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突兀異常,
但是,子牛不想遮掩了,
她要全力以赴!
她一定要記住那些咒語!
這樣,如若不測再長出翅膀,她就不怕了,不用再苦了舅舅,她能自己控制它們……
子牛對首長的“迷戀”這樣莫名其妙,也來勢洶洶,要說廖學謹也該安心,可,怎麽就有那麽點……啧,怎麽說,挫敗感吧。
到底是看錯了人麽?這其實是位心機頗深的,特別會裝精的女孩兒……學謹沉了沉心,走一步看一步吧,終究還是日久見人心。
☆、t75
75
你知道,人最怕過的就是見不着曙光的日子,一旦感覺前方還有生機,即使日子再折騰你。你也信心滿懷。
如今,子牛就是如此,原來對于翅膀,我并非無能為力。
人一有精神與動力,做啥事都有意思了,無論卧底查案還是讀書融入學生生活,子牛全力以赴。當然,與海子西路王府那家周旋得也策略起來,心懷大度些,盡量不把“受制于人”帶成怨怪心思。
和謝華見面頻繁,沒想,和她的奸夫見面也不少。
廖學謹還真是當領導的一塊料。“人力資源”一點不浪費,她就他挾制的一塊小蕩肉吧。沒想,自偶然一次瞧見她速記能力不錯,好嘛,愣私下把她當秘書也用上了。
子牛才從大教室出來,就接到他的電話,“我在門口等你。”都不容她回話的!挂了。
子牛有點翹氣。廖學謹抛去其它,光看他工作的态度,那真是沒啥可說,超級一板一眼。講求高效,自然也就苛嚴,法西斯式管理。不容犯錯。子牛翹氣就在這裏,我又不是你真下屬,你幹嘛把我像當兵的一樣管……
子牛是有點撅着嘴巴上車的。
廖學謹頭都沒擡,也就沒看見,丢給她一打文件“快點校對一下,我下午開會要用。”
文件丢她腿上,子牛根本沒動,
這下他擡起頭了,一看,小蕩肉撅着嘴一臉憎恨地看着他,
“怎麽了?”
他還稍許不耐問。
其實,子牛搞錯了,廖學謹真正在工作時對自己的下屬才和藹。他是出了名的油滑。絕不會輕易得罪人。
那怎麽獨獨對她就如此随意?是的,是真随意,不,确切講,叫随性,剝開僞善的個性,想怎樣就怎樣了。為啥呢?說起來是不把子牛當回事,實際,是随着逐漸熟悉後,子牛的嘎、任性、嬌氣,同時,認真、善良、憨呆、直腸子、小聰明都股腦湧出,老奸巨猾的廖學謹覺得與她相處太能放松心情了,于是,不遮掩一些情緒了。
子牛瞄着他“幾點鐘了知不知道,我還沒吃午飯。”
看來手頭上這個文件确實急,他随口說“對完了吃,我還不是沒吃……”
突然文件又丢了回來,看來今兒子牛同志是情緒比較大,“你吃不吃關我什麽事,我肚子餓了得先吃飯。我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我中午學校還有事,吃完飯就得……”
學謹又是不聽她說完話,擡起手壓了壓,“好好,吃飯,我現在帶你去吃飯,旁的我也不想聽。”說完,手裏文件也放一旁,啓動開車了。
子牛真是氣不過,太自私了!恨不過撿起文件朝他腿上一摔,
學謹一急剎,超級嚴肅,扭頭看她“別跟我鬧啊!”
子牛頭撇向車窗氣呼呼不理他。
他還算細心的,和她吃過幾次飯,曉得她愛吃面食,帶她來了間面食做的不錯的川菜館。
他反而不愛吃面,點了幾個菜,給她單獨下碗擔擔面。
子牛一見他招呼自己還不錯,氣兒也消了些。坐下後,拿過那些文件翻開看起來,盡管臉還是垮着的,也不和他說話。
子牛就這點好,鬧歸鬧,事兒還是會做。學謹看她一眼,也不招惹她了,都不說話,等菜來時,各看各的。
忽然,
“爸爸!”
一個小女孩兒向他跑過來,
“瑤瑤?”
廖學謹忙起了身,接過跑過來的小女孩兒抱起來,接着,看向走過來的兩個女人,左邊那位,戴一副細邊眼鏡,秀美知性,一笑,還有個若有似現的小梨渦,“學謹,也在這兒吃飯。”
看得出他也有些意外,忙解釋,“哦,在這附近開會,下午這些東西還得用,趕着校校稿。”
桌子上攤着都是文件,他和子牛又是對向而坐,隔得遠,确實如他所說各忙各的工作。不過,他還是抱着小女孩兒稍側身介紹了下子牛,顯然還是怕對方誤會,
“這是我同事子牛。這是我太太。”
子牛禮貌起身,“您好。”
“您好,打攪你們工作了。”女人确實散發着一種很知性的柔美,微笑體貼地傾身要抱過小女孩兒,“我也是才監完考,楊麗說今天瑤瑤來了,出來改善生活吃點好的……”她身後那個女人,很禮貌還帶點恭敬地“廖主任。”廖學謹朝她一點頭,又看向妻子“那不如就一起吃吧。”“不用了,你忙,不說這裏的擔擔面做得好麽,我本來帶瑤瑤來嘗嘗,結果他們說沒有了,我帶她去吃點別的算了……诶,瑤瑤聽話,爸爸還要工作,我們先走……”原來說話間要抱小姑娘,小姑娘抱着爸爸就不松手,“不,我要爸爸……”沒法兒,他夫人又堅持要走,廖學謹抱着女兒送她們出去了。
他們才走,給子牛點的擔擔面就上來了。
子牛看一眼,也沒動。繼續專心瞧手裏的文件。
廖學謹進來,見面端上來了,她卻沒吃,
指了指那面“快趁熱吃呀。”
子牛也沒擡頭,手裏的筆在動“算了,你打包回去給你姑娘吃吧。”
學謹擡手把碗移她跟前些,淡淡說“你吃吧,這面打包也弄不好,我下次再帶她來吃。”
子牛“嗯”了一聲,還是沒擡頭。
過了會兒,
學謹又吱聲“诶,你吃呀,非要冷了是吧,”
子牛放下筆這才“吃吃,你催個什麽。”
學謹心裏那個一點窩火,有時候她才不知好歹,急死人……
這是第一次見他的妻兒。
子牛的感想是,廖學謹這個人還真複雜,
看他在妻兒面前,那還是真心顧家的感覺,子牛實心實意地想,一點不虛僞,他是真愛他的妻兒,
可,既然如此小心護愛,為何轉個面兒,就能跟比自己大一輪不止的謝華鬼混成那樣?
只能感慨,人性複雜,複雜人心吶……
子牛就是沒想到,就這隔不久,她又遇見他妻子一次,
這次,
算把子牛怄死咯,
廖學謹不是人!好心全當魚肝肺了。
☆、t76
76
子牛随舞臺設計系的幾位同學去交大布置他們藝術節的舞臺。
交大和北舞有多年的友校關系,他們的藝術節從策劃到執行,北舞都有參與。今年交大藝術節規模趕超往年,十分盛大。人手不夠,北舞作為友校自然鼎力支持,本校征集不少志願者去協作,子牛被分到了舞臺設計組。
幾個同學正在用大量吸管粘拼構建一副中國地圖,子牛就是在幫忙将吸管剪成中指長短。同時,舞臺上方也在起吊巨型橫幅。都很忙。
“子牛,幫忙把那個膠帶遞給我吧。”
維亞也在幫忙,她站在梯子上粘那個小的吊飾。
“哦好。”子牛走過來給她拿膠帶。是沒注意這時候走上來一行人,看樣子是交大的領導,交大在場的老師們都停下手裏的活和他們打招呼咩。
“拿好。”子牛伸手給她遞上去,
維亞彎下來些身子接住,還趁機和她說小話。“他們的學生笨死,東西挂得爛七八糟……”兩人嘀咕了幾句。子牛笑着正要轉身回“地圖”那邊,也就餘光一晃的功夫,都不及思考,“小心!”子牛已經跑過去推開那人,“轟!”大橫幅垮下來了……
廖學謹正和政治處的幾位高參笑聊今年的幾個新政,助手小徐捏着他的手機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就見廖學謹當即眼一沉,走了出來,
出來後腳步就匆忙了,“傷的怎麽樣。”邊走邊撥電話,就不掩飾焦急了,
小徐緊跟着。“說是幸虧被人推了下就是蹭到了胳膊,叫您放心并無大礙……”
“怎麽這麽不小心,”還是很埋怨的,接通了電話後口氣也不大好,“王校長麽,我是廖學謹……”
空總住院部9樓,
廖學謹一從電梯裏出來,交大的領導就慌得像乖兒,忙迎了上來,“廖主任,真不好意思……”
都知道這廖主任愛妻如命。今兒也是太不湊巧,怎麽偏就砸到他老婆程蕖頭上了?
廖學謹稍擡手,意态還是和藹的,就是緊繃的唇說明不悅與擔憂,“我先進去看看,”
“看看,看看,程老師精神還好……”
一進來,兩三個醫生圍着,
“小蕖,”學謹忙走近,
病床上的程蕖靠躺着,右手打着石膏,精神狀态确實還好,
“學謹,”見老公來了稍擡起身,面上帶着無奈,“咳,我沒事,就是蹭着了。”
學謹彎下腰來,“蹭着了還打石膏?”蹙着的眉心就是心疼,
輕扶着妻子的胳膊坐下來,聽了醫生的彙報,還看了片子,确定無大礙,才稍許放心,“真要小心吶。”拍了拍她的手,
程蕖點頭,“都是意外,誰也料不到的,對了,幸虧一個學生推開我,要不還真慘了,幸運的是她傷勢也不很重,咳,否則我心該多不安。學謹,你替我去看看她吧,謝謝人家,雖說不重吧,也是傷到肩膀,一個小姑娘,更怕疼。”
“好,你先好好休息,”
“就是傷着手臂,真不用這樣住院……”
“保險起見,住着也好觀察……”
一直這麽說着,要不是妻子催着他去看看那學生,他也沒想走。
出來後,神情淡許多,
“那位同學傷勢還好吧。”這時候問交大的領導就從容許多,
“還好還好,砸着肩膀了,沒傷骨頭,都是皮外傷。”
再去那學生的病房,就冷清許多,幾位老師和她的同學站門口。
一見校長來了,老師們忙起了身,
“怎麽樣?”校長問,
“護士正在裏面給她換藥,所以我們出來了。”
“哦,”校長一聽,忙轉身,“那就算了,廖主任我會把您的謝意代為轉達,”廖學謹一點頭,本也就此算了,一會兒叫小徐過來探望一下也是可以的。卻正這時,門打開,護士出來了。既然如此,也就還是進去看看吧。
一個女孩子背對門正彎腰跟病床上的人小聲說什麽,學謹走近才聽到,“很疼是吧,子牛……”
學謹腳步停在那裏,
都不确定聽到的是……子牛?
再走過去,眉心都不自覺蹙起來了,
再一看吶……學謹自己都感受的到,明顯心一緊!
她趴在床上,左肩綁着繃帶,頭發散着,全遮住了眉眼,
可學謹還是一眼認出她,
那臉龐,那肌膚,那唇……
學謹突然覺得心裏一團躁火,竟是些生氣的意思,
子牛還沒看見他,
學謹擡手阻住了校長要招呼她們的話語,側頭低聲說了幾句,校長點頭,“好,您和她說。”這才看向病床那邊,“子牛同學,程老師的愛人廖主任來看你了。”說完,帶着床邊的維亞還有小徐先出來了。
子牛聽見校長的聲音才睜開了眼,回眼一看……看見廖學謹了。
當然吃驚。
子牛就望着他,
學謹被她這一望……明明覺得心裏更躁一般,竟是第一句說成了這,
“誰叫你逞英雄的?看你長了個機靈樣兒,東西砸下來了,不會跑!”
子牛那個從天落地嘩啦啦湧上來的憤慨和委屈呀……不說你感謝我幾句救了你老婆,安慰幾句也是人之常情吧?
說實話,子牛救的是誰她一直都不知道呢,甚至,她壓根都沒想到自己救了人。東西砸下來時,如同那次墜崖,子牛清晰再次感到幸運降臨,她以為她會被全壓住呢,結果,也就掃到了肩頭……
可是,終究還是受了傷呀,
終究她還趴在病床上,
終究還是她最脆弱的時候……他這麽說,你叫子牛這樣的嬌氣包怎麽受得了,
她閉了眼,頭轉過去背對他,一句話不說,
這下,就是沒看面容,學謹也知道她哭了,那心裏的滋味更是……學謹明曉得自己這是有點失控了,怎麽說這種話!但是,就是忍不住呀,她太……太沖動了,多危險……
子牛的肩膀已經小小抽抽了,
學謹呼吸兩口氣還是走了過去,
彎腰,“子牛,”剛要手搭上她的肩頭,子牛這只好手一呼,“滾。”
學謹的手就僵那兒,
望着她閉着眼,滿臉是淚,小嘴微張,無聲哭的傷心……
偏偏這時門開了,
學謹直起了身,手也放下,
“我代表程老師謝謝你,你好好養傷……”
只有學謹自己知道,
他是多麽機械地說出這些話,
說出這些話,又是多麽機械地走了出來,
走了出來,心裏又是多麽多麽地……滿腦子都是子牛的淚……
☆、t77
77
子牛第二天就出院了,她覺得沒什麽,磨破皮而已,疼過一晚。哭過一晚,哀怨過一晚,第二天該又是個豔陽天,前一天發生的就不值一提了。嗯,她現在心态着實越來越好了。
又是個大中午,維亞幫她把飯打上來,“咳,今兒菜不好,給你去單獨炒個小炒吧。”維亞邊翻動菜邊說,子牛看了看是挺沒胃口,點點頭。
維亞拿着飯卡剛要出門……怔那兒!進來一人,是個男的。就昨兒那什麽廖主任!
他怎麽進來的?咱們那嚴得連一只雄蒼蠅都飛不進來的“鐵漢大媽”,原則呢!
哦。再一看,明白了:系領導親自送上來的咩,後面還有一群人呢。
子牛一看他就把頭扭過來低着,臉上都是厭惡,
學謹也料到了,
不動聲色,如常開口,“子牛同學,今天怎麽就出院了,傷好些了麽。”很官僚地問候,
系領導随後也跟進來慰問了幾句。
“程老師還有幾句話托我帶給你。”這麽一說,系領導都出來了,他随行的小徐把一袋東西交給他。也微掩門出來了。
他把東西放在書桌上,在她床跟前的靠椅邊坐下。兩人說近也就面對面,說遠還确實安全距離,就算此時有人進來,或門縫裏窺見,也毫無異樣,平常得很。
他神情疏離客氣,說的話兒卻是,“我錯了,昨天那麽說确實不對,我是憂心你怎麽這麽莽撞。多危險……”
子牛側着頭,背對門,從他的角度看,那嘴就是撅着,
他看了眼門口,
從褲子荷包裏摸出一團薄薄黑絲稍傾身放在她靠裏的手邊兒,
子牛一看,忙用手抓住放腿下壓着,“你怎麽這麽下流!”
他真是一只變色龍不是!嚴厲主任是他,顧家老公是他,護愛爸爸是他,下流混賬也是他!此時,他端坐的姿态還是疏離客氣,神态卻似笑非笑,“這是我的誠意,洗幹淨了的,還給你。”
子牛腳下就去踢他,然後才去看門口,典型這貨是先洩了憤再說,
他卻傾身一撈抓住了她的小腿,子牛這時候着急“快放開,”頻頻看門口了,他瞄着她,帶點微笑了“你不生氣了我就放開。”
子牛簡直不信,他的威嚴城府呢!一變,又是個徹底無賴!
聽見門口有聲音,子牛忙扭“不生氣不生氣了,”他放開,起身,好似得了個大圓滿,看了看桌上的紙袋,“裏面是你愛吃的……”還沒說完,廖學謹這才發現他是搞不贏她的,子牛扶着受傷的肩頭也起了身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小聲說,一字一句又刺得他毛躁毛躁的,“不生氣可以,你得安排我親近一次他,咱們就扯平了。”說完,走至門口打開門,“謝謝您們了,我已經沒事,也願程老師早日恢複健康。”
學謹心裏一小跳一小跳,忍着,走了出來,“好,你也保重。”望着她,看上去清淡和藹,實際……那只有子牛見得着的眼神之深……子牛不懼,撇過眼去好像看其他。
僅過三天,
學謹給她發來一則短信,“手洗幹淨,來賣你的比吧。”
他真是可以溫吞如水,也能混賬若此呀……
子牛不氣,她往好事上想,一個決心:今天定要将咒語背熟咯!
子牛上車,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開車。
車開到一處路邊,突然停下,
傾身按住她受傷的肩頭,雖說傷情好轉許多,可畢竟未痊愈,子牛還是疼,連叫“疼疼,”他手輕些,另一手卻是直接掀開裙擺去拉她的……子牛當然夾緊,他的手夾當中了,他就又稍重地按她的肩頭,子牛痛罵“你真不是人!真不是人!”腿一松,被他拉扯下來了。
“擡腿,”傷處還在他掌心,子牛受不得疼,只有擡腿,
真空下,他的手并未撤出,揉了再揉,
欺身而上,解褲扣了……
外頭還來去的車流,
越野裏面空間大,底盤重,防窺玻璃又質量太好……裏面的事兒再混蛋再荒唐再爛靡,人們看不見……只有子牛的痛哭,漸漸地低泣,漸漸的迷茫……他不住往裏入往裏入,好像要入進她心裏釋放也屬于他的一份迷茫,學謹當然知道自己這是強要了她,十分下流,十二分混賬,百萬分不理智。獵人與獵物但凡有了瓜葛必定就有牽挂,這是狩獵致命禁忌。但,三天來,她那句“我親近他”就在腦子裏晃,其實這應該是學謹求之不得,她越陷越深,他手裏的把柄就越來越重!
可是,不得歡顏,
反倒……就像這樣,把她強壓身下,入,入,入,成了魔咒一般,不做不行!
他扯下她肩頭的襯衣,吻上了她的傷患處,
也就在這一瞬,他以為子牛是無論上還是下疼揪心了,麻木了,軟綿了,
其實,
子牛是揪心了,
卻是震驚的揪心,
也就他輕輕吻那傷患的同時,疼痛在減少,那柔情仿若帶着勾兒深入骨髓,勾将出她的大哀媚,子牛還在泣,如泣如訴,哼哼宛如殇柳嬌楊,學謹漸漸順着脖頸來到了她的下颚,臉龐,唇邊……當然子牛還有記仇,“我們勢不兩立了,勢不兩立了。”他覆上了她的唇“好,勢不兩立,就勢不兩立。”
勢不兩立的兩人此時都擠在駕駛位,
他圈着她叫她不準動,
子牛呆呆的,她着實在體會肩頭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他摸她的手,
然後十指交握,“手洗了沒。”卻又是酷冷地問,
子牛醒過神,恢複怒态不說話,
他咬住她的耳朵,熱氣呼呼直往裏灌,
卻,又說着最毒辣奸狡的話,
“他那兒長了疱疹,正羞于治療,你去給他擦擦藥。”
子牛顯然一怔,
他抱住她的頭,舌鑽到耳朵的更裏頭去,
“傻子,他可是如頑石一樣的老古板,想長久掌住他,就得逼着叫他非你不可。”
☆、t78
78
這段時間謝華頗春風得意,因為她被UNICEF任命為地區理事成員。這一殊榮作為政要夫人,在國內她尚屬首次,着實榮耀。
這與她近段頻頻參與國際活動。親民與才華被大衆認可有關。她主持下的“兒童傷害幹預項目”獲來訪的UN秘書長夫人的大力贊可。她精通多國語言,因推廣得語,獲頒得國格裏木獎。西般牙王室一行來訪,她與身邊的王後自由交談,也博得西般牙媒體及國內媒體盛贊。
如此魅力力壓各位“一線夫人”,着實是她謝華的風采才華體現。謝華的得意之情,舉手投足間可現。
“……通過良好的教育及加強合作等幹預措施,兒童由于傷害而造成的死亡大部分是可以避免……”韓政的文字秘柯新元正在反複修改一檔文字稿,
“等等,‘兒童’這裏應該注明‘五歲以下兒童’,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好好看看我的對字稿!”
謝華打斷。态度非常嚴苛。
首長辦公室這些文秘助手們還不是心裏委屈,夫人近些時越發強硬了,野心蓬勃,使喚他們真似使喚她自己的近身奴才。他們又不是為她工作的!
可到底敢怒不敢言。
柯新元擡了擡眼鏡框,聲音還是恭敬“對不起,我再改。”唯有下垂的唇角洩露不滿……
而這一切廖學謹都看在眼裏。
要曾經他會提醒她,太過招搖了,這不是個得人心的事兒,千萬別得意忘了形,你該始終清醒一點。你首要的,還是韓政夫人,照料好他、為他做好後勤工作才是你的本分……結果,你看看現如今成啥樣兒了,你老公那裏隐疾不暢,終日隐晦痛苦,連個真正能體貼他的人都沒有……別看謝華現在“如日中天”,實際,正在走一條“自毀”之路,貪欲太重吶……
她不止一次暗示廖學謹替她在首長面前建議為她成立專門的辦公室,配備專機及各類行秘。
廖學謹明知這是個惹韓政大怒的事兒,他自己都是個不願講究排場的人。何況縱容自己的家人……也算勸過她吧,
她不聽,可也不敢直接跟韓政提,
這不,就開始“磨折”韓政的人。學謹心裏明鏡一般,終有一天要出事。
可他只想旁觀。
一來,小為子牛吧。如他所說,像韓政這樣的老古板,不叫薄情寡義吧,總之男女之情一定如戒律般恪守,也就談不上“感情空窗期”,他與謝華本就感情不深。不過,真像落到有隐疾這樣的特殊時刻……都不是鐵打的。一定容易心軟,這是子牛的機會。
當然,如此“棄謝華不顧了”主要還是為他自己。
謝華的野心膨脹,還在其一,她“私生活”上的不安分也有苗頭顯現:最近她頻繁換司機,年紀越來越輕,越來越帥氣……當然,還沒到想象中的那個糜爛程度,可已經是苗頭了……學謹為求自保,也就不惜一些事上明着和她“意見不合”了,謝華最近确實對他十分冷淡。學謹步步為營。一點一點遠離“謝華”這顆炸彈……
其實,在子牛這件事上,廖學謹還是有點自欺欺人滴,只是他自己千萬個不願承認罷了。
他總提醒自己:我願這麽幫她,把她送到韓政身邊,也是因為“謝華”這步棋不靈了,我得需要第二個“轄制點”吧?
可,真當把子牛“帶到韓政跟前”了……
還是回到那日“車裏瘋狂”後吧。
首長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多日的不适加日理萬機的工作已經叫他總有難以負荷之感,
但,他得扛住,
曾經在老山,
潮濕悶熱的天氣,險惡的地理,緊張的局勢,
身上都潰爛了,熬得幾日幾夜不合眼,還不是頑強地挺過來了……
咳,這就是一個老革命的不服輸,倔強也刻板,超強的自律與自控,自尊心和原則性不放低一點要求……
“首長,”
廖學謹輕喚一聲,
韓政慢慢睜開眼,
一見他身後端着水盆的子牛……立即坐起身!
微眯眼,他領口的扣子解了一顆,顯出十足的疲憊感,
但是針對子牛的這一眼依舊是無比銳利,老帥的正直與不屈不撓……
“她來做什麽!”嚴斥,
學謹沒做聲,好似沉了口氣,回頭走出去,合上了門。
“廖學謹!!”
首長大怒,起身就要追出去!好啊,恁大的膽……
“你!!”
哎喲,子牛啊子牛,
她突然一盆水就潑他身上!
“你!你這是幹嘛!”
首長拿她是沒法兒的,
是的,超級沒法兒,
你看自那銳利一眼……子牛倔強不輸地給他瞪回去了!首長頓時就沒了底氣一般……是呀,那天雖說稀裏糊塗,畢竟,你占了她。好想力持她是一個有心機敗大德的女孩兒,可,怎麽這種本該“很正常的力持觀感”一見到她就……怎麽也成立不起來了。就剩下虧心了,欠她的,欠她的……你看,現在都不敢看她……
子牛像個小媽媽,過來拉他的手腕,
首長吓得一縮!真的,是吓着般,
子牛不怵,生拉硬拽了,“你長疱疹了?年紀一大把了,這點常識都不知道麽,光擦藥有用麽,疹得泡,熱消毒。覺得這病醜,就掖着藏着,可不是老爺們的氣概,這叫蠢。”
她還教訓起他來,
首長又是一愣,
無論如何想不到她口齒伶俐這樣抛開一切尴尬就事論事教訓起他來……
子牛松了拉他腕子的手,
從荷包裏又拿出一包藥,
伸手遞他跟前,
“你已經浪費一包藥了,我現在再去泡一盆來,
你脫褲子自己泡,我給你敷,都行,
人又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誰沒個瞧不見的苦疾,
你哪兒哪兒我都見過了,值當我是你的私人護士,幫幫你,
再拒絕,就矯情了,沒得叫人瞧不起。日久見人心,我要真有害你的心思,你那兒爛穿了我才高興。”
說完,拿着盆兒走進洗手間去了。
首長望着這小妮子的背影……咳,五味雜陳吶,
還有門外的學謹,
裏面的話,都聽見了,
那心,就是一撞一撞,
五味雜陳得更厲害!
☆、t79
79
心态問題還是挺重要,
一個男人為另一個男人的奸情守門,如果裏面那女的是棋子兒,絕對是戲谑心情了。但。裏面那女的和自己也扯不清楚咧……那就有點王八兒的感覺了。
總之,廖學謹此時就算坐外頭清淡無虞大局在握樣兒,心思也絕非安寧。
“廖主任,”
學謹從文件裏擡頭,心裏有一動,韓千歲怎麽這時候來了?
不過,絕對不慌,
起了身,
“千歲來了。”
“父親在裏面麽,”千歲微笑,應有的客套,
“在裏面。不過正在審談話稿,你知道,你父親對此最重視,一定要絕對的安靜。”
千歲點頭,“那我等等吧。”
學謹比了比一旁座位,“坐一下吧。”
兩人坐下聊了會兒,
千歲來了個短信,看看,還是起了身,“不行。我得打攪一下他了……”笑着挺無奈,說着就要往裏走,
“千歲,”學謹貌似随意喊了一聲,笑着也起了身,“這樣也好,我跟着你就個便兒吧,你看這麽多東西還等着他簽字呢,幫我拿一下好麽。”
這麽說,千歲哪會有疑,過來幫他拿起一部分文件,嘴裏還微笑着說“我家老爺子有時候愛清靜的過分了。”學謹也笑“他那是想專心致志,有些問題是得深思熟慮……”說着,已經先走到門邊,輕敲了敲,“首長,千歲有事找您,我們進來了啊……”
過了一會兒吧,
“進來。”
首長坐在書桌後,戴着眼鏡伏案翻卷宗,除了沒擡起眼,看不出什麽。
學謹不着痕跡瞟了一圈兒,人能藏的只有洗手間了。
怕出岔子,萬一千歲這時候偏偏要上洗手間呢?
他父子二人交談。學謹站了會兒,“哎喲,今兒可能吃壞肚子了,”說着,不好意思地一擡手,微捂腹走向洗手間……千歲看他去了,是沒見,他老子此時眼鏡兒後又垂下了眼,挺不自在……
推門進來,
子牛兩手垂着站門後。
學謹反手鎖了門,
一手把她拉過來。似笑非笑,湊她耳邊,“只能躲這兒了吧,”
子牛努嘴,“我想躲桌子下,他不讓。”
學謹一聽就躁了,
躲桌子下?她想幹嘛!他兒子眼皮底下玩刺激?!
捧起她的臉狠狠吻下去“小妖精。”
子牛踢他推他“壞蛋,”學謹一手環住她的腰,唇裏放溫柔些“好好,別鬧,把外頭驚動了,看你怎麽辦。”子牛仰着頭,一臉翹氣瞪他,他親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唇鋒……才要過她,好似奸熱情濃,怎麽也罷不了手樣兒。又指指相扣她的手,一緊“摸了他的?”子牛覺得跟他一起才叫真正迷穢不堪至極,偏偏自己真的放松得不得了,真應了她的命運:和越渣的人處,她越如魚得水……
想至此,不免有些哀怨,子牛的眼皮耷拉下來,長長的睫毛沾染的全是叫人心軟得一塌糊塗的戚戚之意……學謹入迷地親她,“子牛……”手剛要伸進她的背裏,聽見外頭,“爸,這事兒能得到您的支持真是太好了,謝謝您。”
“你如果真想幹一番事業,只要有利于民,我怎麽會反對,”
“是,這事兒我會把握好,那我先走了,晚上回來再和您細聊聊。”
聽見千歲阖門離開,
子牛一直聽着外頭的動靜,
學謹看着她,
千歲一走,子牛就要掙脫出去,
學謹抱着沒放手,“急什麽,”
“藥還沒敷完呢。”子牛微蹙眉很認真,
學謹扶着她的臉看了會兒,子牛漸漸不耐,學謹松了手,“去吧。”
看見子牛往盆裏有摻了點熱水,端出去了,
聽見首長又嚴肅又不自在地“算了,”子牛擰毛巾“還沒擦完呢,你不難受?”
學謹沉了口氣,走出來,
一眼未看那邊,
阖門又出來,
門合上一瞬,才看到那邊……辦公桌邊只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