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明星也不穿身好的。”
林夫人啜飲了一口茶:“好了,袁媛,少說兩句。”
奚柚不笑也不愠,靜靜地望着她們。林夫人願意花這麽長時間,讓一群人在她面前演這出戲,她也定然要配合着。
過了會,時針指向了五,她在熱鬧的議論中插了句:“我先走了,你們慢聊。”
這些貴婦也坐不住:“奚小姐,我們一起走吧。”
林夫人從皮夾裏抽出卡:“好,服務員,結賬。”
袁媛按着林夫人的手:“林姐,不能老讓你請客。”她朝着奚柚意味深長地看着。
奚柚說:“我來請吧。”
服務員遞給她一張賬單,右下角那串觸目驚心的數字,讓她的眼皮不由地跳了跳。
這點食物,竟然這麽貴。她走的匆忙,身上未帶卡,只有寥寥幾張紅色的鈔票。顯然連零頭都付不了。她又不可能打電話讓林涯送錢來,這種情況,讓她覺得丢臉至極。
林夫人見她猶猶豫豫未将錢包拿出,遞給服務員一張卡:“我來出。”
奚柚未說話,到了餐廳外,立在那麻木地看着林夫人一個個将她的朋友們送上車。
林夫人始終未顯露半點不悅亦或是刻薄的神色,她甚至對奚柚萬分的尊重,禮貌地同她打招呼,又禮貌地喊了一輛出租,将她送上車。
只是,在車将開走時,林夫人靠在車門對着奚柚說:“奚小姐,你看到了麽,這就是我的生活。”
她這一句話,将奚柚的心囚在了冰窖。
她腦海裏曾經預想過無數遍未來她與林涯在一起的生活,卻不如親自體驗一番來的真切。
她這才明白,林夫人不是在她面前演戲,也沒有給她難堪的意思。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奚柚,她如果下定決心要與林涯在一起,而後的日子,她會面臨着什麽。
她沉默了,抿着唇坐在後座上。
林夫人的聲音遠了,降龍的聲音又鑽進她的耳朵。
“姐,江總要給你發新專。”
“姐,這是演唱會的安排···”
她癡癡地點頭。
“姐,你怎麽了。”降龍抵了抵奚柚的胳膊。
“什麽?”
良久,她才回了降龍一句。
她回到林涯家時,屋子還是黑的。廚房裏塞着今天中午的髒碗。她撸起袖子去洗,洗到一半時,身後一個溫暖的擁抱襲來。
她的鼻腔裏霎時充盈着林涯的暖暖的氣息。林涯的手從她的胳膊下穿過,接下手中未洗完的髒碗。
他的頭枕在奚柚的肩上,糯糯地問着:“奚柚姐,今天我媽找你了?”
奚柚不說話。他便輕笑一聲:“生氣了。”
“沒有。”奚柚回。
林涯知道她在說謊,心中不免愧疚了起來:“我媽她就是這樣,你別管。”
“我沒這個意思。”奚柚心中莫名的湧着些怒火。
“好了好了。”林涯不想與她争吵,貼着她的面,厮磨着她的耳骨。他像只粘人的小狗,在主人生氣時,獻媚般向她撒嬌。
她也不惱了,唇角揚起笑。
“不氣了?”林涯将她朝自己懷裏拉了拉。
奚柚不生氣,她只是難以忘懷白天林夫人同她說的那句話。她已經三十歲了,若林涯是認真的,她離林夫人過的那種日子,也不過幾年的光景。
年齡,背景的差距,真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
她越是心情低沉,林涯就越是想着各種花樣逗着她。他啃着奚柚的脖頸,濕漉的小舌滑在她的肌膚之上。
“林涯。”她反手順着林涯的發梢。
“怎麽了?”林涯柔聲問道。
“我們分”她吞了半句話“瓜吧。”
她拍了拍桌邊的西瓜,幽幽地來了這麽一句。她的小可愛松了口氣,在她的脖間啄了口。
“聽你的。”他說。
30、晉江獨發 …
夏風汩汩地鑽進廚房, 奚柚被他擁的熱了,輕輕在他懷裏嘟囔着:“別鬧。”他便從奚柚的肩窩裏擡頭,吻了吻她的臉頰:“不鬧了。”
奚柚是患得患失的人,林涯越是這樣的蠱惑人心,她就越是怕失去他。她連分這個字都不願在林涯的面前提起。
林涯劃去她指尖的泡沫, 接過她手中的碗:“你累了,去睡吧。”
奚柚撐着水池, 喟然了會,解下圍裙, 從背後替林涯系上。她的動作很笨拙, 在如何打結這個問題上犯了難。
林涯靜默地看她, 數着她打結的次數。到最後,奚柚終于打了個醜醜的蝴蝶結。
林涯輕笑一聲, 覆上她的手, 替自己又系了遍。奚柚的心跳倏忽的加快,他們都已經在一起很久, 可林涯的小動作還是會讓她心癢難耐。
林涯不忘調侃一番奚柚:“奚柚姐,你的手怎麽這麽笨。”不會系圍裙, 也不會做家務。
奚柚曲着手指敲着林涯的腦袋:“說什麽呢。”她偶爾也會這樣的蠻橫。
隔日, 降龍來接奚柚, 奚柚坐在車上一臉懵的問降龍去哪。她印象裏今天沒有通告。
降龍扶額:“姐, 不是昨天才同你講過,發新專的事。”
昨天她暈暈沉沉的去公司,降龍講的什麽她也沒聽下去:“哦, 所以呢?”
降龍不禁感慨:“到底咱過氣了很久,連基本的發專輯流程都忘了?”
奚柚仔細地回憶了會:“去見投資商?”
發專輯是最燒錢的,公司不可能出全部的費用,歌手也需要墊付一部分。如編曲,如MV制作。
還好奚柚最近有了些流量,一些嗅覺靈敏的投資商聽說她要發新專,争着要給她投資。
降龍從未有這種被若幹從天而降的票子砸中的經歷,一時間難以在衆多投資商中作出抉擇,最後他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選了個投資最多的。
自從上次奚柚随性出門被林夫人逮住後,她就有了心裏陰影。每逢出門,必從頭到腳打扮的豔麗動人。
降龍以一個GAY的高級審美觀,大力表揚了奚柚這次的妝容。奚柚不理會降龍的阿谀奉承,到紅燈車停的時候,她才幽幽問了一句:“這次的投資商,是做什麽的。”
“做茶飲的。”
“茶飲?”她的思緒突然飄遠,魏然的前夫好像也是做這個。她降龍的這次選擇頗有微詞:“你也不動動腦子,真要是簽了,我mv怎麽拍?”
降龍很認真地回答她:“可以寫一個吃火鍋的歌啊,人手一瓶張老吉,投資商肯定滿意。”頓了會他還嘚瑟:“就叫<我在大宅門裏吃着火鍋>。”
奚柚一個爆栗上去:“滾。”
車停在三裏屯的一家高檔酒吧前,奚柚納悶為何要和投資商在酒吧見面,她回過頭去問降龍,這家夥接了個電話朝奚柚嘿嘿樂着:“姐,請記者吃飯。”
降龍現在的應酬也漸漸多了起來,奚柚不攔他的發財路:“你去吧。”
降龍抱歉地說:“姐,投資商就在裏面,我待會來接你。”
她今天打扮的妖豔,一身高開叉的黑裙緊緊裹着她玲珑的曲線。為她開門的侍者見了,也不多問,心領神會地将她帶進包廂。
“小姐,你在這等着。”奇怪的是,服務生未讓她進門。
奚柚想着,這投資商,架子挺大。
門虛掩了一條縫,奚柚向裏望去,竟是漆黑的一片,唯有窗口處偶爾瀉出一點月光。
她視力好,只是匆匆的一瞥,便瞧見了窗戶下兩個赤身的男女正賣力的相互啃食着對方。
她紅了臉,趕忙遠離的門縫,可手卻不經意觸到了門邊,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良久,裏面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
“進來。”
她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在牆上摸到按鈕,燈光霎時充盈了整個房間。她擡眼,瞠目結舌地看着沙發上坐着的兩個人。
男人半敞着胸口,雙腿交疊倚在沙發上,手中搖着酒杯。他見奚柚許久未言,笑了笑:“奚小姐,好久不見。”他的目光毫不留情地掃在奚柚的身上,從上到下。
奚柚轉身就走,可男人卻上前抓緊了她的胳膊。
“冉陽,你幹什麽。”奚柚叱責道。
“哪有明星同金主這樣說話。”冉陽笑道。
奚柚冷冷地對着冉陽:“你松手。”
她未料到,冉陽竟回了國。想來也是,他同魏然分手後,劃去了大多數的共同財産,有那麽大筆錢,國內的市場又這麽好,他怎麽可能不回國。
冉陽不懼她,江裏有錢人的圈子很小,他早已聽說,林涯家不是很滿意奚柚。
冉陽在美國,一眼就看中了奚柚,這會她又打扮的如此俏麗,縱然是臉上帶着愠色,萬種風情也在她的眉眼間傾瀉而出。說白了,她不過就是個唱歌的。
“你以為,你是因為誰才能發新專。”他譏诮地說。
“柚姐,你這又當又立的,也真是可笑。”沙發上另外的女人,提高了嗓音。
奚柚感慨,這個世界真小。易水涵的新枝頭,原來就是冉陽。
她無言,使勁地抽出手腕。她的耳邊,響着兩人尖銳的笑聲。冉陽到底是男人,力氣比奚柚大了很多。她越是掙紮,冉陽握的越近。
“你再這樣,我報警了。”奚柚厲聲道。
“你報。”說着,冉陽将她拽向自己,她險些跌進他的懷中。
她的脊背驀地一涼,細密的冷汗冒在她的額尖。兩年前的過往一下湧上心頭。
她臉色煞白,狠狠地瞪着冉陽,片刻,她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們坐下商量。”
“這才乖。”冉陽說。
她鐵青着臉坐在沙發上,聽着冉陽自以為是的圈養計劃。什麽易水涵的資源她也都會有,新專輯的銷量千萬···
待冉陽沉醉地摟着易水涵眯眼笑時,她将編輯已久的短信發給了降龍。
冉陽說:“怎樣寶貝?”
她覺得惡心,硬忍着岔開話題:“你看過魏然和寶寶沒有。”
冉陽皺眉:“你問這麽多幹什麽,不用覺得對不起魏然。”
他實在是自作多情。見奚柚不語,他嘲諷地笑笑:“魏然找過我,她還不死心。”
奚柚真想扇死眼前這對狗男女,魏然當初真是眼瞎。
冉陽在易水涵耳邊說了些什麽,易水涵披上沙發上的外套,起身離開。奚柚抓緊沙發的一角,惶惶不安地看着冉陽。他此刻的神情,與當年的黃青并無差異。
她也趕快随着易水涵離開。走到門口,又被冉陽拉了回來。他調侃地對着奚柚:“你穿成這樣來見我,別說你沒那個意思。”
奚柚啐了一口:“你滾。”
他笑的更歡:“怎麽,要我滾?”
她從包裏翻出手機,直接打電話給降龍。他的手機竟也關了機。冉陽盯着她看,看她還能怎樣。
她這種人,又怎麽會輕易的打電話,将她脆弱的一面展現在林涯的面前。
奚柚攥着手機,與冉陽對視。
“奚柚,算了吧你。”冉陽說:“你也不小了,還能跟林涯多久。”他說的很現實:“不如跟我,來的實際。”
時針指向五,林涯的電話準時打來。冉陽笑看着奚柚如何編纂謊言來安撫林涯。
然而,奚柚未說謊,她對着手機說了三個字:“來救我。”
冉陽未料到,林涯來的這麽快。他才惱羞成怒地要擡手搶奚柚的手機,卻直接被趕來的林涯攔手打住。
他問奚柚:“這只手碰的你?”
奚柚點頭。
他眸子一沉,将他手腕整個掰彎。清脆的一聲響,冉陽捂着手靠在沙發低聲的哼哼。
她的小可愛兇起來,還真像只餓狼。
“冉陽”林涯說:“這個名字我記住了。”
林涯來的匆忙,連車都未開來,直接是叫了輛的士。奚柚抱着臂小聲的嘟囔:“萬一被媒體拍到了怎麽辦。”幸好沒記者跟來,不然第二天頭條肯定是:當紅小鮮肉酒吧揍人,明星道德的底線究竟在哪?
林涯餘火未消,掃了一眼奚柚的穿着,便将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叉開的有些高了。”
奚柚噙着笑,捏了捏林涯的臉:“喲,吃醋了?”她故意顯得輕松。
“降龍他也是,不看看是誰就帶你來。”林涯一愠,話就多了起來。
“行了,他也不是故意的。畢竟冉陽他出的錢實在是多。”她看了降龍給的開價單,冉陽出的的錢比下一位要多了近一倍。
“出什麽?”林涯多問了一句。
“專輯投資。”奚柚。
林涯微微皺眉:“新專要多少錢。”
“怎麽?”
“我出。”林涯弟弟的話頗有土豪無腦砸錢的意思。
奚柚輕笑了聲:“說出去,旁人會以為我被你包養了。”
林涯攬過奚柚的腰,在她耳邊吹氣:“不然呢?”他冒着小虎牙,嘴角揚着笑意。
奚柚推了把他:“還在外面,小心被拍。”
“已經公開了,怕什麽?”林涯的手緊了緊。
奚柚的臉上飄着紅:“我去打車。”說着,她掙開林涯的懷抱,走到路牙擡手叫車。
林涯拿起手機:“幫我查一下冉陽。”他頓了一頓:“還有趙降龍。”
31、晉江獨發 …
直到第二天早晨, 奚柚才見到了降龍。他不知從哪裏得知了奚柚和冉陽之間發生的事,在奚柚面前表現的極為愧疚。
“姐,我要知道冉陽是這種貨色,給我再多的錢我也···”降龍難得露出兇狠的眼神。
奚柚打斷:“你怎麽知道”
降龍啞然,按了按車喇叭:“呦, 這路可真堵。”
奚柚出門的時候,湊巧撞上了上班高峰期, 兩人在三環上堵了快兩個小時,到公司時, 已經散了會。
江漓神色凝重地與一群董事邊走邊激烈地讨論着什麽, 撞見奚柚, 他的眸子更加的陰沉:“你怎麽才來?”
奚柚扳着手指:“堵了車。”
江漓說:“你和我來。”
奚柚慵懶地靠在座椅上,等着江漓發話。沉默了很久, 江漓突然又對奚柚道了歉。
奚柚輕輕地笑了聲:“江總, 你上輩子一定欠了我不少東西。”
江漓面無表情:“我認真的。”頓了一頓,他說:“你mv的制作費, 我來掏吧。”
江漓這麽一說,奚柚也明白了, 公司高層大概是決定不撥經費給奚柚制作新專了。
在他們眼裏, 奚柚只是憑着節目突然爆紅, 長遠不了, 她又未拿到冉陽的投資,公司不缺有潛力的新人,花這麽多精力金錢捧她, 有些不值。
江漓雖是執行董事,說白了也要受制于這些有實權股份的老頑固們。
“不用。”奚柚回絕的很快。她很厭倦,江漓永遠是以一個施舍者的态度來同她講話。
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
她忍不住對江漓說:“江總,我可以回去了吧。”
江漓點頭,待她走到門口,江漓在她身後問了聲:“晚上一起吃飯?”
“林涯約了我。”她轉身:“江總一起來麽?”
江漓的手滞在半空:“行”他覺得自己,狼狽至極。
降龍這幾天,總是和奚柚玩消失,不知有何哪位記者約了飯,招呼也未同奚柚打好,就開車離開。
奚柚生怕再撞上江漓,又怕擾着林涯工作,想了想還是打給奚芒。結果,奚芒挂了奚柚的電話,下一秒就發了個短信給林涯。
林涯正在公司開着月度總結會,恰好找到借口溜出去。老板坐在中央笑眯眯地問他怎麽了。
林涯直接來了句:“去接奚柚。”
“林涯弟弟,看不出奚柚這麽粘你。”同公司的歌手露出豔羨的神情。
林涯含笑點點頭。
等林涯走後,老板朝着淩哥嘟囔了句:“他們什麽時候分手?”
淩哥搖了搖頭:“我看難”他俯身在老板耳邊鼓搗:“說不定,還能結婚。”
老板生無可戀地敲了敲桌子:“我們繼續。”
奚柚在公司門口瞧見了林涯的車,又一次意識到,自己又被奚芒給賣了。
“你最近是不是給了奚芒什麽好處?”
她明明記得前不久,奚芒還語重心長地勸告奚柚早日和他分手,也不知為何,最近開始,他這一聲聲的姐夫叫的更歡了。
“怎麽?”
“沒什麽,随意問問。”奚柚想知道的神情都寫在了臉上。
“新專準備的如何?”林涯故意岔開話題。
奚柚的唇抿成一線:“挺好。”
明明,她的腦門上大大的寫着三個字:泡湯了。
林涯勾着唇:“奚柚姐,如果我投資···”
奚柚半開玩笑地說:“怎麽,你還真要當我金主?”
車開進小區,在轉彎處,林涯突然停了車,他解開安全帶,清冽的笑容挂在臉上:“是。”
奚柚穿過幽深的夜色凝睇着他,他不能笑,一笑便讓奚柚暫失了理智。她慌亂地偏頭看向車窗外。
“奚柚姐,以後有事,可以先告訴我。”
她再回過頭望林涯,他的眸子已經沉了下來。
這幾天發生了這麽多事,奚柚第一個想到尋求幫助的人,永遠不是他。
她嗤笑一聲,企圖緩解尴尬:“行了,金主,回家吧。”
他不語,在奚柚開門的一瞬,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下晚,小區冷冷清清,只有寥寥的幾人倉促停車,又匆匆地返回公寓大樓。但僅僅是這樣,也足以讓奚柚緊張到在林涯的懷裏不住的打嗝。
她別扭地說了一句“有人。”
林涯的吻,就在此時落了下來。從額頭到唇角,細密而深情。奚柚抵着車窗,拒絕到順從。
她禁不住林涯霸道的掠奪,手漸漸纏上他的脖子,回應着他的毫無理由的吻。
她紮好的馬尾被林涯順手散開,如娟的頭發淩亂的遮着她的眼。她便徹底亂了意,胡亂地将手伸進林涯的半敞着的衣襟。
“奚柚”他迷離着雙眼,噙着笑喚着她。她摸着林涯順滑的肌理,癡癡地說:“真不錯。”
說完這句話,她又猛然意識到,自己在林涯的面前顯得太饑渴了。她抽出手,想中斷車裏尴尬餓氛圍。林涯輕輕拽着奚柚的手,覆上自己的胸膛,在她耳邊悄聲道:“不錯,就多摸會。”
座位悄然被調低,她以最舒服的姿.勢,迎接着林涯的進.入。
車外突然走過一對情侶,指着劇烈顫動的車笑着。她在發梢間瞥見了,紅暈染上了她的臉。
“行了。”她推了一把意猶未盡的林涯。
林涯在她胸前小啄一口:“以後有事,先找我。”他說的話,讓人難以拒絕。
于是,當魏然出事後,奚柚第一個給林涯打了電話。
她照常在公司錄歌,卻恰巧撞見了易水涵。
易水涵同她說話,向來是不留情面,自奚柚知道她攀上了冉陽這條高枝,易水涵連尾巴都無需藏了,氣焰比以前更嚣張了些。
她堂而皇之地走進奚柚的錄音室,告訴她:“魏然又來找我家老冉了。”
她顯然知道奚柚與魏然之間的關系,一口一個老冉倒是叫的親密,奚柚本不想搭理她。但當易水涵口中頻頻冒出,醫院,抑郁,孩子這幾個詞時,奚柚的心才徹底緊了起來。
她找到魏然住着的醫院,果不其然,魏然蒼白着臉,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小團子在她手邊撕心裂肺地哭着,她連哄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無力地拍了拍孩子的背。
奚柚鼻尖一酸。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魏然太執着于過去,所以當她遇到一個急切地想掙脫過去的人時,便只有遍體鱗傷的份。
她知道,魏然是個極為要面子的人。所以她也沒進去,在門口看了會,就離開了病房。
林涯正與醫生攀談着,她的耳中,不斷地傳來抑郁症這三個字。
“魏小姐本身就有些産後抑郁,現在怕是更嚴重了些。”
只是同冉陽見面,她竟然病情加重了這麽多。
易水涵的話未說完整,她沒告訴奚柚,冉陽私自又奪回了美國的豪宅,也沒告訴她,魏然同冉陽見面的那天,她和冉陽正在客廳裏,酣暢淋漓的做着。
醫生走後,奚柚扯了扯林涯的衣角:“沒事吧。”
林涯點頭。
她覺得雙腿驀地一軟,在病房門口,她随意找了條長椅坐下,枕着林涯的肩,長嘆了口氣。
林涯說:“七月的比賽,冉陽将他所有的投資,壓在了易水涵一人身上。”
不出意料,冉陽将茶飲的代言給了易水涵。若易水涵在七月拿到了冠軍,他正好可以大賺一筆。若冠軍不是易水涵,那她來代言,則失去了全部的意義。
最後的比賽,節目組無非是在考量誰獲得冠軍更有價值罷了。也難怪,冉陽要花那麽多錢給易水涵唱林導的主題曲,江漓又是那麽迫切的要在比賽前,給奚柚發新專輯。
“看來,新專得快點開始了。”她會了意。
林涯遞給奚柚一張黑卡,奚柚看着噗嗤一笑:“這麽大方?”說着,她将卡塞了回去。
“我有個朋友開飯店。”
她很認真的在考慮,降龍之前所說的那個飯店拍mv的提議。奚柚想着,找林岸的話,租借場地的高額費用就可以省下。
林涯淡淡地回:“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性別男,取向男”奚柚解釋道。
“姐”病房門口,見奚柚突然消失的降龍找了過來。他扶着牆角大口的喘着粗氣:“你可找死我了。”
他見了林涯,目光閃躲着。
奚柚正與林涯說道了制作mv的事:“降龍,過幾天你同林岸說一下···”
“姐”降龍擺着手。
“怎麽?”
“那個朋友是林岸。”林涯好不吃驚。
“是啊”奚柚指着降龍:“他男朋友,挺帥的。”
“也是我哥。”林涯伸出手,對着降龍:“不是麽?”
32、晉江獨發 …
降龍的手固化在空氣中, 他不敢擡眼去看林涯,他早就知道林岸的身份,只是今天林涯戳破了這層紙,他終于被迫的要去面對。
“我不反對你們。”林涯收回手:“只是,提醒你要小心。”
林岸的母親和他的母親不一樣, 雖然是親姐妹,但在拆散人的方式上, 林岸母親要比林夫人刻薄的太多。
奚柚見降龍面色慘白,抵了抵林涯:“你先回去吧, 我坐林涯的車回家。”她突然明白降龍這幾日為何急切的要賺錢, 想來是遇見了真愛。
降龍挪了挪唇:“mv的事, 我會和林岸講。”
待降龍走後,奚柚有意無意地問着林涯:“你怎麽知道他們在一起?”
“偶爾聽見姨母說了。”林涯如實答道。
“你關心的事, 倒挺多。”
林涯攬過奚柚的腰, 半彎着腰。在奚柚耳邊,露着兩顆虎牙:“關于你的事情, 我自然要去關心。”
奚柚淡淡地笑了笑,捏着他的臉:“嘴貧。”
林岸對奚柚拍攝mv的事情, 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他越是盛情地去邀請奚柚, 奚柚越是無法拒絕。
她選了個酒店不怎麽忙的日子, 邀了團隊裏的幾個編導, 到了林岸的酒店。
可惜不巧,撞上了林岸的母親。暗黃的燈光漂浮在酒店的空中,隔着屏風, 奚柚感受到了林岸母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降龍與林岸站在一起,垂着頭,像兩個正受訓的學生。
“柚姐,我們還搭麽?”助理小聲問道。
早晨的酒店,還未來客人。空曠的大廳除了奚柚團隊輕輕的腳步聲,便只剩了林岸母親的咄咄逼人。
奚柚未忍住,走進了屏風,朝着林岸:“林老板,今天要打擾你了。”
林岸臉上帶着尴尬:“沒事,只不過···”他看了自己母親一眼。
林岸母親斜睨着奚柚:“奚小姐,你也來了。”她略帶諷刺地說:“真是有什麽樣的明星,就有怎樣的經紀人。”
林涯說的很對,林岸的母親确實為人刻薄。
奚柚未理會林岸母親尖酸的話,她擋在降龍面前:“行了,林夫人。降龍我就帶走了。”
“姐”降龍扯了扯奚柚的衣角:“你別管我。”
“媽,你少說兩句。”
“少說?你以為我是因為他是男的才這樣的麽,他根本就是···”在林岸母親更惡毒的話要說出時,奚柚拽走了降龍。
降龍舒了口氣;“姐,謝謝你。”
“你也別多想,他這樣的家庭,總會有反對的聲音。”降龍臉上的壓抑的神色,讓奚柚心裏驀地一酸。她和降龍認識六年,他貪小便宜也好,做事總是暈暈乎乎的也罷,對她卻是始終忠心。
“姐”他替奚柚打開車門:“不是誰都像你這麽有勇氣。”兩個人在一起,若是得不到周圍人半點的祝福,再繼續下去,只會步步維艱。但奚柚她,卻好似從不在意這些一般。
奚柚頓了一頓,一時間竟不知該回降龍什麽。良久,她才說了句:“謝謝。”
這樣一來,奚柚在林岸酒店拍攝mv的計劃算是徹底泡了湯。公司放着奚柚的新專不管,從作曲到拍攝,全都要奚柚一人打點操心。
她窩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翻着團隊交給她的策劃案,她本身就不怎麽喜歡看書,這些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文字更是險些要了她的命。
她看一會,打一會瞌睡,不知不覺,到了早上。林涯從房間裏踱步出來,抽出奚柚手中厚厚一疊的策劃案。她還側身躺在沙發上,半張着嘴,和周公下着飛行棋。
林涯覺得好笑,抽了兩張紙替奚柚擦着嘴角的口水。奚柚拉過林涯替她擦拭唇角的手,露着一排牙,啃了一口。“好吃,羊腿就是要多放些孜然。”
說着,她的小舌伸出,細密地舔舐着林涯的手腕。林涯的火輕易地被她勾出,又是早晨,他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撲上沙發吃了他的柚子姐。他急切地想抽回手,奚柚就急切地拽着她的羊腿不松。
他的胳膊被奚柚拽到胸前,抵着她的柔軟。林涯啞着聲:“奚柚姐,起床了。”
她睜眼,見林涯離自己不過咫尺之遙,一只手還放在她的胸前。
她倏忽紅了臉,小聲地埋怨了一句:“大清早的,幹什麽。”
林涯睜着無辜的雙眼:“松手,乖。”
奚柚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硬扯着林涯的胳膊。她起身,襯衣順着她的肩膀滑落,大片的光潔□□在空氣中。
她煞有其事地從茶幾上拿起策劃案翻着,淩亂着頭發,半敞着衣服。林涯暗幸着自己忍耐力一流,替奚柚拉上衣服,轉身,在廚房裏端出早茶。
奚柚終于有借口抛棄枯燥的策劃案,赤着腳坐到桌邊替林涯盛上南瓜粥。
“你冷麽?”林涯瞥了一眼奚柚光着的腳。奚柚嚼着小菜,自然的将腳搭在林涯的腳上:“不冷。”
林涯笑意更甚了些,就算是這樣平常的舉動,奚柚也能做的無比的撩人。
他聽林岸抱怨過姨母不給他面子,在奚柚面前直接放了狠話。也預料到了奚柚的mv進展會非常不順。他知道奚柚不願自己插手新□□作的事,只得裝着不經意地問:
“奚柚姐,你mv的拍攝計劃敲定了沒?”
奚柚拖着腦袋,怔怔地望着林涯:“團隊是确定了,場地租借倒是個大問題。”
“團隊”林涯問:“mv的男主也定了?”
奚柚看林涯略帶詫異的表情覺得好玩,便故意逗他:“是啊。花重金請了傅斯年。”
傅斯年是圈裏知名的美男子,野榜上的排名經常壓着林涯。
奚柚撒謊的功力太淺,林涯只一眼,就看穿了她毫無準備的謊言。他也不戳破,順着奚柚的意說下去。
“是麽,那可是花了大錢了。”
奚柚伸出手指,裝模作樣的數着:“是啊,還請了模特,專門赤着上身當背景牆。”她接着誇張:“腹肌不能少于八塊,身高不能低于八尺。”
林涯問:“這麽多人,你還得一個個面試?”
奚柚覺得自己的圓不了慌,幹咳着:“嗯。”
林涯說:“那奚小姐,看我适不适合。”他起身,開始一顆顆的解襯衫紐扣。
奚柚嗝得一聲:“你要幹什麽。”
“面試,奚小姐不是說,要身高八尺,腹肌不少于八塊麽。我想身高我達标了,就腹肌來說,還是要請面試官親自數一數。”他見奚柚強行憋着不朝他看,便停了動作。
“怎麽,奚小姐不準備給我這個面試的機會?”
“也不僅是身材方面。”奚柚半響,才對上他的眸子。
他走到奚柚面前,抓着椅子的兩側,将她坐着的椅子轉向自己。
“我也有其他功能。”他勾着唇角:“比如,暖床。”
“···”
自那一晚,奚柚明白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輕易勾出林涯的欲.火,不然,焚身的只有自己。
她是全身酸脹着被江漓傳喚到公司。在氣溫直逼三十度的天氣裏,她為了遮掩尴尬的痕跡,脖間特地系上一條絲巾。
江漓坐在那,看着絲巾下無意露出的牙印,面色鐵青着。
這次,他是和奚柚商讨着續約的事。奚柚在公司近十年,當初簽訂的合約也是到《挑戰吧,歌手》比賽結束到期。
最近的會議上,股東們不知受了誰的鼓動,要中斷奚柚mv的制作,只是給她一個發行權。
他在簽訂合約時,同奚柚講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