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與奸臣第 79 章 一回頭,段晨喊住她,“一塊兒去

着頭的首長,子牛身影不見,首長的表情也不見……門閉上了,學謹的眼神恢複清淡無虞。

是件什麽事兒叫父子兩如此快達成了和諧統一?

原來千歲想建辦一個空訓學校,他的由頭好,只針對貧困家庭、身體素質又非常好的青少年,專職專供,為最艱苦的高原空降兵儲備人才。

立意好,又着實打開了部隊辦學的思路,首長首肯的就是這一點。

當然,千歲絕不僅僅為辦學這一點,

最主要,這個項目一旦成立,他就是直接得到軍大委支持,那往後,凡以“辦學”名由皆能一路綠燈,這才是他韓千歲想要的“更開闊事業”……

于是這個頭就得開好,學校一定得辦好,最關鍵,這個學校的興建不能他獨斷專橫,得充分聽取他老爺子的意見……

晚上,千歲真的又回到府邸吃飯,

首長一家難得聚一處吃個晚飯,

謝華見父子兩相談甚歡還挺納悶兒,笑着說“難得你們父子有件事合了拍,”

首長還是稍帶嚴肅“他做正經事我怎麽會不同意,就看往後啊他能不能一直這麽用着心,”

千歲微笑“放心吧,爸,這大個運作我豈會兒戲。”

謝華眼見兒子的優秀,不免心中自豪,可一轉腦又想到他的終身大事上來,

“千歲,子牛那事兒你到底考慮的如何了,”

哪知這一問,千歲還沒言語,首長反應大“又提這幹嘛,他才定下心來做個有意義的事了,專心點好。”

謝華倒也不奇怪,之後幾次和首長提起子牛,首長好像又不滿意她了,謝華猜想估計還是覺得子牛年紀小了點,畢竟還是個大二的學生。可謝華還是挺喜歡她呀,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乖乖巧巧,加之謝華社交時聽到不少夫人私下哀嘆,兒媳婦在家做大,更對子牛滿意,就是要年紀小才好,早過了門早養成“守婆家規矩”,所以說古時人愛娶“童養媳”也是有道理的……

謝華看向首長,微笑說“你是不是覺得子牛年紀太小了,咳,就是小才單純嘛……”

單純,

深深刺了下韓政的心!

她在自己懷裏的模樣,她吼自己,她蹲着仔細給自己清洗……韓政此時耳根子都有點紅了,

起身,

“千歲還是專心手頭上這件事好,其他的,也要尊重他自己的意願。”

去書房了。

謝華嘆了口“你爸爸一輩子就是公務最重。”

說實話,千歲也沒料到老爺子突然這反感起子牛來,不過也沒見疑,确如他母親所說,父親向來如此,一旦和公務聯系起來,一切私情都要視作無物。

千歲笑笑,沒說什麽,能打破父母的“逼婚聯盟”是好事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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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維亞說“我高中同學聚會,你和我一塊兒去吧。”

子牛這才得知維亞出身“高考最牛班”呢,當年她班上44人。34人上清華北大,她是有一技之長,到了北舞也算頂級。

子牛着實懷着崇敬之情去瞻仰了學霸們,各個是真才實學的精英,很開眼界很提檔次。

殊不知,有人等她吃飯呢。

護衛員曾明從書房出來,對助理秘書劉藝山說“首長還沒動筷子。”

劉藝山憂心,再忙,也得吃飯呀。他往裏看了看,飯菜不多吧,都是熱騰騰送進去的,就擺那書桌上。首長通常不愛冷食兒,當即就吃了。今兒怎麽半天不動筷子呢?換撥兒幾個人進去提醒了,也沒見動靜……

廖學謹走進來,劉藝山松口氣,這位首長的“大管家”今兒一早請了半天私人假,說是女兒學校演出,做好爸爸去了。總算來了。劉藝山忙迎上來,“廖主任,首長還沒吃午飯。”

“還沒吃麽,都幾點了……”學謹看了看表,着實晚了,首長雖說處理公務忙。卻也不是不注意養生,他愛好運動,飲食健康,一日三餐。點兒都是很準的。

進來,

“首長,這飯菜都涼了,給您去熱熱。”

學謹就要去端餐盤,

首長擡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在文件上圈劃,“她說中午來吃飯的。”

一句,叫學謹頓那兒,

搞半天。等子牛在……

最近子牛報了他們學校“國畫”的選修,謝華越發喜歡把子牛帶身邊陪她做這做那了,知道了她這選修,就說府邸園子裏的景色多好,你就在這兒取景練習畫畫兒。謝華也有私心,多叫子牛在首長跟前晃晃,加深好印象呗。

于是。首長和她經常能見着面。不過,公開裏,頂多子牛來右園取景,見着首長也就點點頭。私下呢……瞧他都開始不自覺守着她來吃飯了!可想“相授”得有多頻繁。咳,時間如何不是利器,一些東西的悄然改變愈不留痕跡愈是預示着往深刻裏發展呀……

學謹也沒多言,“我打個電話問問,”

出來了,撥通了她的電話,

“你哪兒呢,不說過來吃飯的麽,”

手機裏她那邊挺鬧,歡聲笑語。

“哎呀,我忘了,我正同學聚會呢……”一陣笑聲又壓過了她的聲音,還聽見那頭“子牛,該你接對子了,”男孩兒的聲音可興高采烈。

本來那麽刻板的老革命竟然飯都不吃等着她,已經叫學謹相當意外……難道鐵石心腸也終有融化的一天……心裏那滋味兒都還沒體味明,這會兒又聽見她歡歌笑語的,那樣年輕,那樣朝氣……學謹覺得自己好像夾在中間的一塊不生不熟的餅,老老,比不得她巴心巴肝的老革命;小小,比不得她正值花樣年華的群草圍繞……

“知不知道那人還等着你吃飯呢,你不來他不吃!”

挂了。

挂了,學謹扯了扯衣領,竟然煩躁都不想掩飾。

他知道這樣不對頭,心裏有酸不拉幾的味兒也正常,但是,不該表現出來。表現出來了,就不是他廖學謹了,太容易被情緒掌控,這是致命處……他明知道致命,為何還控制不了?

手機響起,

一看,這才好受點,

接起,

子牛那邊安靜多了,

“他還沒吃飯呀,咳,我真忘了,我這就過去。”急忙忙地,

心裏雖還有些小計較……學謹有時候恨她就在這裏,她對首長的迷戀不明不白,偏偏她還非不承認是虛榮……咳,學謹有時候又無奈地想,不承認你拿她又有什麽辦法,事實是,她心裏确實只有首長,哪怕一點點為了我……及時剎住!我如果開始争這些就更致命了!

“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學謹情緒穩淡下來許多。千萬別把“游戲規則”弄混淆了,千萬別把自己搭進去了……一路他就是這麽警示自己……

子牛上車來,夾裹着一股子香甜的酒氣,她酒量大是醉不了的,那兩腮上的嫩粉恰恰說明她玩得盡心。

可,學謹不知道她酒量驚人呀,以為她喝的有點上頭,加上她眉眼的歡豔……叫學謹一時微醺,小腹也有些收緊……

忍着開了車。

子牛啊子牛,你現在是何等得“高大上”!

堂堂高參……是的,韓政辦公室主任相當于正高參!……現在,真淪為你一車夫,被你“差遣”的……

子牛按下了副駕車窗,

風吹進來,她手支着車窗枕着頭,看着車窗外,唇邊還有微笑,顯然在回味什麽……

學謹再次靠向路邊……他覺得自己肯定瘋了!但是,此時腦子裏就有點不顧一切,瘋了就瘋了吧……

“你又……”子牛不滿叫,他按上車窗的同時把她拽進懷裏循着酒味兒循着她的笑意吻,吻……

子牛不醉,可被他這樣柔柔逗逗地吻也弄得好氣又好笑,像小狗,情态也熏熏的,

“煩不煩,你真不怕被人看見?……”

讀書幾十載,野心幾十載,奸猾幾十載也本分幾十載,

從沒像這一刻一樣覺得得了大滿足,真正領悟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子牛身上的香氣,嬌氣,媚氣,犟氣,憨氣,團團将他攏住,學謹揉搓着她,鑽研着她,依賴着她,強霸着她……“子牛,你怎麽這麽軟,軟的我一身的骨氣都沒了……”這樣的情話順着骨頭縫兒也流進了子牛髓子心兒裏,癢癢的,更叫她沒了力氣,她仰起頭,看着他的頭在她身體裏鑽……迷蒙看向車窗外,一切物事仿佛都成了飄渺,只有一種無可救藥之感,學謹是拿人的高手,他總能準确戳到她最舒暢的位置,氤氲間,她見不到任何關于“天使”的成與悲,卻能安下心來盡情享受降至這人世間的盡善盡美,這也是她離不開他,矯情裏終歸還縱着他的原因……廖學謹至渣,卻,最能給她安全感。

鈴鈴的手機聲在魅亂裏悶悶發出,

學謹一只手摸摸摸,終于在外套底下摸出手機,

他還埋在她頸項裏,唇裏的呼吸和她的依舊可以糾纏的不像話,

“爸爸,我上電視了!”

孩子嫩幼高興的聲音傳出,

子牛明顯一緊,莫大的羞恥與慚愧清醒而出!

他卻不放手,反倒箍得更緊,嘴裏的慈愛順暢流出,“是麽,爸爸這就上網去看……”

子牛開始掙紮,頭暈目眩,但是,都不得不承認全身忽然而來的大舒暢真仿若那書裏描繪的,像每個毛孔都吃了人參果兒!……這真是他最混賬的時刻了!抱着另一個女人,哄着自己的小女兒……她就真是至渣至大悅麽……

就在他安慰了女兒,還賣力“滿足”了她,子牛從制高點墜落時,

好像聽見他在耳旁急促喃道“我哪有有女兒的命,我哪有有你的命……”子牛沒聽清,因此也不敢相信他那口氣,挺悲挺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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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

習慣真可怕,小嬌zhe真可怕,女色真可怕,點點的牽挂感真可怕……韓政蹙眉問她。

她也蹙眉看他,一手背後,她像領導,“我沒來你給我打電話呀,我不給了你一支手機麽。”

反了反了!你說韓政還需要私人手機嗎?她還給他買了一支,還是那種最古董的老人機!夠造反吧!

他哎了一聲,多少無奈。

子牛擠他腿上坐着,開始像小霸王在他褲子荷包裏搜“手機呢,我叫你放荷包裏的呀……”他只有抓住她的手“抽屜裏。”子牛轉身就去拉抽屜,一拉開就看見,她微撅着嘴拿出來就靠他身上開始掰弄“你看我都給你設置好了,一按這個‘iu’就行了……”他就任她這麽靠着。手也沒去抱她,另一只手拿起筷子撚了點菜放飯碗裏。

“都冷了,熱熱再吃。”子牛看一眼說,

“沒事。”

子牛放下手機,起身拿起飯碗走那邊熱水壺跟前燙了幾道飯,瀝出熱水,飯熱了再拿過來給他。

首長接過來慢慢吃起來,

子牛又過去給他泡了熱茶。

子牛就坐他手邊兒的書桌上,兩只腿吊着晃呀晃的,玩一下手機又看一眼他的菜,爆豬肝是她喜歡的,就那麽兩指夾一塊丢嘴裏。首長“诶诶”兩聲,“想吃,拿筷子。”就是教訓。子牛才不當數呢。手在紙巾上搓了搓繼續玩手機。首長端起那盤豬肝起了身,子牛抓住他衣角“去哪兒,”“熱一下,冷的都腥了。”“腥的才好吃。”她搶過來,首長也只有任她,嘴上肯定要說幾句“吃壞肚子!”她才不聽,又用手撚起一塊銜嘴裏,還仰着頭湊他嘴邊兒,首長眉蹙得老緊了,她不依地扭,首長只能接住,她高興了,他的手也抱住她了……

就是這樣。

愈親近愈好多看不慣喏,就要管教,但又不像對自己兒子,嚴中可控,她是完全管不下來的。日子久了,也吼她。板着面孔不比對旁人差。但是絕對絕對滴比對旁人不能持久,她要麽賴,要麽比你還不耐煩,總之跟你一鬧,你只有投降的份兒。真是天生的冤家。

“千歲,這些拆遷戶不好打發呀,都是中南軍部軍紀辦的老親屬,各個資歷老,動不了。”

車裏,開車的羅煜眉頭蹙得緊,這是個棘手事。校址已經選定,一切都好說,就是附近幾棟宿舍樓是癌症,就這麽些老憲兵,很難纏。

坐在副駕的千歲翹着腿,單手支車窗扶着額角,看窗外,想了想,“先找賀雲汀聊聊,看看從行政上施壓行不行。”賀雲汀是現任中南軍一把手。

羅煜将他送到海子西路府邸,最近千歲還是經常回老宅的,不過都在晚上。

這會兒個大午後,日頭頂頭曬着,還挺熱。

千歲從後園陰涼處直接進右園,

首長辦公室門虛掩着,

千歲推門而入,喲,一股清涼迎面來,

這會兒就把空調打開了?不像老爺子的作風咧。一,他提倡節約,畢竟現在還在初夏,溫度不過30度左右。再,老爺子提倡“自然健康”,右園後有個小清潭,人坐定後是一會兒就會涼爽,确實也用不着空調。

前後屋都沒人,屋子裏有種淡淡的香甜,好像才吃過水果的果香,又好像園子裏的花香飄了進來……平常是聞不出來的,這是開了空調,門窗一閉,就聞着了。千歲這時确實也沒在意。

首長辦公桌上文件堆積如山,千歲也是嘆氣,其實像父親這種地位倒真不是他的理想,要非落到像父親這樣,生活只剩下公務,那活着也太沒意思了。

千歲走到桌邊,随手翻了翻文件,忽然文件下露出一角的鮮豔……千歲一擡眉,拿開文件夾……是一幅畫。

色彩很鮮豔,但是卻像一副孩子的塗鴉,亂七八糟,

哦,還有個名字,歪歪扭扭寫着“花事如是”。

下面又像朱批用紅筆寫着另外三個字“不好看。”千歲認出這是父親的筆跡,剛正不阿,筆鋒蒼茫,和這幅畫的童幼胡鬧還真不搭嘎。

千歲莞爾過後,又有些沉疑,誰畫的……關鍵是,父親竟願意在這種胡鬧上批字……

“千歲?”

廖學謹進來顯然也一怔,不過随即就平和下來,微笑“怎麽這會兒來了,首長去開會了。”

“哦,我回來拿點東西,順便過來和父親打個招呼。”千歲也笑,又擡起手指了指這空調,“老爺子這會兒怎麽想開了,願意圖省事兒的清涼了。”

學謹似無奈搖搖頭,“這可別冤枉了首長,他今早不去開會了麽,剛兒來了不少請示函,王融幾個小夥子精氣神兒旺,我看他們熱的一頭汗,就把這邊的空調開了,讓他們直接在這裏分請示函。”

“哦,我道老爺子轉性兒了呢。”

學謹心裏一哼,是轉性兒了,

他不讓開誰敢開,

這屋子早嘛早就把空調開着,還不是子牛總喊熱,她在外頭畫畫弄的汗直流,進屋就想涼快。首長今兒出去開會臨出門還囑咐他別叫她長時間在外頭呆着,給她把空調打開……

看,現在倒好,他這猴精兒的兒子近段兒也經常往家跑,還得想着法兒瞞他。

學謹看見桌上那幅畫了,

子牛畫的,

別說首長,學謹也欣賞不來,她卻得意的很,說這叫色彩抽象,

學謹說,再抽象總得看得出來是個什麽東西吧,你這一坨坨的,畫筆又不細膩……她煩了,說這就畫的他的心,又粗又爛又壞!學謹親她,那你的心最好畫,全抹成黑坨坨就行了,子牛跟他鬧死了……

“這誰畫的,挺好玩兒,”

學謹知道千歲這随嘴玩笑的問法兒下,是試探,

那畫兒上有首長的批字,這就完全不是他的作風了。

不過也沒慌,

照樣應對自如,

笑得更柔和些,“這就別叫你見笑了,我女兒的畫,那天我把她帶來賞園子裏的櫻花,她瞎畫,首長見了逗她玩的。”

千歲這下解惑了,

着實不疑,

因為,他也知道廖學謹再鬼搞,的确是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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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寒暄幾句,千歲從前廳離開,學謹本想攔一下,子牛在前邊兒的墨翠湖。怕他碰上。後一想,她又不是在畫畫,釣魚呢,這是謝華的任務,謝華說墨翠湖的魚肥了,子牛釣着玩兒也是養性子。她現在有心“培養兒媳婦的平心靜氣”呢。這也就不怕千歲遇上了。

果然,千歲路過墨翠湖,就見那女人一人盤腿坐樹底下,旁邊支着一只杆兒,漁具倒一應俱全,吃的喝的也準備得好,真不曉得是釣魚還是乘涼。

千歲本掠過不見。後兒只瞧她這一眼就發覺她發呆的時間真長,一動不動,心想,還真是朵奇葩,不由走過去了。

子牛其實在想案子,

恐吓的人一直沒再出現,子牛和老張私下也提起總這麽守着也不是辦法,老張說他也請示過上級,上級的意思是鑒于案情複雜,這次卧底周期他們初步定在半年內。如果真沒進展,子牛這邊也只有撤了。叫子牛還是不要放松警惕。對此至今一無所獲,子牛多少還是有些遺憾滴,雖沒那樣強烈的立功之心,但是如此白來一趟。确實挺叫人沮喪……

“這湖裏死過人。”

突然來這麽一聲,肯定把子牛吓一跳,不過還好,也得感謝這次卧底,雙面人生慢慢磨練着她的定力,心裏撲撲跳,面上能先看清事态再做反應,沒小婦人驚喊怪叫這種事了。

子牛當然嚴厲地看他一眼,又回過頭看水,發揮她伶牙俐齒的功力,

“說明這湖不幹淨。我家門口的湖水就從來沒死過人,有人失戀想投湖,下湖水裏走一截。又爬上來了,為啥,舍不得死了,水幹淨,裏面種的水浮蓮幹淨,魚幹淨。天天兒這住的人也幹淨。”

千歲沒想她冷嘚啵就來這麽一通……着實。多看了她會兒呢。

笑起來,“意思就是你幹淨,你住的湖旁邊人都不敢死了?”

子牛突然直起身“別說話,”那聚精會神盯着杆兒的模樣……千歲又要被她逗笑,你覺得杆兒有動靜就去拉呀,光看有個屁用!

千歲勒了袖子就要走過來幫她拉杆兒,哪知她單手就推“你幹嘛!”

千歲指着杆兒“該起杆兒了知不知道,”笑意盈眼,

子牛手直擺“不要你管,走走。”直接開趕!

千歲見她實在好玩兒,來了玩心,一手抓她阻撓的手,一手把着杆兒一挑起來哦,那樣子,簡直帥得沒天理咯!

但是,

随着子牛破口大罵“神經病!誰叫你多管閑事了!”她還狠推了他一把,千歲完全沒氣着,因為他也被自己摟起來的個大東西驚住了!

确切講,是只大王八,

被釣起後,四腳朝天,還在無力亂抓,

子牛喏,跑過去,先扳正它,嘴裏嘟嘟,摸了摸它的殼,又拎起,把它丢進水裏。

然後,子牛彎着腰氣呼呼就開始收東西了,簡直煩死他的模樣。

千歲一時進退兩難,可又真不知道為什麽要進退兩難,不過還是較明白過來地問,“你剛才是不是釣起來它一次,”

子牛哪得理他,左手右手腋下全框着東西,氣呼呼根本看都不看他,走了。

其實千歲也沒猜錯,子牛剛兒就釣起來這只大王八一次,她剛兒還開玩笑“教訓”了它“你湖底沉千年了,一點點小肉食就把你勾上來了?快別丢人現眼了,回去吧,我釣的是魚,不是王八兒。”放了。

結果,這次動靜她一瞧跟剛才釣起王八是一樣樣,她本想剪了魚線,不叫王八再饞她的魚食。結果千歲多事,把她獨樂的閑情逸致全毀了,王八兒又釣起來一次,顯得倒晦氣了。子牛當然嫌死他了。

好吧,這次千歲自找的“相遇”,真叫自找的麻煩!他倒時不時惦記上老宅這湖,這湖裏的王八,以及,這釣王八的人了。

也難怪,

那日的子牛太鮮活了,

發生的事也太搞人,墨翠湖旁不是沒人釣過魚,可聽過釣起王八的麽,還一釣,兩次上鈎兒!

肯定也不是常想起,就是再回到老宅,特別是路過墨翠湖,就會想起她,有時候就是不覺莞爾,她真行!

不過,自這之後,千歲好久也沒在墨翠湖邊看見她了,

事實,包括首長都小半月沒見她了,

不打算用的手機這會兒也用上了,三兩天就給她去個電話,囑咐“山上涼,要把衣服穿好。”

是的,子牛他們系去京郊拓展訓練了,等小半月回來,人好像也瘦了,黑到沒黑,就是臉蛋兒總紅撲撲的,多“盛氣淩人”的青春朝氣感!

子牛上車,學謹扭頭看她,半天不開車。

子牛一開始不理他,後來被他瞧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捂着臉往下窩“哎呀,緊看個什麽……”臉龐總挂着兩抹紅潤,像高原紅,可又比那要嬌嫩多了,同學都說好看,子牛自己也高興,可抵不住人這麽盯着看好不,學謹又是一副似笑非笑,不知是好是壞的……

學謹靠過來跟着她往下窩,“親親我,半月不見了。”

子牛兩手還捂着嘴巴,斜眼兒看他“壞蛋。”

學謹勾魂地看“又想在車裏是不是……”

子牛只有打開半邊手,學謹親了一下,這才扶着腰直起身“哎喲,我的腰。”子牛也坐起身,看向車窗外,唇邊有笑意。

車裏,學謹放松地問了她好些拓展的事兒,子牛也打開話匣子。這裏才得知他是清華畢業的,當年他讀書時的拓展玩的還高端些……

下車前,學謹抱住她,“要不是他今兒會都推遲了就為等你,我才不得這麽放了你。”在她耳朵邊兒狠咬一下。

子牛胳膊肘撞他“你這麽卑劣禽獸,怎麽考上的清華。”

學謹勾着頭瞧她“喲,你還有名校崇拜咧,清華怎麽了,清華出來就都是天使?可見你就是個以貌取人的貨。”

子牛下了車,心裏可嘆氣,

我是天使,我就上不了清華。名校崇拜怎麽了,舅舅從小到大就想我上名校,可惜,我不争氣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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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今兒是真回來拿東西,

這回羅煜開車是把他一路送進來,

路過墨翠湖時,千歲突然說“停車。”羅煜停了。見他往湖邊看……

此時正有兩人在湖畔布置畫板。

看了好一會兒呢,

千歲下車往那邊走去,羅煜見他眼稍沉。

“張承。”千歲喊他時還是面帶微笑的,貌似無意撞見,

正在支起畫板的張承看過來,“千歲,”禮貌喊了一聲。他身後還有個護衛員手裏拿着畫夾彩筆顏料呀。

“這支起來誰畫呀,我媽恐怕沒這個閑情逸致吧。”千歲問得還是随意,

張承笑起來,“夫人哪有時間,給子牛支的。子牛老在這邊畫,她學校上山拓展搞了小半月。才回來,今兒周三,是她畫畫的日子。”

千歲眼是越來越沉,沒叫人發現就是,因為唇邊的微笑一點沒變,

“她畫的怎麽樣,”

“咳,怎麽說,我們是欣賞不來,色彩用得足,但是感覺亂七八糟,可還奇了,夫人一些畫家朋友看了還有豎大拇哥說非常好的,藝術這事兒。真說不準。”說着,張承從身後護衛員手中接過畫夾,一頁頁翻給他看,

全是色彩鮮豔缤紛,

全是如兒童塗鴉無序随性,

全是,和那日書桌文件下壓着的那幅,一模一樣畫風……

千歲一手背到了後,些許虛握,

唇邊的笑……不仔細看真看不出冷硬,

“她這些畫,我媽還到處顯擺,”像無奈地好笑。之後這句才是重點,“首長看過麽,他要說好那才是奇怪。”

張承邊合攏畫夾,絲毫沒覺察出身邊人的情緒變化,還笑着說“首長怎麽會看,子牛就沒見過首長幾面。再說。首長更沒時間瞧顧這些玩樂之作了……”

千歲背後的手緊緊一握!一如他的心,

如果心有筋絡的話,一定脈突沖紅,千歲都不知道自己哪來這樣大的怒意!

沒時間?玩樂之作?

愈是這樣說,千歲愈是覺着胸口一團火燒得難受,

全瞎了眼!!

一園子人,全瞎了眼!

他們暗度陳倉多久了,竟還“就沒見過首長幾面”?!

莫怪千歲敏感至此,實則他老子的舉止太反常!

如何會在那樣一幅以他品位根本看着都搖頭的畫作上,下得了筆,還批了字?千歲當時是信了廖學謹的話,他女兒的作品?之後,想想,又哪裏不對頭呀,一個孩子的稚嫩之筆,如何又會有《花事如是》這樣不倫不類的名兒?只不過千歲沒興致再往深裏想就是。

今兒一見張承在墨翠湖邊擺畫板,千歲當時突然就如被棒喝弄醒了一般!……他當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媽去畫,他媽最近可風光得很,哪裏靜得下心搞這種雅事兒……那,能被張承親自這樣服務着的,只有她……再看看人手上提着的這些個畫筆,如此豐富多彩的顏料……張承一翻開畫夾,可想,千歲的心,能沉到何處了……

全瞎了,卻也只能瞎,

廖學謹幫着瞞,誰還能不瞎!

就是這麽根本不等千歲去控制,那躁火兀自跋扈地就蹿滿全身。千歲慢慢沉氣,合眼,想起那日他去西園小書房,想起廖學謹坐在門口,見他起身,寒暄,拖延,他還清晰記得他那句“你父親對此最重視,一定要絕對的安靜”……他在裏面“安靜”地做什麽呀!

羅煜開着車,明顯地感覺到來自千歲身上的怒火!他一上車來,臉色就相當不好了……連羅煜都不敢随便開口問,可想,千歲這樣的怒火有多難得一見……

千歲還是照常去了自己住處拿了東西,

出來後把東西交給羅煜“你先送去。”羅煜收好“好。”手又被千歲按住,“然後,去給我搞套SDVR(軍用針孔攝像頭)來,我就在這兒等你。”

羅煜就算納悶肯定也不得多問,遵照執行去了。

千歲瞧着他車開走,腳步移動,走着走着,又走到墨翠湖邊,

畫板兒擺那兒,人還沒來。

畫夾挂在畫板支架上,一陣清風吹過,畫夾裏玻璃紙裹夾的豔麗畫紙就微微翻動做響,又孤寂又絕豔,很是撩人心懷……

藍湖,

清風,

蟲鳴,

此時一點都不能撫慰千歲的心,

他知道自己氣得有點不明不白,

到底是更氣剛直不阿的父親也有堕落沉淪的這一天,

還是……她迷惑誰!迷惑誰在!

我一家子難道就這樣被你輕易玩弄于鼓掌間了?!

你那清純倔意的臉龐,騙誰?騙誰!

千歲想起這段時間不經意就想起墨翠湖,不經意就想起釣魚,不經意就想起她……躁火更是滿溢!

羅煜來,将SDVR交他手裏,着實好奇,這是要探誰呢?

咳,想破羅煜的油精腦子也決計想不到,千歲這是要探他老子“打死世人也不信”的“絕世奸情”撒!

知道該安在哪兒,

開空調的地方就是!

出來,千歲恍惚間好像還留有一絲僥幸,

或許,那畫兒真是廖學謹女兒畫的?

或許,子牛真跟父親沒見過幾次面,

或許,她那樣的奇葩怎麽會……看上父親這樣的老古板,一點情趣都沒有……

結果,

千歲接下來的一日裏,什麽事都沒有做,

一心一意,全在掌心裏的手機上了……

是怒過了?還是怒得些許連知覺都失去了……明明手機燙在指尖,卻,麻涼麻涼,

一心一意地,只有恨意了。

原來,父親也并非鐵石心腸,

原來,她這樣的奇葩……看得上父親這樣的,也只看得上父親這樣的……

畫面裏,

父親放下眼鏡兒,“人都要靠真才實學,數羅漢就能得高分,那都是無稽之談。”其實言語還是相當嚴肅,

她背對着鏡頭,坐在父親手邊兒的桌子上,看來經常坐這裏,身子妥着很懶散的樣子,

“我就要去數羅漢,上次和維亞的同學聚會,他們那高考班你知道多少考上北大清華嗎,34個!我問了的,都去數了羅漢的!”提到“34”時,那懶惰的腰身直起來了,重點強調!

“鬼扯,34個平常都不是下功夫,就靠數羅漢?……咳,年輕人就這樣迷信,這就是不勞而獲的思想作祟……”話還沒說完,她跳下桌子“好好好,我就去數着玩兒,啥也不為好吧,省的引你一通罵。”首長撐着額無奈搖頭,她一轉身懶溜子一樣倒他懷裏靠着,舉起手裏手機兩人一起看“你看這是我們玩智力電網的時候……”邊劃拉手機邊介紹,笑的可開心,

首長任她靠着,又戴上眼鏡兒看着,有時候也淺笑,有時候看看她,擡手把她滑到唇邊的發捋到一旁,子牛就會埋他頸項邊小聲說話……

他們的親密感如此和諧,和諧得千歲,心抽着恨,恨……

☆、t84

84

羅漢,子牛并不陌生。

漢陽歸元寺就以羅漢聞名。

印象最深的是降龍羅漢,他睜目凝視着雲端裏的一條小龍;伏虎羅漢,羅漢和老虎都是閉目養神;長眉羅漢。長長的眉毛,無盡的慈祥感。

還記得昆曲《思凡》有一段“數羅漢”,小尼姑唱道:

“降龍的惱着我,

伏虎的恨着我,

那長眉大仙愁着我:

說我老來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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