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潮濕了大片,衣服緊貼着他流暢的肌理。
奚柚下意識打了個嗝,朝後稍稍又退了幾步。
“奚柚姐,怎麽了。”他擦着脖頸的汗,偏着頭問奚柚。見奚柚的臉已飄着紅,他又故意上前。
“你要不要,換身衣服再說。”奚柚看的實在焦躁。
“好。”林涯弟弟很乖的聽了奚柚的話,當着她的面,脫掉上衣。林涯這青春的小身體就這麽在奚柚的眼前一覽無餘。
“····”奚柚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她本想趕快說完離開,可眼神卻抑制不住的朝林涯的身上飄着。
林涯噙着笑,也不打斷奚柚。由着她一次次的佯裝不在意的瞥自己的上半身。
等林涯牆上挂着的時鐘滴滴噠噠的敲響,奚柚才意識到,自己是請林涯辦事的。
“你有···認識的律師麽。”奚柚盡量不去看林涯。
林涯特地換了個角度,在奚柚的眼下說“然姐的事麽。”他早聽降龍說,江漓幫魏然找了個律師。
“江漓不是幫她找了麽。”他酸酸地說。
奚柚立刻辯解道“不是我找的江漓。”話說完,她又覺得自己腦袋抽了風,為什麽要和林涯解釋這些。
“哦,這樣。”林涯笑意更甚“那行。”他擦了擦身上的汗,将毛巾仍在裏奚柚不遠的地方。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
“姜律師。”林涯将名片遞給奚柚。
奚柚微怔,這位姜律師不是之前新聞上那位替蒙冤的死刑犯洗脫罪名的那個律師。
她也看新聞,知道這位姜律師雖在國內數一數二,但收費也高的吓人。
魏然走時,并沒有取多少錢出來,現在大部分花銷,還是奚柚替她墊着。
“他收費···不會”奚柚想了想,還是決定同林涯講這件事。
林涯回的很快“他不會要錢,你放心。”
竟然是這樣,奚柚的心卻不知為何猛地一沉。林涯越是這樣,奚柚越覺得,自己和他的距離愈發的明顯。
“奚柚姐。”林涯在她耳邊喚了一聲。
“怎麽。”奚柚收回在他身上的視線。
“我去洗澡了。”
奚柚點頭,拿起名片轉身。
“對了,奚柚姐。”林涯朝奚柚眨眨眼“你要不要一起來~”
幾天不見,林涯真是越發的流氓了~
接了合約後,江漓也為奚柚專門在公司裏準備了一間錄音室。自從江漓坐上公司的第一把交椅,決定捧奚柚。奚柚在公司裏的日子,就莫名的一天天的難熬起來。
這年頭,見不得你好的人總是比希望你成功的人要多得多。
她來錄歌的這天,易水涵也恰巧來公司談合約。見到奚柚,易水涵也忍不住嘲諷兩句。
“呦,這不是柚姐麽。你還有時間來公司?”她到底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說的話是一言難盡的幼稚。
奚柚不想理她,偏偏易水涵還又加了句“聽說你拿到了林導的主題曲,有老板做靠山,真是厲害。”
易水涵忘了自己以前也是靠着老董上位。
“有靠山,總比靠山倒了好。”她順着易水涵的意說下去。
易水涵的臉色唰的變白,奚柚的話如鋼針一般直戳着她的心。
老董不争氣,半輩子打下的河山全被江漓拿了去。現在又冒出一個過氣很久的奚柚,來同她瓜分公司資源的蛋糕。
她瞪了奚柚手上的作品一眼,擦過奚柚的肩憤憤地離開。
降龍在一旁格格的傻笑“姐啊,你說的太好了。”他有準備翹起蘭花指學着奚柚的語氣,奚柚一個爆栗上去“快走。”
降龍嘿嘿地貼上去“姐,林涯弟弟可真牛,給魏然介紹了姜律師,還不要錢。”
奚柚翻着歌單,過兩天,她既要陪着魏然去法院,又要将錄音發給林導。所有的事情仿佛都集中在了一起,她也實在是頭痛。
降龍挽着奚柚的胳膊“姐,你到底什麽時候和林涯弟弟在一起啊,我等着抱你的金大腿呢~”
奚柚推開降龍,将歌單擺在桌上。“你話怎麽這麽多。”
過了會,門口的走進兩個工作人員,敲着門板“柚姐,江總找你。”奚柚正納悶江漓怎麽這個時候會找她,一擡頭,卻發現易水涵也立在門口。
她合上作品,讓降龍好好的守着。這才放心的離開。
江漓找奚柚的原因無非是他找的律師突然人間蒸發,對奚柚表示無比的愧疚并信誓旦旦地允諾再找一個靠譜的給她。
奚柚靠着椅背,淡淡地說“我已經請林涯幫忙了,謝謝江總的好意。”
江漓有些不甘心地問“是哪位律師。”
“姜律師。”奚柚補充“前些陣子···”
“我知道。”江漓不耐煩的敲了敲桌板“你回去吧。”
“姐~”
降龍急匆匆地趕來,面色難看。
“怎麽了”奚柚得到解脫般從椅子上站起。
降龍将手機遞給奚柚,才過去不到十分鐘,微博熱搜的第一竟變成了
林導電影歌曲提前曝光。
下面是一張圖片,清晰的印着歌曲的內容。
奚柚肯定,這不是她的那份。“是啊,怎麽會。”降龍手上還抓着奚柚帶來錄的作品。
下一秒,江漓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果真是林導的團隊打了過來。他捂着手機,讓奚柚先出去。
“姐,對不起。”降龍一遍遍地同奚柚道歉。“但我發誓,你走的時候,沒人進來。”
“行了”奚柚打斷他。這件事,明顯有人早有預謀,想要這份合約的人,也不僅僅只有她一個。
"那怎麽辦"降龍慌了神。
"放心"
19、晉江獨發 …
下午, 奚柚接到江漓的電話,告訴她合約的事,林導還要再考慮。這樣的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正陪着魏然坐在法院的調解室裏,瞪着空洞的雙眼看着姜律師和冉陽的律師來回的拉扯談判。
魏然還是舍不得冉陽, 在財産的分割上做了很大的讓步。冉陽竟也沒半絲愧疚的意思。在奚柚眼裏,冉陽還真不是個東西。
休息時間, 冉陽有意與奚柚熱絡。與她讨論的內容,也離不開林涯。“奚小姐, 這次離婚, 還勞煩您和林先生操心, 幫着魏然。”他一口一個您,在奚柚聽來, 異常的刺耳。
“我說”她慵懶地啜飲着桌上的咖啡, 所有的利益冉陽都得到了,現在卻又利用起魏然對他的殘留的愛, 做起了好人。“您可少來了。”她也加重了您。“我可不敢當。”
冉陽臉色稍變,也不多言, 垂着頭繼續看着財産分割文件。在簽字時, 魏然有些猶豫, 若是簽了合約, 她幾乎是放棄了和冉陽所有的共同財産,只剩了孩子的撫養權。
奚柚看着憋屈,在文件上點了點“這個我們要了。”冉陽一看, 是他在國外的一套房産,雖然在財産中占不了不少比重,但卻地處黃金地段,冉陽實在不想放棄。
見冉陽未點頭,奚柚嗤笑一聲“冉先生,您不會這點都舍不得吧。”
冉陽看了看魏然,她咬着唇低頭不語。奚柚在姜律師耳邊低語了一會,姜律師禮貌地回道“冉先生如果這點都不願意放棄的話,那我們只好法庭上見了。”說着,他啪的一聲合上條約。
冉陽自知理虧,和律師商量了一會,極不情願的點頭。
最終,魏然還是分到了些財産。冉陽倉皇離去,帶着他對魏然的怨念,即使魏然沒有要求分走他多少財産,也并未喚起冉陽心中的一絲留戀。今天,奚柚真切的見證了兩人婚姻的悲劇。
站在法院門口,魏然失落的挽着奚柚的胳膊“柚子,我走了。”糾葛了這麽久,事情終于徹底結束。
奚柚竟有些莫名的不舍,魏然在的時候,她嫌魏然話多,魏然走了,她又覺得周圍少了些什麽。
“柚子,你要和林涯好好的哦。結婚了,別忘了請我當伴娘。”她扁扁嘴,對奚柚笑了笑。
結婚···奚柚尴尬地點了點頭。
到家,林涯恰巧到門口扔垃圾,壞事傳千裏,奚柚洩歌的事,他也早有聽說。丢失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過可惜。
奚柚從頭到腳都散發着疲倦的味道,林涯看了難免心疼。“奚柚姐”他輕輕喚一聲。“你吃了麽?”
奚柚仿佛找到了一個好借口“沒有”她回的很快,下一秒,她就鬼使神差地跟着林涯上了樓。
她随手從架上抽出一張黑膠唱片,片刻,屋裏便響起了悠揚輕快的樂聲。奚柚窩在沙發上,接過林涯遞來的一杯紅酒。
“奚柚姐,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林涯說“林導的電影的片尾曲,雖然被洩露了,但起到的宣傳效果卻出乎意料的不錯。”
“可惜”奚柚說“這也是違反了合約內容。”
“這也不是你洩露的。”林涯心底對江漓的做法頗有微詞,他身為公司的老板,在奚柚未大紅的時候,就将所有的資源一邊倒的給她,這也無異于給奚柚招來了更多的競争對手。
“是誰做的已經不重要了。”奚柚揉着太陽穴。機會已經失去,她就算知道是誰幹的又能改變什麽。
“如果你能再創作一首令林導滿意的歌,作為電影的片尾曲。”林涯說“說不定,會有轉機。”
說的雖不錯,但做到卻很難,林導的那首歌,奚柚也看了,确實是精品,要想再創作一首相同品質的,又談何容易。
她擒着酒杯,小酌了半口。林涯家的燈在她咽下酒的剎那,忽然斷了氣。
她難以忍受黑暗,手中僅剩的半杯酒滑落,鮮紅的酒漬順着胸口大片的暈染開。
音樂戛然而止,看起來像徹底斷了電。
詭異的房子,怎麽老是斷電。奚柚張皇地抓緊沙發上墊着的毯子,一邊低聲的喊着林涯的名字。
待她快在黑暗中難以呼吸時,林涯的手尖透着一張輕薄的紙小心地擦拭着奚柚的那片酒漬。
奚柚按着林涯的手,顫了顫“我自己來。”
林涯卻未聽她的話,沿着她酒留下的痕跡,朝上擦去。奚柚宛若觸了電般,僵着身子。林涯的動作很柔,柔到奚柚都快喪失理智,如一灘水,化在林涯的手指尖。
“奚柚姐”偏偏他又糯糯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
“你冷麽?”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夜風卻是涼薄,她又濕了胸前的大半。自然是冷的很。她在黑暗中靜默地點點頭。
于是林涯便湊上前,在她胸口吹了一口熱氣。她霎時失了魂,胸口充盈着的一團火汩汩的向上竄。再回神,林涯的手已經觸着她的唇。
“還冷麽~”林涯弟弟故意地問了一句。
“醉了”奚柚低聲埋怨了一句。她不該就這麽縱容他。
“嘴冷?”
“····”
奚柚本想解釋,但十分關切奚柚姐身體的林可愛生怕她哪裏凍着,他驟然起身,雙手按在奚柚的身側。奚柚慌了神,看着林涯卻又怎樣都挪不開腿。
他見奚柚僵着不動,倏忽間便封上了她的唇。奚柚試圖從他突如其來的吻中掙脫,但她卻無法躲避林涯的目光,看着看着,她便漸漸順從了林涯,迷離着雙眼,聽着他在自己耳邊一遍遍地喚着她的名字。
奚柚篤定的認為,一定是沙發太軟了,她才會被林涯這麽輕易的撲倒,又這麽輕易的由着他的一只手,肆無忌憚地鑽進她的衣角。
還有,一定是今晚的月色太撩人,她才會羞恥的發着細碎的嘤嘤聲。她本以為林涯會就此停下,因為她明顯皺着眉,還發着不滿的聲音。
但林涯似乎更加興奮,攬在她腰際的手緊了緊。
他在奚柚的眉間輕輕吻了一口,還要調笑着問一句“奚柚姐,嘴還冷麽。”
奚柚終于有了呼吸的機會,整着淩亂的衣服靠在沙發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不···冷”她明明比林涯大半輪,怎麽總是被他“戲弄”。奚柚在心底默默的反思。
林涯到底是個正值壯年的雄性,奚柚稍稍地回應,都能勾出他體內全部的欲/火。
他的一只手還停在奚柚的衣服內,指腹從低端一路向上的摩挲着她裸.露的皮膚。
林涯他,還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還好,她尚存一絲理智,在自己快要沉淪之際,及時拍掉了林涯的手。“好了好了。”她說的話,到有幾分求饒的意思。
林涯在她肩窩啄了一口,擡頭,在她耳邊輕語“以後嘴冷還找我。”
“····”
“姐”樓下傳來降龍轉門的聲音,奚柚趕快整理衣服,但降龍卻提前走上了樓。
出現在他眼前的第一幕,就是頭發淩亂,衣服褶皺的奚柚,尴尬地呆立在沙發前,而林涯弟弟也亦然衣服皺皺地坐在地毯上。
“那個”降龍欲言又止。
“怎麽了。”奚柚還想掩飾“你別誤會。”
看到這個,他還能誤會什麽。誤會他們之間是清白的麽···
“姐”
“我都說是誤會了。”奚柚向前推了推降龍,示意他趕快下樓。林涯依舊噙着笑,看着奚柚同學強裝鎮定的模樣。
“肩帶”降龍實在憋不住,指了指奚柚的肩膀。
奚柚這才發現,自己的半截肩帶已經滑落,露在外面。她立刻用手拉上肩帶。催着降龍下了樓。
“姐”降龍還是不放心“你安全措施做了沒。”
“·····”奚柚不知道該怎麽回他。
降龍嘿嘿傻笑“我給你的那個xxl的是不是很潤滑。”
潤滑···說起這個,奚柚就滿肚子來火。她打斷降龍的話“你來這幹什麽。”
降龍揮舞着興奮的小拳頭“姐,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的~”他從閃亮的皮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不知道是江總求情了,還是怎麽的,林導答應給你一次創作的機會了耶。”
“創作?”奚柚想起了之前林涯同她講的解決方法。
“是啊,你只要創作出一首能當電影主題曲的作品,這歌還是給你唱。”
這看起來,确實像是林導再敷衍替她說話的人,仿佛是必須給這個人一個面子,但能不能得到機會,還都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姐,夠給力吧。”降龍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
奚柚擡頭,看了一眼樓上。
20、晉江獨發 …
過了幾日, 奚柚便同林導見了面。會面的地點在林導拍攝電影的劇組。從這部電影在劇組的規模上來看,它的投資确實極為龐大,也難怪很多歌手擠破頭也要拿到這次電影主題曲的演唱機會。
“奚小姐”攝影棚中央的男人朝着奚柚點頭示意,他看着不過四十出頭,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裝, 英挺地立在那,不像導演, 更像是有為的商人。
他伸出手“早有耳聞。”林導的動作過于的謙遜,讓奚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動作。
林導笑了笑“比賽的那首歌, 我聽了, 非常的不錯。”他未提洩歌的事, 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奚柚淡淡地點頭“謝謝林導。”
“歌的事,準備的如何?”歌曲洩出, 雖然透露了電影的一些設定, 破壞了電影本身的神秘感,但是卻出乎意料幫着電影做了一次免費宣傳。
林導是聰明人, 借着這一機會,以歌手寫歌競争主題曲的方式, 又一次的宣傳了電影。
“不知道該如何準備。”奚柚很誠實的回答。
“哦?”林導微微一怔, 他未想到會有歌手如實的回答這個問題。大多數公司推薦來的歌手, 幾乎是篤定地回答他一聲放心, 轉身就将寫歌的重擔交給工作室完成。他不禁又多看了奚柚兩眼。
頓了頓,林導說“要不你在劇組裏找找靈感吧,正巧我們也在拍攝。”
待在劇組, 需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對于一個事業才剛剛有點起色的人來說,也等同着放棄大多數掙錢的通告。
降龍在奚柚身邊悄悄地搖手,示意她客氣一下就算了。
“好”奚柚點點頭。與其在毫無意義的活吃章魚的綜藝上浪費時間,奚柚更願意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己想做的事上。
只是她未曾想到,林涯也會在這裏。一部商業電影,需要好的劇情,出色的演員,更需要拉動票房的保障。
而林涯,就是這部電影不虧本的最大保障。
他正拿着劇本站在統籌身邊,同她說着些什麽。林導見奚柚的眼神朝着那飄“林涯客串一個角色,也是前兩天才定下的。”他在演藝圈摸爬了這麽久,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奚柚的心思。
他意味深長地繼續說道“大概這兩天,他都會在這,你們正好也可以交流交流。”
和一個客串有什麽好交流的···奚柚回過神,謝過了林導。待林導離開,降龍嘿嘿地傻笑“姐,你的表情也太明顯了吧。”
奚柚“什麽表情。”
“色.色的表情。”
色···色,奚柚擡手給了降龍一個爆栗。
電影的背景設在民國,奚柚瞥去,林涯大概是演一位民國的貴族公子哥。他的扮相極為清秀,在一身中式長袍的襯托下,竟有了幾分超然飄逸的意味。
奚柚晃了神,直到林涯轉身發現了她,走到她身邊,甜甜地喚了一聲“奚柚姐~”
他的語調,與前幾天晚上的并無差異,奚柚忍不住想到了那天自己與他意味不明的纏綿。
“你也在”她撐着笑,企圖掩飾自己心中的慌亂。
“這幾天,都待在劇組。”林涯乖乖地回答奚柚。奚柚不知怎的,又問了句“你有感情戲麽?”
“有”林涯弟弟故意拖長了音。“還有一場吻戲。”
“吻戲?”作為一個客串,為什麽還有吻戲。奚柚同學在心底不滿的咆哮着,但面上,她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那你好好準備。”
“吻戲不用準備。”林涯含笑,偏頭在奚柚耳邊說“奚柚姐,你最清楚。”
“咯”奚柚心虛地打了一個悠長的嗝~她避開林涯的眼神,看向別處,卻在林涯所在的攝影棚桌前,又看到了封笑笑口中林涯喜歡吃的蛋糕。
“封小姐來過了?”她脫口而出道。她雖表現出一副淡然無所謂的模樣,但說出的話,卻将她的心思一覽無餘的曝光在林涯的眼前。
“我沒吃”林涯輕輕地說。
“封小姐是投資商麽?”奚柚在廚房裏翻着菜譜,有意無意問降龍。
“好像不是。”降龍在折騰廚房裏的洋蔥,眼淚汪汪地對着奚柚“姐,咋了?”
“沒什麽。”自從封笑笑知道奚柚也在劇組後,跑劇組的次數就勤快了很多,每次也不為其他什麽事,只是送林涯蛋糕。
林涯從未動過,封笑笑也從未放棄過,一來一回,她倒是有點像林涯的甩不掉的私生粉。
奚柚可以理解,畢竟在某種意義上,人家也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姐”降龍膽戰心驚的問“你沒事吧。”
“沒”
“那你今天怎麽突然想起做飯了。”以降龍對奚柚這麽多年的了解上,能讓奚柚同學動彈去做飯的原因只有一個,她已經餓到變形,不得不自己動手覓食。
但今天,奚柚卻特地打電話讓降龍帶着食材到地下室,還指名要做小蛋糕。
對于這件事,奚柚的解釋是“做飯一直是我的愛好”
“嗯,好棒棒的愛好。”降龍露出了一個疲憊的微笑。
果然,第二天,奚柚就将忙活了一下午的蛋糕包好帶到劇組。降龍不得不佩服奚柚力求每件事都完美的執着。
她本不會做這些點心,卻不知為了什麽,耗費了很大的力氣,學了一下午,她做的不知吃起來如何,但看上去,卻像這麽回事。
一進劇組,她恰好撞見了封笑笑,她今天也拎着一盒外帶,來劇組探班。見到奚柚,她停下,禮貌地對她打着招呼“奚柚姐,你來了。”
奚柚也佩服封笑笑,明明她對自己沒什麽好感,但一舉一動卻又妥帖不失禮節,在旁人看來,她們像是多年的好友。
封笑笑斜睨着奚柚手中的紙袋“今天奚柚姐也帶了東西?”
“總是打擾大家”她不動聲色地說着“所以,帶了點吃的。”她的話,說的并沒有任何過分之處,但每一個字,都紮進封笑笑的心裏,讓她感到異常的不适。
她等着林涯見到她們,上前同她們打招呼時,收起了虛情“我聽說,柚姐的這次機會,是江總好不容易拿來的。江總對柚姐,可真是費心。”
“所以呢?”奚柚反問道“封小姐是想表達些什麽?”她素來不喜別人話裏有話。
封笑笑告狀般看了一眼林涯,等着林涯為她說話,也期盼着,林涯的臉上,能出現一絲厭惡。
“不是江漓”林涯說
不是江總,難道是林涯?封笑笑怔忡着,印象裏,林涯從不是這樣多管閑事的人。“笑笑”林涯接過她手中的外帶“謝謝你。”言下之意,她可以走了。
封笑笑微微點頭,轉身離開。她不蠢,看的出林涯的意思。但她也不失落,畢竟,奚柚和林涯中間,裂着鴻溝,而她只離林涯一尺之遙。
奚柚對着林涯而坐,雙手環臂。百無聊賴地看着劇組的工作人員,忙忙碌碌地來回跑着。
林涯看到奚柚放在桌上的紙袋,雖被封着口,卻透着蛋糕甜甜的香氣。
他打開袋子,裏面竟裝着一樣的蛋糕。他噙着笑,從中挑了一塊。“你做的?”
奚柚淡淡地嗯了一聲,眼神全然盯着那塊蛋糕。“這幾天打擾到大家,做了點吃的。”
所以,做了和封笑笑一樣的蛋糕。林涯拿起一塊,啃了一口,一股濃濃的鹹味倏忽間泛上他的舌尖。
他是見識過奚柚的廚藝,在吃之前,已經做好的準備。但,這蛋糕,鹹的可以說是慘絕人寰了。
奚柚也不說什麽,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涯吃蛋糕。劇組的小場工們走進來,見到桌上攤開的兩袋蛋糕,興奮地對奚柚說“奚姐,這蛋糕是?”
“哦,帶着你們吃的”
小場工們激動地謝謝奚柚,走到桌前拿蛋糕。在比較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拿了封笑笑帶來的點心。奚柚的鹹蛋糕,只有林涯一人津津有味地吃着。
“奚柚姐?”林涯小聲提醒着奚柚。
“怎麽?”
棚裏只剩了他們,周圍靜的出奇,只剩兩人的呼吸聲在空氣中緩慢地流動着。
林涯上前,拉過奚柚的轉椅,她便在下一秒,同林涯幾乎沒了距離。她徹底的失神,望着林涯那張在她面前漸漸清晰的臉。她與他之間全部的記憶,仿佛只剩了悱恻的纏綿和未盡的暧昧。
“有人”奚柚半天,才嗫嚅出兩個字。
林涯卻有恃無恐地又将她的椅子勾向自己,他按着把手“吃醋了?”他突然冒了這麽一句。
奚柚中了蠱般,鬼使神差地點頭“嗯”
“沒事”他臉上挂着清冽的笑容“我是你的。”
“咯。”
21、晉江獨發 …
林涯抵着椅子, 膝蓋觸着她的腿側。“奚柚姐,你還好麽”他酥軟的聲音響起。
見奚柚未有反應,林涯的手又覆上奚柚的胳膊,天氣轉暖,他們之間肌膚相親的唯一阻斷, 僅僅是奚柚身上那條輕薄的裙子。
她觸了電般按住那雙手。林涯的手便有機可乘地滑到她的手下,不經意間, 與她五指緊扣。
奚柚的心跳倏忽間滿了半拍,怔忡地望着林涯, 他正認真地看着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指, 又時不時用指腹小心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她不知該做什麽, 只能如一條中了圈套的魚,無力撲騰着尾巴, 在漁網中做最後的掙紮。
但, 林涯的力氣卻是出乎意料的大。
所幸,降龍掀開簾子走進, 他手上的力氣才松了一點。降龍不懷好意地望着奚柚和林涯纏在一起的手,猛拍額頭“啊呀, 不好意思呦。”他作勢要出去。
“沒事, 我們已經結束了。”奚柚說。
結束?降龍仔細看了看, 奚柚和林涯的衣着都很整齊, 地上桌上也沒有什麽不明的白色液體。他詫異地問了句“這才幾分鐘?”林涯弟弟看上去身強體壯的,怎麽持久力這麽差。
奚柚見降龍的豆豆眼裏又散發出猥瑣的光芒,立刻岔開話題“怎麽了?”
“奚芒的電話。”降龍将手機遞給奚柚。自從上次在酒吧想見後, 奚芒從未與她聯系過,她隐約的覺着有事,接過電話,果真。
以前,奚柚幫奚芒解決的,幾乎都是在金錢上的問題,但這次,奚芒卻因為女人問題,找到了奚柚。
他的話很簡單“姐,她懷孕了。”奚芒到底是個孩子,就算裝的再怎麽老成,他還是在喜當爹的問題上犯了難。
奚柚倒是很冷靜“我可沒空給你養兒子。”她話出了口,心卻軟了起來。
奚芒說“不用,你借我幾千元。”
看來,是準備流産。
奚柚問“你在哪?”
他們在帝都東城區的一家規模很大的醫院,奚柚遮了又遮,這才趕到了那家醫院。
正值雙休,醫院裏人來人往,但無論在哪,奚柚總是能一眼看到奚芒,他永遠是被人群圍觀着,即便是在醫院,也有一小波女生悄悄地捧着手機偷拍他。
他坐在婦産科走廊的椅子上,指縫中夾着一根未燃盡的煙,幾月不見,他剪了頭發,俊朗了許多。他身邊坐着一個女孩,看上去清純動人,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奚柚上前,奪過他手中的煙,徒手将它熄滅:“你少抽點。”她說。
“姐,我沒讓你來。”他裝作不經意地四下看了看,未見到狗仔,又補充了句“來了就算了。”
奚柚盯着那女孩的肚子看,懷孕地日子應該不久。婦産科外,除了一對對小夫妻,就剩了幾個面帶愁容的小年輕,他們都與奚芒一樣,在享受完人類原始的本能之後,不願對它帶來的幼小生命負責。
他們在科室門口等了很久,卻一直未報到他們的號,奚柚想去問問,卻被一直坐在她身邊的小年輕攔下。
“排到今天就等等吧,有幾個醫院vip今天來婦産科。”
這家醫院最可笑的地方就在于,規定了vip看病優先普通用戶。奚柚上前問護士“要消費多少才能成為vip。”醫院仿佛不是救死扶傷的場所,而是可以讨價還價的商鋪。
護士在這種醫院裏待久了,也自然沾染上了商鋪狗眼看人低的風氣。或許是奚柚遮的太好,也可能是奚柚今天為了方便,穿了一套寬松樸素的衣服。她對着奚柚脫口而出
“對不起,您可能消費不了。”她禮貌地指着身後的長椅“請你這裏等着。”
奚柚走的匆忙,只帶了些現金。她是消費不了太多,但護士盛氣淩人的作風,卻是讓她有些不悅。
她轉身去看奚芒身邊的女孩,見着她的額頭冒着冷汗,捂着肚子表情扭曲。
她知道再等下去,女孩肯定受不了。她打電話給降龍,讓他送點錢來。
護士耳尖,聽到了奚柚的話,冷冷地說“我們這vip,不是這一點錢就夠得。”
狗仗欺人勢。
奚柚懶得理這種人。過了會,降龍未到,門口卻出現了一位高瘦帶着口罩的男人。
奚芒見了,第一句話便是“姐夫。”這時候,他的嘴倒甜了起來。他身邊的女孩見了,也未認出是誰,看着男人的身材體型,小聲地在奚芒耳邊說“你姐夫還挺帥,有點像林涯。”
“···”
“你怎麽來了。”奚柚莫名的緊張。
“送錢。”說着,他打了個電話,不久,科室裏出來一位中年男子,極為客氣地同林涯握了握手,接着,他就揮手,招呼着奚芒他們進來。
護士驚駭地目送着他們進去“主任” 她不甘心地喊了聲。
林涯扭頭問“這是那個護士?”
主任讨好地指着小護士問“怎麽了?”
小護士怔怔地立在那,臉色鐵青。奚柚不願為難她“不是”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護士,小護士撇過頭,垂頭不語。
林涯來了後,醫院的效率快了很多,不到片刻,奚芒的女朋友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奚芒晚上還要打工,奚柚也沒什麽事,就答應幫他看着女孩。她疲倦地坐在病床前的小板凳上,手裏捏着未完成的作品。
夜幕漸落,奚芒的女朋友手術完成,在床上睡的很熟。奚柚起身幫她捱了捱被角,擡眼,對上林涯的眸子。
他還未走,倚在門框靜靜地看着她。
“怎麽了”興許是他看自己太久,奚柚的心跳莫名的加快。
“看你。”林涯很誠實的回答道。他從櫃子裏拿了一條毛毯,從背後披在奚柚的肩上。
“夜裏涼。”他說。
奚柚顫了顫,伸手去拉毯子,在觸到毯子一角的同時,指尖碰到了林涯的手背。
她觸了電般縮回手。“謝謝。”
林涯搬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湊進看她手中的歌稿。
“凋零?”
奚柚歌曲的題目是凋零,倒也符合電影講述的民國大家族興亡的主題。審稿時間快到,沒有工作室,奚柚的歌曲進展也異常的緩慢。
“你怎麽看?”她毫無保留地将歌稿推向林涯。林涯也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