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列車到站時蘇瓊歌還帶着朦胧的睡意,周雲笙拿好自己的電腦包和蘇瓊歌的小行李袋,把蘇瓊歌不斷下滑的身子攬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聲問,“有人接嗎?”
蘇瓊歌在他懷裏迷迷糊糊的搖頭,那倆人說今天不在西安,所以她得去睡酒店了。
上了出租車後蘇瓊歌才清醒了一點,看向旁邊剛剛挂掉電話的周雲笙,“周先生,我們去哪裏?”
“去找個睡覺的地方。”
蘇瓊歌默,周先生的話真實在,可不就是找個睡覺的地方嗎?但是周先生你沒覺得司機大叔在後視鏡裏看咱們的眼神怪怪的嗎
安心的靠在他肩膀上,蘇瓊歌困意來襲,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扶住她不讓她下滑,周雲笙對出租師傅說,“去索菲特。”
困極的蘇瓊歌一路都沒有醒,周雲笙把她放在套房的大床上,也躺在她身邊蓋上了被子,同樣倦極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蘇瓊歌醒來時已經夕陽漫天,拉開窗簾,金桔色的光輝鋪滿大地,映得整個屋子都金碧輝煌的。
周雲笙還在睡着,黑色短發淩亂的遮着眉眼,蘇瓊歌幹脆又躺下來,撥開周雲笙的頭發,細細的看着,與他四年前的樣子比較着。
這次重逢她并沒有仔細看過周雲笙的眉眼,他的變化并不算大,只是皮膚顏色深了一點,原來是奶油小生的膚色,現在是健康的小麥色,臉型更加瘦削,輪廓更加分明,顯得成熟了不少。
他們都變得成熟了,歷經世事,被社會磨砺成了容易生存的樣子。以前的蘇瓊歌何嘗會忍氣吞聲?以前的周雲笙又何嘗會放下身段去整楊啓琛?他的驕傲只會無視他。
手指撫上周雲笙的眉角,那裏有一個略微淺色的疤痕,印章似的留在那裏,時光把它消磨得平滑了一些,使得它并不那麽明顯,甚至于如果不是他們這樣呼吸相聞的程度,根本看不清楚。
指腹的微凸讓蘇瓊歌有些晃神,她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吵架。
因為周雲笙研究生的實驗課題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候,所以他整天都泡在實驗室,就連吃和睡也不例外。
蘇瓊歌已經整整半個月沒見過他,思念愈來愈深,她終于顧不得矜持來找他,反正她也從來沒矜持過,正好天氣預報發布了雷電預警,于是蘇瓊歌就在風雨欲來中拎起牆角的雨傘出門了。
周雲笙的實驗室在實驗樓的第三層,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周雲笙曾經帶她來過兩次,蘇瓊歌熟門熟路地爬樓梯。
已經是七月份,正值暑假的學校本就沒有多少人,實驗樓的人更是少得可憐,一樓和二樓都是臨床醫學的解剖室,樓道裏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人體器官标本和骨骼模型,在傍晚昏暗的光線中顯得陰森可怖。
在蘇瓊歌的想象中應該是她踏着月光而來,在實驗室的門口迎上他正好看過來的目光,兩個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