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位上的男孩兒陰鸷怒吼。“夠了吧!我已經按你說的全做了,我現在必須把人都拉回去還可以有交代……”
男孩兒穿着一件黑色學院風牛角扣中長呢大衣,衣領一圈毛襯得臉龐貴氣嫰豔,指了指前方混戰裏的女人,“我愛死她了,你看她多有戰鬥力。”
“左幺!”餘偉青筋直冒!悔有什麽用,自己貪財貪色着了這小子的道兒,現在細想來,幾多破綻。怎麽當時那麽一下就鬼迷了心呢!
沒錯,
左幺致使她的離家出走,還是他左幺,第一個找到她!冥冥中,多悲催的“解鈴還須系鈴人”。當然,找到她也不是這左小犢子多有板眼,運氣太好罷了。反戴棒球帽那男孩兒自駕來宜寧采風,他是學畫兒的。巧得簡直要氣死王八,那日桃花出門低着頭也不看路,男孩兒這車差點就撞着她!這下,左幺得了先機。
郝文兵到底是個大男人,拽着她的胳膊她哪兒是一時就能掙脫的?桃花就哭鬧啊,往地下騙賴,
好似不忍直視這出鬧劇再鬧下去,下來兩個大兵一把揪住郝文兵的後衣領,這下他慫了,吓死了直求饒,“我是市委宣傳部的,有話好好說!到底怎麽回事,她是我未婚妻,我們有點誤會……”呆央腸弟。
哭着坐地上的桃花也被人從身後抱起來,聽見,“未婚妻?你還真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桃花一聽聲兒就回了頭,一确定是他就扳,“左幺!你真是陰魂不散!”掙紮的幅度還大些。這個男孩兒簡直就是惡魔,落他手裏哪有好兒?
您們會越來越發現的:只要事态是往把她逼瘋的節奏上走,熱鬧從來不嫌大,
這時候突然從郝文兵家後門沖出來一些人!
郝文兵的媽,郝文兵的爸,郝文兵的大哥大嫂,郝文兵的二哥二嫂,郝文兵的妹妹,郝文兵的同學哥們兒,郝文兵的舊情人,郝文兵的花癡擁趸女……哎喲,反正“郝文兵親友團”集體亮相,
更不可開交,
郝文兵的爸和哥去拉大兵,“你們憑什麽抓我家文兵!”
郝文兵的媽和嫂子妹妹集體痛罵桃花“水性楊花”,“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
郝文兵的舊情人依舊“梨花帶淚”,“文兵文兵”地嬌叫號喪,
郝文兵的擁趸哥們和花癡們,又指點又搖頭,“哪兒找的**……”
桃花這會兒反倒不哭不鬧了,像個孩子扭頭看着這市井百圖一般,顯得落寞又哀涼,
左幺就看着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盡管隔着醜陋的大眼鏡,
盡管劉海搭住了她半邊臉,
可她懵純的眼神,她似大徹悟大慈悲又大哀戚的神态,還是深深揪住了左幺的心!
左幺問她,“你想什麽呢,怎麽這麽不高興,我知道你不是因為他們罵你。”
桃花疲憊地摘下眼鏡框,兩只手臂雖還被他捉着,卻已然無所謂般,“我挺羨慕這一家子,人多真好,不像我,都死絕了……”
這是她該流淚的時候,反而沒有了眼淚,
她擡頭,“放開我,這事兒我得自己了(liao)。”
左幺松了手,依戀地看着她走向那一大家子,
桃花丢掉了眼鏡框,一邊走擡起雙手如上次在車內一般麻利揪起了劉海,
站定在人前的女人,完全呈現了她愈發叫人屏息的容顏,
天生的美固然重要,桃花的漂亮加上印記的添彩确實叫人驚豔無法,
但是,
更重要,是态度,
态度是性靈,包含着你的自信與氣度,像把刀,直插人心!
“對不起,這件事我也有錯,欺騙了大家,這件事也就不容我狡辯抵賴。
郝文兵雇我當他未婚妻三個月,目的也是想給他家人一個寬慰吧,
就我一個旁觀者來看,他确實很為難,他放不下蒙麗,但是男人顏面叫他又軟不下心;他孝順父母,卻又不得法;他有上進心,可又太急于求成。”
她點點頭,很直白地看向每個人,最後真誠地一欠身颔首,其實相當有貴族範兒,十分有教養,“這些時多謝你們的收留,我對您一家人造成的損失會盡力補償。”
啧啧,她這一套下來也不愧對出訪前的“黨長夫人”培訓了,深得“貴婦精髓”:以德報怨,以德服人。
如何不叫人看癡了心?
驚人的顏值刺激着你!
滔天的貴氣撲扇着你!
左幺笑了,
好聰明的桃花,
最強大的反擊與征服,絕非是與之對等地去謾罵,
而是,淩駕于之上地寬恕與悲憫,
她贏了咩,
瞧這一家子的傻眼,
瞧郝文兵的怔愣呆癡。
瞧這些大兵們眼神的贊賞與追随……
“嗚嗚嗚”警報聲由遠及近,
熱鬧才沒有至此結束呢,
該說,才真正開始,
警車、沖鋒車,防暴車,
在漸暗的天色裏,如珠鏈般開了過來,
徐市長的駕臨叫局勢且朝着另一個無法想象的方向瘋奔而去!
桃花屹立暴風中央,
剛兒還看她“大義凜然”,其實,這會兒見這愈發不可開交的亂局,早已痿得不成樣子,咳,到底是個嬌嬌小姐,哪兒能維持那麽長時間的女漢子形象撒,
此時,
桃花放在她一只口袋裏的手已然輕輕蠕動了,
幹嘛呢,
這會兒真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的新手機裏一直存着一只號碼,
且,設置了最最快的快捷鍵,
一按,
用力的指尖下,赫然,我的觀音。
☆、64
64
觀音憔悴了,他後院起火自然損心。
才從一場會上下來,觀音靠在椅子背上閉目思索。眉頭微蹙着,總不得寧神。
手機忽然響起,
響了幾聲,觀音伸手從桌子上拿過手機,睜開眼睨一眼,是個陌生電話。
手機還在響,
觀音拿在手裏突然心抽動了下,
他慢慢從椅背上坐直身體,按下通話鍵,放在耳朵邊。“喂,”聲音竟然有些飄忽,
半天,那邊沒人說話,
觀音緊張了,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
“喂!說話!”
漸漸聽清裏面的聲音,好嘈雜。還有警笛聲……觀音趕緊走至窗前,全神貫注努力聽裏面的聲音……就那麽毫無預示的,桃花的聲音傳來,她好像在哭。“觀音!你快來救我!”
饒了觀音吧,他這段時間想這個聲音都想瘋了,猛地,竟是如此撕心裂肺,怎得不要他的命!觀音一下握住窗臺的欄杆,好似站不穩,聲音卻極力平穩,“別哭,好好說。你在哪兒,”桃花一聽他的聲音,那頭卻是抑制不住哭更厲害“觀音觀音”地叫,好像她這麽叫他就能飛到她身邊……
如果你在這邊看觀音,一定會覺得他真可愛,
觀音竟然揉了下眼睛,這是努力要清醒,“乖。我在你身邊,別哭,我不答應過你,無論轉多少個彎兒你回頭都能看見我麽,好好說,你在哪裏,我一定叫你回頭就看見我。”
桃花好像咬嘴巴地擠出幾個字,“觀音,我好想你……”觀音這邊又揉眼睛,再不揉,真失控了怎麽辦,難道陪着她哭?
穩了下情緒,他決定從另一個方面“誘導”她,“怎麽有警笛,”
桃花哽咽地不成樣子,“我在宜寧……好多當兵的……警察也來了……”咳,你也別怪她這時候如此孬,話都說不清楚,觀音如今俨然她的精神支柱了,分離這麽久,猛一聽他的聲音……也別把她想的那麽堅強好不好。
有一個地點就夠了,無須更多信息,觀音現在只想确認她的安全,
“桃兒,你聽我的話,無論發生什麽事,一定保護好自己,我馬上就到,”
“嗯,”桃花咩一聲,
“手機一直捏手上,怕就跟我說話,我的一直也會捏手上。”
“嗯,”桃花又有哭腔了,
最後,觀音兩手捧着自己的手機,“我也想你,很想。”
這是充滿力量的六個字,
餘下時間,桃花就靠這六個字撐着,手裏牢握手機,無論左幺和她說話,徐延和她說話,任何人和她說話,她就是淚眼朦胧地懵着,一聲不做,像個搞不清狀況的孩子,眼睛還是會好奇地到處看,可就是不說話。
觀音放下手機,兩手支着窗臺好似長出了一口氣,放眼窗外,世界好像才明亮起來。
他一抹臉,回頭按下內部通話鍵叫進來了童平。童平是衛泯多年的秘書長,觀音依舊沿用。
“桃花在宜寧。”
“真的!”童平也是立即綻放驚喜,
觀音一只手指挨着鼻息,好似思索,又指了指,“她說有部隊有警察……你趕緊去查查宜寧市市長現在是誰,周邊的部隊都有哪些。我現在就過去,你通話保持暢通。”
“好,”童平答應着就快步往外走,不過快走到門口住了腳,蹙着眉頭回了頭,“我想起來了,宜寧市才換了市長,叫徐延,他是邵青的人!對,我有印象,他們一起都在西部警備做過督察!”
觀音看向窗外……再看向童平時眼神穩如磐石,“小鬼難纏,我直接去要人他們只怕還賴七賴八,我也沒有時間再去知會誰誰了。這樣,找付曉寧,讓他現在就趕往宜寧,以接黨長夫人回東都參加黨長追悼會直接把人接出來。”
事實,确實還是觀音想得周到,
黨長一死,朝局更複雜了,他說“小鬼難纏”一點不錯,警字頭的、軍字頭的現在都張狂得厲害,各為其主。就算觀音以議長如此尊貴的身份去要人,你怕這些地頭蛇就會乖乖拱手奉出啊?一看是衛觀音親自來提人,他們不更興奮,非磨死你不可!
桃花禁不起磨,觀音這件事上也禁不起磨,他去當然能把人要回來,但是不會快,與其如此,不如敞敞亮亮公布桃花的身份,黨長才故亡,他摯愛的小妻子無法走出悲傷隐居宜寧,黨長追悼會一推再推,不能再推了,必須接回他的遺孀回東都主持儀式。這個理由,這種關頭,諒誰也不敢造次使壞吧!
果然,情形跟觀音想的一點不差,
說東都來人,人家顫都不顫一下,
部隊這邊,雖說它僅僅是一個小副連長擅自調兵惹了禍端,上邊的軍部卻一聽為的這個女人竟然引得東都來人接……有心的幕僚們趕緊獻策,這得折騰一下。
說起徐延這邊呢,他到真不會針對桃花,不過眼對眼兒跟軍字頭的杠上了,他也絕不是服軟的主兒,自是不讓寸步。
付曉寧一吼,“撐破你們的狗膽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黨長夫人都敢扣!耽誤了黨長的追悼會,你們誰來負這個責!”
着實還沒大膽到那個程度,付曉寧如當日護她逃府邸,半擁着走了出來。
桃花裹着厚厚的黑色連帽大衣,帽子把頭也蓋住了,
一路走出來,警燈爍爍,軍車間隔着警車成對峙狀态,
沿路,無論大小官員、軍官,還是普通警員、普通戰士,各個神色凝重,宜寧大半城區都戒嚴了,可想這場警方與軍方的對峙鬧得有多大!
桃花上了一輛小轎,疾馳而去,直奔機場。呆豐剛巴。
觀音站在風中,看着車駛來,越來越近,他的衣領都被風吹得直挺挺打在臉上,
車停穩,車上的人兒下來,卻是立在車門前兩手緊緊抓着門哭得……
觀音走過來,抱住她,桃花轉過來一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仰起頭,“觀音,我錯了。”
觀音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住……
付曉寧眼睛都紅了。
☆、65
65
車上,衛觀音翹着腿,一手支着車窗沿。食指放在鼻息下看着窗外,他的另一只掌心壓在她臉頰下被桃花枕着,桃花趴在他腿上,嘴巴微撅着,好像翹氣。
咳,沒走成。他牽着她走上舷梯時,一輛黑色小轎疾馳而來。知道他在這個機場降落的人不多,這個時候能開進機場來的人更不多。果然下來的人,夠意外,夠震撼。
元首的書記處主任張朝祥親自前來“召請”。
他下車即立在車前,擡頭看已經走上舷梯的衛觀音,微笑,“議長留步。”
衛觀音顯然很意外,張朝祥出現在這裏,誰能想到?莫非……
觀音沒有立即挪步,這個是非之地。這種是非之時,他只想帶着桃花盡早離開。
下面的張朝祥補了一句,“元首在等您。”
這下着實走不成了,看來元首已臨宜寧。
桃花心思根本不在他們的對話上。雖然她聽見“元首”二字了,心中也有一驚,但是,比不上她此時迫切想跟觀音回家,想抱觀音,想親觀音,想黏着他一寸不離講她的遭遇講她的心情,給他看她的印兒,給他看她可能有些養胖的身子……
可“元首”二字已然出口。她也不是個無知的小女人不知輕重,被觀音牽着又走下舷梯,從那時候開始她的嘴巴就是撅着的。
上車後,她怏怏地靠在椅背上,總是不得如意的樣子,
觀音拍拍自己的腿,她趴下來,觀音彎腰低頭撫開她一邊發在她耳邊說。“我現在肯定不能把你一人先送回去。”她哼一聲“當然,你去哪兒我去哪兒。”觀音又挨近,唇抿着她耳廓,“一會兒你跟我睡。”哎喲,看見她笑了,還裝,又撅嘴巴,“那個元首真讨厭……”剩下,他們就沒說話了,就一開始那姿勢,一路向西城市郊開去。
天色漸暗,小幅度盤山路上去,大門上挂的牌子是“寧西療養院”。雖然外頭看不出異樣,進去後還是看得見明顯警戒,數十步遠就幾個軍裝。樓外草坪上停着一架黑鷹36直升機。
桃花進去後脫下連帽大衣,立即有人接過。沒有多話,他們被直接領上二樓。
一間套間卧室,張朝祥為他們打開門,他們進去後,門在身後合上。
這時候,桃花才有點緊張,畢竟第一次“面聖”……這時候才知道應該是個多激動人心的時候!
療養院很簡樸,四面還是塗的綠色衛生牆,木地板踩在上面噔噔響,特別是她穿着帶點跟兒的單皮靴。
室內有暖氣,暖氣片那種。作為元首的臨時休息處,唯一處理的可能就是搬動了床的位置,放在房間正中央。後來桃花才知道,元首外出,出于安全考慮,任何地方的床是不能放在靠窗位置的。
元首坐在一只藤座椅邊,本微彎着腰,兩手肘擱在膝蓋上看着他面前的圍棋盤。
見觀音他們進來,他稍坐直身體,
觀音恭敬微笑一颔首,“元首。”
他兩手依舊支着自己的膝蓋,“耽誤你行程了,這麽晚把你叫來。”
這一看,桃花有點怕他。
都知道元首是軍隊出身,家裏連四代都是五星上将,他自己一生戎馬生涯,*9年那會兒真帶兵打過仗。
這位至高無上的領袖沒電視上看的那麽親和,真實的他看上去很嚴肅,甚至嚴厲。軍人出身,叫他坐姿、神情都很自律。事實,從接下來他對桃花的态度也見一斑:對女色,他很傳統。
觀音依舊微笑,“沒想到您親自過來了。”
元首指了指棋盤對面的位置,“坐,邊下棋邊說。”看來他們常如此。
這樣的熟悉其實也正常,衛泯和元首私交不錯,元首算觀音的長輩了。
觀音當然顧及桃花,一手微護着讓她向前走幾步,“這是桃花,我父親的夫人。”
桃花兩手放前一手抓着兩個指頭握着,微咬唇,顯得很緊張,剛要喊一聲“元首”……真的挺傷人,元首一擡手擺了擺,“也是寵贏的新婦,我知道。今兒宜寧這亂局跟她也有關系,我倒沒想到你把她也帶來了。”他放下手,搭在棋盤上,停了下,“我已經跟外頭交代好,今晚就別進來人打攪我跟你說話,她要麽出去另外找房間她休息,你要不放心她,她坐那邊靠一會兒也行。”全程都不看她,很明顯,有點厭煩。
元首的氣勢、個性在這短短十來分鐘已經強勢出來了。
他是一個嚴肅自律、強悍的軍人,
他洞悉一切,包括觀音對桃花的感情,
也可說飒爽不拖泥帶水,我不喜歡這個禍水,可我不怕這個禍水壞我的事,所以我跟衛觀音談事兒也不怕她聽。
态度非常鮮明,王者氣場也非常強大。
好吧,要不是這種情狀下遇見他,桃花肯定膽寒,元首不喜歡她甚至可說厭惡她,無論為“臣民”還是作為一個女人,都是叫人提心吊膽的事兒。
但是,你非要在她最想跟觀音膩歪的時候招她咩,
還一聽,要談一晚?桃花心裏就怨恨他了。
可到底表面上不敢如何,那嘴巴是想撅了,那眼睛是想瞪他了,可就算他根本不看她,還是不敢。這麽兇的一個老男人,桃花打心眼裏不喜歡,沒情趣。
觀音是看見她表情的,無奈又寵愛,看一眼那沙發,桃花這下膽子大,做了個蠻煩的樣子,轉身走過去了。
男人與男人面對面坐下來,棋盤上信手拈來,看似眉頭輕蹙考量的是棋局,說的卻全是驚心動魄!
桃花這會兒是氣上了,如何驚心如何動魄,一點興趣沒有,呆丸餘劃。
一開始她還能坐的規矩,老老實實腿平放着靠着沙發,發呆,
後來,想着煩了,跷起腿,
後來又覺得這屋子悶熱,擡手把頭發全盤了起來,
觀音是看過來一眼的,
一眼就看見她右顴骨上的印兒!
從剛兒見到她一直就在奔波,哪細看她了的?
這時候元首在說,“……得徹查!私自調兵,這一級一級的監管都在幹嘛!形同虛設!……”重重落下一子,
觀音淡淡又移過眼去,“所以上議院有過提議,部隊監察……”
她紮好頭發又賴進沙發裏,歪着腦袋完全沒精神的樣子,想睡覺可又不甘心,她還沒親觀音呢,多哀怨地看過去……哪知,竟見觀音向她走過來了!
她忙站起身,“完了?可以走了?”
觀音搖頭,回頭看一眼棋盤那邊,桃花也看過去,這一看,吓一跳!
元首就那麽倒在棋盤上像睡着了?!
桃花吓死,一下抱住觀音“你把他!……”
觀音笑笑,很平靜地搖搖頭,“不是,他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桃花還有點惶惑地看那邊倒下的帝王,
“嗯,他‘*9戰役’傷過後腦,不能激動動怒,否則會短暫昏迷,一會兒會自己醒來的。”
“這是什麽怪病?”桃花一撅嘴,末了又添了一句,“活該。”
觀音扒上她的額角,“這怎麽弄的?”
桃花兩手摟他的腰賴他身上搖搖,“他什麽時候醒來,你們什麽時候說完,我想就我們兩的時候跟你說。”幾zhe幾煩喏,
觀音低頭看她,眼神漸漸變得幽豔起來,“要不……他這毛病沒幾人知道,估計也是想到今晚會犯這毛病,所以才吩咐人不得進來打攪……就在這……”
桃花可迫切了,踮起腳使勁兒摟住他的脖子就撞上他的唇,含含糊糊又急又饞,“就在這,快點!”
(今天回來晚了,就這一更吧,明天繼續。)
☆、66
66
觀音的褲子垮到大腿上,桃花的兩條腿明晃晃全然晾在外頭,跨坐在他腰間。兩手撐着沙發背,觀音在她後腿上下模……
“臉上那印兒怎麽回事,”觀音氣息不穩,
“啊?”她豔得流油,一身上下衣服遮着的、衣服沒遮着的,全籠着靡光,媚态似醉,根本沒意識過來他說什麽,
觀音撈下她的頭狠狠吻住,“桃兒。別夾了,快告訴我印兒怎麽回事!”說叫她別夾,自己卻是用力向上沖,突入如刀割。桃花尖叫,跌撞抱住他的頭,胡言亂語,“要命了。觀音,要命了!”觀音勒住她的腰一翻身,桃花長腿微顫,要不是他抓着她的p股。她的颠顫都不知道落在何處……
那邊簡直“粉融香汗流山枕”,殊不知帝王這邊已走入幻境!
元首位高,落下的這病症都蹊奇,
全沒告訴第二人,他這病症現如今有了“新發展”:暈迷中所見之景如親臨,好似看見自己在做那件事!
那邊抵死纏綿的兩人分毫不知,這頭元首腦海裏存留的印象才叫要命!他迷迷糊糊瞧見沙發上亂滾起伏二人以為是自己與一個女人在鬼搞,而他不過如魂神離身般怔愣俯視着這一切!
這可如何是好?
元首此時在夢與真實間如困獸烈鬥!
他身體也繃得緊,尤其兩腿間硬如磐石。分明就是行歡的跡象。他确信自己跟一個女人毫無廉恥毫無節制地歡好了,他們翻滾制造出來的蕩浪聲響綿延腦海,怎麽都揮之不去……
女人?哪兒來的女人!
他明明和衛觀音在談事,哪兒來的女人!……對了,她,那個叫桃花的……
沙發上的“浪翻紅绉”簡直叫元首自己都汗顏,我是瘋了麽!!
又是一遭,又是一遭。熟滑,擺腰,春嬌,元首那心吶,跟着窒息,女人一聲叫,快活處且快活;女人一身嘆,元首直呼有福難消……女人的腿落下,元首也再度失去意識,好似他也用光了力氣……
實際呢,
那邊一場盡興也才落下帷幕,
觀音細細摸着她的印兒,聽她嬌嬌講訴。
“你覺得我會嫌你醜麽,”觀音指尖兒滑了下她那印兒,
桃花鑽進他頸脖裏,“我知道錯了。”
觀音拍着她的背,好似漫不經心地喃,“郝-文-兵……”
桃花腰肢直扭,“算了,你別找他,”
觀音不做聲。
桃花曉得他心裏落根兒了,她畢竟在郝文兵家住了月餘。趕緊轉移話題,
“你看我是不是長胖了,”她抓着他的手去摸她小腹,
觀音似笑非笑,“他家當你懷孕了般養,自然長胖。”
桃花聽出他口氣裏的不悅,抱着他使勁兒親,“你當我真什麽都吃,你也知道我最讨厭大油的,他家弄那豬蹄湯我一見就想吐,忍好多次了!”又煩又急地“申辯”,
觀音這才笑起來,又往裏面沖了一下,“是長肥了,哪哪兒都肥了,倒像真懷了……”突然,觀音自己都愣了下來!
他抱着她慢慢坐起身,桃花還不明所以,回頭看,以為元首醒了,“沒醒……”又扭頭過來親他,觀音卻是低頭看她的肚子,“桃兒,這段時間總想吐?”
桃花個小不要臉的,她以為他看他們相連處,又一夾,浪浪地暧暧地“吐什麽,那麽厚的油你見了也想吐……”
觀音可不敢再往裏瞎折騰了,那心啊,突然跳得瞎快!
觀音要往外退,她還抱着他的脖子愣是不願意,觀音氣息不穩,有點急,卻絕不是情y弄的,此時心中如猛地漲着個大希望,他怕不是……哄着她慢慢退了出來,兩人穿戴好,桃花是還浪在那裏頭,沒注意,觀音給她穿褲子的手都是顫的……
完全沒心思再在這兒呆着,觀音不過牽着她走到棋盤邊低頭看了眼元首,元首好似還在暈迷,不過呼吸正常,就像睡着了。觀音牽着她就往外走,桃花還奇怪“你不等他醒了?”
出來,觀音只對張朝祥低語了幾句,看來張朝祥是知道元首這毛病的,連連點頭,“我知道。”
車一開進市區,觀音就對司機說,“你和後面的車先去機場,我随後到。”
桃花都不知道他急什麽,竟是親自開車帶她到了醫院?
桃花還以為他是為她那印兒,直說“弄不下來的,我去看了的,不過說兩三個月自己就會消的……”
觀音恨不得把她抱起來走,低頭哄她,“乖,檢查一下,你出來這一個多月了,瞎吃瞎喝的……”桃花直撅嘴巴,“盡瞎說,我挑着呢。”
挂了個全科檢查,第一樣就到婦科!
女大夫才吃完晚飯,喝了一口水,“坐吧,哪裏不舒服,”
桃花賭氣,“哪裏都舒服。”
觀音強裝鎮定,微笑,“常規檢查。”
女大夫糊塗了,這麽晚跑來常規檢查?可一看這男人就氣度不凡,男人深深看她一眼,大夫似有了悟……
直接開單子,“先做b超吧。”
桃花再傻也意識過來點啥了,她猛地擡頭看他,“你……”
觀音見她會過來人竟然有點慌……你幾時見過衛觀音這樣不掩飾的無措!好像腦子全是亂的,觀音又揉眼睛,邊揉邊蹲下來握住她的手,低聲說,“查查,查查,沒有就算了……”這倒像在安慰他自己!
這下好,搞得桃花也緊張起來!
見他這樣,桃花個不清白的竟然問他,“你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觀音一聽,擡起頭!“你胡說什麽!我想瘋了!你以為我跟你鬧着好玩兒?”吼得桃花一怔,接着就癟嘴巴要哭,“難怪我老不正常了……”
觀音都要半跪着抱她了,直哄,“是這樣是這樣,咳,都怪我,怎麽忽略了這最重要的……我那天根本就不該放你走!”
觀音抱着她去b超室,路上,那女大夫問她,“月事正常麽?”
桃花糊糊的,“一直是沒來,可是我本來就一個多月才來一次……”
女大夫又問,“那事什麽時候,”
桃花沒答,觀音說“*月*號。”
哎喲,一照,真有了。
日子準着呢,真是一擊即中!
一說有了,桃花躺在那b超床上當時就哭了。她和衛泯這些年,不說後幾年衛泯不行了,前幾年,衛泯真想她生一個,可老懷不上,桃花都以為自己有毛病了。
這下好,跟觀音一次就有了,怎麽說這事兒呢!
觀音呆呆望着那顯示屏,眼裏是泛淚花了麽,呆司宏弟。
又揉眼睛,
呵呵,怎麽說這事兒?對衛觀音來說,這是他一輩子最大最大的事兒了,沒有更大,只有這件。
…
☆、67
67
兩人從手扶電梯上下樓來,
觀音兩手放在大衣口袋裏,她也一樣。
觀音扭頭看她,她怔怔看他“看什麽,”
觀音微笑,“看像不像個小媽媽。”
桃花撞他,“生孩子很辛苦的。”
觀音兩手忙拿出來抱她,“小心。我陪你辛苦還不行。”
她賴他懷裏,仰頭,“我要怎樣就怎樣?”
觀音擡手捋她頰邊的發,還是那樣暖死人的微笑,“你想怎樣。又能怎樣。”
桃花踮起腳剛要精裏精怪在他耳朵邊說,突然大門口慌裏慌張闖進來一家人,大叫“醫生醫生!”
觀音忙将她抱到一邊,桃花也好奇看過去……這一看,正好與這一家子的眼兒全對上了!
“桃花?!”
真是沒順利走成的這一晚愣還得碰上一次這一家冤家,
是郝文兵的媽怎麽了麽,被他大哥抱着“噢喲噢喲”叫不停。一聽“桃花”卻也眯開了眼,
桃花就怕觀音親眼見到這一家的德行,拽着他的手腕就走,觀音還是淡淡看過去。估計也曉得這誰了。
自作孽不可活吧,
“桃花!”
郝文兵竟然像着了魔般沖過來要拉桃花,觀音一回頭,那氣勢,郝文兵生生剎住了腳,竟有些腿軟,不敢再上前一步!
郝文兵級別太低了,根本不認得觀音,但是看這氣場。本能畏懼,不過這個時候膽兒倒撐得大呀,
自見到桃花的真面目,雖然也沒過去幾長時間,但是,這過去的“幾長時間”裏,郝文兵那腦子裏就灌不進其它了,滿腦子全是桃花。魂不守舍的,她的容顏,她的話……
《西游記》不告訴我們麽:有背景的妖精都被領導帶走了,只有沒背景的才被猴子一棍子打死。
桃花被“帶走”的太豪華了!這一切都徹底強烈刺激着郝文兵的魂神,桃花桃花,都魔怔了!于是,這一見着,那就好似往死裏一搏!
他突然跪了下來,幾乎哭起來,
“桃花,我錯了,我有眼無珠那麽對你,我錯了我錯了,我們重頭來過好不好……”竟然真哭着,跪着走過來要抱她的大腿!
桃花簡直徹底被他搞醉了好不好,信他的邪哦,蒙麗還站那邊呢,他一大家子,他父母,他兄長,他嫂妹,全站那邊呢!
這人渣的級別……桃花且受不了了,繼續拉着觀音就走,
是沒人敢追上來的,
全礙于觀音的氣勢,
郝文兵家那一屋子女性,望着觀音眼都直了……
上了車,
觀音一直不說話,
桃花扭頭看他,像個心虛的孩子,“我是識人不清,可也算長見識了。”
觀音微笑也看了看她,握住她的手“知道就好。”
這下她安了心,放松靠進椅背裏。卻根本沒看見觀音又看向前方淡沉下來的眼。
還是開到剛兒要起飛那機場,
才下車,童平和付曉寧神色凝重地走過來,
觀音知道有事,朝他們擡了下手示意稍會兒再說,他先送桃花上了機安頓好她,又走了下來,
“什麽事,”貞聖島號。
童平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坪,“那裏發現了個包裹,幸虧當時沒起飛,您沒走多長時間就爆了,倒不會有多大影響,但是太糟心,這地兒邪了!人膽子也太大了!”
觀音注視着那草坪,眼神絕對越來越冷毒,甚至一絲憤恨。
這個小小宜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