛清夢的聲音比晚風更加輕柔。
狐星河搖頭。
辛清夢卻勾起嘴角一笑:“那他一定是愛你的,因為我在幻境中時,曾多出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我仿佛被封印在軀體裏,看着自己慢慢走向你,感受到那不屬于我的情緒,分明帶着很深很深的情誼……”
狐星河眼眸一點一點睜大:“不,這不可能……”
看着狐星河的表情,心痛拉扯着辛清夢的心髒,他垂眸擋住自己眸光中的悲涼,溫和有禮地回應着狐星河的話:“那種感覺不會有錯,他愛你,同時又抗拒着自己愛你……”
狐星河內心的震驚難以用言語形容,只覺得喉嚨發幹,心髒仿佛被一只大手握緊。他忽然想到太陰真君将這個任務交給他時說過的話。
這個任務只有他能完成。
他當時還以為是看中他九尾狐族天生勾人的本領,如今想來似乎又別有深意。
他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驚人的猜測,武睿帝君因為心魔而陷入沉眠,莫非這個心魔是因他而起?
太陰真君明顯知曉內情,所以才會說這個任務只有他能完成。
狐星河控制住自己混亂的思維,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情,他将視線重新落在辛清夢身上,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才好。
他只能幹巴巴道:“清夢,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氣運搶回來。”
沒想到辛清夢卻搖了搖頭:“不必了。”
他擡起頭,眸光看向狐星河,第一次讓狐星河不敢與他對視。
辛清夢道:“師父早已推算出我的死劫,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且,你不是還要喚醒武睿帝君麽?等武睿帝君醒來,我也就不複存在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當辛清夢說完這句話時,狐星河後退一步,滿心的慌亂再無法掩飾。
他的眼前閃過舒曲離,紀昱,邬易烈與辛清夢四人的面孔。四張面孔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旋轉,最終合二為一成武睿帝君的面容。
只是那面容的眼神卻無比複雜,仿佛舒曲離,紀昱,邬易烈與辛清夢四人正同時看着他,或深愛,或怨恨,或不甘,或悲涼。
“不是的……不會的……怎麽會這樣?”
一直以來狐星河逃避的事情赤|裸裸展現在面前,狐星河定定地站在原地,一行淚水打濕睫毛從面頰流下。
在他心中,原來舒曲離,紀昱,邬易烈與辛清夢這四人,早已不再單純是武睿帝君的轉世身。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情感。
可是……他該怎麽辦?
難道眼睜睜看着這四人迷失在輪回,最終神性漸漸消失,分散的靈魂再難以維持,最終成為天地間的一抹清風麽?
他該怎麽辦?
辛清夢輕輕嘆息,微涼的手指觸碰着狐星河被淚水打濕的面頰,動作輕柔地拭去狐星河臉頰的淚水,但是狐星河的眼淚卻怎麽也擦拭不幹。
狐星河第一次哭得這麽傷心,連呼吸都急促起來,茫然而無措:“那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不忍心看着你們消失,但是你們不融合也會消失的啊……”
“星河,星河!”
辛清夢兩只手不知何時已緊握住狐星河的肩膀,他提高了音量,将狐星河強行從那種幾近崩潰的狀态中驚醒。等到狐星河看向自己時,辛清夢将狐星河的頭按向自己肩膀。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如此難過。”
辛清夢的心跳聲回蕩在狐星河耳中,仿佛古剎鐘聲,讓狐星河漸漸從崩潰中平靜下來。
辛清夢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眼眸如月光下的湖泊,承載着無言的悲傷。
“我很高興,也很滿足。你這樣難過,是不是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對我也不全是欺騙對吧。既然是這樣,那也足夠了。”
狐星河手指緊緊勾住辛清夢的衣服,心髒收緊。
辛清夢的話語傳入狐星河耳中,宛若有人在空蕩蕩的宮殿奏響了哀傷的樂曲。
“你記得我說過,我願意為你而死。所以你不要哭了,是我心甘情願的,不是你的錯。我願意換個模樣,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
狐星河再也無法控制,揪着辛清夢的衣服嚎啕大哭起來。
“我不要,我不要看着你消失,我不要啊!”
哭聲一點點平息。
辛清夢一直抱着狐星河,臉上一直帶着滿足而哀傷的笑容,等到狐星河哭完,他用手指擦拭狐星河眼角的淚水。
狐星河抓住辛清夢的手,退離辛清夢的懷抱,眼眸變得堅定起來。
“我先去把你的氣運搶回來。其他的,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我去找天帝,去找太陰真君,一定會有辦法的!”
辛清夢笑道:“好。”
月光下,狐星河退後幾步,深深看了辛清夢一眼,而後回頭縱身一躍,身形于半空中拉長,變成九尾狐的形态。
火紅色的皮毛在月光下光澤流動,九條蓬松柔軟的火紅色狐貍尾巴,燦爛若天邊的雲霞,燒紅的火焰。
狐星河一躍竄至宮牆上,再一躍随即消失在辛清夢眼前。
……
就在月國人以為辛清夢回國,很快就會像歷任的國君一樣迎娶自己的王妃,誕下子嗣時,辛清夢做出了誰也沒預料到的決定。
他收養了一個民間的小孩為義子,還冠以王姓。
與此同時,本來在道觀中安心當着主父的上一任月帝被辛清夢請出山門,坐鎮朝中,繼續主持朝政。
一連兩個舉動,将月國的百姓弄得簡直摸不着頭腦。不過既然朝廷沒亂,兩父子誰主持朝政都一樣,因此衆人也只是議論,并沒有驚慌。
再加上衆人都聽說四國會盟就要召開了,這次四國結盟早已放出風聲,是為了四國交好而召開的。
這讓四國的百姓都拍掌叫好,以往四國之間大大小小的仗幾乎沒停過,百姓早已飽受戰争困擾,如今四國能舉行友好的會盟,是四國百姓共同期待的事情。
月國的國君辛清夢早已與一日前出發,前往會盟地點去了。
……
狐星河這些日子一直在四處找尋那個嫡仙的蹤跡。好在恢複絕大部分實力之後,狐星河對嫡仙的氣息捕捉更為敏銳,因此時不時能嗅到那嫡仙的氣息。
但那嫡仙實在太過狡猾,氣息時斷時續,無數次擺脫狐星河的追蹤。
不過狐星河的追蹤并非是一無所得,在追蹤的過程中,他越發覺得這氣息有些熟悉,他日思夜想,終于在腦海中勾勒出一人的身影。
這一次,狐星河再一次捕捉到嫡仙的氣息,一路追蹤至城外,不過很快那氣息再度消失,氣得狐星河咬緊牙根。
“嗯?”狐星河擡起頭。
他原本以為那氣息已經完全消失,沒想到這氣息還殘留着些許,似乎正等着狐星河追上前去一樣。
狐星河蹙眉:“是陷阱?”
思緒再三,狐星河還是決定跟随氣息而去。畢竟錯過之後,這氣息又不知何時才會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應該就快完結了。
前幾天一直在卡結局,不知安排個什麽結局才合适。從文中寶貝們應該也能看出我的困擾。
畢竟舒曲離、紀昱、邬易烈、辛清夢四個人的确已經是四個獨立的個體,這麽粗暴的融合的話,等于完全抹殺了他們四人,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當然寶貝們有什麽好提議也可以說出來,我盡可能讓結局完善而完美。
十一點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