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寵第 52 章

黑色勞斯萊斯在烈日下一路疾馳。

車外是炎炎酷暑,車內空調清涼宜人,陸時晏坐在右座,拿着筆記本電腦辦公。

沈靜姝坐在一旁,盯着那一大束嬌豔燦爛的粉色花束出了會兒神,眼角餘光瞥見男人并未往自己這邊看,于是拿出手機,悄悄拍了張照片,發給郁璐。

過了兩三分鐘左右,郁璐回道:「今日份狗糧已吃撐,摳鼻/」

沈靜姝想了想,發送道:「他跟我告白了。」

一只小鹿:「?????」

一只小鹿:「!!!!!!」

下一秒,一個視頻通話發了過來。

聽到那叮鈴鈴的視頻提示音,沈靜姝一驚,手忙腳亂點了挂斷。

但這提示音還是引起陸時晏的注意,搭在鍵盤上的長指頓住,他側眸看她慌張未平的模樣,“怎麽不接?”

沈靜姝忙解釋:“沒,在和郁璐聊天,不小心按錯了。”

陸時晏黑眸輕眯:“和她聊天,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紅?”

“有、有嗎?”她下意識擡手撫上自己的臉,果然有些燙:“大概是天氣太熱了。”

“那把空調調低一些。”

“不了不了,這樣就挺好的。”以免他再問,沈靜姝忙扭過臉:“你繼續工作吧,別管我了。”

見她低頭盯着手機,陸時晏也沒再多說,接着處理公務。

見敲擊鍵盤上又響起,沈靜姝松了口氣,又與郁璐解釋着:「他就在我身邊,不方便視頻。」

一只小鹿:「哇哦,你們倆不會在床上吧?」

靜女其姝:「……車上。」

一只小鹿:「什麽車?我安全帶已經系好了,随時可以發車。壞笑/」

靜女其姝;「…………」

靜女其姝:「是回滬城的車!」

一只小鹿:「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快說說看,他怎麽跟你告白的?是直接跟你說喜歡,還是搞了什麽儀式?」

在車上也是閑着,沈靜姝就把昨晚的事和郁璐說了遍。

聽到她提出離婚時,郁璐頓時發了一大堆的問號表情包過來。

一只小鹿:「我靠,小姝你傻的呀,這麽好的男人你不要?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當陸太太嗎?」

一只小鹿:「他家裏人陰陽怪氣,你就當他們放屁好啦,反正你是跟陸總過日子,又不是和他家裏人過。而且奶奶對陸總那麽滿意,要是知道你錯過這麽好的孫女婿,她在天之靈肯定都要罵你!」

這苦口婆心的勸說,叫沈靜姝心頭百感交集,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立刻叫她想到了奶奶。

郁璐說的對,如果奶奶還活着,肯定要揪着她的耳朵罵她糊塗。

許是她遲遲沒有回複,郁璐的消息再次轟炸:

「姐妹,別離婚啊,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現在正常男人都少得可憐,陸總這種算稀有保護動物了,你錯過一定會後悔的!」

「他家裏的情況,你們倆完全可以商量着來嘛,我相信陸總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稀有保護動物?

沈靜姝紅唇輕抿,側眸看了眼身側的男人。

午後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碎金般光影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跳躍,男人側顏俊秀如畫。

手指輕敲屏幕,回道:「他跟我告白後,離婚的事,我就……猶豫了。」

他的喜歡,代替奶奶的存在,成了這段婚姻延續下去的新理由。

屏幕另一頭的郁璐長舒一口氣:「這才對嘛!雖說現在離婚很常見,但沒鬧到非離不可的地步,還是別離的好。再說了,你們真要離婚了,你難過,陸總傷心,最高興的反而是他大伯一家,還有你那個婆婆,你這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多不劃算啊!」

郁璐不愧是安慰小能手。

沈靜姝心底殘留的那點離婚念頭頓時更加微弱。

又聊了一會兒,郁璐那邊有事要忙,沈靜姝就放下手機。

陸時晏還在忙工作,電腦屏幕上一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沈靜姝瞥了眼,就收回目光,腦袋靠在車座,閉上眼小憩。

坐車很容易叫人犯困,很快她就睡了過去。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郁璐随嘴提了一句沈奶奶,沈靜姝便夢到了奶奶。

夢境裏,她坐在一艘小船上,四周白霧彌漫,虛空一片。

前頭有道黑影在撐船,她看不清,出聲喊人,那黑影也不搭理她。

船便一直往前慢悠悠地走,最後停在了一道橋下,她随黑影下了船,又慢慢走上那座橋。

忽然,橋對面出現一道岣嵝瘦弱的身影,朝她喊:“小囡,別過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看到奶奶熟悉的臉龐,她愣怔在原地,淚如雨下:“奶奶……”

沈奶奶站在橋的那一頭,神情慈愛:“你聽話,奶奶不能再陪你了,你和阿晏兩個人要好好的。”

她哭着想上前擁抱奶奶,可奶奶語氣嚴肅地拒絕她:“回去吧,回去好好過日子。”

她拗不過奶奶,只得轉過身,慢慢往回路走。

走兩步,她回頭看一眼,奶奶就在橋上望着她,直到她再次回頭,橋上再不見那道身影……

“奶奶……”

“靜姝。”

肩頭被輕晃一下,沈靜姝驀得睜開眼,瑩白的臉上還沾着濕潤的淚水。

那雙烏黑瞳眸被淚水浸潤,煙雨下的溟濛蒼山般,黑浸浸的,略顯迷茫地看向男人放大的俊顏。

長指揩去她頰邊的淚,陸時晏語氣擔憂:“做噩夢了?”

沈靜姝晃過神來,她還在車上,卻不知什麽時候睡在了陸時晏的懷中。

而剛才的那個夢——

“不是噩夢。”

她輕輕搖頭:“是奶奶,我夢到她了。”

小老太太真吝啬,走了兩個月,才舍得入她一次夢。

陸時晏想起她方才阖眼流淚的脆弱模樣,心口略沉,掌心輕撫她的背:“夢到什麽了?”

沈靜姝掀眸看他,良久,才低聲道:“奶奶叫我和你好好的。”

陸時晏黑眸劃過一抹異色。

沈靜姝從他懷中坐起,抽了張柔棉巾擦幹淚水,神情認真:“關于離婚的事,我覺得……”

還沒等她說出口,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沈靜姝略怔,拿過手機,當看到來電顯示「賀珍伯母」,她神情微妙。

陸時晏瞥見來電,濃眉也不禁擰起,“她打來做什麽?”

沈靜姝迷茫搖頭,心說她也不知道。

自從和賀珍交換電話號碼,除了回錦園吃飯時會聯系一下,平時是從不聯系的。

陸時晏:“開外放。”

沈靜姝抿了下唇,點了接通,并開了揚聲器。

下一秒,賀珍的聲音就從裏面傳了出來:“靜姝啊,下午好啊?你現在在哪,有空嗎?”

依舊是一副自來熟的口吻。

沈靜姝輕聲答道:“伯母下午好,您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賀珍道:“沒什麽事,這不是看今天天氣好,廚房烤了些南瓜派和小蛋糕,我尋思着你一個人在家待着也無聊,不然回錦園坐坐,一起喝個下午茶?雯雯和子瑜都在家,你們年輕女孩子也能說說話,親近親近。”

約下午茶?

沈靜姝眉心輕蹙,照她對這位伯母的了解,她做事從不無的放矢,現在突然邀約,一定另有原因。

手指握緊手機,她不動聲色地答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在外面,恐怕去不了。”

電話那頭短暫停頓,而後才道:“你出去了?去哪了?”

沈靜姝看了眼陸時晏,答道:“我來望月古鎮散散心。”

賀珍啊了聲,似乎有些驚訝:“這樣啊,好吧,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沈靜姝斟酌片刻,直接問:“伯母,您是不是有什麽事?”

一陣尴尬沉默後,賀珍那邊幹巴巴笑了兩聲:“嗨,靜姝你這麽聰明,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的确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沈靜姝語氣不變:“什麽事?”

賀珍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想問問你和阿晏結婚時,穿的那條婚紗是不是還在家裏放着?”

突然提到婚紗,沈靜姝不由愣怔。

她結婚時的那條婚紗,是陸時晏專門找Valentino的首席婚紗設計師設計的,價值不菲,婚禮穿過一次後,就收起來,放在雲景雅苑的衣帽間。

陸時晏還讓人為婚紗做了個玻璃展示櫃,仿佛一件工藝品般擺在衣帽間的右邊角落,每次沈靜姝進衣帽間都能看到——也算是物盡其用。

只是不知道賀珍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事來。

“是的,婚紗還在家。”她答道。

賀珍道:“哦哦在家就好,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個婚紗,能不能借給雯雯穿一下?”

沈靜姝:“……?”

陸時晏:“………”

見她這邊沒出聲,賀珍那邊連忙道:“唉,我知道這事怪難為情的,可雯雯這人……她看到你和阿晏的結婚照片後,非得要子璋也給她弄一套,還說穿不到想要的婚紗就不結婚了。她啊,就是太不懂事,一條婚紗好幾百萬,就穿一次,多浪費啊?我這不想着,你那條放在家裏也沒人穿,不如就借她穿一穿?何必再訂一條。”

沈靜姝算是明白了,這是來她這裏薅羊毛了。

的确,一條婚紗幾百萬,穿一次就放着,是挺不合算。

但這條婚紗是陸時晏專門為她定制的,于他們倆來說,意義非凡,她自問沒那麽大方,願意将自己的婚紗借給別人,她又不是開婚紗租借館的。

就在她斟酌着該如何拒絕時,一旁的陸時晏冷冷開了口:“不借。”

沈靜姝目光詫異,他怎麽出聲了!

電話那頭的賀珍顯然也吓得不輕,話都說不利索:“是阿、阿晏嗎?你和靜姝在一起啊?”

陸時晏拿過沈靜姝掌中的手機,神情淡漠:“陸子璋如果連給他妻子買條新婚紗的錢都拿不出,倒不如別結婚。”

語畢,直接挂了電話。

車廂裏一時陷入安靜。

“你……就這樣挂了?”沈靜姝悻悻地看他。

陸時晏壓低眉眼:“她經常給你打這種電話,給你找麻煩?”

“那倒沒有,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過來借東西。”

沈靜姝扯了扯嘴角,眉眼間泛起一絲心累:“大概覺得我比較好說話,才直接給我打吧。”

按照親近程度,賀珍要借東西直接和陸時晏這個親侄子說就行,何必要找她這麽個新媳婦。

還不是挑軟柿子捏,知道會在陸時晏那裏碰壁,才來找她。

陸時晏精準捕捉到她的倦色,又想到昨晚她提出的離婚理由之一:他家裏那些不省心的親戚。

薄唇輕抿,他将手機遞給沈靜姝:“解鎖。”

沈靜姝不解,但在他的注視下,還是默默給手機解了鎖。

只見陸時晏打開通訊錄,将她列表裏大房一家的電話一一拉入黑名單。

“你怎麽拉黑了?他們要是問起來……那多尴尬。”沈靜姝連忙拿過手機。

陸時晏神色淡淡:“不用擔心和他們鬧僵,本就沒多少感情,分家也是遲早的事。”

分家?

沈靜姝錯愕,他要分家?

陸時晏見她這副表情,不由想起之前網上蠻火的“貓貓震驚”表情包。

“很驚訝?”

他擡手捏了下她的臉,叫她放輕松些,嗓音清冽:“我與他們家本就沒什麽感情可言,無用的親戚養着就養着,無用且愛找麻煩,那就沒有再留着的必要。至于我爸媽那邊……”

濃眉輕折一瞬,又很快松開:“我會找他們好好談談。”

沈靜姝呼吸屏住:“你找他們談什麽?還是算了吧,萬一他們覺得是我在背後挑事……”

“不會。我的性情他們很了解。”

陸時晏拉過她的手,捏在掌心,神色沉着:“記住,你是我的妻子,是那個要與我共度餘生之人,無論何時,我都和你在一邊,所以你別急着打退堂鼓,給我些時間,我會将這些問題處理掉。”

他握着她的手很緊,牢牢包裹着,暖意流動。

沈靜姝眸光輕閃,迎上他注視的目光:“好。”

她信他。

“等回去後,你就乖乖接受心理治療,盡快吧嗓子養好,回歸戲臺。”

陸時晏嗓音溫潤,朝她輕笑:“我和奶奶一樣,都期待你成為昆曲名角的一天。”

沈靜姝心間驀得一軟:“我會的。”

稍頓兩秒,她的小拇指勾住他的無名指,朝他綻出個笑:“陸時晏,謝謝你。”

年輕女孩兒笑眸彎彎,清澈眸底泛着潋滟的光亮。

陸時晏薄唇微揚:“我說過,不接受你任何口頭上的感謝。”

沈靜姝微愣,腦海中頓時浮現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

這個人也真是的。

這麽溫情認真的時刻,又開始不正經了。

她的臉頰染上紅霞,卻見陸時晏俯身靠近,伸出一根長指,點了點她的心口:“陸太太,我想要你的心。”

……

錦園。

被挂了電話的賀珍臉色漲紅成豬肝色,身旁的陸子璋剝着荔枝,探個腦袋:“媽,怎麽樣了?弟妹答應了沒?”

賀珍黑着臉:“那個小賤人跟我玩花招,阿晏就在她身邊,她都不提前說一聲,故意坑我呢!”

陸子璋吃荔枝的動作僵住;“啥?阿晏也在?他都聽到了?”

“不但聽到了,還明明白白說了,不借!”賀珍沒好氣的将手機拍在桌上,一想到方才電話裏陸時晏那半點不客氣的語氣,只覺得心裏窩着一團火氣。

偏偏這時,陸子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道:“我早就說了,讓你別提借婚紗這事,買一條就好了。我都打聽好了,只要不搞那種高定的款式,Valentino婚紗幾十萬也能拿到手。”

賀珍一聽,頓時火更大了:“幾十萬不是錢嗎?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幾十萬就出去了?這才是條婚紗呢,等到結婚辦酒、辦婚禮、蜜月、養孩子、彩禮,豈不是要幾百上千萬?你個不争氣的東西,跟你爸一個德行,賺錢沒本事,就愛在外頭充大款裝少爺!”

“媽……”陸子璋聽到這話不樂意的,皺眉道:“同樣都是陸家的兒媳婦,那總不能沈靜姝穿幾百萬的搞定婚紗,我媳婦就穿幾萬塊錢的便宜貨吧?”

“呵,我看那個女的就不是個好的,愛慕虛榮,就是沖着咱家錢來的!就你個蠢貨着了她的道,叫她揣着肚子,有了依仗!”

賀珍氣的腦仁都疼,尤其想到那個雯雯開口就要八十八彩禮,還要另外買套房子住,更是呼吸不暢,擺手道:“你告訴她,幾百萬的婚紗她做夢,咱家沒那個條件,她愛結就結,不結拉倒!”

陸子璋還想說什麽,被賀珍一個眼神給堵回去,只好憋屈地答應道:“行,我回去跟她商量商量。”

等陸子璋離開後,賀珍靜下心來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回去,解釋一句。

反正婚紗是不借了,但陸時晏那邊還是得哄好的。

她拿出手機,給沈靜姝回撥過去。

卻聽到冰冷的電話提示音響起:“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等了一會兒,又撥了個電話過去,依舊是同樣的回應。

這般打了五六個電話過去,還是陸子瑜晚上回家,擰眉說道:“她這是把你拉黑了吧?”

賀珍驚愕:“拉黑?”

陸子瑜拿出手機,輸入號碼打過去。

三十秒後,她臉色一陣青白,咬牙哼道:“好一個沈靜姝,這是要跟咱們家徹底翻臉啊。”

夜幕沉沉,萬籁俱寂。

卧室內,男人坐起身,借着地燈微光,深深看了會兒身側熟睡的女孩。

長指攏了攏睡袍領口,他掀被起身,往外走去。

兩分鐘後,書房燈光亮起。

冷白光線折射在整扇落地窗上,倒映出男人挺拔嶙峋的身影。

陸時晏神情冷淡看着窗外繁華璀璨的滬城夜景。

少傾,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手機那頭很快接通,王秘書無比清醒又謹慎的聲音傳來:“陸總,您有什麽指示?”

“派人調查陸子璋的女朋友,葉雯雯。”

王秘書一怔,旋即應道:“……是。”

自家老板淡漠的嗓音再次傳來:“榮和建築那邊,最近也叫人盯緊,財務處單筆超過10萬的支出,整理彙報給我。”

陸總要調查陸子璋的女朋友,王秘書還可以理解為是老板關心家人。

現下聽到盯緊榮和建築的財務,王秘書心頭不禁一顫,這是要出事的節奏啊?

榮和建築,作為陸氏旗下的建築公司之一,這些年承包了國內不少工程,而榮和總經理,正是陸總的伯父,陸洪霄。

財務部經理原來是賀珍,後來賀珍懶得再工作,一心在別墅裏當太太,財務經理就由總部派了個人過去。

陸子璋和陸子瑜畢業後,也都在榮和建築挂了個職——但這種關系戶,上班也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心血來潮就來公司點個卯,若是不想來,也沒人開除或者扣工資。

搞工程最是能撈錢,雖說陸洪霄占股并不多,但這些年也沒少撈油水。

上頭也是知道的,但老陸總和陸總都睜一只眼閉只眼,只要賬面上能圓過去,旁人也不好置喙,插手陸家家務事。

現下陸總忽然要連超過“10萬”的支出都要彙報,王秘書心頭一凜,忙握緊手機道:“陸總您放心,我明早便聯系榮和的陳經理。”

那頭低沉嗯了聲,電話挂斷。

王秘書收起手機,不由咋舌,也不知道陸家大房怎麽就招惹了陸總?

現下看來,這好日子怕是要到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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