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何剩跟着,貝貝正在調單反。
栎冒在她床邊坐下,“今兒外面風還是很大。帽子戴着。……诶,床上怎麽有血啊。”
貝貝一抿嘴,手還在弄沒做聲。
栎冒似乎意識過來,笑起來,“帶小翅膀沒,要不要去給你買。”貝貝搖頭。這茬兒也就過去了。
貝貝随攝制組一直在甲板上拍紀錄片,中途回來拿東西,一開門聽見洗手間有水流聲,貝貝還一警覺,走進去一看吶……貝貝都不好形容作何觀感了。
何剩卷着袖子在那兒搓床單呢!
一個玩字號的大混蛋,哪裏會洗東西?搞得到處都是水,全是肥皂沫沫。
剩子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回來呀,這狼狽……搞得耳朵根兒都紅了。“我,我就是覺得你還要住一晚,我看見他們這裏有甩幹房……”本來想當“田螺先生”滴,結果被捉個正着,好心幹壞事。只怕要被當變态了……
貝貝也挺尴尬,這豬頭确實被門夾得不輕。不過她動作利落。卷起袖子走進來,“我來吧。”何剩同志手上都是泡泡讓到一邊,看見貝貝熟練地先把床單摟起來首尾一扭放到一旁,再麻利地清理洗手臺,幹淨後,再展開被單找血跡,一個個搓幹淨,過水,再扭。一抖落……何剩覺得貝貝真是漂亮極了,她怎麽這麽能幹?
貝貝手機響了,她手上都是水,一甩,剛想拿,手一滑又掉進口袋裏,望向何剩,“你幫我一下吧,”剩子趕緊擦手幫她拿出來,滑開,湊她耳朵邊兒,“好。我知道,知道……”這是何剩第一次挨她這麽近,貝貝的發根都看得見……
貝貝一回頭,何剩趕緊低頭幫她按斷電話。貝貝說,“我這會兒還有事,就麻煩你幫我去甩幹吧,謝謝了。”何剩直點頭,“你去你去,我知道甩幹房在哪裏……”
貝貝出來了,想想這豬頭還真搞笑。她不知道何剩在房間裏“得了聖令”一般幹勁更大了,學着剛才貝貝的樣子又把床單過了道水,不曉得洗幾幹淨。再去甩幹。
有過這一出兒,何剩更鬼迷心了竅。
這天,他在西山別墅把他那些派對女孩兒全召集過來……幹嘛,洗床單?
水盆兒一字排開,洗衣液、洗衣粉、肥皂一應俱全,一人一床被子,洗!
女孩兒們大多嬌慣,誰知道何剩這魔王按的什麽心,可又不敢得罪,有的洗得極狼狽,越漂亮得越狼狽。
當然也有些苦孩子,也會洗。何剩就着重看。女孩兒們一先都往壞裏揣度他,以為這壞東西借“洗床單”又是水仗想啥下流心思呢。結果,真納悶兒上了!剩子那認真地瞧,瞧啥呢?瞧洗床單的順序,瞧怎麽搓,怎麽扭,怎麽抖落……有那麽無聊麽,他在學洗床單?!
當然不是學洗床單,
剩子在腦海裏找尋那天貝貝洗床單的點點滴滴……
這個女孩兒的抖落有點像她,可是沒貝貝幹脆,貝貝好有勁兒哦,“啪”一下!
這個女孩兒搓也是左手腕向上右手腕向下,可是貝貝比她認真,貝貝搓幾下就看看,幹淨了一點不耽擱,立即找下一處……
剩子就這麽手背在身後的,這裏停停,愣一下,又走向下一處。亂洗的,他嫌棄地看都不看,任那女孩兒再美,他也覺得真是個廢物!
常意他們過來時也被眼前這景兒“震撼”住了。美女搓衣圖?咱剩子真是玩的越來越尖板眼了!
“哎喲,剩子诶,你這是躲家裏作啥孽呢,”
何剩背着手扭頭,一點也不羞不臊,“享受呗,洗床單是門藝術。”
常意過來看看,“搞得你像在學一樣,你會洗?”
剩子一笑,“怎麽不會,”摟袖子接過一個女孩兒手裏的被單就弄起來,先首尾一扭,一手拎着,彎下腰一手在水裏蕩了蕩,這是試泡沫的濃稠,貝貝就是這樣弄的;然後浸進去,先全部一弄濕,然後找污點,貝貝也是這麽弄的;搓。上下手腕那麽搓。過幹淨水。兩遍。最後一抖落!……潇灑!
常意瞪着他,“剩子,你長出息了!”
何剩随手又将這件被單沒所謂地丢回水裏……這時候,別說他這些狐朋狗友了,女孩兒們各個誰不對這位爺刮目相看?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
何剩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毛巾邊慢慢擦手邊問,“今兒你們這些大忙人怎麽有空來我這兒閑逛了,”
常意框着他肩頭往廳裏走,“剩子,還真有事得勞你出力。你知道,近段兒栎冒和小周,啧,不知道怎麽說,拗着點兒。咳,這麽多年感情了,為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搞成這樣,不好。小周現在是想明白了,還是哥們兒重要,要不勞你把栎冒約出來,咱還是熱熱鬧鬧聚聚,有啥事兒值得拗這麽長時間。”
剩子一笑,挺幹脆,“行,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兒吧,正好一會兒栎冒過來,你去請小周吧。”女肝縱亡。
“好好,”常意笑得直點頭。
栎冒來了,小周也來了。
都是玩精兒,既然心裏都有數,碰了面可沒作的,該笑笑,該樂樂,都像沒事兒人。
“找點什麽樂子呢,”
西山別墅是個胡作非為的荒yin窩,還怕沒樂子?大夥兒都在那兒邪笑。
栎冒接了個電話,
“那就送來吧……我今兒腰疼,叫老王去接你……貝貝?”賴在沙發裏的栎冒手機丢茶幾上,“這丫頭,我話都沒說完……”
他這一聲“貝貝”可好,多少人心多少漣漪……
驚濤駭浪最屬何剩了,貝貝要來?完了完了,我這兒還有這麽些女的……剩子一心就想着快點把這些洗床單的女的打發走,可不能污了貝貝的眼!
正心煩意亂時,突然聽見栎冒喊他,“剩子,你幫我去把貝貝接來,順便讓她把我的那個按摩墊子拿過來,老子這腰算廢了……”
“栎冒你這是當特種兵的功勳吶,”都開他的玩笑,
不過也沒人注意就是,唯剩子笑的超級心不在焉……我去接貝貝……幸福來得太突然,剩子一時有點樂暈乎了……
“真可惜,要不來場球賽挺好,今兒人來這齊。”小周說,
栎冒當即來了趣兒,人也坐起來,“沒事兒!就打球,這好,好久沒練手了。”
剩子一邊往外走一邊也直點頭“這好這好,就打球,帶勁兒!”他當然百分百贊同,多健康的活動啊,那些女的趁早趕走……
剩子出來第一件就是吩咐把宅子裏所有的女性都趕走,然後就在車庫犯上愁了,
我是開一輛普通點的車去,還是藍莓?
(這章正好是520呢,我愛你們,元宵節快樂妞兒們。今晚還有一更,不過晚點兒哈。)
…
…
☆、5.21
21
何剩最後還是開了輛捷豹越野去接,這也是個會揣摩人心的,貝貝上次開藍莓也是栎冒授意,這車太彪。你用這去接她,太招搖,貝貝不見得喜歡。
栎冒的家在中都,他的職業又決定他滿世界跑,所以這在外面他全住酒店。貝貝已經得知何剩來接,腳邊一只拉杆箱在酒店樓下等。
“這什麽,”剩子下車小跑過來拉開車門幫她把拉杆箱放在後座兒,
“栎冒的按摩墊吶,他不是讓我帶過去麽。”
“哦,我是說這麽大要用箱子裝麽?”
“除了按摩墊還有一些別的,于老師說他明天還有活動,叫他能把腰好好養一下就養一下。”剩子羨慕,你說貝貝對栎冒多細心呀。
“那他肯定不能打球了。”
“他還要打球麽?”貝貝微蹙起眉頭,
何剩忙說,“我們肯定不叫他上場。”
剛要開車,經紀公司的另一名助理跑過來“貝貝!”
貝貝搖下車窗,那人遞進來一個牛皮紙袋。“這是照片,今晚必須全部簽出來。明兒活動要用。”
“知道。”貝貝接過來,老實點頭。
“這什麽?”何剩邊打方向盤問,
“簽名照。”
“都你簽?”看那麽厚,三四百張是有的。何剩也知道所謂“簽名照”怎麽可能真是栎冒簽,作為助理,模仿栎冒的字兒代簽,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可是……
貝貝已經沒和他說話了,打開牛皮紙袋,右腿壓在左腿上。從工裝外套上衣兜兒裏拿出筆開始簽了。
剩子有時候扭頭看她一眼,
貝貝低着頭,她的垂肩短發紮了個低馬尾,露出幹淨的頸脖,前邊兒一排齊劉海已經長長一些,正好蓋在眼睛上方。她握筆比較靠上,這反而是一種挺男孩兒的範兒,簽字潇灑有力,當然也是熟練所致。
紅燈時,剩子不吭聲地輕手過去幫她整理放在車前已經簽好的,貝貝這時候擡頭,“謝謝。”微笑。剩子心裏甜着呢。
開上山。離宅子越來越近。剩子心裏又打鼓,畢竟貝貝上次在這裏的記憶并不美好……還好,貝貝很公事公辦,一點異樣都沒有表現出來。女肝嗎扛。
他們進來時,男人們已經在球場上玩起來了,栎冒撐着腰還在那兒打。
你看剩子多着急,指着他“不要命了,你明兒還有活動呢,別打了別打了。”硬把他拽下來。栎冒睨着他,“喲,您這磨叽從哪兒來的?”剩子理直氣壯,“你們家老于囑咐的。”栎冒笑起來,“你現在耳朵根子真軟吶。”
栎冒跟着貝貝走進室內,何剩也跟着。小周在場上玩得帶勁兒,那真是一眼不往這邊看呢。別說栎冒,何剩都暗自在打量小周。都放了心。栎冒想,他這次是真有誠意。何剩想,看來小周對貝貝徹底失了趣兒了,也是,這他們了解,小周有長情的東西麽?再喜愛,掰扯一番,玩出其中精髓也就慢慢淡了……是的,他們這些人都有這毛病,不長情,因為好東西對他們而言太容易得到,也就不再追求“好”只求能刺激神經的。然而這其中,小周最極致。有些他們還玩不出精髓,小周定是玩出精髓才罷手……那,對貝貝……好吧,他已經得到貝貝了,看樣子也處些日子了,自是精髓已握,大概瘾慢慢也過了……
那自己呢,
何剩想,顯然我對貝貝也是有瘾的,那是不是我得到她後也會……這股子勁兒就過去了呢?
此時貝貝正彎腰給栎冒腰上綁腰封,栎冒叫“疼”,貝貝輕聲說“忍一下,不緊的話一會兒這些按摩片塞進去不起作用。”手上的勁兒可一點沒松。
何剩知道貝貝身上有股韌勁兒特吸引他,他也不是沒碰見過這樣子的女孩子,可,沒有貝貝給人感覺這麽……複雜。還記得就那第一次,他在泳池邊看小周弄她,不否認,剛開始全是獸欲作祟對她感興趣。真正入迷卻是從她看過來他那一眼……那樣無畏,直白白。好似裏面還有些笑意,稀奇,睥睨……實際貝貝那時候正想他是豬頭呢。卻,就這一眼,勾了何剩的魂……咳,王八眼對綠豆,各人有各人的“賤”,你說“一見鐘情”怎麽來的?也許,全都是正打中“賤根”上所致。
何剩剛想摸摸自己的心是不是如小周一樣,只要得到玩夠就慢慢消瘾……容不得他多想了,可怕的意外發生了。
将栎冒安頓好,栎冒綁着按摩帶趴那長沙發上,貝貝坐在他頭前的單人沙發拿起照片準備繼續簽名的,兩人還在說話,“你拿支筆來我自己簽點兒,”“你歇着吧,我簽的很快……”貝貝還在說呢,忽然頂上那吊燈砸了下來!
“貝貝!!”栎冒,坐在那頭的何剩,根本都沒時間反應,太突然了!
栎冒一下跳起來,何剩跑過來差點被茶幾絆倒,外頭的人聽見動靜望進來,一見出事當然也是忙往裏跑……
你知道小周見到眼前一幕有多剮心麽!
貝貝還醒着,砸倒沒怎樣,畢竟距離不高,只是這盞裝飾燈的泡子太燙了,正好挨在她脖子下一點兒的肩背上。咳,她要沒脫外套也好,衣裳能隔着,現在只穿着一件襯衣,頸脖都露着,那塊兒刺疼,肯定燙傷了……
男人們過來挪走燈架,直到拿開泡子,才真看見觸目驚心,貝貝頸背那兒燙得紅肉帶血,
疼呢,貝和一疼就要流淚,額頭上也在冒汗,照樣不是哭,正因為不是哭,這麽流淚這麽犟着,才顯得更叫人心疼,
栎冒把她抱起來,“貝貝,很疼是吧,再忍忍再忍忍……”擡手抹她額上的汗快步往外走,有人喊“車呢!快!”
貝貝淚眼朦胧裏還是看見小周的臉了,
和那日他被狗咬了卻還望着她怕她受傷的神情一樣,
小周兩手都放在褲兜裏,估計在握拳……
何剩開過來車,栎冒抱着貝貝上了後座兒。
小周返回屋內,坐進沙發,看着那缺了一只燈的頂上,
常意在他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腿,“別擔心,晚上你去看看。”
小周看向他,眼神很冷。
常意嘆了口氣,“你被咬那天,送你去醫院的救護車上,她親了你。”
常意從沒見過小周這樣,一扭臉過去!……像快哭了一樣,呼吸急促。
許久,小周說,“別叫人看出來,她怕來真的。”
旁觀者清,常意知道,小周愛慘咯。
…
…
☆、5.22
22
開車的時候,何剩很沉穩,他對後面的栎冒說“創面要降溫。後面有白酒,你打開。”
栎冒說“酒?是不是該用冷水……”
“冷水不行,會造成熱毒內浸引起皮膚潰爛,反而加重傷勢還會增加留疤的幾率。”
到底他是學醫的,栎冒聽他的,用牙?咬開一瓶白酒。“慢慢倒,均勻地淋。”何剩吩咐,栎冒拍了拍貝貝的後背,“忍忍。”慢慢淋,貝貝咬着唇,一聲不吭。
到了醫院門口,何剩先下車。“我抱她進去吧,你要被認出來反而麻煩。”栎冒點頭,“我一會兒上去。”
何剩抱着她跑進急診室。
醫生很快做了處理,“嗯不錯,用白酒降溫消毒的方法最好。”贊許道。何剩沒工夫跟他說,他打了個電話,“買些大黃粉和蜂蜜來……”“您學醫的吧。”何剩只“嗯”了一聲,蹲下來,仰頭看貝貝,“別擔心,我不會讓你留疤的。”
貝貝點頭,臉上還有淚漬。他又趕緊起身找護士要來熱毛巾給她擦臉,貝貝自己接過毛巾。何剩也沒堅持,遞她手上,還那麽蹲着,看她慢慢擦。
到了病房就好了,起碼趴着也舒服些。栎冒已經把床鋪好。下面又墊了一層被子,軟和些。何剩把貝貝輕放在上面,栎冒彎腰摸了摸貝貝的額頭,“還疼麽。”給貝貝吊針的護士心直撲通跳!栎冒!
晚間。
常意拉開車門上來,
“看來他們要在上面守一晚了。”
常意上去探望過,貝貝的傷口因為處理及時并無大礙,不過因為燙傷最好不要包紮,她人趴着,傷口暴露着。看上去還是挺驚心的。
栎冒坐她床邊在繼續完成簽名,
貝貝的藥都是何剩親手給她上,只讓護士來給她換點滴針。空閑了,他也幫忙在簽字。
“放心,看上去還好,剩子親自照看着,不會留疤的。”安慰副駕上的小周。
本想着他們不會一呆一晚,小周還能上去看看……
小周沒做聲,看着前方會兒,轉頭推開車門,“上去看看。”
“小周!”常意拉住他,“我知道你着急,可今兒好容易叫栎冒放下芥蒂……”
小周回頭,神情很淡,“我知道怎麽說。”
看見小周進來。栎冒停了筆,就看着他。剩子也看着。
小周很正常地看了眼床上的貝貝,“還好吧。”
“還好。”栎冒答得也淡,
小周再不看貝貝,他在沙發扶手邊坐了下來,慢慢彎下腰,兩手肘擱腿上,開口,“栎冒,有件事兒,真得靠你幫襯了。”
栎冒一挑眉,心下放松了,原來他是有求于我。剩子也移開眼去。
“我明兒會去中都會會承秀,他勢必會問到你,我該怎麽回話。”團雜叉劃。
聽到這,常意心中會心一笑。不愧小周,人也見了,事兒也得辦,栎冒這下該更放心了,只怕還有些自得,你童小周也有求我的時候……
栎冒笑起來,“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你跟他說,我唱。小周,你真遇着難事兒,我不會不挺的。”
小周也笑起來,起身,拍了拍他肩頭,“謝了。”很幹脆,出去了。
何剩見他這樣,更肯定小周心裏全沒貝貝了,不由又有些嘆息,真無情啊……小周現在的興趣估計又全到和承秀鬥去了……
小周出來,臉立即沉了下來。只一眼,就足夠揪心。貝貝趴那兒,臉朝裏,也不知道睡了沒有……小周想到那會兒貝貝流了淚又不哭的樣子,暗自記下了她的又一件兒:貝貝其實不好哭,就是只要疼就會流淚。已經記下好多件兒了:她愛摳疤,怕狗,喜飙車……
貝貝在醫院住了兩天。
栎冒有工作不得不走,何剩陪了兩天,叫他有事兒去忙吧,他說他不忙,可他也不招人嫌,貝貝需要的時候他保準在邊兒上,貝貝不想見人的時候,他保準不知上哪兒呆着去了。
他嘴很厲害,貝貝發現了。
貝貝自個兒出去溜達溜達,一拐彎,看見他和一個男人都坐在窗口下邊兒的長椅上抽煙。那個男人也眼熟,是對面病房那女的老公。
老公嘆氣,“我那女秘書其實很不錯,但我得像個慈父一樣護着她,半點委屈不得。昨兒她一個報表錯了,我說了幾句,哎喲,她當場就在我辦公室掉起眼淚。外人從門口過還以為……說不清楚了還!這不是第一次了,咳,我一個大男人,當然見不得女人哭。”
何剩腳踝翹在膝蓋頭上,夾着煙,手一點一點地說,“哥,啥叫秘書?她那主要職能就是叫你‘秘密地舒服’,既然這女人總是在白天讓你‘秘密地不舒服’,麻溜的,炒了!老話說,一個好女人,在客廳裏得像貴婦,在廚房裏得像賢妻良母,在卧室一定要浪,在亡夫的墳頭那就像個怨婦,在辦公室裏該像個啥呢?告訴你,辦公室裏就該像個男人。你自己去看看好了,現如今天底下所有高效率的公司,至少是五百強,哪一家不是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牲口用,又把牲口當領導用……”
正說的帶勁兒,看見貝貝了,那動作……腳趕緊放下來,起身,把煙滅熄丢盡旁邊的盆景裏。關心地走過來,“上哪兒去,”
貝貝微笑,多少帶點好笑,“你繼續聊。”
他也不怕醜,一點也不臊,“聊完了聊完了,你想去哪兒?”
“出去溜達溜達。”
“我正好想去搞副球杆兒,要不一起去看看?”
貝貝想閑着也是閑着,看看也行。點了點頭。
剩子可高興了,路上小心和她聊了會兒球杆兒,又不敢太深入,怕好似自己很顯擺似的。
完了,一進店裏,貝貝就知道麻煩來了。
店裏除老板和店員,還有四個男人。
一個,老板正在跟他熟稔地說話,
兩個,在那邊抽出一根互相交流着,
還有一個,一根根漫不經心地扒還在選……桃花與奸臣:妙
兩個說話的其中一只最先發現了她,“貝貝?”另一只也看過來“貝貝?!”
好了,連鎖反應,單邊的兩個全回了頭,和老板說話的這個沒做聲,扒的那個指着她就過來了,“你怎麽在這兒!”
這些人全沒露笑臉,好似來者不善,何剩沉下眼不禁站到貝貝身前擋住這些人的視線……卻!這都哪兒蹦出來的生模子,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一點兒前奏都沒有,三個人上來就收了他,把何剩死死按在地上趴着!另一個走過去店面的卷閘門一按,笑着跟老板說,“問點私事,借個地兒。”老板也幹脆,微笑着點點頭,和店員上樓了。
何剩咬牙,“你們敢對她……老子饒不了你們。”
一人拍着他的臉笑,“小白臉兒,搞清楚她是誰沒,誰敢弄她?……”沒說完呢,貝貝一沉聲,“傑子,都當爹了,積點德吧。”
何剩驚訝地看過去……
(今天有點事,只能一更了,明天繼續吧,呵呵。)
…
…
☆、5.23
23
貝和蹲下來,一笑,“放開他。”
這算何剩見過的最勾他魂的笑容了。比之上次池畔。這一笑,更坦蕩更灑脫,因眼神凝視,也更專注。一時,何剩一身心都迷怔在那裏……放松警惕了,且也萬萬想不到啊,貝和突然單腿一跪,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肘下去!……動作幹淨得能當範本,何剩暈過去了。
貝和拍拍手起身,沉了口氣,“你們壞了我的事。”
當然。這些都是她至少六七年的弟兄,行事還是有分寸的,瞧,當時就把卷閘門拉下清了場,私事兒嘛。
“你到底在幹嘛,我就說出去讀書也不能一直不歸家呀。”
“就是,貝貝,有難事兒跟我們說呀,大夥兒幫襯着不能做麽。”
貝和微笑點頭,想了下。這才是真實的貝和,在乎的人跟前,很實誠。“我不想騙你們,可這事兒确實是我自家的私事兒。我得自己幹。今兒既然碰上了,只希望你們四個知道就算了,別往外說了,更別讓我媽知道。”
“貝貝,說是這麽說。你一個人在外面……”
“算了,任她吧。注意安全。”
“呵呵,安全我倒不擔心她,瞧她這兩手。”睨了眼地上趴着的何剩。
是真弟兄,這些年頭了默契總在,深知貝和的脾氣,既然她都說“壞了事”肯定不能再往糟裏去,“貝貝,你都這麽說了。我們自然不多話,就是真的還得想着你有這樣一些弟兄朋友,真有事兒我們義不容辭。”貝貝點頭“知道。”
最後傑子抽出一杆兒,“這杆兒怎麽樣,”遞給貝貝看了看,
貝貝拿在手裏掂量了掂量,“長度可以,還是稍微重點兒好,輕的揮起來是更快距離也遠,但是容易讓人過多消耗手臂力量,産生不了足夠的離心力,也就沒法兒充分發揮出體內的力量,使用長了反而會使杆頭速度下降。”
貝貝給他挑了一只。高爾夫的知識不是她父親教的,原來修養那廟裏,山下就是個高爾夫球場。貝和在裏面做過球童。
猴兒開車來接她時,傑子他們已經走了。
“這麽險,怎麽被他們碰上了?沒提我吧,”猴兒扛起何剩丢到後座兒。
“提你幹嘛,不找事兒……”貝貝坐在副駕上正在滑動手機,“那他你打算怎麽辦?”猴兒拇指比了比後面的何剩,貝貝手一壓,她電話接通了,“師傅,請你喝酒呗……”
待貝貝打完電話,猴兒啓動車,邊打方向盤,“魇了他呀,”
貝貝微蹙眉頭,手靠着車窗支着頭,“能怎麽辦,萬不得已我會用到這招兒?何剩會是個求根問底的,他也有這個能力,這事兒我真不能把傑子他們扯進來。”
猴兒點頭,“也是,瞧他對你這殷勤樣兒,有了這出兒,不更好奇?”貝貝住院這兩天,猴兒也悄悄來瞧了兩次,不敢進去,就在門口站了會兒,也看見何剩的忙前忙後了。
貝貝不再做聲。像她所說,催眠這事兒畢竟不夠光彩,要用,她真的得慎重。其實,自己學的那點技巧也能試試,可是貝貝還是把趙曉共請了來,“抹了他對我記憶深刻的一些事兒就行了,別太傷他。”就算這麽個誠意想把影響降到最低,何剩醒來後還是頭痛欲裂,一睜眼,仰靠在貝貝病房的沙發上。
何剩慢慢坐了起來,?牙咧嘴地按着太陽穴,眯着眼看過去,栎冒的那個小助理一手按着脖子老實巴交地規矩坐在床邊。
何剩晃了晃頭,稍清醒了些,“栎冒呢,”有點不耐煩地說,
“哦,他先走了。”貝貝挺恭敬地說,
何剩起身,手還揉着太陽穴,“他到位兒大,把老子留在這伺候人……”眼裏根本沒貝貝,向外走去。貝貝還是追了一句“謝謝您啊。”何剩話都沒回,懶得應聲,走了。是沒見,貝貝慢慢放下按着脖子的手,一臉平靜。
一場小風波就這樣過去了。猴兒這些時都是西都、中都兩邊跑,貝貝的目标變了麽,極力打聽關于承秀。這比童小周有難度多了,童小周在明裏,這個承秀且隐得好,聽過他名字都不多。幸虧貝貝沒舍了栎冒,還能在這個圈子游走。
這天,又是在豔陽天,何剩在西都一個月的“守訓”也快結束了,正好童小周也從中都回來了,何剩做東,大夥兒聚聚。
栎冒一直在軍港拍戲,貝貝受傷了也就沒叫她跟着,在經紀公司幫忙做別的。這頓飯,栎冒還是給面兒來吃了,一來也謝謝何剩那幾天對貝貝的照顧,雖然之後何剩的态度有點轉變,一開始照顧貝貝挺願意的啊,怎麽後來變得不耐煩起來?栎冒對此也不介意就是,這樣最好,貝貝越不起眼越好。
栎冒直接從片場到的豔陽天,身上的戲裝軍服都沒換下來,打電話叫貝貝送一套便裝來。
貝貝抱着包好的西裝等電梯,一轉眼,看見童小周低頭按着手機走過來,站她旁邊,也等電梯。
兩人都沒有說話,
電梯下來,空的,也就她二人上去。
電梯裏,童小周處理完手機上的事兒,擡起頭,這才好像看見貝貝,“栎冒的助理?”竟似不熟悉的,
貝貝點點頭,“是。”
他一笑,真是完全不在意的,“栎冒呢,”這時又來一條短信,他低下頭去。貝貝還是回答了他,“栎冒先來了,在樓上。”他不過“嗯”了一聲,注意力始終在手機上。到了樓層,一眼沒看她,先出去了。
貝貝在電梯裏站了一會兒。直到電梯門又快要閉合,她按下開門鍵,出來了。
進去時,裏面照樣熱鬧。都還在“小周駕到,他們相迎”的氛圍裏。
童小周脫了軍裝外套丢椅背上搭着,邊解袖口,“西都怎麽這麽熱,”
“中都不更熱,他們說中都今年都沒春天了。”
小周閑适地坐下來,“所以還是咱西都好。”
“喲,貝貝來了。”
“傷好了些沒,”
都問。
何剩瞄着她,微笑,不冷不熱。
小周看一眼她,淺笑着問栎冒“你一月給她多少薪水?”且沒有裝,就是感興趣地一問。
這裏大多數人對他的态度不感奇怪,栎冒一個助理受了傷,就算栎冒很把她當回事兒吧,童小周會關心什麽。
獨有常意吃了驚。小周怎麽……只那日他看了一眼受傷的貝貝,第二天小周就飛中都了,呆了大概一周。想想,以小周對貝貝的感情,就算極力隐着忍着,這分別數日再次相見,且還在揪心貝貝傷勢的同時,再大的定力,小周怎麽可能做到完全無動于衷?常意也是暗自瞧着他,真不像裝啊,小周,把貝貝忘了麽……可他還記得貝貝是栎冒的助理啊……
栎冒此時對童小周是全然放心了的,招呼貝貝進來的同時,笑,“我銀行卡存折都在貝貝手上,你說她月薪多少。”
他們又起哄,“貝貝知道密碼麽,”
貝貝很本分盡責地小心從袋子裏拿出西裝,彎腰放在沙發扶手上,又從袋子裏拿出襯衣、西褲,皮帶……
那邊小周點了支煙,說,“我是問真的,這次在西都我也收了個助理,還在考慮給她多少薪水合适。”|.
何剩忙問,“男的女的?”團東私亡。
小周一笑,“女的。”
這下大家夥兒全提了神,童小周從來不收女助理!
“哎喲,這得我們親眼見見再說。”
小周彈了彈煙灰,點點頭,“她馬上來。”
常意更加肯定小周已經忘記,哦不,是不在意貝貝了。常意還是了解小周的,就算“隐着愛”吧,也決計不會當着她的面這樣談論另一個女人。小周的霸氣是不會允許任何情況下自己的女人自尊心受損的……到此,常意唯有唏噓感嘆了,小周到底還是沒有長情,常意甚至懷疑之前他以為的“小周愛慘了”都是走了眼……不由看向貝貝,心間也唏噓她,小周說她怕來真的,可或多或少對小周還是有點感覺的吧,小周突然這一撒手,她……會怎麽想呢?
那頭的貝貝始終低頭在整理衣裳,襯衣領頸脖的淡紅疤痕還看得見……
…
…
☆、5.24
24
小周的新助理來了。也很年輕,及背長發簡單紮了個低馬尾,不算特別漂亮。貴在兩個眸子幹淨。軍裝穿在她身上,嚴肅,不乏柔美。整個人看上去氣質沉靜。
第一眼,衆妖孽都來了興致,
“叫什麽,”
“承言。”
名字一出來,都看向小周,團東盡血。
小周一手搭在桌邊,一手在掌心裏劃了幾筆,“承諾的承,言語的言。”
更來趣兒了,栎冒問“承秀的……”
“妹子。”小周一笑。
“親妹子?”常意問,
小周點點頭,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