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漂亮的小男生湊她身邊,“姐,一個人呀。”
桃花兩指捏着杯緣蕩了蕩,“不是,等人。”
小男生蠻可愛地笑,他有兩個小梨渦咧,挺得桃花眼緣就是,“人還沒來,我先陪姐姐喝一杯呗。”
桃花扭頭看他,“你喝汽水。”
小男生一愣,“不是,我喝酒。”
桃花輕輕搖頭,“你喝酒我就不奉陪了,你成年沒我也不知道,負不了那責。”
小男生湊她更近,從懷裏掏出一個皮夾子,超貴那種,“不信你看,我過十八了,咱就是長得嫩。”頭還一歪,可愛地真想捏他那嫩臉。
桃花看了眼皮夾裏那身份證,是過十八了,推了推他胳膊,“要喝就好好喝,別湊這麽近。”
“姐,你真漂亮。是這兒的人麽。”
“嗯。你呢。”
“我也是,塔樓街的。姐,你在這邊上的學麽,哪個學校?”
“還說你過十八了,張口閉口談什麽學校啊。”
“好咧,姐爽快,那咱聊點刺激的,你喜歡什麽t位。”
桃花瞪他一眼,“能不聊這麽下流麽。”
就覺得眼前這女人一種精致的嬌美,又大方,說是經常出來玩兒的吧又不似一般玩貨那麽挑浪,偏偏又應對自如,惬意享受的樣子……真不忍心害她啊……
可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今兒既然勾到這麽一個上品,估計價錢也會更高……
聊得好喝得也好,桃花漸漸也從怒意憋屈裏放松下來。她一人出來玩肯定有防備心,比如選擇酒吧,選擇酒水,他人遞來的煙酒水一律不沾,她也叫了計程車服務,說過十一點沒接到人就報警……
結果還是沒想到,她老家黑成這樣。
她和小男生聊得正舒服,突然腰眼那兒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着,桃花回頭,一個黑夾克男人站她身後,“乖乖跟我走,別叫,我這槍子兒不長眼睛。”
桃花膽兒還挺大,她以為鬧着玩兒呢,“您們這是拍戲……”沒想旁邊的小男生一聲悶哼,同樣抵在他身後站着的男人竟然抽出一把匕首照着男孩兒腰間就一刺!暗色的血流出來……
桃花這下吓壞了!
兩人被後邊逼着走出酒吧,桃花不敢大聲聲張又擔心身後的小男生……
哪知上了這輛黑色別利越野,門一關,一人竟然是從腰間掏出手铐反铐住她的手腳,邊說,“你涉嫌引誘未成年少年飲酒并試圖發展不正當關系,你有權保持沉默……”
桃花徹底暈了,這是幹嘛呀?
綁他們的兩人接着掏出正兒八經的警官證,“我們是路定分局……”
桃花慌忙說,“慢着慢着,你們确定不是惡作劇?”
兩個男人沒理她,反而其中一人拿出一個微型攝錄機拍了拍少年的肩頭,鏡頭對着他,“對于剛才對她的指控你認同麽。”
桃花驚呆了!
男孩兒竟然坐起身,腰間哪裏還有血?點了點頭,顯得也是驚怕不安,“是的,她一直騷擾我……”
“你多大,”
“十六。”
“随身有證件麽,”
“有,學生證。”接着男孩兒掏出學生證……
這輛車是開着警燈走了,
直至桃花眼睜睜看着它真的開進路定分局的大門……桃花終于不得不被迫承認這樣一個暗黑的現實:
典型的“仙人跳”,且,貨真價實的“兵匪勾結”!
☆、10
10
審訊室裏的那盞聚光燈突然照向她的臉,桃花向後一躲,擡起一手背遮着自己的臉,秀氣又委屈。
聚光燈背後坐着兩個,站着兩個。
“姓名,”
“桃花。”似乎有人輕笑了下。
“年齡。”
桃花不說話。
又有男人輕笑了下,“女人的年齡是秘密是吧。”
你看也沒刨根問底,說明多麽不嚴肅。接着問,
“職業。”
桃花所幸就徹底閉了嘴,不過燈下看得清楚,一副憐人的撅嘴,眼睛汪汪的。這就是老夫少妻的“通病”:小妻子特別會zhe。
她不出聲了,男人們似乎也沒失了逗她的耐性,
燈下的女人發絲稍有紛亂,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嬌豔,她就是龍井茶提拉米蘇,是紅棗芝士蛋糕,桂花冰淇淋,特別甜特別想舔一口。郁達夫當年美譽西湖是“二八佳人體如酥”,她也是一汪西湖,幾個神态,若幹個小動作,溺死人。
“換個問法吧,妹妹,你是要命還是要面子。”
桃花這一聽,急了,險惡成這樣?都要搭上一條小命了麽!
“當然要命!”她是十分惜命的人,哀求道,“你們要多少錢都行,就是別傷害我!”
“你家裏很有錢?”
“為了保我性命我家人願意為我傾其所有。”她沒有直接回答。當然,這個“家人”絕不是指她那未過門的夫家,指她哥哥。
“妹妹,實話跟你說,本來咱們也就圖財,你這種案子,家裏出個二三十萬,咱們也就放了,可是……”
“翻十倍都行!”保命吶,錢還算事兒麽。
“翻十倍,在外頭我們也看不到你這樣級別美女的裙底呀。”
聽了這話,桃花又是另一場心驚肉跳。
難怪他們說“是要命還是要臉”,那“這種臉”她也要啊……
桃花站了起來,兩手抱成小拳蜷在身前,一絲發不聽話地飄到唇邊掃到那雖有些幹涸卻依舊紅豔的唇鋒上,“大哥,我知道你們都是仗義的爺們兒,你們說是圖財就一定不會是為了別的,你看到現在你們也沒傷害我,相信你們一定言之有信……”
“哎喲,那可不一定,再仗義的爺們兒為色舍財的事兒多了去了,”
“那!……”桃花咬上了唇,急的要掉淚。
“好了,不撩你了妹妹,我們呢沒你想得那麽好可也沒你想得那麽壞,只不過呢,你倒真是個意外。咱四個一合計,你這財咱們不要了,色,倒真是饞。不然這樣,你看過莎朗斯通的《本n》吧,裏面莎姐的經典鏡頭你給咱演一個,倒真應了景兒不是?咱這也是警局。”
保命,要臉……四個男人全一直隐在燈光背後,逆光且看不清他們的長相,這就是可怕之處,他們也許人前斯文正直,逆光裏卻全然釋放了他們的獸性,看上去也斯文,無一人走出燈光外,碰觸她,但是,超距離感的亵玩卻玩得風生水起。可想,生活裏,他們一定都是絕佳的,斯文敗類。
“來,妹妹坐前面的椅子上來。”
桃花能如何?
腳步躊躇走到椅子邊,剛要坐下,
“妹妹,想這麽應付我們可不好。必須真空。”
“必須真空”四個字很有壓迫感。
桃花始終垂着頭,
男人們看到的,是燈光裏那輕輕搖擺的細腰,那印在牆面上的一把好乳,那斜散下來的如雲發絲,以及—-那纖纖白手拉下來的胯間小內……
莎姐的經典鏡頭就是被警方問詢時,兩次交叉那未着寸縷的雙腿。
他們叫桃花交叉了一次,不過有幾秒定格……桃花的頭完全側偏垂着,男人們誘哄她,“妹妹,你不露整個臉,至少叫咱們看見你半個臉吧。”
于是,燈裏這樣的桃花,美得豔若妖桃。
四個男人的手機同時記錄下這超靡魅的一幕。
當晚,桃花被蒙眼還是送到了那間酒吧門口,諷刺的是,她預定的計程車照樣接到了她,報哪門子警?
桃花在車後哭得稀裏嘩啦,搞得計程車司機還以為這麽漂亮的女人也會失戀啊……
☆、11
11
老張打開大門,議長的警衛長恭敬立在門口,“小夫人在家吧。”老張忙點頭,“還在休息。”“議長和衛先生都來了。”老張是見到兩輛黑色小轎。拉開雕花大門,兩輛車駛了進來。
衛觀音見議長随老張媳婦上三樓去了,邊脫去黑皮手套問老張,“小夫人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天晚上。”
衛觀音點點頭,“您去忙吧,我站站就走。”
這棟四層樓的花園小豪宅确實挺奢華。桃花的哥哥,衛觀音只見過一次,做原油生意的,常年在海外。
衛觀音兩手背後慢慢上了樓,
二樓轉了轉,兩間房放的全是她的鞋子,另外一間半掩的房門裏瞧去全是包兒。
繼續上三樓,
随意看了眼一間房,一面牆的鏡子三面牆的衣裳。
她的卧室在正中頂頭,
門半開,衛觀音看見複古雕花的大床邊,他的父親連大衣都沒脫趴在床邊,擁着一體桃紅絲緞多低聲下氣地哄着,像個老奴。
桃花把手一甩,扭身向外,哭哭泣泣,“我再也不回去了……”
他的父親把她摟更緊,手沒進桃紅睡衣裏,不住親吻她“乖乖,我把觀音也帶來了,叫他給你賠罪……”
一聽“觀音”,桃花猛地推開他坐起身,那滑落下來的絲緞半邊落在細腰間,露出一邊好峰那樣嬌豔地挺立着,顫顫巍巍,“讓他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哭得多傷心,
議長都跪到了床邊,緊緊摟着她的腰臀,仰頭,唇就挨着那嬌挺,“乖乖,不哭不哭,你這是恨不得叫我把命給你……我這次狠狠教訓了他,他也知道自己過分了……”
衛觀音轉身走到三樓走廊欄杆邊,仰頭看了看四樓,是個空中花園。沒再上樓,下去了。
桃花下來時,披了件皮絨睡袍,長發披散,素顏,眼周還有淚漬。
議長跟在後面,恢複莊嚴,居高臨下,“觀音。”
衛觀音立在下頭,兩手放于身前交疊,擡頭看臺階上兩三步的父親和她,說了聲“對不起。”很幹脆。
桃花一撅嘴,沒理他,下來向餐廳走去。
議長有重要會議要去參加,想帶桃花一起去,桃花不去,又不放心她一人,只有叫衛觀音親自護送帶她回家。
桃花本也不願意,可一想起昨晚的遭遇一個人呆家裏又害怕,總也是離開這兒比較好。再一個她也想上班了,桃花是個愛熱鬧的人,靜不下來。
衛觀音親自開車,桃花坐在後座兒。
桃花說直接送她去上班,衛觀音也沒做聲,開去教育局。
已經是正午,天兒冷,路上人本就少,加之午休,這條機關路更安靜。
桃花下車,兩人無言。
衛觀音慢慢開走,從後視鏡看見路旁突然沖出來一個男人抱住她!衛觀音忙倒車,下車,“你要幹嘛!”
桃花吓壞了,掙脫着,回頭望着他驚惶地,“觀音……”
衛觀音上去要把她拉扯過來,男人卻突然抽出一把小刀抵在了她的脖子,桃花尖叫“滾滾!”
滾滾自己也吓到了,卻抵不住還是緊緊抱着她直晃,眼神慌亂又痛苦,“你到底有幾個男人,桃花!我這幾天天天想着你……”趁着他一時情緒失控,衛觀音猛地拽過桃花狠狠朝滾滾肚子踢去一腳!
滾滾的手一顫,刀鋒還是輕輕劃開了桃花脖子上一個小口,細小的血流了出來,
見了血,滾滾是徹底驚駭地摔在地上,一時慌愣在那裏,
桃花當時還沒感覺到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流血了,但是極度地驚怕叫她緊緊抱着觀音的脖子,“觀音觀音,”大哭。
衛觀音一手捂着她的傷口一手緊緊摟着她的背“好了好了”,眼神看向滾滾時卻十分銳利。
他得趕緊送她去醫院,可是桃花不放手,好像一松手她就要崩潰,
滾滾似乎已經逐漸清醒,意識到自己一時走火入魔做了多麽可怕的事兒,他一把丢了手裏那刀,自己都吓得不得了,“桃花,我……”
桃花不松手,他這麽抱着她也不能開車,衛觀音酷冷地對還坐在地上的滾滾說,“曉得自己犯大錯了就快來補救,你來開車,快送她去醫院。”
滾滾連滾帶爬上了駕駛位,衛觀音抱着桃花坐上後座,冷銳的聲音又傳來,“好好開車,她身上流了多少血,你到時候就得還多少她。”
☆、12
12
還在車上時,桃花的手就開始在身上亂撓。衛觀音以為她是疼的,捉着她的手,“快到醫院了,再忍忍。”
埋在他肩頭的桃花嗚咽了一聲沒再動靜,不過觀音感覺到捉着她的那只手一直在隐隐顫。
到了醫院,衛觀音抱着她就往急診快步走,滾滾不敢跟進去,站在門口背靠在牆邊慢慢往下滑……他算完了……
沒完。
不一會兒,衛觀音從裏面出來,看上去臉色特別差,
“你那刀哪兒來的,”
滾滾一時茫然,“家裏拿的……我當時也沒多想!”
“上面切過什麽東西?”
“我老婆好像切過檸檬……”
衛觀音扭頭就要進去,滾滾過來扒住他的腿,仰頭,“我是一時糊塗,她怎麽了!”
衛觀音冷眼看他,一句話不說。滾滾趕緊松了手,衛觀音走進去。
走進來的觀音神色就沉重許多。醫生在給她包紮,脖子上的傷倒真不重,劃開一個很淺的小血口子嘛。她難受、觀音揪心的是頸脖一圈兒那顯而易見好似突然就冒出來的成片紅色小點,看着都癢,難怪她都忘了割傷流血的疼了,也難怪車上那會兒她一直想抓……
桃花頭垂着,長發都散了,一個護士把她兩只手抓着那是怕她撓,醫生一邊輕輕給她上藥一邊說,“快好了啊,很癢是吧,不能撓啊,撓破了留疤就醜了。”
“她這是過敏吧,”
一聽衛觀音的聲音,桃花忙擡起頭,觀音見她滿臉淚漬,不由走過去接過護士的手按住她雙手,桃花兩手手指緊緊扣着他的手背,可想為了漂亮她多能忍。
“是,就是不知道過敏原,還得查,才能對症下藥。”醫生說。
衛觀音低聲問她,“你對檸檬過敏?”
桃花哼了一聲點點頭,多難過,扣着的手指掐得更深。衛觀音低着頭,唇幾乎快挨着她的頭,“再忍忍,擦了藥就好了。”
很快拿來了藥,“這些是擦,止癢,這些是洗,一日兩次……”護士交代。
就在急診室裏間,扯上簾子,馬上就得給她擦點藥,她癢得受不了。
“觀音!”護士幫她擦藥,觀音就要出來,桃花叫住了他,那眼裏就是“別走”……
護士會意,把藥膏交給他,“輕輕抹,抹勻。”出去了。
護士一走,坐在病床上的桃花就哭起來,她兩手死死拽着床沿,足見多犟,為了漂亮,她能忍堅決不摳,可,多難受啊……
衛觀音走過來,“擦了藥就好了,這藥止癢,”他把藥膏點一點在無名指上,這只手指用力最輕,剛準備稍彎腰歪頭看她頸項給她抹上,桃花突然往後一仰躺了下去,一手背覆在額上,閉着眼哭得更傷心了,
衛觀音手指上還沾着藥,輕嘆口氣,“我知道你很難受,不是說了麽,這藥止癢,你擦了就好一點……”
“觀音,”她喊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手背還那麽覆着,眼睛還閉着,眼淚從眼角還汩汩流着,另一手卻挪到她腰間褲扣那裏,顫着解着,“不止這裏,不止這裏……”然後狠狠咬着唇,
觀音看出不對勁,抽出紙巾擦下指尖的藥膏,伸手去幫她……還是稍有遲疑的,可看她那不住顫抖的手……觀音果斷脫下了她的西褲,漸漸露出的白皙大腿……觀音心一吃緊!那黑色蕾絲t褲邊的根兩側布滿紅點,紅的豔,紅的吃人!
沒叫人看見她能忍,這一叫人看見了慘狀,她忍不了了,她手抓住了自己的t褲,那瞬間糾結一處的布條……黑叢露出一半,驚心動魄的是,邊緣也全是紅點。
揪住了她自然就要摳,觀音大大吸了口氣,飛快扯出她的手,快速給她把褲子拉上去,傾身抱起哭得傷心的她,“這得住院,好了,我們先住院。”觀音有點喘,
桃花兩手死死拽着他肩頭的衣裳,“觀音觀音”地哭,觀音收拾了下藥盒,“我去給你辦住院,然後把張阿姨叫來……”
“不!”桃花一捶他肩頭,“誰都別告訴誰都別告訴!”
觀音蹙起眉頭,“那我也不能……”剛覺得這事兒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來,聲音沉下來,“還可以另外雇人,”桃花靠在他肩頭拽着就是千萬個不情願地哭,“我都這樣了被人看見多醜,還得剃……剃毛……”幾乎沒有聲音了,可,觀音還是聽見了,
觀音沉着臉還在裝藥盒,桃花箍着他又搖了搖“觀音……”嗚嗚哭個不停,
觀音被她箍得有些喘不過氣,心有些不耐煩,但是,又萬千說不出一句吼她或拒絕的話來。
☆、13
13
衛觀音白襯衣的袖子卷在手肘,銀白皮帶扣在光源下發出冷光,他兩手撐在水池兩邊,熱水注入盆中熱氣蒸騰,慢慢模糊了鏡子裏他的臉。不過還是看得出,最後他是沉了口氣,端起水盆出去了。
病床上桃花躺在被子裏半捂着臉,看他出來被子又拉高些。床旁邊的小沙發上堆放着她的衣裳,說明已經換好病號服。
衛觀音甩甩手,去把電視打開,站在那邊調臺的時候,桃花撐出頭來,“我要看娛樂節目。”衛觀音看也沒看她,算聽見了吧,放了個熱鬧的娛樂新聞節目。
觀音又彎腰拔掉床頭下的插頭,是電飯煲的,打開,從裏面取出毛巾裹着的剃刀、剪刀。桃花見了撐出來的頭又埋進去點,羞的。
衛觀音此時卻權且公事公辦地大方從容了。擡頭看她,“褲子脫了?”
桃花搖頭,
衛觀音拎出剃刀,“可以脫了。”
此一次,桃花算是對這個繼子有了全新的了解。誰說權二代只會享受,自理能力就是個渣?衛觀音不愧有個菩薩名,真是無所不能了,桃花想他在他老婆跟前一定是個暖男,這會持家,又過細:刀要消毒,他買來電飯煲蒸;剃了毛後的清洗他也想到了,開了點潔膚的藥……
被子裏一陣悉索,桃花一只手拎出睡褲放到一邊。病號服衛觀音特意給她拿大了一號,怕蹭着她皮膚癢,于是袖子也大了,她拿出睡褲的手臂袖子滑下一截,露出白潤的手臂,還有那翠玉镯。
桃花是不得主動把腿伸出來的,觀音面不改色掀開被子,桃花兩條腿微曲膝蓋碰一處,觀音一手拿着熱毛巾,側坐下來,輕掰開她的腿,将熱毛巾整個敷在蜜壺上,有時還輕按輕揉一下……
桃花咬着嘴巴半邊俏紅臉都埋在被子裏,眼睛一直盯着電視,屋子裏只有電視裏的熱鬧聲和觀音換手拿東西的聲音。
桃花是一眼都不敢看他,不過不看也知道,觀音的臉色冷淡也認真,像個專業的醫生。桃花畢竟是羞臊的,再怎麽說,她和他的身份,她的腿此時為他而張開着……可就算此,桃花也不後悔,剃毛這件事她自己做不成,外人她無論如何也不得叫他們碰,議長遠在外一時又回不來,她也不想将事聲張。衛觀音唯一一個知情人成了唯一的選擇,說起來真奇妙,她和他之前不共戴天,可從感覺上來講,她就是信任他。說過,桃花是個挺跟着感覺走的人。
她的膝蓋習慣性還是要合在一起,有時候觀音會手背輕輕一推,有時候他正剃着,合過來了,觀音會有點着急地小聲,“別動!”桃花是難過的,又癢,又飄渺,又空虛……
觀音卻完全好似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從一個純男人的眼光看,桃花那裏十分動人,旁邊點綴的一圈紅點反而更招人,好似一個美人兒帶着點逗人的小雀斑,其實更生動更憐人。濕潤,紅豔,嫩暖,吐露嬌氣。觀音還是在頂端留下了點黑色軟覆,美得叫人入迷……
桃花穿了褲子又躲進被子裏,觀音又忙着收拾。他在用熱水搓毛巾時突然聽見外頭桃花“啊!”一聲大叫,觀音蹙眉走出來,“怎麽了?”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電視……
桃花站在床上,舉着的手慢慢放下,一臉憤怒,一臉委屈,一臉傷心,
“著名影星張嬈獲得本屆419建軍影展最佳女主角,衛泯議長為她頒獎……”
電視屏幕上,女神穿着軍裝捧着獎杯站在議長身旁,議長灑脫淺笑,女神巧笑倩兮,養眼至極。
衛觀音看着床上站着的似傷心欲絕的女人,有些好笑。他知道她為什麽這大的氣,外面一直傳張嬈是議長的秘密情人,張嬈從影前确實在議長官邸做過實習生。衛觀音卻覺得這只是父親的障眼法,他占有桃花時桃花還未成年,任這樣的流言存在着,那時候也是為了護着桃花。
衛觀音沒理她,轉身還是向洗手間走去,卻,一個枕頭突然從後頭砸向他的頭!
衛觀音有點怒了,沉着臉回頭,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桃花指着他哭着叫,
衛觀音沒動,桃花被他冷冽瞪得慢慢摔坐在床上,捂着臉哭,“就會騙我,就會騙我……”
衛觀音進去洗手間把熱水關了,出來拿起外套,走了。
☆、14
14
衛觀音翹着腿坐在家裏的沙發上翻看報紙,程琦端着一盤蘋果出來,拿起遙控器翻臺,正好又播放議長頒獎張嬈那一幕。
程琦笑笑,“爸爸是不是真和張嬈有點那啥呀,不過張嬈确實漂亮,更大方些。”衛觀音看一眼電視,繼續慢慢翻着報紙。
程琦削好一個蘋果遞給他,衛觀音輕輕搖頭,程琦放下刀自己吃起來,繼續看電視,又說,“桃花也漂亮,可是太妖氣,顯得俗了點。她家裏也算大富之家了,怎麽沒把氣質培養起來呢,”
衛觀音放下報紙起身,“一會兒老楊來接我。你別忘了把程家的禮金準備好。”
程琦點頭,“記着呢。”
老楊開車到永進門時,後座的衛觀音突然說,“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開車轉轉。”老楊也挺奇怪,衛先生這麽晚用車剛上車也是說去單位,這會兒怎麽突然變了?衛先生很少有這樣中途改主意的事兒。
衛觀音啓動車剛要駛離,又将臉側向在外站着等他走才走的老楊,“你知道……算了。”走了。老楊還是奇怪,他想問我什麽?
衛觀音是想問,女人過敏吃什麽好。好像有次聽說老楊的閨女也是什麽過敏,他老婆在電話裏囑咐他買這買那。
衛觀音将車停到一旁,掏出手機上網查了查,都在推薦“綠豆海帶湯”。可這麽晚了,上哪兒熬綠豆海帶湯?
去24小時便民店買了綠豆海帶,她病房裏有電飯煲,現熬就是。
衛觀音提着一袋子東西推開門時,盤腿坐在床上的桃花也是一愣。剛才他不吭不響轉身就走,根本不管她死活樣兒,沒想到這麽晚他又來了。
桃花立即撅嘴巴扭過頭去不理他,淚花兒又漫漫。
衛觀音是一進來就蹙眉頭。
這麽晚了,她電視還大開着,吵死人,還是娛樂節目。最叫衛觀音反感的是,她在吃泡面。
觀音有次随下面的人去臨檢過一個食品加工廠,親眼見過那泡面的整個生産過程,實在心堵。
她怎麽就愛吃這?
紙袋放到小沙發上,觀音脫下外套走過來拿起床頭櫃上擺着的熱氣騰騰的泡面毫不猶豫就走了出去扔了。桃花直在後邊叫,“我還沒吃呢!”觀音進來打開窗子通風,桃花捶床,眼淚流,“你不管我死活我餓死了,我現在吃點面你也給我丢了……”觀音終是忍不住小吼,“餓死了你不會叫護士給你去端飯吃?這是特護房,我就不相信他們沒給你端飯吃?”桃花就是嗚嗚哭,“誰有胃口誰有胃口,我就想吃面!……”
衛觀音這會兒忍了又忍,走到沙發邊又拿起外套,
桃花以為他又要走,拿起一個枕頭又丢向他,“你來幹嘛!跟你爹一樣不是人,就會騙我,就會欺負我!”
衛觀音轉頭過來就把她按壓在床上,桃花吓得“啊”地尖叫,衛觀音一手按住她肩頭一手指着她,“我想弄死你随時都可以,再叫?”桃花不敢叫了,望着他就是嗚嗚哭,都這樣了,感覺啊,桃花還是感覺他不可能傷害她,反正就是哭得傷心。衛觀音一手按着她肩頭沒變,那只手變成拇指抹她的淚,動作算輕的,口氣卻狠,“不準再丢東西!這壞毛病得改,誰受得了?”
桃花扭頭哭得更傷心,“衛泯受得了……”咳,生的是那人的氣,結果,想來想去,她這脾氣只有他受得了。
觀音放開壓着她肩頭的手,兩手扶着她的肩膀半抱着讓她坐起來,“好了,別鬧了,我去給你買面,煮點綠豆海帶面吃不比泡面健康。”
剛要松手,桃花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你以後再走得像這樣跟我說一聲。”仰着頭流淚抽泣的模樣實在犟又憐人。
“嗯。”觀音去買面了。
☆、15
15
渡邊淳一說,男人看女人,首先看她的胸,然後是臀,最後是臉。只要偶有可取之處,就會産生和她s床的y望,然後就想象她在床上是什麽樣子。
該死的很,桃花素顏的樣子叫女人都能有此審美觀。
她長發輕挽在腦後,淡紫高腰連身長裙,鎖骨那裏還看得見輕粉的過敏症狀,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枕着頭換着頻道。
程琦二樓走廊欄杆那裏看她一眼,轉身走進房間,“她得在這兒呆多久。”
衛觀音邊在文件上簽字,“父親明天就回來。”
說是她身體不爽又被電視上議長和張嬈的影像刺激到,一人在家不安全,官邸總管把她送到衛觀音家裏,程琦只能接受與這個女人同屋而住若幹日。
桃花在看電視麽?沒呢,她在想她自己的心思,當然也是剛才電視招她想起這些,
又想起梁冀來了。
桃花中學時不是波霸,可是學霸,
梁冀是球場上的男神,
那一年的球賽,桃花現在想起來都心肝兒顫顫,
“加油,梁冀!”
據說這個有着一只小梨渦的長腿女孩兒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叫姮妍,六中的,說是梁冀瘋狂追了她半年,到手了。
确實漂亮,特別是那雙長腿,多少男孩兒夢裏的模樣。梁冀喜歡長腿女孩兒,他看見了會說這姑娘條子順慘了。
中場歇息時,梁冀接過姮妍送來的水喝一口其餘倒在頭上一擺,引得女孩子芳心癡傻。桃花那時候,學霸麽,哪愛看這些,偏巧那天路過操場,不經意往這邊看,竟與梁冀也不經意看過去的視線碰到一處……桃花扭頭快步走了。
突然“啊”一聲,一個女孩兒的驚叫。桃花回頭,看見一顆籃球險些砸到她不遠處一個也是路過的女孩兒。
這個女孩兒有名呢,跟姮妍一樣漂亮,和桃花一樣學霸。方蘅。
高高在上的女神險些被梁冀擲過來的球砸到……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梁冀是故意的,意在方蘅。
梁冀跑過來時,桃花也跑了,她明知道梁冀是跑向方蘅,可就是莫名害怕,跟兔子似得撒腿就跑。
那天上英語課,老師在上面一黑板一黑板地抄考點,同學們在下面奮筆疾書。
輪坐到最後一排的梁冀和桃花,看似梁冀趴着在睡覺,桃花還是在抄書,其實……
梁冀的一只手放在她腿上,“你剛才跑什麽,”
桃花耳朵根兒紅了。
梁冀輕輕搖了搖她的腿,“用左手寫。”
桃花就這麽厲害,左右手都能寫字。
桃花一開始好像不理他,梁冀手往她腿根處上行,桃花換了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梁冀順手就将她右手放到自己雙腿間夾着,還是維持着歪頭趴着的模樣,笑得可俊俏,“我剛才準備砸你……”
話兒這麽說,一個月後,聽說梁冀和姮妍掰了,最愛成了方蘅,都說他們是那一球定的情緣。
電視裏放的就是一場球賽,男孩兒險些砸到女孩兒,男孩兒像道明寺,女孩兒像杉菜,一來二去搞一起了。桃花撇撇嘴,不知道,這背後有沒有像她這樣的“影子小三”,不過桃花倒不排斥這種感覺,偷偷摸摸,酸酸甜甜,挺回味呢。
☆、16
16
衛觀音出來倒茶喝時,往樓下一瞟,那位還賴在沙發上看電視。程琦也去她的書房忙工作了,程琦是律師。平常他兩口子這個點都是各忙各,沒誰有空瞅電視。
巧了,這時候桃花捋頭發正好擡頭,瞧見觀音。明顯看見她眼神一躲,挺不自在的樣子。
誰會想到她是憶起年少情事,衛觀音以為她過敏病症又犯了,下了樓來,
“怎麽了,”
“沒什麽,”桃花挺別扭地向衛生間走去,
衛觀音正準備上樓,“砰,”倒黴吧,她撞到椅子扶手上,這都是心不在焉的惡果。
桃花捂着右腿彎腰疼的只咬唇,
衛觀音放下茶杯走過來扶着她胳膊,“看着路呀,”
桃花扭頭,“你家椅子怎麽放這兒,”
衛觀音好笑,“你就是會扯……”
桃花掙他,“不要你管,”
衛觀音幹脆捉着她兩只手臂放她坐在椅子上,蹲下來,稍掀開她裙擺,“碰哪兒了?”
桃花也不掙了,任他将裙擺掀開一些查看大腿外側,一塊兒已經紅了,
“這裏馬上就會青,擦點紅花油吧。”衛觀音起身就要去拿藥,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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