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第 44 章 “不說話也沒人當你是啞……

第44章 第 44 章 “不說話也沒人當你是啞……

沈淵感覺到齊凜的雙臂驟然收緊, 給了自己一個很認真的擁抱,額頭抵在自己肩上蹭來蹭去,像一只讨要食物的大貓。

也許只有在這種時候, 這種場所下,年輕的逆徒才會展現出他乖順而黏人的一面吧。

沈淵難得感到有些心軟。

他打算開口說些什麽話來勸慰齊凜的,只是突然感覺到哪裏不對勁:頂在自己大腿上的東西……毫無疑問屬于年輕alpha。

“你……”沈淵的聲音停了,大概是不知道怎麽說下去。

齊凜讪讪地縮了下脖子,但很快又恢複了理直氣壯:“師父, 這都已經在亞空間了,我都不知道還有多久可活,難道還不能光明正大地喜歡你嗎?”

他抿了抿嘴, 說話聲音可憐巴巴的,好像真的很委屈似的, 但卻絲毫不影響烈酒味的信息素蔓延開來, 大逆不道地頂着他師父磨蹭。

沈淵哼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臉皮倒是變厚了。”

齊凜察覺出了他的縱容,馬上就得寸進尺地湊上了臉, 壞笑着伸出舌頭舔了舔沈淵的嘴角,半帶着羞怯、又半帶着嚣張地說:“師父,師父,我們做-愛吧!”

“啧。”

他師父捏住了他的後頸,那alpha腺體感到了些許的刺痛,因為另一名alpha的進犯, 齊凜的小臂上生出了一些雞皮疙瘩。但他顯然感到更興奮了, 小聲咕哝道:“我可是你最好的弟子,你也不忍心看見我死的時候還是個可悲的小處alpha吧?”

聽聽他這說的什麽混賬話。

還沒等沈淵斥責他,齊凜自己就已經下意識地縮了下身子, 等着大宗師下一步的訓誡到來。

但他沒想到,沈淵只是垂下眼眸,拇指輕輕摩挲着他咬着的下唇,說:“這可是你說的。”

齊凜屏住了呼吸,他剛才聽到了什麽?

“是、是的,師父。”他結結巴巴地回複,“真的嗎?”

沈淵笑了一下,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手指插-進他的碎發裏,将他向着自己進一步按緊,嘆了口氣地說:“壞孩子,我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要親自教會你這個……”

“哦,師父。”齊凜已經回過神來,壞笑着尋思些更壞的主意,盡管現在還看不見,但是手掌卻躍躍欲試地按在了沈淵的胸膛上,“不如你再教給我更多東西吧,讓我來履行alpha的義務……”

他果然是給了這逆徒遐想的空間,此刻竟然敢更進一步,提出這種膽大包天的要求。

沈淵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雙眼眯起,手指把玩着他紅色的發梢:“那就讓我先檢查一下你的本事。”

……

此處沒有河蟹出沒

……

其實他們真的不該在亞空間裏消耗更多的體力和精力,對于絕對理智的靈能者來說,這都是無謂地減少了活下去的可能。

但也許沈淵今天就是願意陪着齊凜發瘋。

在這個被全世界所遺忘的角落裏,在這段不存在于現實的時光裏,他可以不是大宗師,不是靈能者,不再有世俗所定義的一切身份,只是齊凜一個人眼中的師父。

也許下一秒他們就會死去,也許下一秒世界就會毀滅。

但這裏沒人在乎。

齊凜的臉上仍帶着微微紅暈,長發被汗水黏在背上,眯着眼睛發出感嘆:“師父,和你[哔——]真爽。比我想象中還好一萬倍!”

沈淵果然還是不适應年輕alpha如此直白的說話方式,稍微用了點力捂住他的嘴:“不說話也沒人當你是啞巴。”

齊凜馬上就壞笑了起來,胡亂地親了親他的掌心:“嗯,你害羞起來也很可愛的,師父。”

“你……差不多得了,把你的頭發紮回去。”

齊凜的喉嚨裏發出抱怨的咕哝聲,但還是聽話地直起了脊背,接過了他遞來的發繩,接着就一邊綁起了頭發,一邊再次露出了傻笑。

“師父。”

“嗯。”

“師父,師父。”

“到底又怎麽了?”

“我就是想多叫你兩聲,”齊凜傻乎乎地說,“師父,我終于把你變成我的了!可惜現在沒辦法打着廣播告訴所有人。”

沈淵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望進他暗紅色的眼睛裏說:“現在全世界只剩我們兩個了,所以全世界都知道了。”

齊凜愣了一下,仿佛被一顆遲來的子彈擊中了心髒,這一刻他聆聽着彼此的心跳聲,被沈淵話語中的笑意和寵溺所蠱惑,喃喃地說着:“哦,師父,我願意死在這一秒。”

“別胡說。我只教過你好好地活着,可從來沒教你尋死。”沈淵淡淡地說着,就像每一次上戰場前那樣,從容不迫地收攏了自己的衣襟,恢複成那個沉穩的大宗師模樣。

接着他的手掌撫上齊凜的胸膛——已有的靈能腐化痕跡尚未消退,只是上面還多了一些暧昧的痕跡。

兩名alpha的信息素終于徹底混合在一起,分不開彼此了。

齊凜雖然看不見,但是猜想師父被自己弄得亂七八糟,還是覺得十分滿足。此刻他像每個多情又善變的年輕戀人一樣,又變得對未來十分向往。

他才不想死呢!他得活着,和師父一起活下去,才能有機會真正看到師父害羞的表情,聽聽師父在別的地方會怎樣訓斥自己,還有……還有更多的時光他要和師父一起度過,比從前的那些更甜蜜、更美好、也更值得期待。

齊凜的心靈視野中,已經看到了更多色彩。

他分辨不太清,但能感受到有別的心靈生物已經入侵了他們的小世界。

他的手指試探着,摸到了一枚破碎的羽毛,他問師父:“那只渡鴉外形的邪魔,好像認識你。”

“它是悔恨。”沈淵說。

就在他回答的下一秒,齊凜已經在心靈視野中看到了它的真身。

并不像沈淵看到的那樣,這頭渡鴉在齊凜眼裏沉默而瘦削,宛如一棵枯萎的灌木伫立在昏暗的亞空間裏,淩亂的羽翼突然向着自己打開,然後露出了胸口的一對眼睛——一對深棕色的溫和的眼睛,依稀有些熟悉。

齊凜站起身看向它,他想起最初自己的所見,脫口而出地問:“你在指引我們?”

渡鴉只是不回答,那對眼睛依次看過了齊凜和沈淵的眼神,然後突然拍打着翅膀,向着另一個方向飛去了。

漆黑的羽粉散落在無序的空間當中,齊凜向前走了兩步,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強有力的指引——是一種來自靈能的鏈接,為他的雙眼指引了新的方向。

“我能感應到……”齊凜輕輕吸了一口氣,“我感應到了麋獅的方向。”

他的那頭強大又邪惡的靈能邪魔,早已現身在現實世界裏。如今他能感受到的鏈接,是不是意味着那就是離開亞空間的方向?

齊凜感覺到肩上覆蓋着沈淵的手掌,那溫度依舊堅定有力。他心神稍定,紛亂的思緒為之一靜,詢問他師父的意見道:“我想試試。”

他以為師父不會同意跟随邪魔指引的方向的,但沈淵說:“我相信你的判斷。”

于是齊凜深吸一口氣,緊握着沈淵的手掌,他們繼續前行。

然後他們看到了更多來自物質位面的碎片,和更多帶着殺意襲來的邪魔。好在他們是兩個人,而且是兩個足夠天才的靈能者,強勢的靈能力足以抵禦更多邪魔的進攻。

自從進入亞空間之後,時間的流逝忽然變得異常扭曲,齊凜不知道他們在這裏堅持了一天還是兩天,或許比那更久……體力和靈能都逐漸捉襟見肘,唯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始終沒有改變。

在戰鬥的間隙裏,齊凜再次看到了那頭渡鴉邪魔。

它并沒有參與任何一場圍攻,幾乎像是個擁有思想的動物那樣,只是用那對眼睛看着他們,偶爾張開羽翼飛向另一個方向。

而這條路上的物質碎片越來越多,齊凜甚至聽到了來自現實世界的聲音,似乎有人或者邪魔在呼喚自己。

“年輕的大宗師……”

順着他最熟悉的一聲呼喚,齊凜找到了一道沸騰不休的靈能奔流。在這其中有無窮的色彩正在翻滾,他無法分辨它是否就是現實世界的入口,也許是邪魔的一道陷阱也說不定。

現在他必須做出決定了——靈能視野裏的那只渡鴉正溫順地站在一旁,仍然看不出任何攻擊的跡象。它是站在他們這邊的麽?

忽然,沈淵再次握住了他的手,對他說:“噓,齊凜,不要問邪魔,不要去看它。聽從你自己的判斷,我相信你。”

于是齊凜所有的猶豫和彷徨、失落和不自信,都在這一刻消弭無蹤了。他好像突然找回了自己的驕傲和才華,笑着對他師父說:“那我們一起吧,師父,我會帶你回去的,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好多事要陪你一起做呢。”

“你最好想的不是那些黃色廢料。”

“哦,師父!你別到了這個時候也還是這麽了解我啊……”

“你還有哪一面能是我不了解的?”沈淵笑了笑,率先走向了那道靈能的洪流,任由亞空間的風暴向自己席卷而來。

而齊凜緊随其後。

但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只漆黑的渡鴉——

它深棕色的眼睛裏滿含着淚水,幾乎像是一對真正的人類眼睛那樣。

齊凜突然意識到了這對眼睛的熟悉之處,他曾經看到過的——這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是沈星河的雙眼。

這一刻他突然失了神。

而後,一支靈能利箭就從那只瞳仁裏疾射而出,刺向了齊凜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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