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制服化點淡妝的美美還真蠻職業滴,對顧客柔聲細語,香水這業務又超級熟練,好導購。
你說文藝會是來逛商場的人麽,他媽媽今天過生日,車開到這裏,媽媽說去逛逛,文藝總不能說“好,您去逛,我車裏等。我付錢就是。”只有跟下車。
“美美。”他媽媽直奔一個專櫃而去,
“诶。劉阿姨。”
櫃臺裏就一個女人站着,看樣子嬌滴滴的。現在的女人都喜歡扮嗲,其實往往落個“東施效颦”,反而惹人生厭。
文藝在他媽媽一旁的高腳椅上坐下,眼睛只看看櫃臺裏的東西,實在無意多瞧些別的。
剛開始還好,他媽媽和這個營業員似乎還蠻熟,親熱地你來我往,介紹新産品。
就是聊到這裏時。那營業員說“這您可不知道了,現在三人之一的男性香水是女性在用呢,因為幾乎沒有一種氣味是天生只适用于男性或女性,關鍵還是在于調香師的配搭,某種氣味在男香和女香中呈現出的味道可能大相徑庭。”
就是說這時,文藝擡眼看了她一眼,沒想她笑眯眯正好看他,“這是您兒子吧,我們這裏也有中性香水,他用的時候您也可以試試,感覺可能不一樣呢。”
他媽媽看來很聽她忽悠,真的說“是麽,試試看。”
她趕忙拿出樣品,他媽媽伸出左手在腕子那兒噴了點,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味兒是有點重啊。”
“您試試?”她把那樣品對着他,
文藝自己都喜歡清爽幹淨的女人,濃香豔抹,都知道這是他的禁忌呢,還叫他噴香水?
文藝帶着淡笑看到一旁,顯然就是拒絕了,
哪知他媽媽不放過他,“文藝,試試,你也幫媽媽聞聞,這香味兒好不好。”
文藝執起媽媽的手“這麽聞不一樣麽,”又溫柔又自是一種穩重灑脫,
劉夫人為有這麽個兒子真是驕傲疼愛死咯,捉住兒子的手腕遞過去“剛才不說了麽,同一種香型在男人女人身上不一樣……”
女人靠過來些給他噴上……也就是這一下的靠近之後吧,文藝發現這女人的眼神開始不停往他這邊勾了。
這種女人見太多了,
更高端的勾引見了都叫人生厭,何況這種低劣俗媚的。女人之後就拿出不同中性香水在他母子間試,靠近他時停留時間越來越長。文藝似笑非笑就看她耍猴把戲一般,今天是母親生日,他也着實沒必要掃媽媽的興。
“哎呀這種貨今天咱們這兒還缺了呢……”她彎腰在那兒找,回頭,“要不,調來貨我再給您打電話。”
“好,我要我兒子過來取。”
“可以的。”她看他一眼,一笑。
哪知他們車還沒開出幾遠呢,那女人的電話就打來了,“劉阿姨,原來庫裏還有貨,您看我們是給您送家去還是……”“還是我兒子一會兒過來取吧。”他媽媽笑眯眯挂斷電話。
文藝淡笑說“他們服務還真周到。”
“咳,你說我哪是會去商場專櫃買這些東西的,還不是和闵潔她們逛到那兒,她們和這個美美熟,再說這丫頭嘴巴也甜,捧捧場了。”
文藝沒再接這茬兒。
送他媽媽去了朋友家,文藝慢慢向商場開去。
這女人花招兒太拙劣了,不過碰上今天他心情好,還願意親自來這一趟。
女人見他來取東西,明顯的欣喜。
“您稍等。”
文藝還坐在那高腳椅上,看她熟練地包裹。手倒是挺巧。
接過包裹,文藝起身就要離開,
“先生,”
文藝倒是沒料到她真能厚臉皮“進取”到這地步,
因為,她下句話就直突突“能留個電話號碼,交個朋友麽。”直勾勾看着他,看似真誠。
畢竟這還是母親一樂子,文藝不想破壞。沒理,也沒想給她下不來臺,不做聲地離開了。
哪知,他都出來了,那女人還追出來了!“先生,我真的很想和你交個朋友。”跟在後頭小跑着,那倒貼的勁兒喲……
不說別的,這女人不要臉的沖勁兒還蠻拼呢,
文藝心下一谑笑,
停了腳步,
看着她的眼睛還是溫和有禮的,
“交朋友光留電話號碼有什麽用,不如一起吃頓飯,聊聊不就知道适不适合做朋友了。”
她還傻乎乎直點頭“好好,我請你吃飯。”一笑,又帶那麽點嬌滴滴。
文藝微笑着一比他那車“上車吧。”
“現在啊,我還沒換衣服……”
他依舊帶着笑,扭頭繼續走。
女人還真“執著”,跟上了。
美美坐上他車後座時,打了個電話“司齡,幫我看看櫃啊……我可能得兩個小時吧……”一切安排妥當,美美妥妥地看向窗外。
她挺興奮,因為前面這個男人。
當她一靠近聞到他身上……美美一身細胞都喜悅起來了。
迄今為止,除了王一愛身上的味道叫她迷醉,還沒碰見第二個能叫她高興的,這個不錯,第一感就舒服,看多處處,能否有沉醉之感……
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很獨特的“氣味”,也許跟你的生活習性有關,也許跟你的生活環境有關,甚至性情、脾氣、喜好……美美唯一在孜孜不倦追求的,就是“氣味”,她最大的理想就是調制出一種“氣味”,不說有魔力那麽誇張,至少聞着,讓人忘乎所以,沉迷其中,放松警惕……
好吧,你聽着玄乎,她想着卻一點不當玄乎的事去做。
美美的爸爸媽媽是狩獵的,她從小跟着爸爸媽媽四處探險,與野獸為伍為伴。
說美美有個童話般的理想也好,她就是想調制出這種“有魔力”的氣味,給爸爸媽媽用,迷惑野獸,叫它們放松警惕,爸爸媽媽更安全地去捕獵它們……美美好小好小的時候就有這個理想了。
為此,她全力以赴,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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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6
席間,對文藝帶來個女人都挺驚奇。
要知道,就算他曾經對段晨那來勁兒也不輕易出雙入對兒成這樣。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吧。”秦少立說。當然面熟,茉湖邊這女的是招過他的。不過印象不深還是因為今兒美美打扮氣質全變了樣。那日。頭發披着,帶着發卡,穿着也休閑。今天頭發挽着,化了淡妝,一看就是客服人員範疇,還是個标準的兩手放前交疊姿态。
“有可能。我在國廣聖羅蘭專櫃。”美美微笑說,又是帶點嗲軟味兒。
男人們更疑惑了,文藝絕對不會看上這樣的。文藝基本上喜歡性子很剛勁的,還要有頭腦。這種,太媚俗。
不過,普通男人倒是愛。一來漂亮,花瓶點。膚淺點,至少帶出來有面子。還有就是嗲軟确實更招人疼,對不追求性子只追求性的,如何不是愛不釋手?
接下來,瞧見文藝對她的态度……他們也總算心裏有數了。擺明不把她當人麽,看來帶來也就為教訓整整,于是,男人們對她也就輕慢許多了。
美美相當清白,這頓飯“尊重”不到哪裏去,不過她要你那“尊重”有屁用,只要先跟他建立起相識,有機會“靠近”他幾次再細聞聞,如果一直有強烈的好感,再想後法。因為“氣味”本身就是有魔力的,一些“氣味”很具有欺騙性,初聞。诶,這個好!但,禁不起聞長久,也許幾次之後,感覺就淡了甚至厭了,美美也就毫不猶豫棄了。
她坐在那裏自己也不吃,倒是上來一盤新鮮菜。她會主動撚一點到文藝盤中。美美是不曉得醜的,只要能稍微挨他近一點,感受一下下都是值了,她在乎誰的看法?用得着麽。
不過她這舉動在人眼裏就“卑微”許多了,好似且被文藝迷了去,還超級主動,倒有幾分傻乎乎。
她這次再撚菜過來,文藝擋了下,“你怎麽不吃,”
“我減肥。”
“是胖了點,”少立壞笑“文藝可喜歡細腰。”
“哦。”
美美也就“哦”了一聲,
文藝扭頭看她,“你對喜歡的人都這麽主動,如果被人嫌棄不覺得難為情麽。”
美美覺得自己該發揮演技了。她其實還滿喜歡演戲的,啥模樣她都能裝出來。這男人屬于高冷型,表面溫文爾雅,實際精于玩弄一切。美美多與野獸打交道,她好把人和不同野獸比較着對待。比如眼前這位,別以為讓他“有好感”就能維系關注,像這種心深的,恰恰要反其道而行,讓他保持對你的“惡感”他才記得住你。
美美直嬌氣地搖頭,顯得俗豔又無知“喜歡的就得去追求,要不多對不起自己呀。”
“那你喜歡我什麽呢,”說實話,文藝這問得,有點往輕浮上飄了。眼裏不乏戲谑。無論她怎麽答,只要接話,其實都有點羞辱。
“帥吧。”美美看到一旁,臉微紅,虛榮又矯情。
文藝徹底對她是失了興趣,哪怕找出點率真可愛呢,都沒有。
“你走吧。”很淡一句話,卻有着最強的侮辱感。
美美貌似頓了會兒,
“走吧,外頭土大款也有帥的,還有,別磨磨唧唧來這套,更不想要這臉的話,跟着他們進洗手間,脫光強上,保不齊你能逮幾個金主。”少立笑着說。
美美捂着嘴起身,“羞臊”地快步走出去,外套落在椅背上,
少立站在門口“诶!”
美美回頭,外套劈頭蓋臉砸了來,
正這時,突然走廊裏沖過來哪個包房跑出來瘋逗的小孩子,把被外套蓋着臉的美美狠狠撞到牆邊!
美美把外套輕輕拉下來……一條血線從額角流了下來……
“這,”少立對此突發一幕都一愣,
“文藝,”喊了一聲,
文藝從裏見他神情正經了些,起身走了過來,
一看,女人跌坐在牆邊望着手上的血似呆似愣,反正像慢半拍的。
到底是自己帶她來的,文藝還是走了過來,彎腰扶起她“先去醫院。”一手往後一指,少立一手一肩搭在那兩吓呆的小男孩兒身上“你們哪個包房的?”小孩子哇哇哭起來,
美美捂着額角“不怪他們,我攔路中間兒。”
文藝望她一眼,扶着她手肘的手一捏“走吧。”
美美手臂一掙,瞪那兩個小男孩兒“還不快回去找媽媽。”少立手一松,男孩兒們跑了。
“喲,你還挺心善的。”少立笑,
文藝拽着她的手肘往外走了。
這點血算什麽,美美其實是個膽大皮糙的,她被大黑熊一巴掌拍斷腿那次才叫兇險呢。該哭的時候她又不哭,瞪着眼睛看她爸爸用樹枝将她的小肥腿固定住。是的,美美只要受傷就有“類似慢半拍”的情狀出現,因為她在思考許多問題,比如剛才,她在想一個角度問題,能精确磕在牆角且把額頭撞破,這概率蠻小咧。
等想完概率問題,美美才又回到文藝身上。
今天其實算賺了。本來借“羞辱”離場下坡兒也是美美覺得剛兒撚菜幾次聞夠本了,人不能太貪。還是挺吸引人的。美美想,反正我認識他媽媽,還有機會滴。沒想,出來碰見這事兒。美美從小“血光之災”後必有福氣補償,那次“大黑熊事件”後,她姐就結婚了,大美把小美一直眼饞的一對兒老蛤蟆哨子傳給她了。
車上,這女人捂着額頭的,又往他身上靠,把文藝才對她改點觀的想法又弄沒了。
縫了四針。
文藝又有點改觀,她一直都不哭?
縫完針,
她說“你還是留個電話我吧。”
又沒了。
其實這個女人叫文藝真的感覺很矛盾,
像雞肋,
剛感覺在這兒,看過去,她又挺無味地叫你蠻無趣地扭過頭去……
這就直接決定了今後一段時間文藝對她的态度,
就是像雞肋,
想起來了,招來看看,
看久了,又無趣了,打發走。
卻,這正是美美刻意營造地“最佳相處模式”。
她真的很會演,
而且,“審時度勢”“見風使舵”地演,你能說她不聰明?這可不是一點點的眼力勁兒和反應掌控力呢。
☆、f7
美美去舞蹈學院送粉底液。那天分離打電話來就是說他們學校在排大戲,他問過化妝組需要妝底還在選購,美美訓他沒事找事,用不着他在窩邊給她拉生意。可分離都已經把話說出去了。這單也只有做成了。
美美提着袋子來到排練廳。小男神小仙女撲面而來,美美心情愉悅想先欣賞一下,于是找了個後排坐下來歇歇。
正好幾個小仙女也過來這邊歇腳,
“《銀河之戀》的男一确定了。”
“誰?分離麽,”
“征程。”
“哎,征程那有小星的感覺?小星那得美到人神共憤的!分離還差不多。”
“分離哪有征程的基本功好。畢竟《銀河》裏面的高難度動作還是蠻多的。”
“咳,太可惜了,分離注定就扛不起一場大戲了麽,一談基本功……他的硬傷呀。”
美美很有點恨鐵不成鋼,你學這一行,以後要靠這吃飯呢,基本功都練不好。搞鬼喲,還說勤工儉學,心思都用到哪裏去了?幫我拉生意,就想着賺錢了麽……
美美自己問着聯系到化妝組組長,一切完畢後,才在大門口給分離打了電話。
看見他從裏面跑出來,還笑着“要來怎麽不跟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呀。”
美美沉着臉“吃了麽,”
“這個點肯定吃了,怎麽了……”他是她肚子裏的蟲子,就算她不做相只小指頭一翹,他都知道她心思,何況她臉垮這厲害。分離很小心很小心“東西已經給化妝組了麽,”
美美下巴一揚指了指排練廳,“我看正經有事兒的他們現在都沒吃,各個兒沒命地為自己掙前途。你咋就這麽悠閑呢。”
分離曉得事兒出哪兒了,“你聽見閑話了,”小聲扶住她的胳膊,
美美胳膊擡起一避“聽了不舒服,原來你沒正經上學呀。”轉身走了。
分離跟在後面。
走了好長時間呀,
美美兩手揣外套荷包裏,目視前方。神情嚴肅。
後面,分離一直看着她,跟着,
分離心裏在苦笑,
我哪是練功的人?
從小家裏那是把他當全才培養,母親是舞蹈家,他沒點舞蹈底子也說不過去。當初在小都選學校落實他這“學生身份”,他随嘴“舞蹈學院”吧,畢竟這在他家體系內,也屬于他熟悉的環境。分離本想湊合着自己這點底子也能混過去,哪知,底下人把背景做得太逼真了,簡直一“刻苦孩子”的典型麽。分離未免露餡,已經是咬着牙“回到學生時代”了,結果……他的容顏絕對拼得過這些新鮮果兒蔬兒的,但是,體力、技巧,加上多年玩樂虧損了的身子……分離真算拼老命投入這場“角色扮演”了,就為陪在她身邊呀……
美美停下來,回頭看他一眼,
分離站那兒笑,可澀腆漂亮了,
美美說“回去我幫你練練基本功,那什麽戀的男一不說一定要去争取,起碼基本功差不能成為你同學一提起你就搖頭的東西呀。”
分離忙走過來又扶住她的胳膊“嗯,你經常幫我練練,順便你也可以活動一下。”
美美還在叨叨“以後不準給我拉生意了,你專心學習……”
分離直點頭“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兩人小聲說話挨一塊兒走,
糟心吧,又被一愛看見了。
一愛從單位開車出來,才打電話和袁媽說今晚不回家吃飯了,路口等紅綠燈時,就望見這對“狗男女”了。
一愛靠在椅背上,眼神酷冷地就望着他們一直轉彎不見。
綠燈了,他慢慢滑出去,
本來直行的,突然一拐彎!後面的車還大按喇叭抗議,一愛管你個鬼,本來他就有氣,跟什麽跟?任他們呀!可,你還是跟着了不是?
兩人走進亢龍飯店,
又是最好的飯店,
又是美美去開房,那小表大廳站着等,
然後兩人有說有笑一同走進電梯……
一愛坐車裏合眼靠着坐了半天,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特別忍不了,
也許,自那天“冤枉”她後她就真開始避着自己了,
每天她的房門都是鎖着的,
無論一愛多早回家,她都能“巧妙”地避開不和他同桌吃飯,
她也真是“有心”呀,同一屋檐下住着,她愣是能避到叫你一面看不見她!連聲音都聽不見!
一愛拿起電話“我在亢龍樓下,給我送張卡來。”
不一會兒,一輛超跑開過來,
馮希下車上了他的副駕駛,卡放前頭,小心看他又不好問,明顯一愛臉色難看,只說“要不要我給亢龍的打聲招呼。”
一愛傾身抹過卡捏手裏,“你就在這兒等着。一會兒人你送醫院,保證他死不了就行。誰也別說。”下去了。
馮希有些心驚,一愛,這是去捉奸?!……問題是,捉誰?!
一愛下了車,脫了軍裝外套往駕駛位上一放,合了車門,進去了。
他跟太多次美美這種事兒了,
他也太了解美美“開房”的習慣了:一般要頂層下面一層。如果是上午,就靠日照東升這邊;下午,就日落這頭。總之都要有太陽。
一愛直接上樓,
靠日落這邊的,一間間刷開看。
多半是空房,
就算有人,他慢慢走進去,一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冷酷地回頭往外走,
人有的吃驚地看着他,女人多半是驚豔,男人的話,也有追出來指着“你怎麽進來的……”一愛看他一眼,那氣場……主要是羅剎一般冷絕,人也不敢跟出來了。
刷開這間,
一愛那腳步生生就定在門口!
聽見美美的喘氣聲“這樣行麽……”
那小表更飄的,更似成仙的,似乎還夾雜些許痛苦“輕點美美!”
一愛那五魂六魄五髒六腑五精六神吶,都要炸啦!
一扯衣領,拔腿就沖了進去“你們這對!……”
爆了的羅剎突然生生又怔愣在那裏!
才好玩兒咧,
柔軟的地毯上,
分離兩腿劈開一字坐着,人還痛苦地身體往前傾壓,
美美呢,卷着袖子,彎着腰,在他背上還不住往下按,
堪稱殘忍,一愛看着分離那樣兒都疼!
美美和分離都擡頭看他,
兩只鬼跟他這麽眼一對兒……一愛自己都知道今兒這英雄氣短臉丢大發咯!
☆、f8
氣短了,面子也得顧上。
“你們在幹什麽。”一愛冷肅問,
美美按着分離的背一擡起身,還拍了拍手。同樣冷着臉“幹什麽你不知道?你不是什麽都知道什麽都能做麽。想到哪兒就到哪兒,想怎麽進來就怎麽進來,這麽神通廣大,幹什麽你會不知道?”
一愛一口氣一沉再沉,他知道不能把她再逼急了,可自己火氣巴拉地沖進來……“你跟我先回去。我們回家說。”一愛其實口氣放輕許多。
“我有手有腳自己會回去。”
一愛知道她還記着上次“脫鞋”的仇呢。看了她會兒,轉身走了。
門口聽見,
“美美,我給你去端碗白木耳紅棗湯來吧。”
“嗯。”美美悶悶一聲,
接着,她好小聲,超級不耐煩“我本來就煩。他怎麽就不叫我好過呢。”
“是的是的,那個要來了,你心裏是不舒服。”
“上個月是幾號,”
“14號。”
“又提前了。”
“沒提前幾天……”
分離走出來,看見一愛還站在門口,那臉沉的,太難看了。
分離移過眼去,從他身邊繞過去開門。
一愛也走出來,跟在他後頭。
一愛注視着前面的男孩兒,心裏真是恨毒地想,這表子特別會做人,他從來不在美美跟前提一句王家不是,就是一股子順媚狗腿勁兒緊緊把美美纏着,連她生理期都記得比祖宗忌日還清楚……美美當然喜歡他,美美當然離不開他……越這麽想,一愛心越躁。恨不得伸手就上去!……一愛拳頭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氣短勁兒到現在深深磨折着他,他這會兒要對他動了手,一來也太不是自己的範兒,再,美美還不得更……
電梯上來了。
“铛”一聲開,
分離進去,
冷淡看着他,還等了一會兒,
一愛也那麽站在外頭,冷冽地看着他,沒走進去。
電梯門合上了,
一愛垂頭擡起手揉了揉眉心,
他覺得自己陷入困境了,
他真不想再搭理她任何事了!
真的!真不想再管了,肯定能做到不聞不問的……
下來,馮希覺得一愛的臉色壞得吓人,卻又沒發現發生什麽事兒呀?
“一愛……”小心翼翼喊一聲,
一愛剛才直接坐上的後座,仰靠在椅背上,好似力氣用光,“徐進說在‘竹林’吃飯,你送我過去吧。”
“嗯,好。”
馮希确實好奇死了,到底是啥事,是誰!把一愛耗成這樣了?
到了竹林,一愛雖說臉色慢慢緩過來些,可馮希依舊還是看得出他情緒很低落,人和他說話,他淡笑應酬,興致都不高。
“一愛,”徐進好像欲言又止,
一愛瞟他一眼“有話就說。”
“我們好像又應了件錯事兒,主要是當時太氣不過。”
一愛撐着頭看着他,洗耳恭聽樣,徐進倒不敢看他了,
“那天雙擁活動,有美院的學生來幫忙,本來沒啥事的,秦少立那幾個吊過來挑釁,指着一個叫徐煙的女孩兒說是你的,你的新歡……那女孩兒看來性子也挺硬,和她同學跟他們鬧起來。我們當時在那兒聽着……一愛,你知道我們聽不得一點他們說你的污話,當時就,把那女孩兒護下來了,還在,還在亢龍上給她弄了套房,放了話出去,她是你的人了,誰再敢招她,往死裏打……”
一愛合上眼,又揉眉心“為什麽偏偏是亢龍……”
徐進擡起頭,稀裏糊塗的。
馮希倒是像了然一樣,哦……難道今天就是為那個徐煙?
一愛今兒似十分灰心,自己的這些名聲看來也真不想顧了,反正他這“包一個包兩個”外頭傳的本就邪乎。
他和文藝為何結了仇,就為個段晨。說起來他連段晨長啥樣兒都記不起來了,就只見過那麽一兩面咩。
段晨确跟了文藝快三年。占林那會兒也不知怎麽,和段晨是工作生情吧,一時迷得走不出來。和文藝去搶。那哪是對手,占林被打得……咳,一愛只有出面。占林哭着求他,一愛你幫我把這事兒擺平了,我死也無憾了。一愛當時确也玩世不恭,還笑他“就這點出息。”大張旗鼓把段晨“霸占”了過來。
結果,這兩兒确是激情不是真情,“正大光明”總不及“偷”,“偷”又總不及“偷不着”,他二人終能“正大光明”在一起“雙宿雙飛”了,才發現感覺已不再。這不,聽說在國外生活的,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鬧……咳,餘下這些,一愛也管不着了。
一愛仗義,曾經為兄弟擔下這些個粑粑事也無所謂。得,“包一個”是包,“包兩個”也是包,一愛如今心更不得勁兒的沒滋沒味,更無所謂了。
徐煙的事提了後他也沒接啥話,就弄得徐進心還吊着,一愛咋想呢?
恰逢端上來一小鍋子栗子紅棗雞湯,
一愛看見紅棗了,不知怎的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袁媽,你看看我鑰匙是不是在家裏。”
他明明知道這是飯點兒,如果美美回去了,袁媽一定在伺候她吃飯,
“好,等一下啊。”
一愛聚精會神聽,果然聽見裏面,“美美,喝點熱湯……”袁媽路過飯廳時還在說,匆匆上樓了。
一愛突然間似放了好大一顆心。她還是正點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袁媽又接起電話“沒在呀,我到處看了看沒有呢。”
一愛說“好,沒事,我再找找。”
“好,那我挂了啊,美美肚子疼,不想吃飯,我得去看着她。”挂了。
一愛漫不經心收起手機,慢慢起身“得,我那鑰匙呢。”拍拍褲腿兒,
“是不是在車裏。”馮希說,
一愛擡手小指甲撓了撓頭“算了,我先回去了,老爺子明兒到家,家裏還一些雜八亂七的事兒。”先走了。
他走後,馮希蠻嚴肅地對徐進說,“這位徐煙咱們可得好生對待,一愛對她,可能是真的。”
“啥?”徐進瞪大眼,
“這事兒也不好詳說,只真得像你說的,誰要還敢打徐煙的主意,往死裏弄!”
☆、f9
一愛回來時,美美已經上樓了。
一愛脫了外套本沒着意去推推她的門,結果,竟然沒鎖!一愛心一動。估摸她肚子疼也顧不上怄氣這茬兒了。
一愛快步走回房間。脫衣服沖澡。
一切收拾清爽,輕輕扭開她的門,
美美蓋在毛巾被蜷一坨,
一愛輕手輕腳走近,
美美沒睡着呢,一點動靜就睜開了眼。
回頭一看……咳,她今兒實在沒精神跟他扯皮了,怏怏地又蒙進毛巾被裏,總之也是不搭理。
一愛在她床邊坐了下來,又靠了過去,推了推她肩頭“我洗澡了,你聞聞。”
美美肩頭一聳。還是像氣呼呼地往裏一拱,
一愛低頭從他拿進來的小袋子裏拿出一顆棗兒,都是才洗幹淨的,勾着腦袋扯她頭那塊的毛巾被“你嘗嘗,”
美美煩不過一下掀開毛巾被坐起來“你是不是有病!我今天很不舒服,你別撩我!”
一愛心裏是在答:我有病,我病大發了!
可捏着的棗兒還是往她嘴邊遞了遞“你吃一顆我就走。”
美美手一呼,棗兒掉床上。
一愛從袋子裏又拿起一顆,遞上,
美美又一呼,
他又拿,
美美癟嘴巴要哭了,“我受夠……唔,”一顆塞她嘴巴裏,美美還來不及吐,一愛上去抱着她。又把她頭貼在他肩胛骨那兒,美美手腳亂打亂踢,漸漸,安靜下來,漸漸,感覺她嘴巴在動,嚼棗兒。
一愛抱着她慢慢躺回床上。望着一個點發了會兒呆,想,這麽哄哄她是對的,明天叔兒就回來了,她要一告狀叔兒又不得安生……是的,我這麽哄哄她也是迫不得已,嗯,這麽做是對的……自我“正名”了一下,好似心安理得了些,發現她嚼完一顆了,手又在袋子裏摸出一顆,歪頭,又塞她嘴巴裏一顆,美美閉着眼睛又嚼。她現在可享受了,像只被熏暈乎了的小豬,喂什麽吃什麽。一愛不覺彎唇,我這裏到底有啥好聞的?
直到喂不進去了,美美睡着了,一愛還抱着。那袋棗子還橫在床上,還有她剛才呼掉的幾顆,一愛摸摸摸都撿了起來放進袋子裏,剛側身伸手把袋子放旁邊床頭櫃上,懷裏的美美咕嚕嚕滾了出去,才好玩兒,軟坨坨的,她又蜷一團兒窩在角落裏,像只躲懶的貓兒。
“要你跑,”一愛又兩手把她抱過來,美美一翻身八爪魚一樣壓着趴他身上,一愛就脖子上挂着這只軟坨坨仰躺着舒了口氣,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拍她的背。美美睡覺有點不老實,一會兒又翻下去了,又回那角落裏窩着。這次一愛沒抱她了,扭頭看她,夠着手伸過去拍一下她,想不過又拍一下,像打似的,“個壞東西。”可能自己都覺得自己忒傻叉了,一愛坐起身苦笑搖搖頭,再看她,輕輕拉過毛巾被給她蓋上,下床回房間了。
第二天一早,美美一拉開門準備到衣帽間裏拿高跟鞋,看見一愛正在鏡子跟前扣袖口。美美橫他一眼,上了小梯子去拿鞋。一愛淡淡看她一眼,轉身回房了。
文藝來電話說,少立的二姐今天回國,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小時候這二姐挺照顧他們,得去接接,叫美美買點驢打滾帶了來,他二姐在外面就饞這。
嗯,就像之前所說,文藝“吆喝”美美來美美去也習慣了,他自己可能都沒發現,以前總一個星期想起來她一次,現在不出三天就非得給她去個電話。連少立他們也習慣了咩,比如再私密的飯局、純雄性的聚會:說,叫美美過來當個裁判,這是玩桌球的時候;說,叫美美過來嘗嘗辣不辣,這是試新菜品的時候;說,叫美美過來算算翻,這是打牌的時候……玩桌球的時候,美美一來,文藝就不玩了,或者他兩共一個杆兒;吃新菜品時,美美一來,文藝旁邊的位置就騰了出來,美美辣得直吐舌頭,文藝會遞過去一杯水;打牌的時候,美美一來,文藝也是不玩了,位置讓出來給美美,美美算不過來他幫着算算……
當然也有想不起她來的時候,而且每次“叫美美來”都是少立他們先提議,文藝點頭才敢給美美打電話。
文藝剛又來電話說接她一起去買驢打滾算了。他的車在國廣外面等,美美上來,看看表“幾點的飛機呀,”
文藝穩穩打着方向盤“六點。”
美美蹙眉看窗外,像在動腦筋,過了會兒“嗯,那就去泰臨街那家店買吧。”原來她在計算時間與路程的比例。
文藝也發現這點了,她做事超級科學,總先動動腦筋再開始行動。這是軟嗲面貌下非得多相處才能發現的……
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