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柚愣着不動,老董的兒子轉身又喊了一遍。
“奚柚,過來。”
遺傳基因是可以變異的,這句話,奚柚今天算是相信了。老董的老婆得美成什麽樣,他兒子才能長的這麽标志。
翩翩年少,一表人才。
這是奚柚第一眼對江漓的印象。
她推了推已經雙眼充血情難自已的降龍,同他走到江漓身邊的位置。而幾把椅子之外的易水涵仗着江漓準後媽的身份,提了一句:
“奚柚她遲到了,還能坐這?”
随後,會議室裏的人開始低聲的議論。奚柚聽着不舒服,拖着腦袋無聊的望向窗外。
新來的老板鎮不住場子很正常,何況江漓第一天開會就做了件看起來對其他藝人并不公平的事。
但這個新老板冷的出奇,對藝人們的議論,他只幽幽地說了一句“有意見麽?”
江漓雖然年輕,氣場卻比老董要來的強大的多。他話音剛落,會議室便寂靜無聲。
他坐在中央,雙腿交疊靠着老板椅,聽着高管彙報公司的發展。
時不時,他會瞥一眼奚柚。但每一次江漓都會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奚柚,不是在走神發呆,就是偷偷的在桌底玩着手機。
等高管展示的ppt到了未來期望那一頁,江漓敲了敲桌板,偏頭問奚柚“對公司未來的發展你有什麽想說的。”
奚柚手機上的消消樂還剩最後的10秒鐘,她緊張地握着手機,頭微微擡起“嗯?”
降龍冷汗直冒,在奚柚耳後根悄聲說“江總問你有什麽想說的。”
奚柚牽挂着手機游戲的生死“沒什麽要說。”她再望向桌底,屏幕上顯示了一排英文。 Game over
奚柚看向江漓,見他的面色如冰,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面無表情等待新老板暴風般的吼叫。如果沒記錯,老董每次都是這麽罵她的。
但江漓沒有,他點點頭,示意高管繼續說下去。一只手卻伸到了桌下,覆在了奚柚的手背上。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帶着一絲奇怪的甜意沁入奚柚的鼻腔。
奚柚從發梢到指尖都若觸了電,她抽出手,下一秒,江漓便拿走了她滾燙的手機。
在場的藝人們無心再聽公司的宏圖發展,他們只在意老板和奚柚兩只同時伸到桌下的手以及奚柚臉上逐漸飄起的緋紅。
新老板和奚柚,舊老板和易水涵。公司的兩代歌後,原來都是這麽來的。
會議結束後,藝人們紛紛離開。奚柚遲遲不走,她的手機還在江裏的手上。這感覺完全就是被班主任沒收東西,丢人又無奈。
易水涵哼唧一聲,這個奚柚為了紅到底跟了多少人?她即是憤懑又很嫉妒。“奚柚,你還不走。”她多事又問了一句。
江漓擡眼反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易水涵吃了啞巴虧,閉上嘴,擦過奚柚的身子憤憤的離開。奚柚沒空去搭理易水涵,她更在意的是,為何江漓會用他那深不可測的眸子,窺探着自己。
會議室裏只剩了江漓和奚柚。奚柚強作鎮定,積極承認錯誤。“江經理,不好意思。”
江漓拿出手機,還給奚柚。
“奚柚,你還記得我麽?”
江漓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麽一句。
“我見過您麽?”奚柚仔細辨認着江漓的面容。
無言良久,江漓起身,推門而出。
“····”
“姐,老板和你說啥啦。”奚柚一出來,降龍就迫不及待地湊了上去。奚柚滿肚子疑惑無解“老董的兒子為什麽姓江?”
降龍說“老董是倒插門這事你不知道?”
奚柚怔了怔“這樣啊。”
“他兒子以前在法院裏工作。這不,老董老婆一死,遺囑上交代所有財産歸兒子,他這才開始慢慢接手公司。”
好一出恩怨情長的豪門大戲,想一想,奚柚覺得易水涵挺虧的,畢竟公司沒有老董半毛錢股份,也難怪前幾天她登門拜訪林涯,大概是想換金主了。
她想起江漓對自己說的話,又聯系他從前的工作,突然明白了些。
正巧,載着藝人和公司高管的電梯停下,走出了一批人。降龍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易邱,他抵了抵奚柚的胳膊。
“易老師。”奚柚大方的走上前,伸出手。
易邱正和公司的幾個高層聊天,見奚柚上前問候自己,頓了頓,他看了一眼奚柚伸出的手。
會議室裏奚柚和江漓當衆手不規矩的搞暧昧,明眼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易邱不準備理睬奚柚,任憑她的手尴尬的杵在空中。
奚柚見多了冷漠的人,易邱的漠然算不了什麽。她拿出自己編曲的草稿。
“易老師,可否借用您兩分鐘。”
易邱看到草稿,也清楚了奚柚找她的目的。直接拒絕不太妥當,于是他敷衍地奪過奚柚手中的草稿掃視了一番。
“你準備用這個來比賽?”易邱提高了語調。
奚柚點點頭。
“可笑。”
易邱臉上波瀾不驚,說出的話卻如鋼針般尖銳。
降龍上前為奚柚打抱不平“易老師,你怎麽能這麽說!”奚柚拉住降龍,示意他別多嘴。
易邱身旁的幾個高管試圖圓場,他們天天和江漓打交道,生怕奚柚會在他們老板枕前吹個風
“奚柚啊,易老師也不是這個意思。”高管們語重心長地勸道。
易邱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奚柚突然覺得這種人很可笑,将自己的個人情感加注在工作上,還在衆人面前宣稱自己是專業的編曲家。
易邱又說“你想讓我幫你改改?”
他自得的以為道破了奚柚的心事,奚柚會表現的失落尴尬。
幾個高管急了,左右都惹不起。“易老師,你可少說兩句吧。”中年高管拿出手帕擦擦汗。
奚柚拿過自己的稿子“我記得,這份稿子,是您先拿走的吧。”
易邱臉色微變“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奚柚将草稿塞回包裏“至于可笑,不知道是我的稿子可笑,還是您的行為更可笑。”
降龍得意的附和着奚柚“對”宛如奚柚身邊的大丫鬟。
奚柚扶額“走吧。”
到了公司門口,降龍特驕傲的挽着奚柚的胳膊“姐,您老牛逼了。”說着,他學起奚柚的語調,翹起蘭花指,吊着嗓子“說起可笑,不知道是我的稿子···”
“喂”奚柚真想辭了這個gay裏gay氣的大丫鬟。
本身自己就是為了請易邱改稿子來的,現在不僅稿子沒改成,還的得罪了他。還有公司新來的老董兒子,奇奇怪怪的。奚柚的腦子裏一團亂麻,連降龍的聲音都讓她感到異常的刺耳。
正想着,一輛黑色的跑車停在了奚柚的面前,車主人降下車窗,露出他俊逸的面龐。
奚柚一看,擡腿就走,就當自己眼瞎了,看不到。
大丫鬟拖住她“姐,江總在喊你呦。”上輩子,降龍一定是折翼的月老。奚柚無語,他這麽一提,奚柚就不得不對江老板笑了笑“江總好。”
在江漓眼裏,奚柚的笑是标準的狐貍精微笑,媚色十足。
“送你回家?”江漓說。
“不了不了”奚柚搖手“我有···”她擡眼,降龍租的寶馬車在她眼前呼嘯而過。
“好吧。”奚柚無奈。
上了車,江漓也沒再提會下的事,而是關心起奚柚的工作。他問一句,奚柚答一句。一來一回,江漓也煩了,奚柚完全心不在焉的在應付他。
“比賽的事準備的怎樣了?”
“曲沒寫好,詞沒填好。”奚柚回道。
江漓手搭在方向盤上“怎麽不問問易邱的意見。”
奚柚沒再說話,江漓也知趣的沒問下去。到了小區門口,奚柚讓江漓停下。可江漓卻執意要送奚柚到樓下。
奚柚從江漓車上下來的瞬間,卻遇上了日常出來倒垃圾的林涯。林涯看了看車,又看看奚柚,最後,目光停在了江漓的身上。
“這麽巧,倒垃圾哈。”奚柚不知為何,莫名的心虛。
林涯弟弟暖暖的笑道“是啊,奚柚姐才回家?”
“今天開會”奚柚指了指江漓“這是我老板,順路的。”她強調了順路兩個字。
“哦,是麽。”林涯伸出手“江總”
江漓客氣回敬“林涯,久仰。”
他們握手的時候,奚柚突然感覺周圍一圈的氣壓霎時低沉。她喘不過氣,支着車門“江總,今天麻煩你了。”
“不麻煩。”江漓看着林涯。“你和奚柚住一幢樓?”
林涯弟弟實誠的告訴江漓“不,奚柚住我家裏。”
奚柚“····”
她抓狂的想着,這可不是讓自家老板誤會麽。
江漓竟沒表現出一絲驚訝“是麽?”
“不是···”但對上林涯弟弟無辜的小眼神,她又覺得,林涯的這句話也沒錯“是,但不是那個意思。”
等一下,自己為什麽要解釋。她好像和這兩個男人并沒有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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