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他一定想不到,齊凜獻上……
下午時,沈淵又要去開他的會議了。戰争結束後總是有更多事情在等着他,而齊凜的任務還是留在家裏乖乖養傷。
……才怪!
齊凜早就已經溜了出去,直奔着附近最大的購物中心。
他興致勃勃地路過很多商店,在心裏盤算着為自己購置一件史上最好看的衣服,等今晚沈淵回來之後他就認真地問問師父,讓師父好好地給自己補上一堂關于愛的課程。
為此,他心跳加快、坐立難安,甚至願意坐到理發店裏,問理發師:“我長頭發的樣子真的更好看嗎?”
看看,齊凜甚至願意放下他的傲慢,去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了。他确實很想展示自己最完美的那一面,最好能證明師父就是迷戀着自己完美的身體。
而理發師驚嘆地望着鏡子裏的年輕alpha,為難地回答說:“您已經足夠好看了,發型只是錦上添花,無論長短都各有特色。”
齊凜有些犯了難地進行回想。
他想到師父對這束長發總是在嘴上嫌棄的态度,但是每次撩起它時卻輕柔而珍重,還有經常落在自己後頸的眼神,輕輕撫弄過長發時的不自覺的垂眸……
唉,他師父可真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明明就愛死它了!
齊凜最後只是洗了頭發,讓理發師将它擺弄成最好看的角度。然後他甚至願意上了一點妝,讓自己本就深邃的五官顯得更精致一點,還把那枚叛逆的倒十字架形耳釘換成了更優雅成熟的藍寶石。
他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差點都要被自己的英俊帥氣所折服了。沒人能拒絕這個alpha,他确信。
當齊凜帶着笑意地繼續走在商城裏時,每個路過的人都至少要看上半分鐘。他甚至引起了小小的騷亂,讓商場裏不得不派出個保安來跟着他,方便随時維持秩序。
但他現在心情很好,所以完全不介意跟在後面的小尾巴們。
他笑眯眯地進了一家休閑服飾店裏,指着一件看起來最順眼的睡袍要求定做。當店員問他詳細尺寸的時候,齊凜擡起兩根食指比劃着距離:“嗯,肩膀是這麽寬的,腰是這麽窄的……就照着這個量就好了,絕對沒有誤差。”
店員向他解釋,睡袍一般要做大兩個尺碼。
但齊凜才不聽呢,壞笑着歪了歪頭,心想他師父反正不喜歡系上那松松垮垮的腰帶,就讓他敞開懷好了,好看的腹肌就是要用來欣賞的。至于給誰欣賞——那除了他的寶貝小徒弟外,還能有誰?
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壞,反正店員徹底紅了臉地跑進後臺,一會兒才告訴他定制的衣服會在幾天內送達地址。
齊凜漫不經心地在單子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聯系方式,然後突然想到自己好像還在使用沈淵的副卡。從他很小的時候起就是這樣,齊凜從來沒有關注過金錢的問題,連自己在用什麽賬戶、賬戶裏有多少錢都不清楚。
過了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辛永望好像說過門徒們每次出任務都會有酬金和補貼,固定放在某個賬號裏。齊凜打了個電話過去問,得到了辛永望超級無語的一長段沉默,然後才告訴他要如何使用。
顯然齊凜的賬號連初始密碼都沒有改,他付了錢以後專門去看了一眼,然後遺憾地意識到,自己對那串數字同樣沒有概念。
師父也許說的對,凡俗生活和靈能世界一樣重要。但齊凜天性向往更自由不羁的世界,厭煩俗世塵勞的關鎖,這又有什麽辦法呢?
反正師父會打理好這些事情的,他暫時沒那個必要去改變自己。
齊凜只負責繼續高興地走向花店。
他本想預定一束世界上最大的玫瑰,但很快發現自己受不了那股花香的氣味,轉念一想師父肯定也受不了。沈淵就算看見了,估計也只會唠叨他這些玩意有多麽占地方、無意義、影響戰鬥什麽的……
他師父可真難哄。
齊凜離開了那家花店,轉而想辦法預定了一頓燭光晚餐,就在今晚的旋轉餐廳。他直接包下了整個場地,還預約了一場極其昂貴的煙花表演。
哦,就算沈淵唠叨煙花無意義,齊凜也會買的。他喜歡煙花。
所以齊凜在挑選煙花表演的地方花了很多時間,他有太多東西想表達,但就連言語都無法表現其十分之一的內容,更何況只是稍縱即逝的煙火呢?他猜想要讓師父完全理解他內心的激昂,或許得讓宇宙重新再爆炸一次,讓星河倒懸在海底,讓十億年歲月的長河在彈指間走完……
非得要那樣不可。
非得要那樣,師父才能看見他心裏的野火,億萬斯年、燒之不盡。
現在齊凜就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發消息讓師父今晚來這裏慶功,然後着迷地靠在欄杆上,俯瞰餐廳底下逐漸亮起的城市燈火。
他以為自己不會像庸俗的凡人那樣患得患失,可他終究還是想到了:他想到沈淵接受或拒絕自己的不同結果,想到邪魔說的、他們或許再也做不回一對要好的師徒了,又想到可如果沈淵不答應的話,他還可以再想想辦法。
就和小時候一樣,他總能想到辦法讓師父心軟和妥協的。
他永遠是最倔強的那個孩子,誰也阻擋不了他要像流星一樣墜落進深淵。
他們可以一直是彼此的火光。永遠熱切地燃燒,永遠戰鬥,永遠迫不及待。
“齊凜。”
沈淵的聲音喚醒了齊凜的幻想,後者回頭望去,見到沈淵略帶疲憊地站到自己面前,好像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勞累,卸下了一層牢固的外殼。
“師父!”齊凜看見他,內心就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他笑着替他拉開椅子,然後告訴他,“嘿,師父,我想好了,我有件事情必須得讓你知道。”
沈淵有些意外他今天的模樣,盯着齊凜看了很久,最後還是取笑他:“你這是終于要出道了?”
“抱歉,我師父管得很嚴,肯定不會讓我出門抛頭露面的。”齊凜聳了聳肩,然後笑了起來。
齊凜點亮了燭光,等着沈淵将桌上礙事的玫瑰花瓶擺到一邊。
很自然地,沈淵拿起了花瓶下那張寫着告白的卡片,但他只是挑了挑眉,就随意地放了回去。
“你又點到情侶套餐了,齊凜。”
“呃……”
他們确實好像經常吃情侶套餐,因為那真的很方便。齊凜有點懊惱,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說服他。
然後作為氣氛組的音樂響了起來。
沈淵在三秒鐘內舉起手示意:“停,我們不需要伴奏,謝謝。”
小提琴手灰溜溜地離開時,給了齊凜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齊凜一手支着下巴問:“師父,是他弄得太難聽了嗎?”
“太吵鬧的環境會影響感官。”沈淵說着,敏銳的目光檢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我告訴過你要時刻保持警惕,齊凜,你什麽時候改掉那些關于重金屬音樂的壞習慣?”
齊凜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有些生氣了的表情瞪視着他師父。
沈淵感到莫名其妙:“嗯?”
“我受不了了!”齊凜終于憋不住地笑了,“你好笨啊師父。”
沈淵挑起眉:“齊凜,放肆。”
“那也是你慣出來的。”齊凜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沈淵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師父,你還記得臨行前那天……嗯……我說我回來以後,要讓你做一件不算過分的事情嗎?”
“我記得。”
“那你現在就不準動,手腳都不準動,只能認真地看着我。”
“你到底在盤算些什麽壞事?”
“也不準說話。”
這下沈淵徹底不動了,只是用一種兼具困惑、好奇、慵懶和縱容的眼神看着齊凜——他那麽傲慢,就像一個等待臣子獻上珍寶的王者,或許就連接下來的封賞都已經在心裏準備妥當。
但他一定想不到,齊凜獻上的是一個吻。
齊凜低下頭第一次親吻師父的嘴唇。一開始帶着他全部的虔誠,小心翼翼地觸碰;然後帶着他全部的惡念,壞心眼地用牙齒輕輕磕碰,将舌頭伸進去邀請上位者的放縱。
沈淵的眼神從漫不經心轉變為震驚,他下意識後仰的動作被齊凜攔住了。
齊凜好像突然變回了那頭兇猛的野獸,他惡狠狠地将年長一些的alpha按在椅子上,随着雙方力道的加大,甚至用肘部撐在沈淵的腦後,用一種壓制性的姿态禁锢着對方,壞笑着用舌尖挑釁着他的。
大宗師的靈能轟然顯現,場上所有的玻璃都在剎那間震蕩起來。
但就在這一刻,夜空之中,定時的煙花怦然炸響,火樹銀花般傾瀉向人間,點亮了齊凜神采飛揚的雙眼。
他們的靈能互相對峙,但終究沒有發生交鋒,沈淵任由他叛逆的弟子結束了這個吻。
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沈淵眯起雙眼,看向齊凜的眼神喜怒莫測,他聲線低沉:“這就是你要說的一切,齊凜?”
他直起身子驕傲地回答:“我愛你,師父。”
大宗師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伸出手按住了年輕alpha的後頸,算是制止了他在自己身上任性地胡鬧,然後對他說:“那就讓我再教你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