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與奸臣第 57 章 一回頭,段晨喊住她,“一塊兒去

想想,算什麽呀,那樣的夜皇後我也可以去雕一個,雕得說不定比它好……”美美扯到別的去了,分離跟着她思路走,她說哪兒他應哪兒。

所以,絕想不到,

第二天,一個美少年應征到“糖果”,此孩兒名叫六月,可把“糖果”鬧翻天咯……呵呵,這是稍後的話,此處且擱置會兒。

回到美美和分離等充電的這個午後,美美本來就是載分離去她工作那麻将館兒整梨樹的。

與此同時,真跟四維路僅隔兩條街呢,

澳門路,“小藍鯨”出來一行軍官,

“下午好容易空出來了,找個地方歇會兒呢,”

“是呀,咱登元在那鬼地方憋壞了,啧,我知道你手癢的厲害,最近小都開了不少麻将大館兒,其中有個叫‘竹天’的很不錯……”

一愛突然說,“還是自己的地盤玩得自在。”

登元也忙說“是滴是滴,還是低調點好。”

一愛都開口了,他們去了東林別墅。

一愛下午還有會,單獨開車先走了。

誰又知道,剛提到“竹天”,一愛心就一揪!

那是美美現在工作的麻将館。

美美在“竹天”上班,

美美在西苑軍營住,

美美騎的小綿羊車號是***,

美美中班幾點,

美美喜歡吃義烈巷一家的麻辣燙,

美美每天必要去海天大廈旁的小花鳥市場去轉轉……

這些,沒有人告訴他,全是一愛一日日自己跟出來的。

從哪天開始跟的?

從徐進打電話告訴他美美在“糖果”的那個晚上開始,

她回來了,她還會回來……

一愛蜷在沙發裏,耳旁轟鳴暴烈的游戲聲響,

卻,無論如何阻不住腦子裏這九個字,“她回來了,她還會回來……”

阻不住那起身穿衣的失魂落魄,

阻不住那渾渾噩噩拿起車鑰匙,

阻不住一路一心一意開向“糖果”,

美美,我就想看看你,就想看看……

他多怕他到了,美美卻已走,越開越急,我該叫徐進拖住她的!……想撈手機,卻半天不知道那勞什子放哪兒了!更急,一愛闖了多少個紅燈他知道麽……

剎車!

老天厚愛他,路口他看見美美了,

老天磨折他,一晃,美美上了那男人的車,

一愛跟着,

美美在“六角星”下了車,

站那兒,

一愛突然有點鼻酸,

太磨叽了!酸什麽!……可看着獨自站在那裏的美美,一愛就是鼻酸,

美美,我想你了一百九十*天,

我依舊能從人群裏一眼看見你,

你站在那裏卻一個扭頭都不給我,

你四處看看呀,也許一回頭,你就看見我了……美美,我會不顧一切沖下去的……

一愛抹了下臉,手心裏都是汗,

男人給她把小綿羊牽出來,囑咐了幾句,美美戴上頭盔坐上小綿羊騎走了。

一愛繼續跟在後頭,

她騎車不快,很穩,

一愛專心開車不敢再想別的,他怕自己一心看她會出事……

美美開進西苑軍營。

這是小都最偏最不張揚卻只有內部人知道警戒級別最高的軍營!

一愛知道不拿到當日通行證任何人是進不去的。

嘆氣,

美美的背景啊……不敢探,一點都不敢探,經過這半年的“消失”,一愛更不敢探……

一夜,

一愛車停在西苑軍營外的雜草裏睜眼一夜。

快十點,

小綿羊出來了。

一小時25分鐘的路程,到“竹天”。

一愛在車裏吃車裏睡,下來上了兩次廁所。

五點半,她下班了。

義烈巷口停了車,去買了麻辣燙打包出來。

她不走大路,急死一愛了,

一愛停車跑到對面街口問一家副食店的老板,“這片兒社區拐到長豐大道上幾個出口?”

老板還挺熱心,估計是看他器宇軒昂,沒穿軍裝外套吧,一看也是權少,“裏面有個花鳥市場,出長豐大道就一個口子。”

一愛謝過,買了他一條煙,錢還不用找,老板樂死了。心想,這樣的男人,談鬼,絕對的天之驕子!

一愛煙往後座一甩,立即啓動車開到那個口子上,

等得又現昨兒急着往“糖果”趕的心情,

都看見人了還急什麽呢?一愛就是覺得只要是他跟着她就不能丢!丢了,不吉利。

還是人群裏一眼看見她呀,

美美邊吃着麻辣燙邊晃出來,悠閑騎着小綿羊回軍營了……

一愛安心了,

好似打了場大仗,許多失去的,都一點點回來了,

安心了,

一愛跟着她,又是一天……

一愛知道自己要比以前更小心了,不能叫太多人驚擾她,

美美在小都,

起碼,她在小都,

是的,她在小都,我看得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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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愛說是去開會,實際心已被“竹天”兩個字撩撥,幹脆去瞧瞧他的小冤神。

結果……美美就是生來克死他的咩!巧上加巧,這一眼瞧去。一愛攢了半年的憋屈無論如何是憋不住鳥!

好哇,我們還是領了證滴,你的名字假不假,你的身份假不假。在這小都,我還是你老公!

你一回來,誰都能丢腦後,那小表萬萬得先拾掇在手邊兒上啊?

沒錯兒,一愛眼睜睜看着美美騎着小綿羊身後穩穩馱着她的小棉襖嘟嘟嘟而來,下了車兩人還有說有笑,顯然不是碰面一天鳥……一愛那個恨吶,

好,很好,不收拾你你真不知道我是你老公!!

一愛一下扒了軍裝外套,卷着袖子下車了。

美美才把分離帶到梨樹跟前,“你先翻翻土,一會兒我們再去洗麻将牌。”這幾天都是分離來捯饬樹,美美跟館子裏的人說這是她弟。經理面上是沒說,心裏不嘀咕,你到底來歷不凡,身邊跟着的,全是仙,這男孩兒氣質都這樣了,更不敢看輕你!同事間倒平和,就是不住說你弟弟真好看。

美美才返回前臺。經理快步走來,“美美,你去302送兩副42和44的牌,看客人他喜歡哪一種。”

“好。”美美不疑有他,去庫裏拿牌了。

是沒見,身後那經理緊張後放松下來又有些叫苦連天的模樣。

完了!這真招了個老大滴祖宗來了哇!

一先送她來的那位是不認識,今天這位……在小都,可不敢不認識!

人家說得非常清楚“她出來玩兒,你就得陪她玩盡興。裝作不認得我,也不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平常該怎麽使喚她還怎麽使喚。只一點,什麽人招惹她了。面上別管,私下一定要告訴我……”經理直點頭“我一定叫她玩好玩盡興。”這是個寶,也是個多燙手的寶啊……

美美先禮貌敲門,

兩聲後,門從裏打開,卻沒見開門人,

美美還是很規矩“我來送牌的……”走進來,

門從後面關上,

落鎖,

美美一回頭!

“啊!”一愛已經抱住她,一手還得小心護住她差點吓掉地上的兩盒麻将牌,很重咧,一愛緊緊箍住她的腰。“掉了可是砸你的腳!”

見到一愛的一瞬,美美也不知道什麽感覺,好像茫茫然的歡喜又好像茫茫然的悲憤,烏泱泱襲來,可驟聽他這一句“掉了可是砸你的腳!”全變悲憤了,美美就要舉着盒子砸他呀,一愛微屈腿把她抱起來“乖乖,一會兒給你打,一會兒打好不好,快放下叫我親親,想死我了,真想死了……”美美是真舉不動那兩盒子,手一妥,摔地上,麻将散一地,一愛着實顧不了那麽多,掌着她後腦急急就親了上去,美美空出來的手當然舉小拳頭就要捶,話是一句喊不出來的,因為被堵個嚴嚴實實。一愛更直接,她紮着的襯衣一把就扯出來,手伸進去就解後面的暗扣了。美美是搞不贏他這一招兒的,眼見着小拳頭落下來,腿也自然而然如好多次那樣環上去了……

美美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他還不停“乖乖心肝”地叫,熱氣更是醺得她整個世界都是一愛的味道了。一愛把她壓在長沙發上,急是急,可總得先把她弄舒服了再一舉攻下。美美像只失了方向感的幼貓,腦袋就在他肩頭那裏攢啊攢,一愛一下抓住她的下巴“美美,你想我不!美美!”沖進去時,美美張開了嘴巴,一愛百分百肯定她說了“想”,這種結合才叫百分百地升天了……

美美第一個哆嗦後,一愛就開始磨她了,

“你回來不找我!”

“壞蛋,半年一個聲音都不給我……美美,我是你老公,還記得我是你老公麽……”美美頭往這邊側他就追這邊,側那邊他就追那邊,

美美緊緊摟着他的肩頭又不舍得放手可又被他逼得沒法,只有捶他了“你就不讓我好過就不讓我好過……”

一愛心軟的都快搓成坨了,整體上喜大于悲,他看得出來,自己身上這味道對美美還是利器,她愛,嗯,她愛我的味道就是愛我……一愛捧着她的臉叫她痛痛快快舒服了,美美臉蛋兒醺紅醺紅的,被一愛滋潤得比外頭的海棠美十倍千倍萬倍……

一愛把她抱起來,美美無力地靠在他肩頭,人像個才睡醒的娃娃,有點怔。實際,她是醒的,就是有點翹氣,可又不能發作,為啥?她舒服了呀,舒服了你還作個啥,只能自己生悶氣,不說話。

一愛當然曉得她這小性兒,聳聳她“這次不能算我欺負你啊,半年了!你得考慮我是個正常男人。”

美美把頭又扭過去,一愛抵着她的腦背說“嗯,我曉得你心裏說什麽呢,你去找女人呀,你還可以用‘五妹妹’啊,”一愛學着她嬌氣地說,又正色說,“可我要真那樣了,你保準說我臭了,美美,你聞聞,用心聞聞,我覺得你是聞得出來的,但凡我要有一點對你不忠的心思你都聞得出來,別說真去瞎搞了,是不是,你鼻子最尖了,美美一聞就知道,我還是不是她的一愛……”

美美還是不做聲,

一愛覺得有時候對美美要像對自閉兒一樣有耐心,不知道為什麽,一愛就是覺得美美可能真有病!好吧,這個病肯定不是貶義,是真叫人心疼的那種病。美美對她自己秘密的那種“忍”,就是表象,病根兒是什麽……這也是一愛再強霸,也只在床第間會強着搞,其餘,得小心,得非常小心。他叔兒如此極致地愛護她幾年,現在又“轉與他人”愛護,不會沒有原因。美美看似獨立,實際,好像脫不開“監護”,他叔兒對她的放縱,往深裏看,更像一種“極力地維持”,維持什麽……這些,一愛既已漸漸有了明白,就一定會把心擴張得更大更軟。一愛不怕美美不見,怕自己跟丢。除了她的行蹤,還包括美美的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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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手背後系裙扣,一愛坐沙發上兩手垂膝蓋上,領口扣子沒扣,仰頭望着她笑“請你吃個飯咧。”

美美也沒拒絕“我下班再說。”

一愛起身拉她的手“咳。我幫你把假請好了。”美美一聽這,煩了,“你怎麽跟經理說的……”一愛指着她“老夫老妻了,我還是蠻了解你好不好。偷撒,剛才不抓緊時間偷了一下。”美美撇嘴,她就是這樣個貨咩,被拆穿了,自己也理虧。一愛放緩口氣“我還是蠻會做表面功夫的好不好,你繼續過你的小市民生活,我絕不打攪,偶爾吃個飯,偶爾鬼扯一下,你不喜歡?”再拽她,不情不願跟着走了。

一愛曉得那小表在中庭,故意抄小路把小冤神擄了出來。

出來了美美話就多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喲,還不興我耳目八方啊。”

美美倒老成起來,拍拍他胳膊“說正經的,”

一愛把車鑰匙塞她手上“正經的是現在真得你開車了,剛兒我好像把腰扭了。”

美美擺明不信,睨他的腰,

一愛撐着“不信你摸,硬着呢,你舒服了吧。都是我用勁……”美美臉微紅,“我開我開。”一愛笑得可壞,美美要知道她自己浪狠了,之後才心虛,你叫她做什麽她都做,才好玩!

一愛是真不想開車,他想專心看美美,而且他知道美美開車一定很一心,顧不上打量他一覽無餘啥都禿嚕出來的眼神……

美女開車是真美,特別是這個女人又才被他“幸過”。一愛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是“財主大老爺”,美美的溫順,超如花美眷的感覺。

一愛靠副駕椅背上。翹着腿,右手支着窗枕着頭,

“美兒(注,不是“美”“兒”這樣讀,是兒化讀法)啊,天天吃麻辣燙不好。”

美美咬嘴巴,是分不過神來瞪他的,他算把自己料死了,她開車是特別用心。大美訓練的。她開車是大美手把手教的,大美嚴到她開車吃東西都會訓斥。大美說好習慣才會有好自律。

一愛笑得可軟和,頭枕着椅背扭頭看着她,像呢喃,

“你去‘糖果’被徐進他們看見。告訴我,我就跟着你。”

這是回答她的問題。實話實說。

“‘糖果’是我的,可我就不想賣給你。”

美美注視前方,聽着呢,就是不說話。

“為什麽要賣呢,我的本來就是你的,要談‘賣’還是老夫老妻麽。”

這話美美聽着是舒坦的,你看她要笑不笑樣兒,

一愛把手搭在她腿上“美兒啊,叔兒去中都了,把袁媽他們都帶走了,你抽空回家瞧瞧好不好,那一園子花可都還望着你呢。”

美美這“嗯”了一聲。

一愛扭頭看窗外,嘴裏都是得逞的笑。夠了,今天就“小勾”到這裏。

在他的指點下,車在洋海胡同11號停了。

原來巷子深處有個私房菜館兒叫“魚子建”。美美覺得這名稀奇,一愛跟她解釋,因為這家老板祖輩是撈魚蝦的,魚子不稀罕,總叫魚子賤。“賤”字當然不好,于是改了個字。

美美是想不到,一愛直接把她領到後廚,指了指位置“坐着,今天嘗嘗你老公的手藝。”

美美笑“你就作吧,從來沒看你做過菜。”

一愛邊卷袖子“那是你不知道,我這人做菜得有氛圍,喏,像這樣,作料齊全,鍋碗瓢盆大中小號一應俱全,我才上得了手。”末了,自己心裏加了一句“當然最重要,還得看人看心情,美美,你要吃得好,我天天有心情給你做。”

要知道廚房裏的男人是很有魅力的,特別是他不疾不徐邊做邊慢慢跟你解釋。他們在外或冷酷或傲嬌,甚至兇殘。卷起袖子,立于竈臺邊,好似不沾人間煙火的雙手像藝術品一樣剝蔥剝蒜,切菜剖魚……“鵝肝我發現還是現場烹制,澆上調料,才能做到外焦裏嫩,吃起來香而不膩,沒有騷味。一定要大火催熟,火小了,肉就發死。”他做了道鵝肝炒飯,美美聞着就食欲大振。

好了,

徹底把美美的瘾也勾起來了,

她袖子一卷“我也做道菜你嘗嘗吧。”

一愛邊給她系圍裙,勾着頭讨好“我給你打下手。”

美美手一擡“不用,原汁原味。你坐着。”跟剛才他指着位置叫她坐一模一樣。

高腳椅上,一愛一腳點地,一腳閑适地踩橫襯上,開始聽她掰豁,

“這裏沒有火竈,我做菜講究一個‘老’字,很簡單,如果要出雞味,就老老實實用雞去熬。”

嗯,她真去熬雞,做了道“雞炖蘑菇”。

美美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她那正在炖的鍋裏,

“這是老佛爺當年愛吃的菜吧,可現在你永遠吃不到老佛爺當年吃過菜的味道了,雖然菜式做法完全按宮裏的規矩做,可你現在能買到完全天然的原料嗎?老太後肯定不吃40天就長大的雞。”

一愛一指敲着臺面,貌似無心地問“你會做的還都是宮廷菜咧。”

美美口風緊,橫他一眼,“家常菜對得起這鍋碗瓢盆大中小號的陣勢麽。”

一頓飯,

兩人各呈一二拿手好菜,

看似調笑比試,

實際,漸漸交了心呀,

一愛不否認自己在“勾”她,且要“潛移默化”地勾得她記自己的仇也要記自己的好,

卻,不得不承認,美美何嘗不是更把他也往“溝裏” 帶?

小美美嬌氣的表象下,其實豐厚得就如他煎烹的鵝肝,火候只要到了,幽香四溢。

她能說會道,

頭腦清晰,

做事手腳麻利,

禮貌謙遜,

儀态,大家出身,

習慣,世家培養。

一愛想,之前,是我錯看她太久了啊……

這邊,夫妻夥的“增進了解”,

那頭,死對頭們如何不“如膠似漆”愈戰愈勇咧,

嗯,這樣才對得起美美的“鬼畜人生”嘛,

“糖果”這幾天看似如舊繁華,上下波瀾不壞的更火勢頭,

實際,

內部已經有只“頂級蛀蟲”拱進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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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愛下了車,徐進迎上來“有牽頭的,”

“捉着了麽,”

徐進點頭“挺秀氣的個小子。”

說“糖果”的員工今天集體造反了。要從前,一愛管這些?全給老子開了也不稀奇。可,這事兒巧,一愛非得來看看呢。

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愛不是怕,是防。分離那小表可也是又回來了的,一愛可沒忘了他的本事。

進來,堂子裏、舞池裏、門廊下,員工四散站着,黃亮在訓話“燒不過是吧,嫌錢少,滾蛋!……當然,如果是被有心人煽動的,自個兒摸摸良心想想,哪裏虧待過大家……”一愛看一眼上了樓。

屋裏,一個還穿着服務生制服的男孩兒兩手反綁着,跪地上,低着頭。

馮希指了指他“喏。就這位,煽動力不小哇。先搞‘挑撥離間’,說紹念是老板的女人,有特權,啥活她不幹也能拿錢,只要張開腿,那夥小姑娘就嫉恨吶。大老爺們他怎麽哄呢,就跟人說外頭夜店現在給員工也按月分紅。哪來的理兒?真不知道這些傻B怎麽信他的!太能掰豁了。”

一愛褲腿一提,沙發上坐下來,朝那男孩兒招招手“來來,近點。”慈眉善目滴,

男孩兒被揪起肩頭衣領往前一提,摔地上,

“擡頭瞧瞧,”一愛稍歪頭,

男孩兒擡起頭來,唇角是向上彎的,根本不怕嘛,

“是長得不錯。多大了?”

男孩兒不答。

一愛點頭。“總得跟我說說,你怎麽知道紹念是老板的女人,”

“就沖你一上來就提這臭表子。”男孩兒淺笑,

“你曉得外頭夜店是按月給員工分紅啊,人家信你,肯定也是你拿出真憑實據了吧。”一愛也是笑,不急不忙,

“大家有眼有珠,自己會去看。”

一愛慢慢彎下腰來,兩手撐膝蓋上,注視着他,“回去跟分離說,想要我的‘糖果’。剁了他左手我就給,用不着這麽磨叽,沒得搞出這些花活兒,耽誤工夫。”

男孩兒也看着他,雖然還帶着笑意,卻明顯眼中一沉!

一愛拍拍他肩頭“好了,是他了。不用你回去說了,我親自教訓。”看一眼徐進,徐進出去了。

一愛站外頭點了支煙。房門關着,裏面傳來隐隐的悶哼……

一愛指了指樓下還在訓話的黃亮,“哪兒收的,挺會說話嘛。”

馮希笑,望着他有點小心“說來還和美美有點關系……”講了往事,一愛彈彈煙灰,就是笑,沒說話。

他在暗,他在明,他分離雖有本事,可畢竟這是他王一愛的地盤,不一會兒,人揪來了。

看着癱在地上被打得半死的六月,分離看向一愛“還留口氣做什麽,這種做事兒沒用的,留着費口糧。”六月在血泊裏一動不動。

連徐進馮希他們都是心驚的,好狠的心……

一愛卻是微笑“她要知道你心枯成這樣會怎麽想啊,”

分離也一笑“顯然你還在錯看她。她看事,分一二三,誰先把人打成這樣的?是你。美美的一永遠大于二。”

換成一愛和剛兒六月的反應類似了,嘴裏笑,眼裏毒沉。

“你還真是一回來就先撩撩我啊,”

分離這時候突然眼神變真誠了,

“我真不知道‘糖果’是你的店,美美想要,卻不能如意,我當然得記着這筆。”

“放你娘的屁,不知道是我的……”這話一愛是笑着說的,越鬥越覺着這小表是毒水裏浸大的吧,心腸九曲百回,拐點全是狡詐,偏偏就是一副天使面孔。

“真的不知道,要知道是你的,我絕不插手。”

這時候血漬啦撒的六月也發出微弱的聲音,

“說紹念是老板的女人是我觀察來的,這姑娘幹活勤快,也少言寡語,可黃亮卻對她格外關照,再說真不需要我去刻意挑撥,她長得好又能幹,本身就招嫉恨……至于分紅那事兒,你去三大都問問,确有先例……”這是說實話了。

分離也很幹脆,“今天落你手上也沒話說了,你到底想怎麽解決。”

一愛下巴挑一下六月“照你說的,打死,兩清。”

分離一淺笑“別說賭氣的話,如果我還有猛料給你呢。”

一愛起了身,嘆口氣,擡起兩指點了點他“你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覺得美美心正,人善,一二三總會有個變化的,別把老子往污水裏拽。”

分離點頭“你想做聖人就別叫竹天的老板把美美盯着,看見元淺出現在竹天就如臨大敵,美美當然心正人善,可哪天你像這樣又打死一個……我覺得你放得過文藝,放不過元淺,為什麽?你這會兒要打死的這個六月可以告訴你,元淺可比那文藝要人面獸心得多。”

一愛回頭,“啧,你他媽真像蛇信子,誰毒你沾誰啊,”

分離這倒一本正經“這是有一說一,元淺的底恰巧被六月碰上,也許天助我也,叫美美不受這畜生害。王一愛,你真聖人也好假聖人也好,我還是挺佩服你的,起碼行事确實很有腦子。”

一愛似笑非笑,

他當然不是聖人,

不能小觑分離,有一點,一愛必須承認,這小表确實心枯,但對美美這顆心一定燙的熱手!

怎麽能讓他一直牽着自己的鼻子走呢?一愛覺得這輪較量該由自己操盤了。

點了點血泊裏的六月“多大了,”

分離答“二十。”

一愛一挑眉“挺好,這年紀這眼力勁兒去扛個球杆兒正好。”

分離心一冷笑,王一愛你比我更做不了聖人,心思缜密,面孔也變化多端。最關鍵,你心大,我忍不了的事兒你還都忍得,且,變色龍一樣,總想在我後頭走。

你道他說“打死”是順着我的話說出來的?恰恰他這時候又跨到我的前頭,堵我的後路,逼我使招兒。我招數出來了,他又見招拆招……聖人?我把他往污水裏拽?他要幹淨,這句“扛球杆兒”的話可不能說這麽輕松。

元淺愛打高爾夫,

這意思很明白了,元淺這攤子事兒,就叫這個六月,你的人,去搞定。我王一愛這次只想坐收漁利,誰叫你“誤打正着”撞我槍口上了呢。

你當誰是好鳥?你死我活過來的,誰也不會再吃半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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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我這脖子吹不得風,你跟老板說一下把那後面的天窗關了成麽。”

“好。”

徐叔叔交代一句後,美美點點頭。模樣有點憨。出去了。元淺看着她合上門,才淡淡把眼光移回來。

這段時間,元淺都是跟着這些叔伯來“竹天”玩牌,非常低調。

看見美美。他會想起一些往事……

他往家裏打電話,沒人接。

撥通了蔣欣的手機,

“你怎麽還沒回家,”

“我有點不舒服。在社區醫院,一會兒給你回電話好麽。”

“誰和你在一起,我怎麽聽見有男聲。”

“哦,康林陪着我呢,她男朋友也在旁邊。”

元淺挂了電話,看了一眼睡在一旁的康林,拇指摩挲着手機,合上了眼。

為什麽喜歡看這個美美?

總感覺她綜合了蔣欣和康林的特質,

蔣欣不特別漂亮,有個性,性子穩,連出軌都四平八穩,謊話也是溫柔而出。

康林特別漂亮,個性不足,心思卻深,特會裝。

好似一場探索游戲了。元淺極力在美美身上尋找他所熟悉的這些女人的特質。事實,他再沒有和美美說過一句話,全憑他的眼睛、他的感覺,恣意地給這個女人貼标簽,甚至,越來越有這種瘋狂的想法:就算美美沒有這些特質,他想占有她,并将她塑造成他“認為她”的這種女人……

這樣的元淺确實是危險的,可惜,此一時,無論一愛也好,分離也好,實在還是只把他當成文藝一類有可能會招惹上美美的來防範,加之二人本來相互都在你死我活中鬥……大錯特錯了啊,誰又能料得到元淺的破壞力如此巨大……

六月還問過分離“真要我去接近這個元淺麽,他可真不是好人。”

分離對一愛說“元淺的底恰巧被六月碰上”還真不是騙他。世上就有這麽巧合的事,那日元淺打電話給蔣欣,蔣欣稱有病在社區醫院,元淺聽見的電話那頭的男聲,就是六月。

蔣欣和六月還真是就在社區醫院結識的,

蔣欣那段時間胃特別不舒服,排隊取藥的時候,六月排在她前頭,蔣欣突然暈倒,是六月助人為樂将她抱去的病房,就這樣兩人認識了。

六月本身就是厮混在市井裏的變色龍,跟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蔣欣卻完全被他“純真善良”的氣質吸引,漸漸成了無話不談的“異性閨蜜”。

“我老公出軌了,還是和我最好的朋友……”蔣欣悲哀地毫無保留地訴說着她的私事,六月就像上帝賜給她的最好的傾聽者,他單純的眼睛、會随着你訴說感情而變化的神态,都叫蔣欣不由自主依賴他,說予他聽,好像真找到了患難與共的知己。殊不知,這只頂級變色龍還有個蠻可愛的小愛好:寫小說,寫言情小說!無疑,蔣欣在他眼裏是個不錯的素材了,他就這樣扮演着最善解人意的傾聽者,腦子裏,卻在肆無忌憚地勾勒他小說的構架、細節、發展……

“我和他說起來還是一段灰姑娘的故事,那時候我們多相愛,他為我放棄了父母,放棄了事業……”越往後聽,六月覺得這故事越有聽頭了,豪門題材、出軌題材、閨蜜題材,全有哇!

更叫六月興奮的是,慢慢慢慢,難道還有懸疑題材?

蔣欣的情緒之後起伏不定,不過大致的走向竟還含有一種恐憂,

“最近他給我的感覺,很陰沉……是他出軌了,是他和康林傷害了我!為什麽好像反過來他在懷疑我?!……”有時候蔣欣的情緒十分激動,好像被逼瘋了一樣,又非常害怕……

最後一次見蔣欣,

六月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這女人像在交代遺言一樣,心灰意冷,又好似看透一切,

“六月,能認識你真好,和你這麽說話,我好像回到從前,無憂無慮的,

你想過你的結局麽,有人自殺,有人被謀殺,有人自然老死,可以選擇投胎吧,

如果還有來世,我還是希望能和元淺相遇,我是真的愛他,

可,別再碰見康林這樣的女人了,她搶走了我的一切……”

再沒有見過她。

六月給自己的小說選定了個結局,

女人自殺了,并且手舉屠刀,将丈夫和情敵一同帶向地獄……

事實,六月覺得蔣欣的結局很可能就是這樣。

但是,直至來小都,他接了分離這個“糖果搗蛋”的任務,在夜店聽到了“元淺”這個名字,更聽到了元淺的“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傳奇人生”,當然,是更準确地聽到了知情人調笑聊起這件事時說起“蔣欣”……六月知道自己選的小說結局還是“決絕有餘,悲情不足”,是啊,感情上,他到底還是更同情蔣欣,于是給她一個“如願以償”的解恨結局。殊不知,現實實在骨感冷酷透了,像元淺這樣的天之驕子如何會在一個小小的出軌游戲裏淪為殉葬的配角呢?

六月想,蔣欣應該是自殺了,至于那位康林的結局無從而知,不過,元淺是“王者歸來”了。

是呀,王者的人生裏不缺真摯的愛情,不缺為他殒命的紅顏,不缺“江山與美人”的争議。他開啓的,會是另一端“波瀾壯闊”的傳奇故事……

一愛有“竹天”老板給他“通風報信”,什麽最近有哪些人物來了呀,有沒有騷擾美美的啊……元淺可是小都數一數二的人物,一愛自然曉得他經常去“竹天”。至于“騷擾美美”,老板拍胸脯保證:從沒交集!

分離種梨樹,近段沒少去“竹天”,加上六月對他的“知無不言”,自然也是曉得元淺這個人的。在分離看來,這元淺就是不折不扣人渣了。

但,人不人渣,不挨美美你渣到天上去分離也管不着。從表象上看,元淺是和美美無絲毫交集。他之所以在六月被抓時抛出“元淺”,說了,不過也是緩六月這件事的一計,既然一愛不接招,分離自然也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對六月問起這要不要真去接近元淺,分離的态度是,暫且按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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