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衛觀音搞毛了!
要以前,針對他的這些小動作,衛觀音不當事兒,現在逼着觀音不饒人了。他們有孩子了!也叫觀音不得不極慎重地考慮桃花的安全……
“包裹呢,”觀音兩手放進大衣口袋,眼神漸漸平靜,
“張興在處理,證據都保存得很好。”
觀音點點頭,看向童平,
“做這幾件事,
包裹原封不動還原,
去弄那個叫郝文兵的指紋,印上面,
放到寧西療養院。”
觀音呀!你這也是要害死郝文兵呀,寧西療養院住得誰!!
而且,這事兒徹查下來,絕不是郝文兵一個人能扛下來的,
整個宜寧地區,
包括它的上一級州政府、市政府、軍、警……全要擔責!
觀音上飛機了,
付曉寧一旁聽着,心想,他比寵贏還狠。
桃花窩在椅背裏,累了,怏怏的,可是蠻甜蜜。
她拉過觀音的手,“你過來,我有話給你說。”
觀音說“我手涼,暖一下再給你握。”說着,要空乘端熱水來他暖手,
桃花嘴一撅,把他兩手都撈過來抱住,“叫他們走。”
空乘沒走近就被觀音眼神支走了。
她掀起胸前的衣裳把他的兩手煨進自己胸口,“你剛才說我想怎樣就怎樣的,”zhe,
觀音隔着內衣捏她的r肉,“我是說你能怎樣,要怎樣。”
桃花在衣裳裏跟他十指相扣,“觀音,我還不想告訴人家我懷孕了,我們保密好不好,”
“為什麽,”觀音食指逗她的櫻桃粒,
桃花咬嘴巴,含含糊糊又嬌又zhe,“你就答應我麽,”
觀音當然曉得她為什麽想瞞着,她可能又覺得這麽跟他偷偷摸摸有了孩子好玩兒,偷,刺激,她永遠戒不掉的瘾。
瞞着,這點上觀音倒也同意,包括他們的關系,最好都瞞下去。經過“包裹事件”觀音更覺得有這個必要……
觀音捏住櫻桃粒,桃花一嬌喘,“輕點兒,”說這麽說,卻傾身過來摟住他的脖子深吻,觀音怕壓着她,抱起她的腰坐他腿上,一遍又一遍用舌尖揉她的舌,桃花舒服極了,心飄起來一樣,“觀音……”哼得嬌,手從他襯衣脖子後伸進去,觀音一手也擠進她兩腿間……“桃兒,這次我依你,回到東都,一定要愛惜自己,記住,這裏有毛毛了。”一指揉進去。桃花一哼,重重吻住他,“知道,你的小毛毛,我的小毛毛。”
這也是觀音之于她而言絕對不同一般的原因:太稱她的心!永遠站在她身後,一回頭就能看見;背地裏,還有專屬于他們的小秘密;無論遠近,她堅信,他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就此,一月有餘,黨長遺孀終于在外“隐居”度過“最傷心期”,平複心情,回到東都,面對現實了。
…
…
☆、68
68
桃花回東都第一件兒就是去找香亭,落難時相助的人怎麽樣都得謝。
香亭家住的是警局大院兒,平常裏面停警車也不稀奇。但是今天就是挺稀奇,到處都是停的警車,橫七豎八,有的連樓道都塞滿,這是幹哈兒呢。
香亭一見桃花完好歸來,直拍胸口,“哎喲,我可放下一顆心咯,這事兒總算結了。”
郝文兵那邊把該付給香亭的錢都付了,之後也再沒聯系她。香亭自然以為這事兒順利截止了。
桃花給她削蘋果,“找你做這事兒的人都這麽渣麽?”沒說別的,桃花還是把郝文兵那德行跟她說了下,
香亭的肚子蠻大了,估計快生了,她接過蘋果嘆口氣,“你算見識了吧。小部分人是應急,還是有那麽一部分人渣着實是娛樂人生。”
桃花自己削了一個,咬一口,“其實。還蠻有意思。”她這叫“死不悔改”,“鬥人渣”還鬥出樂子瘾來了,還說“以後要我幫忙的只管說啊。”香亭橫她一眼,“你是閑的。”不過看她現在蠻快活的樣子,已然走出陰霾,也替她高興就是。
桃花又問了許多生孩子的事兒,
香亭瞄她肚子,“你也懷了?問那麽多。”其實是開玩笑的話,
桃花一頓。臉有點紅,“哪兒撒,我就看你快生了問問,”
香亭笑,“逗你玩兒的,問問也正常,你以後不總要生的,”說着要起身。桃花忙來扶她,“你幹嘛,要什麽我給你拿。”香亭指了指卧室,“你那老手機卡我還給你留着呢。”桃花笑,“我去拿。”
拿到手機卡,桃花邊換卡邊走到窗邊要關窗戶,風有點大,怕吹着香亭。又瞟到樓下停滿的警車,随口問,“怎麽停這麽多警車呀?”
香亭一嘆氣,“說了你都不信,不少警察都罷工啦。”
桃花一頓,擡頭看她,“為啥?”
“聽我老公說,為了新任黨長之位,三大都的警察都在鬧,要擁護一個姓邵的。”
桃花忙低下頭,心情可不平靜。
這不是她該操心的,她也完全不想涉及這些事一分一毫。
微蹙眉頭專心換下手機卡,
一開機,來電、短信,爆了。
觀音、重慶、左幺……朱由檢!
桃花想起來了觀音前段時間在西都抓“推牌九”的,他估計就是想找跟她有關的尋她的下落。這下好,連累朱由檢了吧……
桃花忙回撥,響好多聲都沒人接,桃花挺急,放下,握了會兒手機,又回撥,
“怎麽了?”香亭見她急,擔心地問,
桃花這才意識過來別影響香亭了,平順了下神色,“沒事,一個朋友……”正說着,手機通了!
“喂,”對方竟是個陌生聲音,
桃花鎮定了下,“您好,我找朱由檢。”
“這是普寧分局,要找人自己過來。”啪,挂了。
“普寧分局……”桃花慢慢放下手機,眉頭深蹙,不覺喃出來,
“普寧?我老公就是普寧的啊,怎麽了?”香亭說,
這一聽,桃花又燃起希望,“香亭,這事兒我真不想麻煩你,可是……你就,就幫我跟你老公問問,他們分局是不是關着一個叫朱由檢的人……”
香亭一擺手,“小意思,他們局裏人瞎鬧,一些人跟着罷工實際鑽空子在家裏玩兒,我老公老實還乖乖上班兒呢……”說着拿起座機電話打給她老公了。
“喂,盡忠職守呢。”香亭指了指電話跟桃花奸笑,桃花微笑,心裏其實急,“你幫我打聽個人,你們局裏是不是關着個叫朱由檢的人……哎呀,回來再告訴你,你先去問問,快點,我等你電話啊!對,朱由檢,怎麽寫?……”桃花忙在桌子上劃下“朱由檢”幾個字,“朱紅的朱,由于的由,檢查的檢……”貞聖司巴。
挂了電話,香亭安慰她,“別着急,找得到的,我老公在局子裏人緣還好……”
果然,一會兒她老公就打來了,
“什麽,人被提走了?提哪兒去了?不知道?哎呀,你再打聽打聽,我知道現在亂……你再問問再問問……”
桃花也不想再為難她兩口子了,起身告辭,“算了香亭,我再想想別的法子,你好好休息啊。”
“你別着急,我有信兒馬上通知你……”
香亭又不放心地送走她。
桃花一路上都在想,明明西都抓賭,朱由檢怎麽關在了東都?……朱由檢算她最私人的一脈關系,她真不想去找任何人,如果她有能力……但是,這裏又無不沮喪地想了,離了衛家,離了寵家,她算什麽,自己想守住的一些小伎倆全無板眼維護住……正不得不“投降”要找觀音時,香亭來電話了,桃花趕緊接,
“桃花,走哪兒呢?”
“才出你們大院兒,就在那個水果攤前兒。”
“好,你別走,就那兒等着,我老公一會兒來接你,他帶你去找一個人,那人是轉押處的,肯定知道人在哪兒。別着急啊……”
“謝謝謝謝,香亭,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
一輛警車開過來,香亭老公伸長手推開副駕駛門,桃花上車。
“我聽香亭說了,你別着急,找得到的,我們現在找那人是我一好哥們兒,他會混,去年混到轉押處了。他們現在就在前面不遠那個‘開源大廈’開會,呵呵,現在鬧騰,他們手機都關機了,我上去找他。”
“麻煩你們了,這一再給你們……”
“沒事沒事,上次那件烏龍我還過意不去呢……”
開源大廈樓下,全停的黑色桑尼或黑色丈江,這其實都是警務配車,看牌照都知道,全是“j”開頭。
正好有一空檔,香亭老公停了進去,
停穩,她老公伸手出去把警燈拿了下來,“磨死人,近段兒盡做小媳婦了,上面有規定不能太招搖。好了,你坐坐,我上去找他。”“謝謝謝謝。”她老公下車了。
桃花獨自坐車裏,心裏着急又希望,能找着就好了……
這時候突然聽見車後頭一聲喇叭,桃花吓一跳,回頭看,一輛黝黑凱奇越野停在他們車後,真的是全黝黑,前車窗都看不見裏面。
好像他們這車占了他們的車位,後頭那車又按了聲喇叭,桃花心慌,怎麽辦?
…
…
☆、69
69
她坐在車裏像個受驚的娃娃,不敢動。zi幽閣.ziyouge.
奇越的司機終于下來,
男人戴着墨鏡。警裝短夾克敞着。下來後墨鏡往腦門兒上一推,一手叉腰,“這哪個不清白的把車停這……”車窗外悶悶的聲音傳進來,桃花心跳多快。
男人微彎腰看車牌,估計也沒結果,繞車前頭來了……喲!看見她坐裏頭。
男人一手叉腰,拿下腦門兒上的墨鏡捏手上朝她招招,“下來!”
桃花只有害怕地下來,男人墨鏡點她,“去把你男人喊下來移車!”
桃花委屈地擡頭。“不是……”
“什麽不是!……”男人煩躁的口氣突然頓了下,因為望見她的容顏,喲,蠻漂亮咧,“是不是都去喊,”還是說,
正這時。
“汪謙,算了。”
奇越副駕駛下來一人,也是警裝短夾克,就站在車門前。桃花看過去。又驚又……怎麽形容這滋味?是他,叫邵青吧。
邵青微笑地朝她招招手,“過來,”
桃花蠻不自在地看向別處,
汪謙指了指她,“認識?”
邵青沒理他,站那兒還是沒動,還是微笑着,“要我抱是吧。”
桃花兩手放進外套口袋只有走過去。
邵青摟住她的腰低頭,“怎麽一人坐裏頭,怪可憐的。”這才擡頭對汪謙說,“再找地兒停吧。”說着,摟着她往大廈裏走。
桃花跟着他走,邊走邊想,不作了,直接問他吧。
“我有個朋友現在不知道在哪兒,我來找關系的。”她也不看他,幽怨地望着一點,
邵青緊了緊她的腰,“沒問題。”
桃花擡起頭,“那我,跟我那幫我的朋友回話叫他不操心了啊。”
邵青一擡下巴,“說。”
桃花掏出手機給香亭打了個電話叫她跟她老公說,她找到人了,不麻煩了……
“謝謝啊,”桃花才挂斷電話,電梯來了,邵青牽着她進去,
看見他按了頂層,
邵青靠着電梯壁,桃花張嘴就要說,“他叫朱由檢,說是關在普寧分局……”邵青朝她一招手,桃花撅着嘴巴靠過去,邵青兩手摟着她的腰,點了下她的嘴巴,“不着急,死八百年的我都可以給你挖出來,大活人一個還不好找。”桃花像個孩子争,“他現在不在普寧了……”邵青低下頭親住她的唇,分開時說“上去把口紅擦了。”桃花洩憤一樣咬他的脖子,他窩下腰抱緊她,低笑“哎喲……”
進了一間套房,桃花走到窗邊,頂層就是好,一覽衆山小。
邵青問她,“怎麽寫?”指人名,
桃花回頭看一眼,“朱紅的朱,由于的由,檢查的檢。”又看向窗外。
邵青打了一通電話。
桃花就是喜歡他們這樣,
幹脆,貞向麗技。
不問七問八。
邵青在沙發上坐下來,從警裝夾克口袋裏拿出來一紮像發票的小條子,一張張梳理。桃花走過來坐他一邊,“你住這兒?”
他一笑,也沒看她,梳理的手沒停,“哪住這兒,開會。”
“哦。”桃花也不多問,靠向沙發背,還是看向窗外,眼神幽幽的,
他看她一眼,這時候才瞧清楚她右顴骨上的印兒,放下小條子,側過身來兩手扒開她的發,“徐延是說你臉上留了印兒……”桃花抓住他手腕,“他,還好吧……”就這麽骨子幽怨仗義勁兒撩人,邵青把她抱了過來,親她的印兒,“被你那前繼子整得難受,不過,不怪你。以後大老爺們兒的事兒都不怪你,那是那,我們是我們。”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桃花抓緊了他的手腕。
正要親上她,電話來了。邵青就這麽貼着她的額頭接了電話,
“那人是被普寧收的,關了一個禮拜,緝私局有個并案把人提走了。”因為挨得近,桃花也聽見了,她一急,忙擡眼看他,眉頭深蹙。邵青一手扶着她的後腦,“噓”了一下安慰她,接着講電話,“緝私局那邊問了沒,”“問了,是大案,說他們一把手控着,不過可以想辦法。”“那就好。”邵青挂了電話,桃花搶着說,“朱由檢能犯什麽大案!我知道他,他……”急死,
邵青捧着她的臉,“寶貝兒寶貝兒,我說過八百年的死人都給你挖出來,你急什麽,你越急我越興奮啊,”桃花都急出淚了,“我就是怕朱由檢吃虧了……”邵青抱住她輕輕搖輕輕拍,笑,“不至于不至于,”又低頭拇指抹她的淚,“到時候誰叫他吃虧,我們叫那人吃百倍的虧好不好,”哄。
這時候外頭門突然推開了,
走進來一人,
中長黑色呢大衣,衣領豎着,正在摘去黑皮手套,
一擡頭,看裏面邵青抱着她,稍一愣,
邵青見來人笑着喊了聲,“哥。”摟着桃花的手并未松,倒是桃花見外人忙推開了他,當然邵青也沒阻止,
桃花臉上還有淚漬,側垂下頭一手背抹淚,
邵青起身,“哥,這是桃花。”
桃花禮貌地也站起了身,不敢擡頭看那人。上次在機場,她還記得,這人跟黨長綿裏帶針的争鋒相對……
“她怎麽在這兒,”也聽不出不悅,也聽不出驚訝,挺冷淡就是,看來他是知道邵青和她的關系。
“她有個朋友被普寧捉了,現在押在緝私局,我幫幫她。”邵青彎腰拿過來抽紙低頭給她抹淚,
“還用你幫麽,她家人不比你有能耐。”
男人冷,說的話更冷,又直,直插心窩子。
桃花聽不下去,拿起外套,“謝謝你,我走了。”邵青拉住她的手腕,還在笑,“我哥是這樣,他沒說你。”
“我就是在說她,你對她這麽好,她有沒有想幫你。”
“哥,”
桃花還是跑出去了,邵青也沒攔住。
回頭無奈看他哥,“你這又是何必,她一個女人……”
邵京慢慢坐下來,眼神平靜無波,
“我有話跟你說,她在這裏不方便。”
邵青這才知道他哥是故意支走她。咳,也是,像他還有點好色的心,他哥,過得就是和尚生活。有時候他都覺得他哥太過鐵石心腸,嫂子那麽愛他,為了給他生孩子命都不要了,最後還是一失兩命,他哥愣是一點不露憐惜的心……哎,這就是生來的性子,只有嘆息了。
…
…
☆、70
70
“夫人回來了。”
桃花疲憊地走進黨長府邸,站在臺階上看這幢巍峨不失莊嚴的小樓,
又是一幢空樓。貞系役血。
又是一場人去樓空,
不免傷心,
她有些泣然地轉過身靠在立柱上,望着天邊漸下的夕陽,到底是我辜負了這世道,還是這世道虧欠了我……
“那裏風大,進來吧。”突然傳來一聲,
桃花背還靠着立柱,不過轉頭看裏面,
寵重慶兩手插在軍褲荷包裏站在門口,軍裝外套也敞着。領口的扣子也沒扣,也是一臉疲憊。
桃花不過來,雖說時間一長沒那麽怨他了。可現在也不想和他說話。
桃花是沒見,他的身影半隐在夕陽裏,面龐半明半昧,異常俊美,但是,怎麽就透着股子悲涼與無奈……
“不進來是吧。那朱由檢的事兒也沒必要告訴你了……”他轉身,聽見身後桃花忙不疊跑過來的聲音,不禁還是露出一抹笑,像逗孩子的寵慣,可還是滲着悲涼。
桃花拉住他的胳膊,“你怎麽知道朱由檢!”
此時他轉眼來的眸子什麽情緒都掩下去了,“人是我讓抓的我怎麽不知道。”
桃花恨死他了,“你抓他幹什麽!他老老實實的!讨生活本來就不易!”兩手抓着他死命搖,恨不得連踹帶踢了。
重慶任她,也不動,身子被她扯着任意擺,
“想不想見他,想見他就先去吃飯。”
桃花搖的眼淚都出來了,也不僅僅為朱由檢吧,看見這個空蕩蕩的宅子。她心苦,總要發洩一下的。
重慶拿出一手拇指抹她的淚。“哭解決不了問題,先去吃飯,再去看他。”
桃花推開他,自己抹着淚向餐廳飯桌走去,
她知道這人強霸,不按他的來,他不會帶她去見朱由檢。
飯桌上,阿姨已經把飯布好,都是她愛吃的菜。
桃花拿起來碗筷就大口大口地吃,邊吃邊流淚,重慶好像看不得,可也沒走近,轉過頭從褲子荷包拿出煙點了抽。
她吃着吃着就嗆起來,重慶手指頭夾着煙就那麽回頭看着她,似愣着,似呆着,似深蹙着眉頭痛苦着……阿姨見她這樣忙過來輕拍她的背,“您慢點吃,”阿姨好像也哭了起來,
重慶一躁,“你哭什麽!還不去給她倒點水!”“哦哦”阿姨忙去倒水,桃花嗆得撫着自己的額頭,重慶背過身重重吸了一口煙。
車上,她坐在副駕位,眼睛都是紅的,剛才嗆的。至始至終看着車窗外。
車停在他們軍醫大一幢老樓跟前,
重慶伸手從車後座撈過來他的那只小皮箱,從裏面拿出來一管藥水兒,
掰過她的下巴,“過來,點眼藥水。”
桃花大眼睛睜着,又是淚眼盈盈地多怨屈地望着他,
重慶一手撈過她的腰,“你贏了好不好,我好好兒跟你說朱由檢的事兒,可你得先點眼藥水兒,紅的跟兔子似得,明兒就腫了……”說着,聲音放柔,叫她下巴磕在他下巴處,他擡手對着光反倒眼藥水兒,叫它先流下來一些,
桃花兩手抓着他衣襟,又哭,他一軟她就更不得了,“你從來都不如我的意,順我的心,”
“好好,我不如你意順你心,我總生的賤氣你又哄你好不好,來,哎喲,眼淚快擦了,要不怎麽點,”
桃花像個毛毛聽話地手背擦淚,又擡起頭,重慶扒開她眼皮,“點一滴,明兒就不腫了……”桃花眼睛一閉“辣!”叫出來,要揉,重慶忙抱住她抓着她的手,臉挨着她的臉揉,“忍一下忍一下。”
漸漸好了,桃花眨眨眼睛,小聲說,“咦,不澀了。”
重慶低頭拇指抹她的眼睑,“這瓶就放你這兒,以後哭狠了,之後就點點,咳,這麽好哭怎麽辦……”
桃花撅嘴巴,“你順我心撒,”
重慶按她眼睑的拇指下了點勁兒,“哦,各個都學觀音,把你順的無法無天……可也得你願意給機會叫人順……”最後這句話他是推開她貌似在收拾小皮箱低頭很小聲說的,桃花沒聽見,還在問,“你說什麽?”
重慶重新擡起頭,“說朱由檢。他吸毒你知不知道,他有冠心病知不知道,再吸他必死無疑你知不知道。”
桃花愣在那裏!
重慶向後靠在椅背上,
“他人是我抓的,我想找到你麽,結果發現……我把他關這兒戒毒,”重慶搖搖頭,“他不配合,戒不下來。”重慶扭頭看她,“既然你回來了,我把他還給你,要死要活你跟他去商量吧。”
此時的桃花那模樣才可愛,她握着小拳頭,一副着急又努力想辦法的樣子,倒把本來“生死有命”對此十分淡漠的重慶搞笑了,他握住她的小拳頭,“你攢再大勁,他想死,也沒用呀。”
桃花突然扭頭看他,“你這裏有活兔子嗎?”
重慶一頓,接着笑的壞,“活人都有。”
重慶真給她搞來一只大活灰兔子,看得出來她挺怕,可還是拎着那兩耳朵啊,袖子卷着咬着牙快步走進去,
屋子裏,雖說人被鎖在床上,可看得出照料得真是極致好,應該不時有人進來看顧,很幹淨。
“朱由檢!”
喲嚯,桃花那氣勢,
吓得趴床上病怏怏的朱由檢一跳!
這一見桃花,朱由檢就要“告狀”,“桃花你可來了!他們不知道什麽人抓着我要套你下落……”
桃花什麽都不說,把大兔子往朱由檢跟前一亮!
簡直笑死人,朱由檢當即尖叫吓得往床裏縮,“快拿開!你明知道我最怕它!”
沒錯,朱由檢最怕兔子,應該說帶毛的小動物他都怕,尤其是兔子。朱由檢小時候被兔子咬過p股。
桃花那“兇殘”吶……一把拿起丢在桌上的針頭就紮向兔子,活兔子疼得咯吱亂扳,她其實也怕極了,但是怒向膽邊生,大聲吼,像吼孫子的,“你看這只兔子!它吸了毒後就這麽死的!你也要學它是不是!你老娘不管了?你兒子以後也不想要了?我告訴你朱由檢,你再敢吸一口,我就數着,吸一次我丢一次兔子你被窩裏,吸一次我丢一只,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你快拿走!我死也不敢吸了,我怕你好吧!”朱由檢吓得像乖乖兒,
桃花女大王還提着兔子耳朵回頭得意地沖他笑,
重慶那心喲……咳,這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他呀。
…
…
☆、71
71
寵重慶可能在想,像我這樣的壞種還得她這樣的壞種來磨。zi幽閣.ziyouge.
桃花卻在想,像朱由檢這樣的失足分子還得我這樣的善種來救。
于是。她每日照料朱由檢很盡心,朱由檢一日勝一日的康複,對她而言也是個慰藉,起碼,回到東都後的觸景傷情總算也告一段落。
桃花現在有一趣兒,喜歡做起縫紉。
也許你不信,這姑娘從小還是個手巧的,她哥給她買來材料,她自己縫紉布娃娃,像模像樣。
如今,她親手給自己的毛毛做起片子來。不敢明裏做。只敢晚上偷偷在自己房裏做,小片子上繡她喜歡的圖案,她如癡如醉。
桃花記得她哥桃逃喜歡寶劍。于是她也熟識了勾踐最得意的五把劍:湛廬、純鈞、勝邪、魚腸、巨闕。全是歐冶子打的,最出名的當然是“純鈞”,有人用“市之鄉二,駿馬千匹、千戶之都二”換,小勾沒換。後來這把劍失蹤了。另,有人推斷1*65年挖掘出的“越王勾踐劍”就是它。桃逃覺得扯淡。再另,勾踐不姓勾,姓姒,音“四”。姒這個字在古代是姐姐的意思,小姒的意思就是小姐姐。(好吧,原諒俺吧,愣是把自己跳戲跳進來了,哈哈。)
為了紀念桃逃,桃花現在在片子上繡的就是寶劍,右下角都繡有“小姒”字樣。
這一晚,她又繡的迷進去了。
繡湛廬呢。
湛廬也很神呢,傳說吹可斷發,削鐵如泥,越國國寶級藏品。越戰敗後這把劍落在了吳王阖闾手上,可沒過多久莫名其妙丢了。更詭異的是,這把劍有天突然出現在千裏之外的楚昭王的枕邊……
桃花還記得桃逃這麽說:“枕邊啊!由此推斷這劍的性別:女。”他“枕邊啊”那麽嘆的表情桃花現在都記得。桃逃年少時才調皮。也聰明。幾多奇思妙想喏。他搞回來蠻多五彩的扣子,用膠水粘成小卡子給妹妹戴上,也做成小寶劍給自己和妹妹做書包吊墜……桃花猛地愣在那裏!
記憶仿佛斷片兒,貞池乒才。
扣子……
使勁兒想,
哪裏見過?就最近……
咬指甲想,
指甲都咬斷了!
她知道這很重要,一定要想起來!可是,愣是忘了……
從窗口翻進來的邵京,見到的,就是一個大姑娘盤腿坐在床中央使勁兒咬她那指甲,如何糾結。身旁亂七八糟撒的全是針呀線呀,棉布呀,還有書。
那指甲也是人肉長的,她自己把自己咬疼了,蹙着眉頭松開嘴看,這視線一移動,餘光……看見一襲黑衣站在桌旁的邵京!……
“啊!”那驚吓地就要叫哇,邵京身手如何矯健,撲上來壓住她就捂住了她的嘴!
“別怕,我來找東西,找到了,我的福分,找不到也是我的命。這事兒跟你無關,你繼續……”他看了眼這散床上亂七八糟的,“你繼續玩你的。女人像你這樣挺好,只顧玩兒,少參合男人的事兒。聽懂我的話了麽。聽懂了,眨眼睛,我松手;不願意,我只有把你掐暈。”
桃花當然使勁兒眨眼睛,她怕他壓壞她的小毛毛。
一松手,兩人同時分開,桃花像跳跳糖忙捂着肚子躲到床腳根兒,
邵京倒不慌忙起了身,他單腿跪在床邊,緊了緊黑皮手套,眼睛冷淡卻也銳利地掃了掃房間,
桃花驚懼地望着窗口,“你爬上來的?”不覺問出口,
他看她一眼,離開床向那邊書桌走去,根本沒理她。
桃花縮那兒像菩薩動都不敢動,哦,眼睛動,跟着他動,他走哪兒她眼睛跟到哪兒,倒像看賊的,看他偷什麽東西走。
他找了幾個他覺得有可能放東西的地方,好像都沒收獲,只有把眼光又看向她,桃花一僵,不自覺地搖頭,“我不知道……”
他并沒走近,“跟你做筆交易如何。”
桃花還是搖頭,“不做,你不說女人不參合男人的事兒。”
邵京一挑眉,喲,她挺有小聰明。
邵京點點頭,“不叫交易吧,賄賂你一個答案。”
沒想到這男人真直接!不過也可以看出來,他絕對是那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主兒。
桃花手放在肚子那裏手指動了動,她現在不會拿自己的小毛毛硬碰硬做任何事……她點了點頭,“看賄賂的是什麽,你又要什麽答案。”
他拿出手機,“裏面有你的下t照,你只要告訴我,寵贏平常睡床的哪一邊。”
桃花顯然動了氣,“你們兄弟都無恥!”
她更氣邵青!那些照片在他們四只手裏,她從來都不認為他們會真的拿出來威脅她,這就是信任!
邵京用手機點了點她,示意稍安勿躁,“只有我無恥,我從邵青手機裏偷翻出來的,他毫不知情。”
“那你!……你就是真無恥!”桃花氣得臉通紅喲,
此時,桃花就是一團火,邵京就是一塊冰,
桃花就是火焰,邵京就是海水,
他始終站在那麽遠的距離,再次冷淡地問,“成不成交,”
桃花咬着牙,“我現在删了,怎麽知道你不會去邵青那裏偷第二次。”
“放心,我也沒有第二件事要賄賂你了。”
看看,再次顯露這男人的心機多深,他這是“萬全之備”而來呀。
桃花想,這些照片在他手機裏才真是禍害,先删了再說,怨恨地點點頭。
他很幹脆的把手機丢過來,“c文件夾,密碼,snipe。”
桃花爬過去抓過手機又縮回床角,撇撇嘴,悶騷自大,snipe……沙錐鹬是一種身手極靈敏的鳥,當年英國兵沒事打着玩,只有西門慶水平的槍法才能打到。沙錐鹬英文是snipe,于是英國射擊手就被叫作sniper,這就是狙擊手名稱由來之一。
這點上他倒蠻爺們兒,沒說手機丢給她就急着要答案,其實變相一想,這份“等價交換”還是讓着她了,她要是個小人删了照片不說呢?
桃花找到照片一張張删,不做“小人”,冷口打哇哇,“他不睡這兒。”
也算涮了他一把吧。
哪知,他立即走進相通的另一間書房!
也許,“他不睡這兒”正是他要的答案,他問“睡哪邊”就是個幌子,他就想确認寵贏日常真正休息的地方!……桃花這個時候會過來,懊惱不已,他才是真小人!
懊惱歸懊惱,删照片的手沒停,
嗯,沒了,再滑過來的不是她的照片了……咦,這是什麽?……
邵京正坐在書房的轉椅上看着那從天到地滿牆的書,
“這是什麽!”
見她慌急慌張兩手握着他的手機走進來!
…
…
☆、72
72
邵京拿過來看了一眼,“尾指戒。”
“誰的?”
“不知道。”他手機放桌上繼續看牆上的書,擺明不想跟她多說。
桃花蹙眉看了會兒他。拿過手機又走回來,用自己的手機将那一套戒指的圖片全拍了下來。
那晚他一無所獲,桃花收獲頗豐,卻也落下沉重的心思。
終于也想起來哪兒見過那扣子,上次車裏,左幺那幾個男孩兒傳看的圖片……扣子不稀奇,是扣子磨成“類鑽”的模樣鑲在物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