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孤獨是常人無法企及的,就如在此環境下,再五光十色,再奢榮至極,再腌臜不堪,他們沾染不上,漫不上他們的身……
翀心這個時候是沒想到,
待單原從山西回來,一得知她把何沖沖介紹給了子牛認識……大發雷霆!
“你喜歡這個貨自己留着玩兒呀,把他顯擺給子牛幹嘛!你知道何沖沖是誰嗎,他是七濑活佛的私生子,生下來就是個活畜生!子牛跟他混一起能有好事兒嗎!“
這是不相信何沖沖,還是子牛?……咳,日子久了,翀心就徹底後悔了,今兒這一面介紹的……大錯特錯哇!
☆、t38
38
事實,這還不是子牛和何沖沖的開始。
先大致了解一下何沖沖其人吧。
他确實是七濑大活佛的私生子,這個,七濑大活佛也是認的。但,他的生母是誰至今無人知曉,或者說,捂得太好,畢竟這是個多“毀佛”的事兒!
本身何沖沖也不被世人知曉,他父親七濑大活佛聲望再貴重,沖沖的存在始終也是個最隐晦的事兒。除了權貴間流傳,小老百姓根本不曉得原來天心月圓的七濑竟然有兒子!所以,這樣的底,你看連翀心都不知道……當然,翀心全當沖沖是個近段兒玩樂圈子裏冒出來的頂級黑馬,真是超級會耍啊,追随者層出不窮……這樣的人物單原怎會不知?沖沖會來武漢,有人說送他來當兵的,有人說來這邊讀大學的,反正知情人提的都挺模糊,他家屬佛的,不敢妄言。單原冷哼,懵誰呢,送送。像這樣“送”來地方的,多半都是京城犯了事兒,來這兒避風頭,粉飾得好聽罷了。何沖沖知道他的人不多,可但凡知道他的一定搖頭,太壞了!小時候生活條件太優越,性子沒養成佛,倒養成了鬼。
何沖沖,何年匆匆。這個姓名據說大昭寺用天珠還開了光。就是九百九十九顆刻有“何沖沖”的天珠一朝內齊開光……“光”過了分,會不會招搖得真佛都看不下去,直接開成了鬼,靜等着你為非作歹夠。最後一耙子把你打下地獄叫你永世不得超生!……當然這都是受過沖沖欺淩,卻又完全拿他沒辦法的人的祈願了……
總之,何沖沖和子牛的糟遇,除了翀心的無意推手,更重要,夾縫裏得了機緣。
看看啊,這個時段,真還沒一個在她身邊“看着”她,
舅舅支教遠在四川。
易翹外地跑在忙大事。
單原還在山西。
她又是才從王如安那裏回來。
朝犁吧,近處卻不敢靠近……
之後,除了舅舅,誰心裏沒悔過?就這麽個全不沾邊的檔兒。子牛就和這個他們一開始還真不以為意,結果沒想危害如此之大的活畜生攪合一處兒了……
當然,之所以忽視翀心的“推手”作用,是因為,就算這個晚上看上去子牛和何沖沖有那麽點“碰撞”的意思,事實,什麽都沒發生。子牛自個兒回了家,洗洗睡。對何沖沖印象不深。何沖沖對她也就當時像撩着玩兒了下,也沒留多大印象。什麽東西都很難叫沖沖第一眼來興致,比子牛漂亮的,比子牛有個性的,前赴後繼,沖沖身邊太多了……
真正的開始在這個夜晚之後的第四天,
烈日曝曬,
胭脂巷,沖沖靠在朋友光岡副駕位上正低頭發短信,
等紅綠燈時,車一停,
“你吓我哦,發大水鳥?”朋友叫,
沖沖扭頭往外一看,
旁邊民宅估計水管破裂,白花花的水直往外流,一臺抽水泵正在嘟嘟嘟往外抽。
沖沖看見子牛了。
那天印象不深吧,可還是認得的,
子牛正在脫警服外套,邊還在和她的同事說話,
奇怪的是,脫了外套後,她又開始脫鞋脫襪,赤着腳蹲下來開始卷褲腿,
還仰着頭,估計一旁是她的領導,在對她交代什麽,
子牛就這麽涉水進去民宅了,
不一會兒,她竟然背出來一個九旬老太!就算老太瘦骨嶙峋,她背着還是蠻吃力,主要是赤腳進去……那該多嬌嫩的腳啊,受得了麽。不過臉蛋兒上還是撐着笑,不時,好像還在和老太說話兒……
“作不?這麽多大老爺們兒站着不進去背,叫個女警去做戲,博版面吶。”朋友這麽說,沖沖也認同,假得很。
卻,
着實見子牛一出來,幾個男警都上前去接,……老太不讓啊!
看的出老太情緒很激動,就摟着子牛的脖子不放,唯有幾人虛扶着子牛,背,還是要靠她……
輪椅推出來,子牛要放下她,她還不讓,
子牛唯有蹲下來,衆人幫扶着老人挨輪椅坐下,子牛就這麽蹲着轉了個身,老人一直把她脖子抱着,怎麽樣也不願意放,好似自己剛兒要升了天唯有子牛能帶她去天堂一樣……子牛還卷着褲腿赤着腳蹲那兒仰頭不停安撫她,沖沖這裏都望見她皙白的腳潤紅着,有地方出血了……
這才是着迷的開始。
車開走,
沖沖看似低頭還在弄手機,腦子裏,全是子牛那雙赤腳,
也許,還有她背老太出來時的身影,
還有她蹲那兒仰頭說話的樣子……
總之,沖沖下腹越來越緊,十分地沖動,無論如何要把她……辦了……
沖沖想的事從來不計後果,特別是,這事兒又叫他沖動如此之大,
事不宜遲,當天晚上,他真辦了。
膽子太大,叫人都不敢直視。
老天只幫了他一條兒,當晚是子牛值班。
他選在十點之後進的派出所,
子牛和另一個同事坐在值班窗口裏,
沖沖停穩車,走進去,
趴窗口上,“子牛。”
子牛擡頭,
同樣印象不深,可還認得出。
微蹙眉“有事麽,”
這話問的很專業,不近不遠。
沖沖笑得有點為難,“借個廁所吧。走這兒來了,突然肚子疼,想起來翀心說你是這個派出所的,就進來碰碰運氣,沒想,你還真在。”
子牛起身,同事還擡頭問“認識?”
子牛點頭。她是不好拒絕的,畢竟有翀心這層關系。
帶他去後面廁所。
廁所門口,沖沖從後面伸出握有藥水兒的手帕就把她捂暈了,
不慌不忙拖着她進了廁所,鎖了門,
就在那寫有“來也匆匆,去也沖沖”指示牌下的便池邊站着把她辦了,
兇殘就在這裏,
子牛并沒有完全暈厥過去到不省人事,
漸漸轉醒,除了驚恐完全不可置信,一身無勁兒,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全憑他的一切支撐着,他的沖擊,他的銷魂,他的帶着嘶啞着迷的脅迫,那樣嬌懶,
“子牛,全拍了啊,這裏,”說着,下邊兒大動,
“這裏,”手掰着她的臉兩人臉龐緊挨,又舉起手,手機誇嚓一張,“全拍了,已經占滿內存,每張都是我對你的愛,愛得停不下來……”
☆、t39
39
“子牛……”
黑黢黢,唯有走廊的廊燈透進來一點光,
沖沖去拉她的手,
子牛低頭在扣褲扣。手一甩,默默冷冷的。
其實子牛臉蛋兒緋紅,眼底哀默一片,她絕不想承認剛才到最後巅峰時她也有多哭死要活地魂滅仙飛,身體的反應是真實的,包括此一刻心情的感受都是真實的!明明她該悲憤異常的,結果。精神卻越來越好,渾身充滿正能量,好似一個正在青春期的孩子,又被灌注了無窮的活力,心下想什麽都沒有悲觀,充滿光明……自己賤到底了……縱是子牛極力想找回悲切、憤恨,挖空心思罵自己,都沒用,心情舒爽得一塌糊塗……
這都是不正常的,
子牛唯想趕緊離開他,避開這“不正常”,現如今在她身上發生再詭谲的事情子牛都穩得住了。臉皮變厚,內心強大,這就是“長翅膀”對她磨砺的結果麽?子牛悲哀地想。難道天使都是無恥沒臉的?還是只有她這個怪種是這樣……
“子牛,”沖沖從後面抱住她,不放,
沖沖現在很激動,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做到最後他恍惚得像把命都給她了。兩人一同從高處落下,漸漸平息,卻,沖沖忽然覺得心情奇佳,精神頭兒也超足,就想黏着她體會這種喜悅之情……沖沖是很會操控情态的主兒,且。何種情态他一施展出來絕對以假亂真!可此一時,他對子牛的撒嬌真的不能再真了,就想讨好她,好似子牛高興他會更高興,子牛快活他會更快活……
“啪!”
子牛覺得自己終于做對了一件事,這一巴掌該甩的,這種反應才正常!
趁着正常,子牛扭開門鎖疾走了出去。
這巴掌不輕,臉龐火辣辣的,沖沖被甩的有些清醒,自己走火入魔了?剛一會兒柔情得惡心地步了……
她甩了自己這一巴掌,人生中生受的第一巴掌。沖沖倒一點不怪她,想急于弄清的是,做的時候和做之後自己走火入魔般的喜悅之情到底如何而來?倒也不忙,蹙着眉心剛跨出廁所,突然聽見前面“子牛小心!”沖沖想也不想,向外跑了去!
還好,子牛沒事。沖沖第一眼看子牛,她焦灼地看着眼前情景。臉龐剛兒的紅暈都沒消退,燈光下明媚媚地叫沖沖看清楚,沖沖瞬間那種莫名情緒又起……
還是先說說所裏前廳此時突發的一幕吧,
一個男人手持水果刀比着一個女人的頸部,情緒激動“我不離婚我不離婚!”
女人吓得哭,一個勁兒喊“你瘋了!你這樣,我怎麽還跟你過得下去!……”
子牛那同事直安撫“哎喲,各人少說兩句,兩口子,何必鬧成這樣!”
原來,子牛剛從後頭廁所走出來,那男的情緒已經失控正拿着刀揮舞,一看突然又走出來個民警,情急之下就把老婆給逼着了。咳,現在人火氣越來越大,小兩口吵架動不動鬧到派出所也非稀奇事了,可像這樣失控到動刀子的,還是少見。子牛腦子動得飛快,恰好她現在精神氣不超足麽,熱血沸騰地又自恃會鏟人想親自撲上了,人就不由自主往那人身後走……
她一動,沖沖就明白她意圖一般……沖沖肯定不想叫她涉險,當機立斷!
“子牛!”
沖沖這一喊驚動了子牛,同時也驚動了那男的,那男的本能回頭,卻,就這一瞬,沖沖撲了上去,多漂亮的鎖喉撇手,男人手裏的水果刀摔到地上,被沖沖反勒着仰蹲下來哇哇大叫“疼疼!”
子牛也忙叫“手铐!”同事趕緊跑進值班室,從窗口丢出手铐,子牛撿起來将男的雙腕扣在長椅上,沖沖這才從後面松了手,歪坐一旁地上喘着氣。
前後也沒發生多長時間,後院的同事們沖過來時,前廳亂哄哄一團,他老婆哭,那男的也哭,他老婆又求情“他喝了點酒就發酒瘋……”同事們都說她兩口子“你們鬧也看場合好不好,擱這派出所當你家了?……”
子牛把沖沖扶到值班室坐下,“流血了。”剛兒那男的被反勒時手亂抓,把沖沖的臉抓破了點。
子牛擡起他的臉低頭擔憂地瞧了瞧,
沖沖握住她的手腕,還笑“沒事兒,一點點,”
和子牛一起值班的那個同事正好進來,走過來,“快去樓上擦點碘酒。謝謝啊小夥子,今天多虧你機靈,耍酒瘋的人最煩人。”
“沒事。”沖沖笑得同事心都軟了,“子牛,快帶他去擦碘酒吧,這漂亮張臉被咱們毀了可賠不起。”開玩笑地說。
子牛帶沖沖上樓去擦碘酒了,
樓梯拐角,又是黑黢黢,沖沖抱住她“子牛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今兒我犯了大錯兒也将功折罪了是不是,”zhe得很吶,
子牛自是掙脫“先擦藥!”
沖沖勾着頭親她,那股子沖動又起,子牛剛才像小獵豹動腦筋膽子肥要不顧一切沖上去的模樣!沖沖忍無可忍……此時樓道傳來腳步聲,子牛更急“畜生!”沖沖突然放開她,邊往後退邊說“你上去拿碘酒,我在車裏等你,子牛,你要不來,我現在就把手機裏的東西放你們值班室的電腦上!”扭頭就走,顯然沖沖已動情不行……
子牛連跺腳的功夫都沒有,有同事上來了,“诶,子牛,”
“哦,醫務室的鑰匙呢?”
醫務室的鑰匙在她手裏呢,都口不擇言了,忙裝着像下樓拿鑰匙的,走下來。見同事進辦公室了,才又上樓拿了碘酒……
沖沖故意把車開到避光處,子牛一上來,沖沖首先聽話地把臉蛋兒遞過去,指了指傷口“這兒,”
沖沖明豔的臉龐遞過來,子牛一點欣賞的脾氣都沒有,擦藥手才重,生氣呢,
沖沖忍着疼抱住她的腰“你不知道,剛兒和你做完我就像當神仙了,超級快活精神還特別好……”子牛心一動,又默念,淡定淡定,不過擦藥的手是輕了些。沖沖繼續靠她肩頭喃喃“子牛,我們高高興興地玩兒好不好,我看你也不像玩不起,你要不這麽抗拒我,我難道想這麽威脅你嗎,子牛,做都做了,感覺也不差是吧,好好兒的,我們好好兒的好不好,”又是搖又是晃,zhe得不成名堂了。他着實不怕醜,賴皮死!
子牛哀怨地看着車窗外,
鬧事的兩口子那女的出來了,還在哭哭啼啼,獨自回家了。
子牛想,天下之怨偶不過如此吧,
可賴她身上的這只算什麽咧,咳,孽畜啊……
☆、t40
40
沖沖有一點是其他男人絕對無法企及的:除了醉生夢死的玩樂,生無追求,他有大把奢侈的時間能揮霍。現在,一門心思。就只為子牛了。
沖沖能陪她享樂,
沖沖照樣也能陪她吃苦。
又到搞人口普查,子牛每天早出晚歸,沖沖全程跟随。
子牛入戶登記,沖沖站在外頭,風雨無阻。
沖沖通常比子牛早吃一個小時的飯,就為專心弄她的飯食。子牛有時候邊吃都還在對信息。沖沖就坐小凳上給她翻頁。
這段時間忙,子牛就沒回家還住所裏。
沖沖給她打水,燒水,
子牛洗澡,
沖沖就在外頭給她沖牛奶,
子牛出來攤床上都懶得動,
沖沖給她吹頭發,
子牛推他,還不回家?
沖沖把屋子裏都弄順了,洗過手就在身上擦了擦,“我馬上走,明早想吃什麽?”
子牛迷迷糊糊翻身“随便。”
沖沖走過去還是傾身親了親她,子牛不耐煩了“走啊,”
沖沖忙“好好好。我走我走。”
年輕就是好,用不完的精力,特別是“有了追求”的情況下。追求就是子牛。
車裏沖沖才開了手機,
好幾天他都是白天不開手機的,
洪水般湧來的信息,短信、未接電話、微信,
沖沖随意嘩啦翻看,腦子裏卻在想明天早上給子牛弄什麽過早的。
夜生活也沒斷,不過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明顯心思不在此。
看見出來個紛紛追捧的女孩兒,再漂亮再獨特,沖沖心裏總想。哪有子牛好。
第二天兒一早,子牛還沒醒他就提着東西過來了,
這是沖沖最喜歡的時刻,
沖沖得把手弄暖了再伸進她衣服裏,第一次手涼子牛一下就驚醒了,痛罵他一頓,一天兒氣都不順,還險些不讓他跟。
沖沖再不敢了,
可色心不死,
下次,再把手暖了再暖伸進去,子牛像小貓肉坨兒可愛極了。怎麽親她鑽她衣服裏鬼搞她也就難耐地扭,睡不醒間的子牛脾氣是大,可貴在嬌氣也大,沖沖愛死了。
一定要趁她醒透過來前和她分開,子牛有時候嘎得超級作,也就前後一秒內的區別,她态度天壤之別。區別就在她醒沒醒透,醒透了見你還在和她磨叽。那就千萬個不願意了,保準把你趕走。要醒透發覺你好好兒地,也不和她鬧,縱使她明知前一秒兩人鬼搞無法,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發脾氣。就是這麽好玩兒。
“子牛……”沖沖最愛聽她小小地哼,小不耐煩又小不滿足;沖沖最愛咬她上嘴唇,通常這時候子牛會不自覺撅嘴巴;沖沖最愛小聲和她說話兒,子牛有時候可能聽得進,神秘地笑,嬌笑,蕩蕩地笑,不屑地笑,純真地笑,都有可能,最真實。
她什麽時候要醒透了,沖沖也摸得奇準,子牛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會小小一蹬腳,就像新生寶寶宣誓我正式降臨人世了!同樣好玩兒的不得了。
子牛打着哈欠坐起身,
望着沖沖還有點發怔,“幾點了。”
“七點過五分。”
“你每天來這麽早都起得來呀……”她還叨叨地坐床邊低頭找拖鞋,沖沖彎腰給她拿起放她腳下,起身“今天吃小籠包啊,我昨天買了包好的,現在蒸。”心想,甭說起得早,就是叫我在外頭守你一夜我也願意呀。
子牛像聽到他心聲的,擠牙膏地突然牙刷點了點他“不準在外頭車裏守着不回家。”
沖沖一笑,從袋子裏拿出小屜籠“怎麽會,車裏睡得多不舒服。我去蒸包子了啊。”出去了。子牛望着他,怎會不感動。沖沖絕對是個孽畜,而且他對自己這好,翅膀也沒見冒出來,子牛覺得沖沖對她而言又是個奇異的存在,實在不好說,只能稀裏糊塗地過。
子牛換好警服,沖沖在吃包子,問“今天怎麽穿這麽正式,”平常不會腰上綁這麽多東西,
“今天有領導下來檢查工作。”
子牛的警服都是沖沖前晚給她熨好的,所以穿上特筆挺精神,
才穿上一雙黑色高跟鞋,子牛就脫了,沖沖問“怎麽了”子牛說“有領導來視察最好別穿這麽高跟兒的。”沖沖知道子牛習慣穿帶跟兒的鞋子,跟兒越高她越自如。愛美之心誰沒有?子牛最喜歡的就是鞋子。
沖沖走過來,兩手插褲子荷包裏,歪頭看她腳“穿細跟兒肯定更好看些。”沖沖品位一流,你從他自己的用度就能看出。
子牛又套回那雙黑色細高跟兒,警褲褲腿兒放下來,比了比“是吧,我當初買這雙鞋……”就這麽點小虛榮心了,真是圖她所好了。
沖沖突然彎腰親了下她的臉蛋兒“子牛,我也想給你買鞋。”低聲,小小的祈求,
子牛沒動,還看着自己的腳,
好半天,“嗯”了一聲兒,
沖沖就此心中莫大的腫脹,悸動得仿佛自己圓滿得不能再圓滿了……
子牛還是穿了矮跟兒出門,對工作,沖沖知道,她絕對一絲不茍。
還是和往常一樣,
子牛進去普查,沖沖外頭站着,手裏拿着水壺,以及背着子牛随身帶的電腦。
一個小巷子口,
子牛出來,沖沖忙把水壺遞過去,子牛直說今兒天真熱,沖沖手裏拿着一張報紙給她扇風,說明天我把車開出來吧,起碼可以在空調裏歇歇。子牛笑,開豪車普查你想叫我又上報啊。沖沖給她擦汗,你當我是傻子啊,開個單門的小QQ不行?
正說着,一個大媽走過來,好似欲言又止,
子牛轉頭走過去,微笑問“阿姨,有事麽?”
大媽擔心地看了看左右,小聲,“警察同志,是這樣,我也不敢去派出所報警,怕報複。我們家隔壁好像在開賭場,每天吵死了,我本來忍得住的,可我兒子這幾天要高考了,休息不好怎麽辦……”
子牛立即警覺起來“賭場?誰這麽大膽子,這種鬧事居民區裏開,”
“你不知道,我家隔壁那楊家,”頓了下“聽說你們公安局有人……”好像又後怕起來,“哎呀,你只當我沒說,就是,怎麽辦好,我看你在搞人口普查吧,也許是個穿警服的進去吓唬吓唬……”
子牛安撫她“您別怕,這事兒我會好好處理的。您看這裏也沒人看見,不會有人報複的,放心好了,我知道這個情況了,跟您沒關系。”
“那就好那就好。”大媽惴惴不安地走了。
子牛走過來,
想了想,
很嚴肅地擡起頭來“沖沖,你真得幫我個忙了,我現在進去……”
☆、t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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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牛的意思是,她進去以普查的名義探底,叫沖沖在外頭看動靜,不對就趕緊打電話報告所裏。
沖沖當然不願意。就算這是她的工作,危險之際也該男的沖在前頭,“我去瞧瞧,你在外頭聽我信兒。”
“不行,你不專業。”瞧她反駁的,都叫沖沖好笑。沖沖心想,那就叫你看看什麽叫“專業”吧。
電腦從電腦包兒裏拿出來擱她手上。又把報紙揉泡兒塞進去。“幹嘛?”子牛當然不解。沖沖夾腋下,比了比“鼓囊不,像不像款兒,”子牛蹙眉“別鬧。”沖沖淡淡笑“不是鬧,像這種不入流的小賭場,一般都是現金來往,得靠這個裝相。”說完輕輕拍了下她胳膊“放心,我進去轉一圈兒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沖沖這會兒的玩頭且不像純美少年了,是浸淫玩樂裏的千年老妖,玩味自如地進去了。
子牛隐蔽處站着還是操心。
不多時,沖沖出來了,見他平安無事子牛才放下一顆心。
“規模不大,三四桌頂多。”
“你确定是賭場?”
沖沖望着她,眉峰一挑“別的你盡可不信我。這種事兒還是信信我好……”
才說呢,兩人背對仄巷口,完全沒料到背後會突然沖上來一人,端起匕首照着沖沖就要捅一刃!沖沖到底機靈,本能推開子牛,一回頭……匕首直直紮進他腹部!……
子牛全傻了!“沖沖!!”跑過去,沖沖按着腹部向後踉跄了兩步靠在圍牆邊,
那人指着他“幸虧老子出來倒垃圾看見你,怎麽,跟個警察表子串通探老子的底呀!查啊!這一刀給你小卵子一個教訓!”說完揚長而去,極度嚣張!
子牛慌了,按着沖沖扶着腹部的手。血都染紅了“沖沖!沖沖,都怪我……”現哭音了,跟着他往牆角下滑。子牛不是缺沉着,是強烈的自責加上沖沖實打實往外流的血都打濕了她的手!……子牛扛不住這樣的刺激,
沖沖沉沉喘着氣,還在笑“不怪你,是我陰溝裏翻船竟失了這點警覺心,不過,這下……這下你信我了吧,”子牛跪他邊兒上,沖沖頭靠在她肩頭,“信信。”子牛抖着手忙掏手機“我馬上叫救護車,沖沖,你撐住,你一定要撐住……”說着,真哭了。沖沖額頭冒汗了,在她肩頭無力地蹭蹭,咬着牙還在說“別哭,子牛。死不了,我,我晚上還要給你包水餃……”“120嗎!這裏是**巷,有人被紮傷了,快來人吶!”子牛哭喊着,沾了血的手卻已擡起抱住沖沖往下滑的腦袋,混着淚的唇直親他的額角,沖沖已經暈過去了……
這一刀子紮進去,算将沖沖紮進她心裏去了。
救護車趕來沒多久,警車也都駛來。
朝犁正在四唯派出所開一個小型現場會,剛好強調到“社區治安要注意警民和諧,”就見總跟子牛一塊兒執勤的老張匆忙進來在他們廖所耳邊低語了幾句,廖所臉色一變,卻沒大舉動,朝老張一擡手示意他知道了,畢竟顧忌這是朝局在場的正式會場。
朝犁停下來還是問了句“怎麽了,”
廖所心裏還是維護子牛的,她上次的事兒就給朝犁添了芥蒂,怕這會兒又影響朝犁對她的印象,覺得怎麽總是她出事兒。于是嘴上說“沒什麽,他們弄普查時碰到點小問題,我去看看。”說着起了身。廖所也是想大事化小,怕子牛給領導留個不好的印象。
卻,
此時朝犁就是忽的一陣沒由來的不安,
來時就沒見子牛,
說是大部分警員都出去搞人口普查了,
朝犁心裏确有小小的失落,哪怕看一眼她呢……
再一想剛兒那老張進來時的神情……那麽多基層警員他記得誰?唯這個老張他可記得熟!華美達那次,子牛是跟着他;皇庭王府,子牛也是跟着他,你說朝犁怎麽會對這個老張沒印象!
朝犁越想還越心慌起來,難道又是子牛……
“什麽事,說!”
朝局這一像發火樣兒,廖所只當他跋扈,沒辦法,只有硬着頭皮說“只說被刀紮傷了,具體情況我還得去看……”
“誰,”朝局都站了起來,
廖所頓了下,只得說“是子牛……”
朝局已經走過來,那臉色變得……“人呢,”聲音輕得呀,好似一重就是碎,
畢竟傷着人了,他也是快當一把手的,絕對不希望在他上位前再有流血事件發生吧,何況此時他還親自在所裏檢查工作……反正廖所就是這麽想的,所以對朝局的反應也理解,
“還在**巷,已經過去支援了。”
“救護車呢!為什麽還不送醫院!”朝局側頭吼,廖所吓一跳“送了啊,紮着的是子牛的男朋友,現在是子牛不離開那裏非要……”
朝犁突然停了步!“男朋友……”
廖所真的是想把這事兒極力隐下去的,為難地盡力為子牛說好話,
“主要是子牛負責的片區較大,她一個人實在也跑得辛苦,她男朋友心疼她就每天陪着她跑,小夥子挺不錯,任勞任怨的……”
朝犁一聽不是子牛受傷神情緩下來許多,可這“男朋友”……心情複雜啊複雜……
還是趕了去。
一見子牛,朝犁還是心摳着疼了下!主要是子牛手上都是血,人也像大哭過……朝犁心更不是滋味,就他所知,易翹,子牛是不當回事的,再看看自己,她有一點兒暖和的心嗎,卻,為了這位,都哭成這樣了……
主要還是心疼的,無論如何得走過去,
可是子牛眼裏根本沒他啊,
子牛現在就是犟,她非要進去抓那設賭場的,
老張就在旁邊勸“忍忍,子牛,總得有證據……”
“他把沖沖都給紮了還不是證據!”
“這裏又沒有監控,兇器也沒有……”
子牛狠狠将他們一推,眼淚又流出來,擡起沾血的手“我看到的,我親眼看到的,這不是證據,還不夠嗎……”子牛傷心死了,
朝犁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現在怎麽一點都見不得她心碎……子牛都哭成這樣了,我已經叫她傷心太多次了……
朝犁冷眼看那其實已經被警員包圍了的屋子,屋子窗子裏趴着往外看的兇手,也許看這陣勢也驚慌,可就仗着沒監控,沒兇器,估計再加上想着“朝裏有人”……朝犁開始解外套扣子了。
☆、t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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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叫人瞠目結舌!
朝犁脫了外套往車前蓋兒上一搭,邊卷起單手一只袖子走去包圍圈兒一警員身旁抽出他腰間的警棍,就上了房門臺階,“砰!”一腳踹開房門照着那兇手就是往死裏地踹往死裏的夯!
“救命啊!救命啊!”慘叫驚心。卻沒一個人敢動手阻攔,聲兒都不敢吭一下的……或許,也全是故意,兇手太可惡,也只有一把手敢有這個氣勢了!
就見堂堂局長怒發沖冠,打狗一樣且不顧人死活,末了,沒聲兒了,血流漫地。朝犁扯過窗簾抹了警棍上的指紋,地上一丢,放下那只袖子出來,臉色深沉“沒監控,沒兇器,沒人看見哈?”
忙有人撿了那只警棍,紛紛搖頭“沒看見沒看見,看見啥了?”
朝犁還是看了眼子牛,多想過去抱她,子牛遠遠望着他,還在小小地抽噎。那神情裏,說不清吶……朝犁忍着移過眼,過去拿起外套上了車。看見同事們勸慰地扶着她的背。也上另一輛警車了。
朝犁這邊合眼靠在椅背上,眉峰輕蹙。
他的司機小劉這會兒都透過後視鏡偷偷瞄他呢,
殊不知包括這小劉。那從今兒開始多少人徹底對他刮目相看吶!
子牛他們那輛車上,同志們沉默了半天,一人終于開口“朝犁今天是真亮了把,這才叫帥!”
“就是,出氣!”
不過也還是有“陰謀論者”“咳,同志們別輕易就這麽被迷惑了,說不定這是朝爺趁機立威呢。馬上人就登基了,先攏攏你們這些小羅羅的心。”
“哎,他攏他的,只要事兒做的亮堂,除了這,咱還盼着這位上臺能給咱們漲點福利就好了……”
同事們七嘴八舌議論開,子牛靠着窗神情依舊憂傷,
老張拍拍她的胳膊“別擔心,救護車上都說了,沖沖沒大事兒的。我們這會兒也先送你去醫院,你這一手血的,到底傷着沒?”
子牛搖頭,
老張嘆口氣,“子牛,張叔多提醒你一句,這次不管那朝犁做戲也好,真心也好,畢竟是替咱們出了這口氣。緩過來後,還是主動去局裏謝一聲,他畢竟以後是一把手了,咱們又是得罪過他的……”
有人聽了老張這話不樂意了,“什麽叫我們得罪過他?要不是子牛,他上得了這位置?”
老張忙訓斥“猴崽子你別跟我起哄,現在你在他的屋檐下,造他的反去?不是自己的事兒就嘴巴皮子上耍是吧!”
那人忙賠笑“張叔老道張叔老道,我們這不過過嘴瘾麽……”
子牛是沒一點心思聽他們閑扯了,太多哀傷的情緒積壓着,沖沖,朝犁……
着實有驚無險,沖沖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