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與奸臣第 73 章 一回頭,段晨喊住她,“一塊兒去

吐不出象牙。不過,絕對也是樂得不行。

真是狗有狗道,這樣不三不四地勸,女婿竟然也勸豁達了,主動出來給老爺子賠了禮,一場鬧劇才算結束。

子牛私下揪他的臉,“不要臉,勸人都不要臉。”

沖沖仰着頭找她的嘴兒,“你比我要臉,以後你就當我的臉……”

正鬧,老張在院子裏喊“子牛,所長辦公室來一下!”

沖沖zhe“你又沒立功,所長這時候表揚我才對。”子牛嗔他一眼,又揪了下,出來了。

廖所挺嚴肅,“你們得去北京一趟,張菊的案子必須得和他女兒見面談。”

張菊是他們區的一個街道辦主任,小小芝麻官貪了近千萬吶,最後還出了命案,發現被毒死在自家床上。

他的情婦有重大作案嫌疑。

張菊有一女張曼在北京舞蹈學院讀書,張曼和父親一直關系不好,案子初期,張曼很配合警方調查,提供了許多有價值的線索。突然不知出了什麽事,不願意配合了。這個案子社會關注度很高,雖然局裏牽頭了這個案子,可具體偵察任務還是落在四唯派出所。

廖所很重視,決定派最穩重的老張去交涉張曼,可考慮到對方畢竟是個女孩兒,子牛跟去更穩妥些。

“我也想去,怎麽不派我跟你一起去,”沖沖埋怨,

子牛笑“你當旅游啊,好好幹,以後你也能出差,不過這是個累活兒,家裏呆着多舒服。”

沖沖抱着她的腰“我是想給你一起出差……”

子牛和老張當晚乘火車就進京了,這一去……咳,又是事兒。

☆、t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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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兩次閉門羹了,張曼根本不見他們。

老張說,這趟差不能白出吧,起碼她不願見咱們的原因得搞清楚。帶着子牛再次前往舞蹈學院。幹脆門口等着準備直接堵人。

老張看看子牛,笑,“說你是這兒的學生都不過分。”

子牛的清純真不輸這裏的鮮果兒嫩果兒,一件白色短袖襯衣,牛仔褲,白球鞋,短發公主頭。不少人回頭呢。

子牛羞澀笑笑“哪裏。”殊不知,真有人一直瞧着她呢。

“出來了。”

看見張曼,兩人走過去。

“張曼,我們是武漢四唯派出所……”

張曼一聽,顯得厭煩“我已經說了,不想再跟這事兒有瓜葛……”繞道就要走,

老張微攔“我們知道,肯定有些為難,可是……”

張曼發起火來“你們是警察吧,有這麽堵人的嗎,願不願意配合是我的自願吧,我現在有事兒,你們別耽擱我!”

她是像挺急。老張再不好攔,看見她直走向門口停着的一輛本田越野。

老張嘆口氣“看來是做不通工作了。”子牛肯定也失望,來這一趟一無所獲麽。

正準備無功而返。忽然事兒現了轉機,

上了車的張曼搖下車窗朝他們喊了聲兒“诶,你們過來一下!”

老張和子牛忙走過去。

她坐在副駕上,開車的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穿的很休閑,唇角微彎帶着笑。

張曼卻是直勾勾看着子牛,眼裏藏着點嫉妒不服氣的火花,

突然說“你願意幫我一件事兒,我就配合你們。”

老張要看不出來一點名堂白當差這麽久了。話是對張曼說,眼睛卻是直視開車的男人,神情嚴肅“我們是執行公務,願意配合是你作為公民的基本義務與良知,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不存在等價交換。”說完回頭帶着子牛就要走。

子牛卻拉住了老張,低聲只有兩人聽到“她不願意定有原因,不是說弄清楚原因也行麽,萬一和案子……”子牛看向車裏的張曼,“只要不違法,我能幫則幫。”

張曼頭稍一側“上來吧,騙警察幹違法的事兒,我還沒那膽子。”

老張心裏肯定不同意,但是子牛說得對,張曼忽然轉變态度高度不配合一定有原因,萬一這原因影響案子的偵破……這也确實是他們這趟來要搞清楚的目的呀。就是擔心子牛的安全。可又一想,他們身份都表明了,誰還敢明知謀害作亂,豈不太膽大包天了?先去探探也成,總之一條,不能深陷,見勢不對立即請求支援……

老張還是老練,“我們打輛車跟在後面吧。”

張曼也沒強求,搖上車窗先行了。

打了輛車跟着,竟是一路到了北京飯店。

等老張他們下車,四人分前後走上臺階。

那個男子在最前面,意态清閑。

張曼走稍後,看來和那個男子也沒多熟。

老張和子牛走在最後。車上二人已想過對策,得到的共識是起碼先保證自身安全,彼此不要離開對方視線,萬不得已也設置了後路策略。

就在北飯大廳坐下,

男子打了個電話後也坐下,

“喝點什麽,”微笑問三人,

“不用。”老張戒備答,

男子也沒勉強。

單獨看向子牛“貴姓。”

老張替子牛“先把事情說清楚。”

男子微笑還是沒勉強,只說“稍等。”

不一會兒,男子看向電梯處,起了身,走過去,

一個很美麗的女人走出電梯,手裏拿着眼鏡盒和手機。

說了幾句,看向這邊。她倒沒走過來,而在不遠處的桌邊坐下。

男子走過來,向子牛微彎腰指了指那邊的女人“你過去和她聊聊吧。”

都在眼皮底下看得見的,老張唯有任子牛過去,估計公共場合子牛也不那麽怵,挺穩靜地走過去了。

老張再次扭頭看那還坐下來的男子,“到底什麽事情,說清楚呀。”

男子只淡淡一笑“待會兒她回來了,您問她不就行了。”說完,一手惬意地磕在沙發扶手支着頭看着那邊。

張曼一直獨自翹着腿坐那兒,有時看看手機,有時看一眼那邊的子牛,眼裏還是有嫉妒。

子牛走過來,美麗女人起了身,很有涵養“你好,我是小記。”伸出手,

子牛禮貌和她握住,“你好。”

兩人坐下,女人先微笑打量了下她,說是打量,眼神并不叫人生厭。這是個很柔情的女人,連女人都感受得到她的如水溫柔。

“不好意思,可能驚到你了,不過不愧是警察,氣度極好。是這樣,你也不用擔心,我們肯定不是做違法的事情,只是看你氣質非常好,很适合幫我們這個忙。

不知道你聽說過‘口唇茶’沒有,這是信陽毛尖的別稱。由于現在環境啊氣候啊,雞公山上的口唇茶已經越來越難培植了。

我們在後海那邊依照雞公山的地理條件開辟了一個小茶園,種植了這種‘口唇茶’。按照老法兒,這種茶都是用女孩兒的唇一葉葉銜下來的。還不能是一般的女孩兒,必須樣貌非常清純。因為這茶背後有這麽個口碑傳說:沏上水後,從升騰的霧氣裏能見到九個仙女。當然,這也是為了體現它的茶香清隽,茶的品相仙悠。”

子牛聽着聽着,神态也澀然起來。

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了,身邊神鬼包圍,怎麽會沒聽過“口唇茶”這種從古至今都是貴戚們驕奢淫逸的東西。

這玩意兒如今是難得,翀心原來搞過來子牛喝過一兩口,味道能有啥稀奇?關鍵是趣聞“這都是十五六七的小姑娘一嘴巴一嘴巴銜下來的,男人們喝啥,不就是喝這股子意淫味兒。”翀心的輕笑還在子牛耳邊回蕩呢。

到底是天子腳下,貴戚們的享樂觀更直接呀,

難得種,我就自己種呗。後海,多萬金一畝的地方,種茶葉?奢不奢侈!

還有,對銜茶葉的女孩子要求多高呀,

已經不簡單十五六七了,還非要“樣貌非常清純”……子牛算是圈子裏混的人了,所以她不會對此荒唐又極嚴苛的玩法感到奇怪,這是貴戚大爺們的手筆作法,要玩就玩到最高級最正宗!

只是,這也是子牛無奈的地方,沒想,她竟被相中搞這種事兒,咳,要不是為案子她大可一笑置之,可,這不有任務在身麽……

☆、t53

53

子牛大致和老張講了始末,沒講用嘴銜那麽細,畢竟荒誕,但是也在她接受範圍內。她表示可以答應張曼。

小記和她單獨約好時間去茶園看看。于是兵分兩路,老張就跟進張曼這頭了,她去圓這個“交換條件”。還是有防範的,老張把随身帶的唯一一把槍給了她,并再三囑咐“雖說開槍要慎之又慎,但如真遇險保全自己要緊。”

子牛出門前在自己房裏想半天,最後決定換了裙裝,把槍綁在大腿上。別說,還蠻有安全感咧。

來接她的還是那男的,子牛暗記下車牌號。

她坐在後座兒。男人微笑回頭“上次你都沒說,貴姓?”

子牛扭頭看着車窗外“賈。”

男人舒适地靠向椅背啓動車,“二爺總說找個嬌花照水的,看來這次該如意了。”

子牛不搭理,冷淡地還看着窗外。

子牛是不知道,後海這條四一胡同,是從元大都時期的地圖上就可以找到的胡同,北京成為國都的那天就有了它。

胡同中心有了這個叫“裏廂”的大宅子。

坐北朝南東西廂的經典四合格局,只是原本安放照壁的位置換成了西式的噴泉牆,頗具匠心。極目可見手繪的胡同文化壁畫。回廊內不時學語的鹦鹉,院內恣意擺放的藤椅,都能找到當年提籠、架鳥、下館子的八旗悠樂生活的影子。

小記一身銀白嵌梅的旗袍在門口迎接她。

“歡迎。”遞上手來一握,還是這麽客氣。

“巧了,今天二爺也在,正好會會。”

這子牛得問,她可是警察,“二爺是?”

“朝二元。”只說了名字。子牛也記下了。

天井裏,一人正在青磚砌起的魚池邊喂魚。

子牛從背影上看是個老者,

齁着背,

深綠軍褲。

白襯衣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背心,

就是離休老幹部形象。

“二爺,”小記輕喊,透着嬌嗔,透着呵護般的憐惜感。

老人單手背後扭臉過來,子牛倒一怔,他面相可不老!相反,zhe豔驚人。

他眼睛不大。鳳眸一眯,怎麽看都是笑樣兒。

當然眼角的紋路還是體現道行,飄搖老幾輩子的精明算計,看人溫和不侵略,不自覺喜歡上他。

他是直汪汪看向子牛的,

忽然指了指那供仙人的樓臺,“我把這小妖婦供那上頭都不為過的。”子牛剛顯不悅,什麽小妖婦。突然他連打幾個噴嚏,打的子牛呵呵直笑,她自己都不知道為啥他跟前自己能這放肆的,像沒顧忌的。想不高興就不高興,想笑就笑……他直擺手“錯了錯了,小神仙,小神仙好吧。”小記也掩嘴兒笑。

他朝子牛招招手,“祖宗,過來。”

子牛大方過去,

魚兒真靈性地全朝她攏來,

他虛護着她的腰,手心上的魚食兒遞她跟前,

子牛撚點兒往裏撒,他忙叫“乖乖,這得撐死它們,”

子牛摩梭一點下來,“這些?”

他搖頭“你說魚肚子能多大點兒,”

子牛又撒點下來,他還搖頭,

子牛有點煩了,全撒了不喂了。他跟前就這麽肆無忌憚地任性。

他扭頭看小記,“看看,這就是我天生的祖宗,你見過有在我跟前敢耍脾氣的主兒麽。”

子牛一聽,拍拍手往旁邊走。他忙一撈,這回兒紮實環住腰,“耍吧,我總說一物降一物,別不信天緣,這就是我認的小祖宗。”

子牛又覺得他說的好笑,“放開。”像嗔又像霸道。是挺奇妙,自來熟不說,好似多少輩子了,他就一直是她的個老玩意兒,怎麽嬌怎麽橫,他比沖沖還逗還聽話。

他也松了腰上的手,又把手心遞過去,

子牛這回撚一點點,也不看他,搓進去。他笑“幾聰明喏。”老王賣瓜般。

負手站在門廊送她來的那男人,神情了然卻還是有意外,老爺子表現出的入迷太快了,難道真是一眼鐘情?

小記有點稍許玩味兒,第一眼看見這女孩兒,已經肯定二老爺會喜愛,不過再好的玩意兒他表現喜愛都會信奉“緩一緩”,就像他自己所說,好東西得慢慢捋。今兒的表現也不能叫急切,全不想遮掩罷了。

女孩兒确實也讨人喜歡,特別讨玩家喜歡。

小記識人無數,一看就知,女孩兒絕不簡單,背後定有人寵養。她偶爾流露出的小神态,那個味兒獨一無二,再嬌貴的千金學不出來,因為沒她所得的榮寵多。

受職業影響,她又很謹慎;也許受家庭影響,她又很自律,稍許小市民。她能把膚淺調到一個很高級的位置,同時也能把高貴降到一個很親民的層次。

她一定很自私。被玩家慣養出來的孩子一定自私至極。太善解人意,玩家們會覺得缺少挑戰性與征服欲。

她又一定有大愛。大度的時候定是叫玩家們都瞠目結舌。本質的善與性情的不好相與巧妙結合,一定是玩家至愛。

小記暗自嘆口氣,她識人明人,明知這樣的女人最致命,為何自己不向這樣的女人靠攏成為呢?這就是悲嘆的原因了。天生的,這樣的女人一定得天生,後天稍雕琢一點兒,玩家們的心是最纖細敏感的,一眼就知!何況像朝二元這樣的老妖精,他喜歡最本源的東西,你壞就是壞,好就是好,純就是純,蕩就是蕩,裝一點,他唇角一笑,你羞得都能不想活了……

一老一少,

她在左,他在右,

左為大,這點順序他都注意到了。

“叫什麽,”話兒還是長輩的語氣,

“子牛。”她也禮貌,

小記明白,他們的“不莊重”一定會在最親密的時候,表面上都不會亂綱常。

“以後常來二叔這裏玩兒吧,二叔專門給你留間房。”

子牛沒做聲。

她對他本能放肆,可,又本能防範。

這老頭兒身上有邪性兒,甚至比之前任何鬼都壞!

子牛确實不明白為何見到他直覺這樣強烈……

是的,她這直覺不僅強烈,還很準呢,

子牛留在書房裏稍歇,

二元出來,低聲對小記“去把紅藥拿來。”

這下小記是真驚了!老爺子這是晚節都豁出去的意思?

二元嘆氣“她是個不上床不服管的,我再力不從心也得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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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他家好東西真多。尤其子牛看到一頂法冠,上镌“清微忠孝真人”,這個子牛認得,遼廢王朱憲節的。

朱憲節呀好方術。嘉靖給他“清微忠孝真人”的賜號,并賜金印、法衣、法冠。這小子最大的嗜好是上街溜達,看誰家有錢就去誰家齋醮,完事就要錢。某次作法沒整明白,面子下不去了,說“道具不夠,缺個人頭!”趕巧街上有個醉漢,老朱把他拎進院,一刀就把腦袋剁了……喝點兒酒招誰惹誰了?老朱就這麽殘暴。

這二老爺子殘不殘暴,此時還未可知。但是,好方術是看得出來的。架子上一整面牆整面牆的道家修仙典籍。子牛手在書脊上滑,眼神一眯,看見一本“聖仙成就傳”,被吸引是因為它是竹簡與宣紙相間的封面,年代似從起碼兩百年以上的墳裏挖出來的,充滿腐朽與詭谲感。

翻開第一頁,子牛就愛第一句話:浮生若夢,真純鬼惡伴,無奈。我命也……感同身受……

越看越心驚!

“凡六角、六翅、六須,無別,均至聖至純至惡之物。

上不養天地,下不容塵世,

大惡相伴,方得生長,

惡淚療傷,

惡血動情,

惡得意,還來青春年少,

雛惡。互助互長,

熟惡,夢寐癡纏,

……”

子牛在一一比較呀!

易翹的淚養好背脊的傷,

單原的血歡愉動情,翅膀虛空隐現,

朝犁……對,就是朝犁得意升遷那日。她回到五歲!

雛惡,沖沖……難怪他們默契十足,鬼扯後也是互相加滿了油一樣精神十足。

王如安就不談了,深入夢裏……

這麽一本不薄不厚的書,子牛仿若摸到了她命裏的密碼,如饑似渴真想一氣兒讀完!……“子牛,”小記來喊她了,子牛忙将書放回去,人也快步遠離那片書域!……沒有人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激動、害怕、瘋狂,絕不能叫人見到她命裏的最底層去……

跟着小記走出來。子牛整個人都還處在恍惚中,心跳如雷。你看她鎮定如初呀,實際,飄渺已不知何處……現在看來,她來出這趟差,她交集張曼,她結識小記,她見到朝二元,朝二元說“以後常來二叔這裏玩兒吧,二叔專門給你留間房。”……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麽,其實,最終是叫她見到這本“聖仙成就傳”……她當然得常來!她要将這本書字字如玑讀透讀爛,甚至,倒背如流!刻進心裏!這是她的命吶!

“子牛,嘗嘗,這就是口唇茶。”

于是,她就是在如此激越恍惚興奮中喝下了小記遞過來的茶,

毫無防備,

毫無疑慮,

抿下一口,

甘甜潤心,如少女蜜唾,

接着,魂斷柔腸,如少女碎豔的眼神,

子牛徜徉在仙女漸攏的雲霧中,純媚如水中嬌月,意态美得小記都口幹舌燥了……

小記想,二爺今兒可別老命賠上咯。快步扇着風去拿藥箱。

二老爺終于進入她,可以通過第三種方式感覺這個小妖婦了。

怎麽不叫小妖婦?他都用破道行毀晚節只為一心拿下她了……可遇不可求,他信自己的直覺,她比仙丹更妙絕,更利修行!

看面相和交談對二老爺來說一樣是練道,只是此一刻這種第三種方式的“練道”更多了液體的參與。

她是一條難以駕馭的海船,桅杆和木漿上都有月光的流動。

深入進來,二老爺才知道銷魂能達到何等境界,他連呼“算了算了!”她不饒他,非盡數叫他繳械投降,二老爺趴在她這層軟墊上奄奄一息般“老命休矣……”

子牛先醒的,外頭已月光如水。

恍惚看到金龍,再怔眼一瞧,是金鑲玉的鈎飾物,

太奢侈了,龍床不過如此,

子牛嘆氣,這一牽動心腸,感覺到一身酸澀了……又怔了一秒,猛然起身!

光果果,腿間還有噴潮的粘漬,絕非她一人……老家夥趴在她一旁,腳還勾着她的小腿……你叫子牛如何不悲憤!!

槍呢?

她第二步想的就是槍,

這裏更正一下,倒真不是悲憤到如此地步想一槍斃了這老犢子,

她怕丢槍!

丢槍和開槍一樣後果嚴重!

況且,那是老張的槍!她不能連累真正的好人……

“槍呢槍呢!”急得哭地推老犢子,這時候有點尋了槍斃了他的心思,因為極目所在,連她的衣裳都無所蹤!

二老爺一直最講究睡眠質量,那是他與仙人們交道的時候,

猛不丁被攪醒,小女人手腳還不輕,又打又捶的,二老爺細皮嫩……嗯,保養得好,又只吃素,嫩肉也不過分吧,怎得經得起她這番折騰?

有點火“叫什麽叫,清淨二字……”

子牛還跟你談清淨?

一身豔軟撒潑地堆到他身上,趴着,像小孩子用“捶胸頓足”式開始跟他不依了,這就是“一眼定乾坤”的厲害,他面前沒什麽不能,如何鬧好像都是應該。

哎喲,二老爺畢竟不年輕了,

跟易翹他們如何比?

想想,這要子牛在沖沖背上這麽鬧,下面該是何等的狂浪無阻!

卻,

二老爺要保命吶,

剛兒已然被她吸去了好似半世精髓,

這會兒,二老爺最怕她這樣的豔壓,連連求饒“哎喲,祖宗,我的個小祖宗喏,我說我說,你要什麽我都說,”

“槍呢,我的槍呢!”

“在外面,誰會稀罕那玩意兒,還搶你的不成,”

子牛開始鬧起,外頭的小記已經起了身,

聽到這裏,悶笑腸子都打結了。

嗯,小記還是會慢慢習慣的,二老爺求饒越來越沒底線,喊“小媽媽”的時候都有。

搞清楚槍的去處,子牛好似大鬧過後留下心空非常,又想起自己的命運,想起這些惡人們對她的用盡心機,想起自己卻萬萬還離不開他們……一時傷心異常,嘤嘤趴在他背上越哭越淚人兒,

二老爺盛不住她啊,這碗豔坨兒他拼老命海吃了一次,大傷元氣,又求饒“祖宗,下來,給叔兒留個活口好不,”

子牛狠捶一下,翻身下去了,背對着他蜷着還在哭,

二老爺大呼幾口氣,才爬過去搖她的肩頭“叔兒對不起你叔兒該死好不好,我的小祖宗,你真是我活祖宗……”

子牛卻傷心裏還生荒誕:是祖宗給書看不……

☆、t55

55

事兒還是要做的,真銜了幾片茶葉下來。二老爺說她辛苦了,開封了才從哈密運來的瓜。

如今的保鮮技術高級的多得是,還是沒二老爺的法子久遠有效。

大缸裏撈起來的瓜。沾滿蜂蜜。

子牛聽過這樣的事:康熙三十九年,額貝都拉.伯克從哈密運瓜到北京,就是如此保鮮:用大缸裝滿蜂蜜,将瓜浸進去,封好後運往北京,3個月後到紫禁城,取出來發現瓜跟新摘下的一樣。Ps,子牛還聽說,波斯打仗把敵人腦袋“傳首九邊”也是用蜜糖泡漬,十足十“甜蜜的血腥”。

正嘗着瓜。小記進來,唇邊雖依舊帶着淡笑,可隐約看得出些緊繃。“二爺,您出來下吧。”

二老爺單手背手出來,一手還點着桌上的瓜,“瓜心子嫩,給她挖中間的吃。”老仆“诶”一聲,專給她切小塊兒瓜心子了。

出來,二老爺背着的手變成撐腰,微蹙眉“怎麽了?”小記多少年他養出來的,一個神态就知道什麽事。

小記也不再遮掩,神情震驚。“王如安死了。”

“什麽?”顯然朝二元也猝不及防,稍睜大眼看向小記,

“張朝河在等您,您去看看吧。”

二元單手撐着腰走,眼微垂問小記“怎麽死的說了麽。”

“這沒說,他只想和您面談。”

又走了幾步,停下,“朝犁最近還和你聯系了麽,”

“沒有,就那次見了一面,他說想見您,後來又沒這聲兒了。”

朝二元這才輕搖頭“但願這小子和他老親爺的死無關。”

見了面。是朝二元疾走過去。神情悲痛,忙握住張朝河已經向他擡起的手“怎麽會這樣,首長他……”

張朝河百分百的悲痛非常,眼眶都輕濕潤了,“想不到啊……前幾天進去看他還好好的,昨兒晚上開的槍,自己照這兒……”比了比太陽穴這裏。

王如安被軟禁調查,面上沒多少人知道,朝二元是何等妖神,還是耳聞一二的。

傷痛說“不就為廣州那點事兒嘛,怎麽說不清楚,至于到這個地步……”二元嘆氣直搖頭,

張朝河也跟着低頭輕輕搖了搖,默了下,再又擡起頭來,

“如今他去了這事兒還掩着在,畢竟他還是有功之臣,看樣子還是會給他個好名聲……”二元又點頭“應該的應該的。”“二爺,我今兒來主要是想請您賞樣東西。首長到底該有個厚葬,他生前好籽兒玉,不管什麽物件吧,您看着辦,賞個放他靈前。我這也就實話實說了,這京城,但凡達貴人家辦喪,有您一件東西壓陣,來的人都服氣虔誠些……”

好吧,看出來了吧,這就是朝二元的“威力”。

這老爺子已然是一種符號,在這帝都,有他痕跡的喪喜大事,才能真正聚人氣!

還不是這王如安生前太霸橫,曉得明裏暗裏得罪幾多人?就算給他一個“封疆大吏”的風光葬禮,沒人來捧場?……張朝河此來“求請”朝二老爺子就是這個目的:讨人氣來的。

朝二元當然不得推辭。

王如安會自殺,你要學會看透背後好多好多東西呢。

他這種強硬人格,會一槍爆頭,只能說明一點:上峰,已經容不下他了。

(有小鑽石給子牛攢着哈,嘿嘿。)

甭說挪了多少軍費,還想用你,怎麽樣都會給你翻案的機會。

這話也能反着說,

你一分錢沒貪,容不下你了,怎麽樣也能置你于死地。

王如安再蠻橫強霸,功勳卓著,盤根錯節基礎結實……終究一人臣。君讓你亡,你徒勞求生反倒是他的屈辱。王如安有後兒有部下,他決定飲恨保全身後名,也在情理間。

既然王城裏的意思是,人死一切過往不究,朝二元最是順風倒的人,這種人情一定給足。

“放心,首長身後事,我一定盡心盡力成全。”

子牛一介小民,當然還不知道如此驚天動地的大噩耗。

回去武漢。

再惦記二老爺子那神書,工作的事兒還是不能馬虎的。

回程在火車上,老張已經欣喜提前向廖所彙報捷報:在張曼這裏取得重大進展!

廖所當然高興,慰問他們辛苦了,說回來一定好好犒勞。子牛見老張和廖所聊得帶勁兒,也不好多聽,走到車廂車門處一個人站會兒。

窗外景物飛逝,看靜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漆黑襲來,進隧道了,

子牛本無所謂頭靠着面對外頭的忽明忽暗,

忽然,

子牛簡直不敢相信……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車門的玻璃上,倒映着的,她的背後,分明六翼在華美輕展!!……

子牛吓死了,站直就去摸後背,

哪裏有翅膀?!!

此時她身後正好有一個列車員走過,瞧見子牛驚詫回頭看他,還迷糊,吓着她了?忙微笑道歉“怕黑?不好意思驚到你了,這個隧道是有點長,過會兒就好了。”

子牛吶吶點頭,“沒事兒……”

人走了,

她再看向車窗,

那金漫招展的六翼啊!

火車在隧道裏的飛速行駛,

那窗外明暗相間的瞬息逝過,

子牛仿佛站在了時間的恒流中,

亘古在變,

她不變,

她純真的容顏不變,

她雍容貴奢的翅膀不變,

她的憂傷不變……

子牛再次想到那本書裏第一句話:浮生若夢,真純鬼惡伴,無奈,我命也……

接下來,子牛一直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情緒裏,悲喜不得,精神怏垮,好似大病一場……

出了站,和老張打了一的回家,

先送她到家門口,

下車前,老張還關心地說“子牛,這氣色不好,累着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來不了也不要緊。”

子牛搖頭“沒事,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哈。”

還在樓下菜場帶了一把小白菜上樓,她确實也沒胃口吃啥,用小白菜下點清湯面吃算了。

哪知,上樓鑰匙一開門,

聽見,

“易翹,這內褲也要洗麽,塞這裏面好像幾天了……”

女人的嬌叫如新莺出谷,比她手裏的小白菜嫩。

☆、t56

56

女人手裏的內褲是她的,是她出差前那一天洗的,是幹淨的,是臨走時不小心蹭地上。子牛随手就丢進了洗衣機裏。

這會兒被這位兩指拎在手上,愣似髒的不得了。子牛自然不悅,私密物件不說,還如此遭嫌棄……子牛也不做聲,換了鞋走進來伸手拿過來。女人望着她“你是……”不是驚奇,顯然知道她是誰。

“我住這兒,你是誰。”這是她該問的,自己家蹦出個陌生人肯定得問。

女人卻不答她,轉身往房裏走“易翹……”

子牛臉沉下來,

易翹出來。看見她明顯就是這麽不高興的模樣,

奇怪的是,易翹的表情也顯不耐,

“你回來了。你走這幾天家裏亂糟糟的,我找人來清清。”

找這麽個嬌人兒來清?

好吧,子牛也不得計較這。就是你清你的,清我東西幹嘛,子牛耿耿于懷剛兒自己的內褲被這女人宣之于衆般嫌棄地拿着。

“清你自己的東西呀,動我的幹嘛,”

“我兩兒不住一塊兒啊,分得清你我?她願意幫你洗還不好?”

子牛稍詫異地看着他,表情就是,你有病吧!

易翹被她這一看,倒像更煩似得。扭頭看一眼那女人“算了算了,別碰她的東西。”

子牛看他半天,

雖然也不知道為何他态度一時變得這樣天差地別,心裏還是窩火得很,正好行李都沒拆,拉上拉杆兒再次出門。

易翹後頭喊“你去哪兒!”

子牛也不理他,換鞋,

易翹口氣變得譏诮起來“有人等着是吧,”

子牛扭頭看他一眼,

易翹稍許頓那兒,好像有一瞬的混亂……

子牛走了,

阖門瞬間聽見女人歉意地說“都是我……”

易翹還是那樣不耐的口氣“跟你有什麽關系。”

不知道人們有過這種經歷沒。

某天一睜開眼。

前一日還至愛非常的東西,忽然間就覺得寡然無味了,

前一日還巴心巴肝,忽然間好似想通,也不過如此,興趣驟減……

易翹就是這樣,

他對子牛的刻骨銘心也不是說忘了,就是,好像突然間就失了趣兒,沒那大的幹勁,心潮也不再那樣澎湃……愣像一夜間正常人的情緒全回來了。幹嘛對個這樣的女人癡迷成這樣?她真的好麽……

易翹不知道。這樣忽然間一睜眼恍如隔世,情緒發生“天翻地覆”的,不止他一人。

單原,

朝犁,

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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