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圍。頸,下圍……無一不熟悉,
沖沖突然說“你膝蓋上那塊小疤怎麽不見了。子牛,你發現沒,最近你身上連一些小黑痣都不見了。”
子牛自己都沒留意,她身上本來這些東西就淺,沒想他比她記得還仔細。不過,子牛是覺得自上次短暫“還原五歲”之後,皮膚更好了。這也是她不對那次驚險耿耿于懷的原因,像總算當怪物撈着點好處一樣。
子牛也沒大驚小怪,輕描淡寫地“沒了還不好,管它怎麽沒的,”準備提長褲了,沖沖抱了過來,
此時,子牛上身就兜着那兩根紅色,下邊兒T紅點綴稍豐腴的腹股間,長褲還沒提上來,
沖沖低頭親她的蝴蝶骨,低低笑,手幫她提長褲卻還在調整“要這樣穿,紅繩要露出皮帶外,”子牛仰頭下巴磕他肩頭“太騷了。”她也不屬于完全想不開,既然答應了他,就任他掰。子牛就是這點招人疼,決定了的事兒就不作了。
再看,子牛一身水靈的嫩,掩映在大紅細線裏,下面是正經的警褲……沖沖想,哪個男人受得了撒!他的子牛不是騷,是純真坦蕩與烈豔勾得死人吶!
子牛警服穿好,再看沖沖穿他的,
天下也只有她能享用沖沖如此騷野的付出了,
不怕醜不屑騷,當男孩兒如此完美的上身穿上和她一樣的紅罩繩,子牛以為自己會笑話他呢,結果……很好看很好看!子牛繞到後邊看他的背面,雖浪媚的一塌糊塗,但不得不承認,畫兒一樣漂亮。子牛推了下沖沖“害人精。”沖沖回頭沖她一笑,彎腰撿起警褲穿上,灑脫,玩世不恭,老妖精一樣。
子牛打開門出來,翀心見她也沒多意亂情迷樣兒,穩穩的,不曉得剛兒他們在裏面幹什麽呢。
翀心兩手還環着胸,“搞半天你真跟他打得火熱了,難怪總叫不動你了,是呀,極品小鮮妖被你三兩口都咬成警察了。”
子牛揉眼睛“他前段時間負傷了的,”
“啥?”翀心從門口看一眼裏面的沖沖,沖沖正在桌邊整理值班本,
子牛摸着腹部,很盡責般描述了一番沖沖負傷的驚險場面,
翀心手臂都慢慢放下變成叉腰了,“那孫子捅了人還敢抵賴!”
子牛啥也願意跟她說就是,“沒賴成,後來……”剛準備連朝犁的壯舉都侃出來,沖沖走出來“喲,姐這會兒來不是叫咱們去過節的吧。”朝犁的部分還是掖着點比較好,子牛這方面遲鈍,翀心可不傻,一來二去想明白,自然想得明白他和朝犁的貓膩。
翀心被他這一岔倒也沒見疑,想起正事兒,不理沖沖,只囑咐子牛“下班來大帝啊,今兒過節我弄了好些吃的。”
子牛看表“我一會兒得去社區幫忙,估計得忙挺晚。”
翀心一啧“忙再晚,我也等着!為你準備的……”
子牛知好歹,拉上翀心的手腕進屋“還記得我那雙掉了鑽的鞋嗎,沖沖給我補好了,你不也喜歡嗎,借你穿幾天。”她這絕不是寒碜人的話,一定真心。翀心陰陽怪氣地笑“喲,沖沖還會粘鞋呀……”沖沖沒搭理,時間也差不多了,出去輪他的首個窗口值班了。
是有點晚,
快八點了都,
子牛和沖沖到了大帝,
好熱鬧呢,大包房,兩大桌兒,
“子牛!終于來了!”翀心已經有點微醺,不過都是酒神,只會鬧騰不會醉。一手按着單原的肩頭一手直朝她招,高興不得了。
看見她出現在門口,單原本來蠻欣慰的,
結果,
看到後面跟着進來的沖沖了……
基本上這些都是跟着翀心最親近的玩伴,也都認得子牛,自然也認得沖沖,
子牛和沖沖一塊兒倒也不稀奇,子牛“跨火盆”那次都曉得還是翀心把沖沖送子牛跟前的呢,
稀奇的是,子牛一身警服,沖沖竟也一身警服?沖沖可最是個玩樂無度的主兒,穿警服玩cosplay呢?
有人沖他笑鬧“沖沖,槍呢槍呢!”沒個正經,
哪知沖沖正經多了,淡笑,一招手“才忙完,容我緩緩再和你們樂。”也沒走到翀心那一桌兒,就近坐了下來,松警服襯衣扣子。都圍過來問東問西“真當警察了?”
子牛是走到翀心邊坐下,看着桌上的菜,笑得滿意“都是我愛吃的,”
翀心給她倒酒“也是你愛喝的,”
子牛擋了下“吃飯算了,肚子餓了,”後又想起來,擡頭,微蹙眉喊了聲那邊的沖沖,“你不能喝酒啊。”
沖沖回頭,好似真的很疲憊,乖乖點點頭。
翀心一哼“他還真聽你話。”
子牛邊夾菜吃“他傷口還沒全好呢,”
翀心也不看背後單原,停了手,就望着她“單原傷也沒好全,你不問問?”
翀心一進來就看見他了,可這種場合叫她怎麽關切?
這才看向單原,還不開口,
單原倒是一笑,“我好多了,你吃你的。”
翀心邊給她盛湯“真不該把沖沖介紹給你的,那小妖孽把你的魂都勾沒了……”
是沒見單原低頭摩挲指骨,眼裏一片冷漠。
☆、t48
48
沖沖一直沒來子牛這桌兒。好似他玩樂一塊兒的是翀心這頭,沒必要和單原交道。事實,沖沖和單原數個場合見過面,都是這個狀态。就算這裏在座多數的還是單原的人。
淩翔風塵仆仆進來。顧不上和衆人打招呼,一屁股坐單原身邊,掂了掂手裏一只長畫筒,“總算搞來了。”
“啥玩意兒?”翀心問,
單原只是微笑“打開看看。”
卷軸展開,嘆為觀止。
底面不是紙,竟是黑色羽毛!
黑羽鋪陳,上面作畫,一彎紫藤栩栩如生。
翀心都覺得稀罕。“這是什麽的毛?”
“黑天鵝。”淩翔笑着答,指着這畫兒“小記開價就一百六十萬。我說這娘們兒真是狠,一分錢都不跟你降的,稅還得你這邊出。”
“小記?”
“朝二元的情兒,如今朝二元的買賣都她打理。”
朝二元就如雷貫耳了,翀心了然點頭“難怪,這玩意兒也就他能整出來了,他自己畫的?”
“誰知道。外頭傳,朝二元養的畫手身價最高的都過千萬了,管它誰畫的,下面有他的‘二元’章就不虧。”
“子牛。來看看,俊不,”翀心拉她的手腕搖搖。
子牛根本不看,一眼都不瞟。
羽毛!犯了她的忌!
單原見她這臉色,心裏一沉。完了。她不喜歡。這東西沒說特意給她弄的,可當時看中時,确實也是想到她,覺得子牛應該喜歡這個調調的……
翀心也看出來點她的不喜,“怎麽了子牛,你不喜歡這種東西是吧。”
子牛突然起了身“我該回去了,明兒還要值班。”
翀心忙拉住她。回頭看了眼單原。單原微側着頭向那邊,反正從放在桌面上微彎的指尖兒看出,心裏一定也不痛快。
“哎呀,怎麽說走就走,不喜歡這玩意兒拿走就是,快收了快收了!”忙朝淩翔擺手,淩翔收都收不贏。
子牛估計覺得自己也是反應大了,可她是真想走了,神情緩了點,扭頭看翀心“我沒什麽,”又孩子一樣拍了拍肚子“真吃飽了,謝謝哈,都是我愛吃的。”翀心拉着她的手腕像撒嬌“子牛,你現在跟我們越來越不親了,以前一搞玩到轉鐘也沒見你這麽急着回家的。”哪知子牛個嘎巴子眉頭一蹙“瞎說,我什麽時候玩到轉鐘的?我明天是要值班咩,難道不睡覺?”嘎得恨人,卻又嘎得愣招人疼呀,較真的子牛才可愛……翀心曉得再拗就把她惹煩了,忙說“好好好,你回家回家,沖沖也帶走?”故意問的譏诮,
子牛眉頭沒松,還是嘎得一如既往“他又不是我兒子什麽帶走不帶走,再說他明天又不值班,他可以多玩兒一會兒。”
翀心聽了忙揚頭沖那邊“沖沖,子牛叫你在這兒多玩會兒!”
愣是誰也別想占便宜,子牛一人走了。
沖沖心裏當然恨,但是都是摸着她性兒好似百來年精準的,曉得她這會兒就想獨處,不沾火星子也行。
能叫不歡而散吧。
無論單原還是沖沖,
單原一張稀奇畫本想讨好她,結果反招她嫌,心中不爽,加之還有沖沖礙眼……
沖沖也不爽,
只有他知道子牛今兒個藏着有多豔,本打算着今晚趁着這抱友裝盡興而瘋歡一把的,愣是生生被翀心這一宴壞了好事……
子牛心情也不大好,
黑羽毛,
羽毛,
她的翅膀啥做的?還是金羽毛呢!
拿好似她身體的一部分當玩意兒,子牛當然不待見。
其實紫藤子牛也不喜歡,
她從小學畫,還是曉得這些。畫國畫的人,入門就是學畫紫藤,因為紫藤的線條比較複雜,可以練筆。她還知道紫藤畫得最好的當屬徐渭。但無論是在畫中還是詩中,紫藤總是一個不太有品格的植物,浪豔有餘。白居易就曾寫到“藤花紫蒙茸,藤葉青扶疏。誰謂好顏色,而為害有餘……又如妖婦人,綢缪蠱其夫……”
不過啥不好吧,今兒這餐飯确實合她胃口,子牛決定散步一段兒路再打車回家。
這裏離省軍部近,子牛走了一刻鐘左右就走到它大門口附近了。
省軍部樓前身是鄂中大軍閥常任中的司令部,這樓修的,本地人都喊它“金滿樓”,可想鋪張成啥樣兒了。解放後做了軍部,當時大大還消奢了一番,又經過“破四舊”的損壞,肯定有破敗。但是依舊阻不住它成為江城地标之一,如今也成為一旅游景點,不少游客會來此樓下拍照留念。
不過有時門前也是禁止停留拍照的,比如軍部有大型會議,或重要首長進出之時。就像此時,子牛路過金滿樓前就聽見門前警衛軍警在疏導駐足的游客“直行,不要停留。”金滿樓從來不開的大紅正門,這會兒是開着的,還瞧得見裏頭停着的一輛輛黝黑小轎。
子牛本來如常走過去的,忽得後方一陣争吵叫她回了下頭,
一位外地旅客估計不理解,“我就拍一張照,一會兒!”
“不行!你先直走,能拍的時候你再回來。”大兵神情嚴肅,其實已指明一法兒,但這位就是犟,非要拍。
正鬧着,子牛剛要扭過頭來繼續往前走,
忽然一個大兵向她跑來,“诶,等一等!”
子牛不解,
那大兵朝裏比了比“裏面請。”
子牛自是不前,
大兵行前一步,挺懇切,稍許小聲“裏面有人請,”回過頭看了看那門裏,子牛也看過去……張朝河立門口呢。子牛這才走進來。
張朝河迎上來“一眼看見你還不信,你一回頭,真是你!”
子牛微羞澀一點頭“您好。”
張朝河擡起左手虛扶她背,一比,帶她往裏走,“巧了,首長才開完會……”
王如安的車還沒開出來,停在最靠裏的樹下,
他人正站在階上和幾位軍長在說話,
看見子牛了,并未明顯異樣,該說什麽還在說什麽。
張朝河領着子牛走到他車邊,打開車門,“你等會兒好麽,首長一會兒就過來了。”
子牛點頭,坐進車裏。
☆、t49
49
王如安上車來,手裏提着一把長軍刀。
子牛眼睛就看着這把刀,他就把刀擱她腿上,才阖門坐定。子牛拿起刀往旁邊一放,一點興趣都沒有,爬他身上跨坐趴着,神情累累的。
王如安放松靠椅背上,單手擡起輕輕摸她的頭“這麽晚怎麽一個人還在外面走,”
“剛才那邊大帝吃了飯,有點撐,走走消消食兒。”又擡起頭,笑“張朝河眼睛真好。那麽遠都看見我了。”
“也是巧,他正好去前邊兒拿東西……我看看,怎麽越長越水靈了?”兩手擡起掌住她的臉。子牛跟他是zhe得起來的,笑得可甜“是吧,我也覺得我越來越水靈了,”“小不要臉的……”吻住。子牛一手環住他脖子想伸進他後衣領裏,結果扣子扣着,另一手上來就解他領口扣子。王如安任她。
子牛直起身,唇紅如蜜地輕輕喘氣,注視着他,
子牛和他就主動得起來。就算在最放浪的時刻他也從沒有特別性急的情态,慢慢來,享受又溺愛她。這就叫子牛特別放松。想怎樣就怎樣,還有,做的時候能揮舞小翅膀。這也是子牛非常喜歡和他膩着的原因。
眼前的王如安确實如神如魔,
他這種最放松慵懶的模樣真有幾人能看見?就給子牛特別私密窩心的感覺。
他舒适地靠那兒,兩手也惬意地放兩旁搭着,全然縱着她的眼神,微笑着和她說話,聊聊最近怎麽樣,聊聊那場“鏟人勇鬥”。
子牛有時候低頭單手按他小腹上,嘀嘀咕咕,
有時候說興奮了,擡起頭,又zhe他身上兩手框脖子上委屈撅嘴、咯咯笑咬他下巴,
他最多單手環住她腰拍拍,低頭說說她,囑咐她,安慰她,子牛也跟他拌嘴,他就親一下該訓還是訓,子牛鑽他脖子裏不願意地扭,他就笑,這才兩手抱住她又扭頭小聲語重心長哄……
王如安最關心那次“鏟歹徒”摔着哪兒沒,雖然彙報上來的是說她一點事兒沒有,此時還是親口問問她,
子牛小撅嘴“腰那兒擦了點。”單手就扶腰,
王如安這時候起了身,自然去摟她紮在警褲裏的襯衣想看看腰,子牛也扭身掀襯衣給他看,zhe呗,早好了的,就是想給他現現,好像自己老英勇了一把呢。
腰身好好兒的,王如安放了心,倒是看見那根露在皮帶外的紅繩兒了,
子牛也注意到了,但沒動,
突然扭過身來低頭解皮帶褲扣,那紅繩兒前端也半遮掩露出來,
王如安瞧她一眼,
子牛有點羞又有點大膽地望着他“好不好看,”
王如安傾身先環住她背叫他靠着自己,單手摸進去,在她耳邊低笑“怎麽穿成這樣,”
子牛咬唇“玩兒呗。”
王如安咬一下她耳朵“小浪貨。”子牛按着他肩頭突然站起身,轉過去,趴在前椅背上,頭枕着回頭看他,“這樣呢,好不好看。”
沖沖是得吐血!
今兒完全“為他人作嫁衣裳”不說,同人有同命嗎?就算他和子牛這麽瞎混時也許花樣也不少,可子牛會這麽主動嗎?比不得的,女人對更成熟的男人本能更有征服欲,何況像王如安這樣擺在高位根本無法亵玩的神祗主兒……
此時,子牛警褲半垮,紅繩陷在那兩團豐蛋兒丫溝兒裏,她神态又隐在半明半昧中,啁啾的眼神,軟呢的話兒……王如安額頭頂在那撅翹彈股上,深嘆一口氣,“怎麽辦喏,子牛……”
幸虧車沉,他們晃動也不大,裏面再如癡如醉,車外幾步外的人也無從端倪。
車門打開,聽後頭有動靜,張朝河回頭看了看,卻只見子牛下了車,首長還坐車裏,遞出來那把長軍刀,子牛接過來拉開刀鞘瞧了瞧,邊還和車裏的首長說着話兒……張朝河就沒敢走近,還等着。
過了一會兒,子牛又上了車,
張朝河這才聽見首長朝他這邊吩咐了聲兒“走吧。”趕緊和司機老劉上了車。
他們上車時,車裏啥味兒都沒有了。剛兒子牛下車耍弄軍刀就是為了把裏面的靡味兒都放出來。
只是他們肯定不知道,子牛下邊兒那根兒紅繩已經揉成一坨裝進首長的軍褲荷包裏,上面濕黏黏……
車裏,子牛抱着那把軍刀,首長還在雙手虛握演示教她怎麽握刀,怎麽揮,
“揮刀時你要感覺鋒刃像能劃開一張薄紙一般,感覺到了,自然效果也會不俗……”
子牛左手握真刀,右手揮假刃地一劃“這樣?”剛才又看見小翅膀了,那樣美好,把先前看見黑羽毛的糟心都撫平了,這會兒也來了精神,有興趣學這些。
“總長,”老劉喊了一聲,“前面有卡。”車速慢慢減,
子牛也看向前,
才出軍部沒多久呢,這裏怎麽設了軍哨卡?只見前方兩輛軍用吉普橫擺,有路障,有白鋼盔的憲兵舉手比試禁行标志。
“這設的是個什麽卡?”張朝河也奇怪着,
車停穩,他下車“你們是……”哪知話都沒說完,幾個戴紅袖箍箍的大兵上來就把他反手撇了!
“你們幹嘛!知道這是……”嘴都被堵住了。
典型秘捕的架勢!
一位(三條杠)帶着兩個大兵走至車前,
彎腰看車內,
“總長,我是(和蟹處)的屈光旭,依(某號文件)指示依法對您實施逮捕,請您配合,協同我們回去調查。”
接着,出示證件,逮捕令。
王如安還是很鎮定的,唇角似乎還似笑非笑,顯然這種針對他的把耍也不是沒見過。
一點不避諱,他握了握子牛的手,微笑扭頭看她“別怕,叫他們送你回去。”又看向外頭,
三條杠點頭“您放心,一定安全送達。”
王如安松了她的手,推車門下車。子牛心裏多難受啊!
“如安!”
子牛也下了車,一手還握着長軍刀,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喊他的名字,
平常瞎喊,意亂情迷時更是喊得荒唐,
可這一聲,絕對帶着揪心焦急!
王如安朝她輕擺擺手,示意她不急,眼神裏到現在都還是大度的寬縱與安撫。
子牛下車才發現,
哪裏只前方兩輛軍車攔着路,
整個路面都封鎖了!
後面五六輛車,對向車道也停着車……這樣逮人!……
這時候,
對向車道上停着的一輛黑色小轎裏下來一人,
驚愣地望着她!
子牛感覺到,看過去……
子牛突然大驚,腦袋一轟,都不及多想,竟然拔了手裏的軍刀就跑到王如安跟前攔着,“別抓他!”
易翹向這邊跑了過來!
☆、t50
50
你嘗過這種滋味麽,
費盡心機,嘔心瀝血,終于到了收官的最後一刻。
本該親嘗那最帶勁兒的勝利果實,當你昂揚着興奮,歡喜,欣慰,當然也不乏得意,完美來采撷這豐碩之果時……果實裏突然冒出了最能刺入你心扉的一刃!他逼着你,叫你裹足不前。放棄,當然心不甘;可繼續,那一刃就會越插越深……
“子牛!”
易翹擔心的還有這軍刀會傷着她。
實際在他正跑過來時。王如安已經從後面握住了子牛的手腕,舉着的軍刀已放下,
王如安正低頭小聲和她說話,子牛扭頭看他,樣子也急急的,在擔憂地争辯。
易翹喊她這聲時,子牛看他一眼,當然剮易翹的心,多責怨。又擡頭看向王如安“那你多保重。”顯然還是聽了他的勸,然後頭也不回地直走向車邊,撿起刀鞘。插好,握着刀身自己向禁區外走,再不看身後一眼。
這邊。王如安看她走穩走遠,也沒任何話,扭頭走向要帶他走的車。坐上車。
唯留易翹一人站那兒,好似口不能言,情無法宣,成了個天大的笑話般……
易翹的憤怒感當然燒得自己都隐隐心空了,
但是,他知道,愈是這樣愈不能渲染出來。
忍,得忍!
冷得一絲溫度都沒有地看一眼王如安坐的車,手稍一擡,車開走了。
他扭頭,
眼睛看着前方的子牛,
跟着,
一直跟着。
走到人多的地方,子牛拎着刀會不由保護一下,向自己身體抱一會兒。
人少了,她重新拎着,肩膀頭垮下來,顯得十分疲憊。
易翹一直跟着,心裏就是念,子牛,我做錯了麽,我做錯了麽……
子牛硬是走回了家,
一進小區,易翹再也忍不住,跑上前,“子牛,我這也是在執勤公務。”
子牛停下腳步,
扭頭看他,“對不起,剛才是我沖動了,他也許真違法了,你做了你該做的。”然後淡怏移過眼去繼續往前走。
這叫易翹更難受!
上前從後面一把抱住她“子牛,你就是在怪我,我知道你和他……”
子牛擡頭怏怏地看着前方的路燈,
“易翹,也許我們真不适合在一起了,
我也不想說對不起之類這樣的話,畢竟以前你也……
我現在只想坦誠地跟你說,我也純良不起來了,與其今後繼續給你蒙羞,不如早斷早了。
我這樣個人,不值得你付出真心,也許有朝一日你還會發現,早早地放棄我會是你人生中最幸運的一件事……”
易翹緊緊地抱着她,
“子牛,你以為我會嫌棄你麽,你以為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會不知道麽,
能放手我早放了,
我承認自己有時候咽不下這口氣,更多的,我恨自己啊,當初如果我知道珍惜……”
子牛輕輕搖頭“你不明白,不是你珍惜不珍惜的問題,我……是個怪物。”子牛低下頭,她在說真話,她想說真話,疲憊感越來越重,她甚至感受到背脊的疼痛。子牛熟悉這種感覺,它會越來越痛,越來越痛,直至火燒!然後,她會瞬間彈開身後的易翹,火中涅槃一般,衣衫盡碎,六翼如鳳尾般怒張!怪物,怪物,吓壞易翹,吓壞這一小區的人們,子牛悲哀地想,她的人生不過如此,也許就像自己剛才對易翹說起他們的婚姻一樣,早洩露早了……是的, 子牛幾乎在放棄了……易翹此一刻爆發的感情太熾烈,展翅已板上釘釘般要開始了,她無能為力,她太累了,她走投無路了……
易翹也明顯感覺到子牛的悲切,甚至自暴自棄,沒由來的痛刺心慌!“子牛,我不說了,子牛,”低頭看她,果然子牛臉色卡白,
吓的,
她太害怕這一刻的到來了……
突然從她家門棟口出來一聲,“子牛,”
子牛一聽,
“哐當”,軍刀掉地上,
子牛真的就是一瞬熱淚盈眶模糊了視線吶,舅舅……子牛喊都喊不出來了,就是輕喃“我疼我疼……”
賈奉衰走過來,子牛一掙踉跄着要抱舅舅,結果連這點抱的勁兒都沒有了,兩手抓着舅舅的胳膊人直往下滑……易翹兩手擡着,跟着她滑,卻,再也不敢抱,子牛哭得太傷心太無助,眼裏只有她舅舅,好像這個世界只有舅舅能真正保護她……
易翹當然知道子牛有這麽個舅舅,可見面不多,賈奉衰生活很清樸,還經常在外支教,易翹跟他交集少之又少。
賈奉衰彎腰抱起子牛,擡手抹了下她的淚,“好了,哭什麽,什麽疼不能忍過去。”說是這麽說,手掌着她的後腦,看上去像安撫,實際輕輕壓了壓,就是叫她咬自己肩頭……
一疼,
賈奉衰卻臉面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微笑還朝易翹稍一揚下巴,“用你的外套給她搭搭吧,她現在有點冷,”易翹忙脫軍裝外套,伸手過來時,賈奉衰也接過一角卻是連她的頭都蒙住了,易翹絕沒看見埋在舅舅肩頭的子牛有多貪婪地在吮吸舅舅的血……
賈奉衰站那兒不動,單手抱着她,一手有時還輕輕拍拍她的背,
“這是老小落的毛病,情緒一激動就發冷發虛。子牛性格不好,脾氣也有點被慣壞了,你別見怪。”
易翹直搖頭,“舅舅,是我不好,我總惹她生氣,”
賈奉衰只是淡淡一笑,“先不說這了,上樓吧,她緩緩就好了。”
子牛已經吸完,
抱着她上樓的時候,易翹聽見外套裏還傳出她小聲的啜泣,
到了家門口,賈奉衰又拍了拍她,“好了撒,又沒事了,緊哭個什麽……”
進了屋,賈奉衰把她放到沙發上坐下來,
掀開外套,易翹發現子牛的唇紅的血豔,她哭得眼睛也是紅,就望着舅舅還在抽噎,接着又起身忙往房裏走,“舅舅你過來,我給你看個東西……”像個小孩子,又急又忙,
賈奉衰嘆口氣跟進去,
易翹自是不敢跟,
在外頭忙活,燒水,給舅舅泡茶。
房裏,
子牛合上門,忙走到床頭櫃跟前蹲下拿出醫藥箱,“舅舅,快包紮一下吧。”
賈奉衰在床邊坐下來,慢慢擡手拉開衣領彎下腰給她看,“怎麽會需要包紮呢,”
一看,完好無缺,連牙印兒都沒有!
以前也是這樣,可這次子牛覺得那會兒有點瘋狂,咬得深,吸得多,她怕……剛才子牛是徹底絕望了,舅舅的出現一時叫她悲喜都模糊了,一下失了常……
子牛就這麽蹲着挪到舅舅跟前,俯在他腿上“舅舅,怎麽辦,我越來越不正常了……”又哭起來,
舅舅好像還是嘆了口氣,輕輕摸她的頭“子牛,你這是長大了。”
☆、t51
51
“舅舅,你就真沒一點法子叫我長得舒服點。”子牛求,
賈奉衰望着她,也不給她抹淚了。讓她哭,“誰的成長是一帆風順的,就算是個凡人,他這短暫的一生不經歷點什麽,不自己去克服點什麽,能成長麽。關鍵是心态。”這才摸摸她的頭“其實這段時間你着實比以前強多了,有情緒是正常的,過去了就算了撒。”
子牛自己抹淚,“我有時候會自己動小翅膀了。”
“看看,這就是進步……”
正說着,易翹敲門,“舅舅,喝口熱茶吧。”
“哦,好。”易翹推門進來,見子牛蹲在舅舅腿跟前,眼睛又哭紅。
賈奉衰起身,“你給她洗洗吧,我也得走了,這會兒來也是說說。我在四川那個支教時間得延長,估計得半年了。”又看向子牛“總要長大的是不是,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出去了。
易翹見子牛幾不舍喏。可又不敢挽留的樣子,爬上床趴着小聲哭。
易翹想安慰她,可還得送舅舅。只有走了出去,“我會帶子牛去看您……”
賈奉衰還是禮貌地喝了口他費心泡好的茶,走至門口,“辛苦你了,她這病也不是什麽大事,不必挂在心上,她自己緩緩就好了。”
“知道知道。”
送走舅舅。易翹趕忙走進房,
看一眼子牛,她還是那個姿勢趴着小哭,
默不作聲,走進洗手間浴缸裏放熱水,
出來,
傾身抱她,子牛溫順地趴他肩頭還在小聲啜泣,易翹輕聲說“今天是我激動了,你不跟我怄氣了好不好。”
子牛小聲說“我自己洗。”
“好。”易翹把她抱到馬桶上坐着,就出去了。
出來,看見當時掉地上後來他給她撿回來的長軍刀,拿起,進屋來,放床上。
子牛圍着浴巾出來,看着軍刀呆了會兒,坐床邊,
易翹給她端牛奶進來就看見她沒精神地坐着,頭發還是濕的,
彎腰牛奶遞給她捧着,拿過來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子牛突然說“他犯了什麽事兒,”
易翹知道她問誰,“挪用軍費。”
子牛沒再說話,頭發吹幹,只喝了一口牛奶,倒床上就睡了。
易翹把自己捯饬幹淨,也上了床,輕輕把她撥弄到自己懷裏摟着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子牛在他懷裏本能也找到舒服的姿勢,易翹心安,不久也睡着了。
床腳,那把軍刀還靜靜躺那兒……
這事兒不明不白也就過去了,勾心鬥角的,子牛也沒那心思參合,誰是誰非,也不是她這心力能判斷的,幹脆如舅舅說的“過去了就算了。”
日子還得過。
沖沖在所裏越幹越好,
他能說會道,模樣又這樣漂亮死個人,有時候坐窗口裏值班,不曉得幾吸引人,一些大媽小嫂子就愛找他解決問題。
這天又來了個家庭矛盾的案子,
男人說,結婚四年了,仍不想要小孩,但是雙方的家長都信奉“無後為大”,老婆家的父母更着急,風刀霜劍嚴相逼,要抱孫子,還給他下了很多藥,甚至以裝修為借口搬到家裏來住,夜裏聽房。
這個老爺們兒崩潰了,脾氣一爆,竟然把老親爺“打”咯!
老爺子在派出所哇哇叫,其實也就額頭上鼓了個大包,是跟女婿這麽推搡,自己碰倒花架上花瓶砸的。
女婿也委屈的不得了呀,我會真動手?他拿掃帚打我,我得攔吧,一推二搡的……
這家人能量大,親戚六眷都來了,把個派出所吵得雞飛狗跳。子牛和幾個民警忙來忙去,勸男方又勸女方,勸男方親屬又勸女方親屬。等子牛繞一圈回來,看見沖沖靠桌邊,遞給那女婿一支煙,
“哥,藥和聽房這事兒是太窩火了。”
“沖沖,”子牛蹙眉喊一聲,怕他瞎說,
沖沖看子牛笑一下,自己也點了支煙,
“藥麽,無非是期望以藥物的刺激,通過量變産生質變,最終弄出人命來。咳,咱不妨順水推舟,把它們乖乖當補藥吃下就是,關起門來自己暗爽,盡情享受免費藥物帶來的快樂。至于是否搞得出人命,那是牢牢掌控在你們自己的雙腿間。換個角度看不就行了,這類藥不便宜呢。
聽房嘛,目的也就是火力偵察,為了研判藥物戰術是否湊效呗。鑒于門外聽房者都是長輩,加上你又吃人嘴短,不如将計就計,人家想聽,你們就叫幾聲呗。真叫不想,假叫還不會?說不準他老兩口一聽,性致也來了,比你們還先懷上呢……”
旁邊聽着的同事都悶着笑,
子牛出去了,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