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又幹嘔了兩聲。額尖細密的冷汗很快因為她的炙熱的體溫而消散不見。
小李又在電話裏喚了奚柚幾聲,奚柚回了幾句沒事挂了電話。
隔日,又是比賽的日子,奚柚卻難得睡過了頭,若不是小李沖到酒店裏, 又是打電話又是敲門,她可能就這麽睡死過去。
所幸比賽奚柚還算發揮的穩定, 雖然嗓音未受影響,歌曲也是完完整整的展現了出來。但她的頭腦暈沉全然挂在了臉上:從上臺到結束, 始終緊鎖着眉頭, 臉色慘白。
比賽結束, 還未等節目組宣讀比賽結果,奚柚覺得胃裏一陣翻騰, 找了個借口回道車上。副駕駛的小李欲言又止地遞給她一包藥, 奚柚撐着笑,道了謝。打開那袋藥一看, 裏面躺着一盒驗孕棒。
小李淡淡地說:“奚小姐,你現在的情況和我懷孕的姐姐差不多, 這幾天, 林涯又一直和你······”說道這裏, 他頓住了, 擡眼觀察着奚柚的神情。
奚柚腦海裏宛若劈過一道幹雷,捏着那條驗孕棒,滿腦子都在回憶着她什麽時候忘了做保護措施。
林涯年輕, 她也正值事業上升期。所以她向來保護措施做的謹慎,對于孩子,也始終抱着等等再說的态度。現在這樣,她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手攢着塑料單,雙唇發青,抿成一線。
小李見奚柚臉色難看,安慰一句:“也不一定,也可能是胃炎。”
回了酒店,奚柚盤腿坐在床沿上,面前擺着那根驗孕棒。思前想後,她還是先打了一通電話給林涯。
林涯正在路上,吵雜的車流聲擠滿了電話的每個角落。
“怎麽了?”林涯盡量放大聲音。
“我懷孕了。”奚柚決意試試他的反應。
電話那頭,突然靜的出奇。空氣中仿佛凝着一道劃不開的口子,壓抑的讓人窒息。
或許是外面稀稀拉拉地下着雨,阻斷了信號源;又或許是林涯的保姆車再次擠進了車流。手機的信號驀地消失,撕拉一聲,那頭只剩了忙音。
奚柚心裏倏忽一涼,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不能輕易流産的年紀。如果真的懷了,怎麽辦?
她下了很大的決心,将手機扔在一邊,到廁所裏用了驗孕棒。心理鋪設了很久才挪開棒尾。
一條杠。
楓姐的電話先打了過來:“奚柚,李經紀人和我說了你的情況,你不會······”
“沒懷,胃炎。”奚柚回的很幹脆,她睡了整整一天,室外又是狂風暴雨,天色是一團抹不開的漆黑,直到楓姐的電話打來,她才知道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哎呀,你吓死我了。”楓姐難得在電話裏咋咋呼呼起來:“你也不看看手機。林涯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
她這才看了手機,幾十條未接來電,幾十個短信,微信上挂着紅色的99+ 。
她支着胳膊,慢慢地向下拉着。除了林涯的,還有楓姐降龍和奚芒,幾近是她周圍的熟人,都打了過來。
大概是她睡的太死,最後一通給林涯的電話又說着自己懷孕了。這些人大概都以為她氣了,林涯這樣性格的人,竟發了幾條長長的道歉消息,深切地反思解釋了那天電話突然斷開的事情。
她覺得好笑,回了一條【我睡過了】又加了一個表情包甩給了林涯。林涯幾近是秒回了一個【開門】。
奚柚微微一怔,這才過了不到一天的時間,怎麽會。
她沒意識到,那天電話的突然挂斷,她又說了那麽一句懷孕了,對林涯的沖擊有多大。
她赤着腳,帶着滿心的狐疑去開門。
門口,林涯撐着一把黑傘,喘着粗氣。他的發梢帶着雨水,上衣的大半已經濕透。
未等奚柚開口,他松開傘,前進幾步,冰涼的手捧着奚柚的臉,重重地吻了下去。
從來,林涯都吻的柔和,吻的仔細。這回,他卻帶了太多的情緒。
他幾欲将奚柚按在了牆上,大口的侵略着奚柚口裏的大片領域。他熾熱的氣息,交雜着幾縷暖風充盈進奚柚的鼻腔內,唇舌帶着發梢滾下的雨水,化在奚柚的口中。
他一言不發,從進門開始,就這麽如狂驟地吻着奚柚。她呼吸不得,所有供給生命的氧氣,都來自于林涯炙熱的氣息。
奚柚終于忍不住,敲着他的胸膛,在他懷裏掙紮着:“你瘋了。”
林涯撐着牆,靜默地注視着她。奚柚也知道,自己是未接電話,是有意說了自己懷孕了。她一時心軟,擡手去擦林涯額尖的雨水。
林涯稍稍偏頭,躲過了她的手。一只手掌,驀地按上她脊背的那條凹窩。她心跳霎時加快,僵直着後背,直直地望着林涯。
那只手,溫熱掌心帶着雨水,從凹窩頂端開始,慢慢地滑下,順着奚柚那條長長的傷疤,到她的臀尖,停住。
她今天,恰是穿着那件薄紗的黑裙。肌理的觸感,是這樣的真切。不知是暖氣,還是心中抑着的火,奚柚的臉已然燒的赤紅。
“林涯”她手覆上林涯的指尖,帶着些愧意和讨好。
林涯輕嘆一口氣。埋頭置在她的肩窩,咬了咬,之前凝滞的神色漸漸消散:“差點以為,見不到你了。”
奚柚從未如此深切的意識到,在林涯的心中自己的份量。直至今日,僅僅是未打通自己的電話,他就趕着晚班的飛機,漂洋過海十幾個小時,到這裏看她,她才明白。
之前自己試探他的事,實在的做的幼稚。
于是,她主動的上前,纏上他的脖子。主動的回應着他的吻,主動的用自己體溫,蘊熱着他被雨水浸濕,寒涼的身體。
林涯這次來,推了國內的大多數通告。淩哥氣的險些把薯條拿去賣了,結果還未拉到門口,就被薯條這只機靈的狗子,重重地咬了一口。在視頻裏,淩哥憤憤地一邊給薯條剁大骨頭,一邊讓奚柚給他報銷醫藥費。
林涯在這幫她,奚柚的比賽壓力也少了很多。除了胃炎的那場比賽,跌到第五名,其他的幾場,都保持在前三。
大江的老總本身對奚柚的比賽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出乎他的意料,奚柚的名次一直不錯。老總當即拍桌子,表示要給奚柚婚禮拉贊助。
大江的老總拍桌子的消息傳來,林涯的總經理又盼着他們的婚禮能好好的給公司做個宣傳,幾通電話打給林涯,暗戳戳地逼着他好好想一想,是用大江的投資商,還是自己公司的。
林涯覺得有趣,婚禮他還未和奚柚商議着如何辦,就被這群人不斷地催着,安排着,仿佛黃道吉日就是明天,再不辦婚禮就世界末日了。
被老總總是這麽催着,林涯便也有意無意地問着奚柚,婚禮該如何辦。
“是古堡,還是教堂?”
“俗氣。”奚柚枕着他的腿,翻着決賽的歌稿。林涯指腹按上她的太陽穴,輕輕地揉着。
“那你不會想像何遇那樣,辦個村頭流水宴?”他又多嘴了一句。
奚柚起身,面朝着他,手指抵了抵他的額尖:“随你,我沒意見。”
林涯噙着笑,握緊奚柚的手,岔開了話題:“你先看歌稿。”他指了指其中的幾個地方。
“這裏的高音,你注意。”他突然就認真地和奚柚講起了決賽的注意事項。
奚柚本該是看着歌稿,仔細地聽着。但過了一會,她就被林涯專注示範唱歌的樣子給吸引了,眼神不知不覺,就全飄在了他的身上。
出識他時,他還是那個帶着少年氣,對誰都一副禮貌卻又敬而遠之的模樣。
在節目組的廁所間旁,裝作無辜地舔着她的手心,在她面前展現出人畜無害的一面。
“奚柚”他捏了捏奚柚的耳骨,喚了她一聲。
奚柚回過神,扁了扁嘴:“姐都不叫了。”
他揚着清冽的笑:“以後,該換稱呼了。”
“換什麽?”奚柚放下歌稿,擡起他的下巴,不懷好意地說:“老公?”
她的聲音,酥軟魅人。若不是林涯自制力不錯,在這句老公說出時,就該上前将她吃抹幹淨。
見林涯還未有多大的反應,奚柚又湊近了他:“那叫,林涯小可愛?”說着,她的手不規矩了起來,對着他半敞着的胸膛,上下其手。
林涯手伸出,帶上她的腰,翻身,将她壓制在自己的身下。
“奚柚姐”他換回了稱呼:“不如我們真的生個小團子?”說着,他揚手,替奚柚撥開散亂在額尖的幾縷頭發。
她的臉上染上了幾分紅暈:“別鬧。”
“沒鬧。”他露着小虎牙,開始解開上衣的紐扣。
50、晉江獨發 …
舞臺華燈璀璨, 臺下是一片熒光色交織成的人海。
決賽開始。
奚柚提着裙擺緩緩走到臺中,鮮紅的裙子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腰身。四周的燈霎時聚攏在她的身上。
四周靜谧的像一片化不開的寒冰,她擡起話筒,對着觀衆,紅唇微微翕動:“能走到這裏, 首先謝謝我的公司,還有”她看向臺下:“謝謝我的先生, 一路對我的支持。”
燈光凝聚在一起,射向臺下。高瘦俊逸的男人沐浴在柔和的光中, 雙手輕輕鼓掌。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奚柚站在舞臺上, 跟着音樂擺動着腰肢, 自信又淩人,說着:“我回來了。”
一算離那天, 竟已一年。
她回來了, 停在林涯的心中,永遠不會離開。
決賽奚柚發揮的穩定, 最後沖到了第三,與國外的歌手, 一同站在了領獎臺上。
國內的媒體立刻報到了消息, 楓姐的電話從奚柚獲獎開始, 就叮叮的響個不停, 有廣告,有綜藝,有代言······大江的股價都随着高了幾個百分點, 老總當即大手一揮,給奚柚賬戶上打了一大筆錢。
奚柚看着賬戶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對林涯半開着玩笑:“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就是我養你了。”
林涯正在飛機上處理着國內的一些雜事。淩哥聽聞林涯跟着奚柚回了國,興奮地傳了一大堆通告給他。其中有幾個明星友人邀歌的,林涯抹不開面子,只得加緊編曲的進度。
聽奚柚這麽說,他倒是開心,露着小虎牙淡淡地笑着:“這不正随了你的願望。”他還沒忘記魏然當時說的,奚柚從小到大的夢想是養只貌美如花的“小狼狗”。
說着,他又湊近奚柚的耳邊,輕輕地叫了一聲:“汪~”
“······”
機場接機的,除了粉絲,還有在人群中,只能艱難地擠出一只胳膊的淩哥和楓姐。
奚柚沒想到,自己在國內的人氣,竟也這麽高了。揮舞着她的應援牌的粉絲,不比林涯的少。
她只得緊靠着林涯,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朝粉絲們揮動着。機場不到幾百米的路,他們走了近一刻鐘。
好不容易擠上保姆車,在人群中殺出了一條“血道”沖出機場。楓姐便叨叨不停地講着國內的事,大概是太久未見到奚柚,楓姐的語氣裏滿是興奮。
“奚柚你不知道,你走的大半年,國內的娛樂圈翻了天了。”
淩哥在一旁附和着:“簡直就是重新洗牌了。”
奚柚在國外這麽久,忙于比賽,忙于和林涯做不可描述的事。對國內新聞倒是關注的不多,除了偶爾幫着奚芒轉發兩條打榜的宣傳微博,她近乎不怎麽登錄國內的社交媒體。
“早知道當初就一起簽下奚芒,現在老淩可是賺翻了。”楓姐不免有些羨慕地朝着淩哥。
奚柚只知道,奚芒的新專大賣,之前說好寫給自己的歌—《我三十歲的姐姐》發行未到一天,就爬到了國內各大榜單第一的位置。
奚柚為此發了無數譴責的表情包給奚芒,強烈叱責奚芒這種将自己的年齡挂在歌題上的行為。
奚芒也解釋的振振有詞,什麽讓奚柚永遠記住她這個特殊的三十歲,什麽把年齡挂在歌題上,讓大衆一看就訝異奚柚保養的好·····
“還有那個冉陽。”車停在紅燈處,楓姐激動地差點跨到後車座上:“那個茶飲就這麽沾上官司了,現在都從江漓的公司撤資了。”
淩哥還補充着:“本來準備上市的,這下計劃也打亂了。國內的茶飲市場發展的這麽快,他這東西很快就被淘汰了。”
奚柚想到了魏然,那個傻丫頭,可能真的将錢借給了冉陽。這大半年,魏然一次都沒和自己聯系過。偶爾她發了幾次“在麽”的消息給魏然,每一次,都是石沉大海。
“易水涵,這下是徹底的糊了。”
她還未想到易水涵,楓姐譏诮的話先飄了過來。她本就是擇林鳥,從不專注自己的事業,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尋找高枝上。對于她很久未出現在娛樂圈的消息,奚柚并不關心。
“現在,回去麽?”奚柚問。
“才下午五點多,這麽着急回去和林涯弟弟~”楓姐眼尾上挑。
“去哪?”奚柚的臉驀地飄上一層緋紅。
車停在江裏一家偏僻卻高檔的酒店前,楓姐說:“大江老總給你和林涯開的慶祝會。”
又是,慶祝會······
林涯嗤笑了一聲:“大江的老總,也真是熱情。”
“你家奚柚給他掙那麽多。”楓姐笑眯眯地回:“我們老總現在是,把奚柚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
奚柚拉了拉外套:“得了得了~”
淩哥為他們打開車門,到林涯下車時,他悄悄在林涯耳邊說:“我們的老總,現在是恨不得把你撕碎了·····”
錢和名聲都給大江的老總賺走了,前幾日的唱片公司峰會上,大江老總差點沒在林涯老板面前将牛吹上了天。
據淩哥的可靠消息,林涯老板已經在家默默生氣不上班很多天了。
大江老總主辦的慶祝會,大張旗鼓的很,除了邀請了各大媒體,還将從前和奚柚共過事的一幹人等,都請了來。
大江老總的目的很明确,不僅給奚柚接風,還得在江漓他們公司的高管面前,暗戳戳地諷刺他們不會留人,錯失了奚柚這棵搖錢樹。
這些高管礙于老總的面子,不好不來,各個都提着紅包,撐着笑舉着酒杯給奚柚慶祝着。
降龍帶着林岸,端着酒杯向奚柚慶賀:“姐,恭喜你。”他留在江漓的公司,現在也成了高管。
奚柚同他撞杯,杯口向着林涯:“也恭喜你。”
她雖未有意打聽,但見着降龍同林岸一起來慶功會,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
“姐,希望你和林涯弟弟好好的,紅包我都準備好了。”降龍嘿嘿地笑着,亦如他七年來,每一次對着奚柚時表現的神情。
奚柚點點頭,鼻尖犯了酸:“好,我等着。”
“奚柚”酒會未結束,林涯便停了和一幹高管們的應酬,握上奚柚的手腕,示意她随着自己離開。
奚柚正巧不想再貼着假笑,和這些人應酬。随意的找了個借口,跟着林涯坐回了車上。
奚柚曲着半只胳膊,慵懶地倚着車窗,任由冷冽的風鑽進車內。她的外套微敞,胸前深深的溝壑一覽無餘。
林涯手握在方向盤上,忍不住的斜睨着她。無論何時,她的舉手投足,永遠傾瀉着萬種風情。
奚柚見林涯全不避諱的直直看着自己,唇角不由地上揚,所幸同他開起了玩笑:“怎麽,還沒看過瘾?”她擡手,捏了捏林涯的耳骨。
林涯只是淡淡地笑着,未開口回答。
“去哪?”
“去結婚。”
奚柚未曾想到,那天随口說将婚禮交給林涯,随他安排。林涯便趁着在國外無事的幾天,好好的籌備了下。
天已經漆黑,江裏的郊外生活慢,此時街上只亮着幾盞微弱的燈光,偶爾路過幾位形色匆匆的行人。
車開動,停在一間歐式的教堂前。奚柚的心跳卻是倏忽的加快,她素來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人多。
那間教堂正對着一片大海。清冷的月光蕩在海面上。周圍靜悄悄的,沙灘上見不着一個人。
教堂門打開,一排幽黃的燈泡,顆顆地開始亮着。她的眼簾微微地顫着,握着林涯的手,更緊了些。
“奚小姐,你願意嫁給我麽?”林涯轉身,對着她。
奚柚未回答,止不住地對他癡癡地笑着。
于是林涯又問了一遍:“願意麽?”
奚柚走近,攬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吻了下去。柔軟的唇瓣相觸,濕漉的小舌撬開牙關,舌根碰在一起,霎時相纏。
良久,她松開林涯。細密的風鑽進她的口中,奚柚立直了身子,靠近林涯的左耳:“我願意。”
林涯噙着笑,扣着她的後腦勺,想要更深地吻下去。奚柚的手上他的嘴,朝挂着的耶.稣:“神明在這。”
林涯會了意,拉着她走到教堂外。
“這裏,神明看不到。”他邪邪地笑着,一邊解着上衣的扣子。
或許是夜晚的月光太皎潔,又或許是剛剛炙熱的吻沖昏了奚柚的頭腦。她竟由着林涯任性。在寂靜無人的沙灘上,解開衣物的束縛。
月光映着他的身體,從俊逸的側臉,到挺括的胸肌,到脊背那條肌理均勻,完美誘人的曲線。
偏偏他又沖自己笑着,溫熱潮濕的氣息撫上她的臉頰,她的脖頸。手臂勾上她的腰肢,垂頭認真地替她解着衣扣。
她已是小半截身子入了海水,上衣除了,順着微弱的光,全身便露在林涯的面前。
“林涯。”她勾着林涯的脖子,叫了一聲,又叫了一聲。
林涯的舌尖掃過她的耳骨,掃過她的脖頸,濕漉的氣味沾上了她身體的每一寸。
最後,他進入時,奚柚顫了顫身子,酥軟蠱人地喊了一聲:“老公。”
林涯伏在她的身上,額尖冒着細密的汗珠。她擡手輕輕地去擦,林涯的一只手便覆了上來:
“這麽多年最幸運的,便是遇見你。”
林涯靜默地望着奚柚,對着她說着最動人的話。
(正文完)
51、晉江獨發 …
番外
淩晨六點, 楓姐的電話打來。奚柚從林涯的懷裏鑽出,手在床頭櫃上摸索着。
林涯睡眠淺,奚柚細微的動作驚醒了他。他翻了個身,将奚柚圈在了懷裏。
“怎麽?”他用下巴蹭了蹭奚柚的頭發,鼻腔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
奚柚按了接聽鍵, 那頭,楓姐的緊張的聲音傳來:“奚柚, 你準備好了沒有?”
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日期:4月27日。
“楓姐,我這就起床。”她剛想從林涯的懷裏掙出, 去拿散在地上的內衣, 下一秒, 她又被林涯撈了回去。手掌箍在她赤着的細腰上,不懷好意地揉了揉。
“才六點, 再睡一會。”
“所以以後晚上你少要點。”她轉身, 手指抵在林涯挺括的胸肌上,慵懶酥柔的聲音響在林涯的耳畔。
林涯噙着笑, 手往下滑着:“還不是因為你,太緊了。”
奚柚的臉驀地通紅:“別鬧, 木木還睡着呢。”
林涯手在她小腹向下動作了一會, 又滑到她的臀尖, 輕輕拍了拍:“起床。”
奚柚難以自制的叫了一聲。睡在隔壁的林木木小朋友抱着他的玩偶就沖進了房間, 将大熊甩在林涯的身上:“爸爸,你怎麽又欺負媽媽了。”
林涯支着上身,唇角含笑:“爸爸這不是欺負媽媽, 是疼愛媽媽。”
林木木小朋友眨了眨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彎腰,肉滾滾的手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遞給奚柚:“媽媽,我想問你一個事。”
奚柚捏着木木的肉臉:“說吧。”
“男生和女生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不能穿衣服?”林木木小朋友的這個問題,憋在心裏很久了。
奚柚:“······你去換衣服。”
木木小朋友踮腳親了奚柚一口:“好的~媽媽早安。”
林涯在奚柚身後幽幽地說着:“那爸爸呢?”
林木木小朋友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林涯:“好吧,爸爸早安。”
到了早上七點,林木木小朋友已經吃完了早飯,看着奚柚在衣櫃前糾結着今天的衣服。
“你穿的素一點。”林涯從櫃子裏挑了一件白色的長裙:“別搶了楓姐的風頭。”
奚柚拿着裙子在穿衣鏡前筆畫了一番:“這裙子都準備扔了,太俗了。”
林涯和小木木同時說:“你穿什麽都好看。”
奚柚:“····我發現,木木從你身上繼承的,只有這張騙子嘴了。”她揚手,捏上林涯的兩頰。
楓姐五一結婚。快四十歲的年紀,又是事無巨細的性格。楓姐幾乎是将婚禮的方方面面都考慮的萬般周全。
這回喊奚柚去,是請她陪自己再次确認宴會要用的的菜肴煙酒。
“今天,還是去舅舅家麽?”木木套上幼兒園校服外套,糯糯地問着。
奚柚生了木木之後,修養了幾個月又重新複出。和楓姐商量後,她有意減少了許多通告,為的只是能多陪陪林涯和木木。即便是這樣,她的通告依舊不少。
林涯的情況和奚柚差不多,不會接出差好幾天的通告,但依舊十分的忙碌。
相比來說,漸漸從偶像轉型為音樂人的奚芒,成了薯條和木木的大保姆。他每日在工作室裏編歌,木木放學後就去他工作室等奚柚或是林涯來接。
“今天不是哦。”奚柚彎下腰,替木木整理好衣服:“今天媽媽和爸爸工作結束的早,一起去幼兒園接你。”
木木開心的摟着媽媽的胳膊:“太好了~”
林涯拎起木木的帽子:“好了,別老粘着你媽。”
恰好門鈴響起,木木哼了一聲,屁颠屁颠地跑去開門。
門口,站着奚芒。木木見了激動的抱住奚芒的腿:“舅舅來了。”奚芒手裏牽着的薯條汪汪的直叫,看到林涯立刻邁開步子,湊了上去。
薯條這只狗子,真是幾年性格一點沒變。
“姐,你要的碟。”奚芒拍了拍木木的腦袋,将手中的幾張黑膠唱片交給奚柚。
奚柚見着奚芒,又開啓了唠叨模式:“奚芒,楓姐說給你介紹的那個····”
“我先走了。”奚芒趕緊帶上木木,牽着薯條,小跑離去。
林涯在她身後笑了一聲,奚柚轉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林涯立刻收了笑,擡手鼓掌:“老婆你說的很好。”
楓姐訂婚的酒店就在奚柚家不遠的朋來酒店。雖說不上奢華,但絕對夠檔次。
見林涯也來了,楓姐樂不可支:“林涯弟弟也來了~今天沒通告?”
“淩哥的事,我怎麽能不來。”林涯客氣地上前同楓姐握了握手。
“我家老淩今天也說····”一提到淩哥,楓姐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對着奚柚和林涯說個不停。
這事說來也是神奇,淩哥和楓姐一開始看上去挺不和的,總是相互的冷嘲熱諷。某天奚柚就發現,楓姐手上戴了一枚鑽戒。
楓姐這才老實交代,她和淩哥早就在一起了。具體算來,就是從奚柚和林涯出國那時候開始。
為此,楓姐還感慨了好幾天:“要不是你倆天天通告黏在一起,我又怎麽會天天和老淩在一起,又又又怎麽會,和老淩這種鐵公雞結婚。”語氣中,滿是嫁錯了的幽怨。
但淩哥雖然對自己扣,對媳婦是絕對的慷慨,為了給楓姐一個不留遺憾的婚禮,他可以說是把棺材本都拿出來了。
“這菜怎麽樣,套餐一桌三千,酒是···”楓姐和拿起菜單,擺在奚柚的面前。
“挺好,性價比很棒。”
“我說,你倆怎麽沒辦個像樣的婚禮。”楓姐突然插了一句。
“怕麻煩。”奚柚回道。
她覺得,林涯給她的那場婚禮,談不上華貴,卻讓她難以忘卻。
林涯一直無言,只是靜靜地看着奚柚和楓姐商讨着婚禮的籌備。待商議好後,身後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林公子?”
這年頭,能給林涯冠上公子這個稱號的人,想來只有林家的商業夥伴了。
巧了,在這裏遇見。
奚柚和林涯同時轉身,卻對上了一個想要閃避的眸子。
“笑笑”林涯喚了一聲,又瞧了瞧那個喊他公子的男人:“這是大關集團的董事長,王董。”
他頓了頓,向奚柚介紹着眼前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這是我未婚妻,封笑笑。不用介紹了吧,聽說你們很熟。”王董嘿嘿的笑着,滿臉的褶子擠在一起,油膩又腌臜。
她早聽林夫人提過,封笑笑嫁了門當戶對的豪門,原來是這樣的豪門。
封笑笑扯了扯王董的衣袖,瞥了一眼奚柚:“說什麽說,走了。”
王董搖手:“不好意思了,林公子,我先走了。”
說着,他肥厚的手掌調笑般按在了封笑笑的翹臀上,随着她闊步走了出去。
楓姐啧啧了兩聲,沒多說什麽,繼續和奚柚商讨起了婚禮的細節。
天色漸漸昏沉,楓姐和奚柚也讨論了差不多了。奚柚從包裏掏出一疊厚厚的紅包塞給楓姐:“楓姐,我怕婚禮那天給你,別人····”
楓姐立刻擺手:“柚子,你這就太客氣了,你幫我這麽多,我都不曾給你錢。”
“你收下吧,就當是木木給趙阿姨的結婚紅包。”她以木木的名義送了,楓姐更是無法拒絕。
提到木木,楓姐臉上不由地露出笑意:“你家木木,真是神了,小小年紀就這麽懂事。”
林涯插了一句:“随我。”
“······”
奚柚看了一眼表,時針指向三點。
“不早了,今天答應去接木木的。”
“那快走吧。”楓姐也不留他們,催了一句。
“爸爸”木木背着書包從幼兒園裏跑出來。
平日裏都是先叫媽媽,怎麽今天倒只看見了爸爸。奚柚的心裏倏忽間升騰起了一些異樣的情愫。
“這是我們班的女同學讓我給你的信。”木木打開書包拉鏈,滿滿的一摞信。
奚柚呦了一聲:“林先生,你很受歡迎麽。”
林涯彎腰,從後背圈住她,頭置在她的肩窩:“怎麽,連小朋友的醋都要吃?”
“你想多了,我只是怕兒子書包太重。”奚柚憋着笑。
“以後,我來背就是了。”他拿過木木的書包。
“今晚吃什麽?”
木木插嘴:“肯德基!”
奚柚:“我想吃手擀面。”
“好,那就手擀面。”林涯将木木的小書包背在肩上,攬着奚柚的要向前走着。
“晚上想幹什麽?”林涯問。
“玩泥巴~”木木努力的蹦跳着,企圖讓林涯注意自己。
“就看電影吧,前陣子奚芒唱主題曲的那個片子,上映了。”
“爸爸,玩泥巴。”木木扯着林涯的衣角。
“好,就一起去看那個電影吧。”林涯一臉寵溺地望着奚柚。
“爸爸!”木木小朋友雙手環臂,嘟着嘴:“我還是不是你的寶貝了。”
奚柚揉了揉木木的頭:“木木進步真快,都會用寶貝這個詞了。”
木木扁扁嘴:“我和爸爸學的,爸爸只要一到晚上就喊媽媽寶貝了。”
“·····”
“所以”木木跑到林涯的面前:“我想玩泥巴。”
林涯将木木抱起,扛在肩頭:“明天陪你。”
“不可以在媽媽看完電影後麽?”木木小朋友委屈臉。
林涯拉上奚柚的手:“看完電影後,爸爸要去房間裏疼愛媽媽了~”
“好吧,那明天哦。”木木小肉胳膊挂在林涯的肩上:“我們拉鈎。”
“林涯同志,你少給兒子傳遞這種思想。”奚柚捏上林涯的耳骨。
“什麽思想?”
“就是寶貝啊,疼愛啊····”奚柚微紅着臉。
“知道了”黃昏的餘晖灑在林涯的俊逸的側臉,他微微側身,對着奚柚,露出兩顆小虎牙:“老婆大人。”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