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第 33 章 “我本以為你出門一趟會……

第33章 第 33 章 “我本以為你出門一趟會……

他們在會議室外的聲音還是吸引到了其他人的目光。

這裏确實不是敘舊的地方, 衛英光只能憤憤然地抽回拳頭,低聲警告他:“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在外面做過什麽對不起我們的事情,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是突然變成反派了嗎?”齊凜不解地問, “我只是出差一陣子,發明了一個新學派,你何必用這種眼神看我?”

衛英光無法解釋,他只是覺得曾經的小師弟身上有什麽東西改變了。齊凜不像從前那樣叛逆得光明正大,反而顯得溫和、平易了一些, 但正因如此,他骨子裏的桀骜和眼神裏的威嚴才更讓人忌憚。

齊凜和他對視了片刻,酒紅色的眼睛裏逐漸凝聚起一些了然。

“哦, ”齊凜輕松地說,“如果你有什麽不滿的, 盡管在訓練場找我好了, 我們可以用老辦法來解決。”

衛英光這才找到了一些過去相處的氣氛,捏了捏自己的拳頭說:“行,你等着的吧!”

齊凜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看向辛永望——他們剛才在會議室裏已經見過了,這位脾氣謙和的大師兄似乎沒有什麽要對他說的,只是友善地笑了笑說:“你回來就好了。”他相信沒有什麽矛盾是解決不了的,他們畢竟是從小長大的一家人。

而舒雯就更幹脆了,伸手大咧咧地拍了拍齊凜的肩膀:“回頭記得請我們吃一頓好的!說說你小子在外面的豐功偉績!”

“遵命。”齊凜很有風度地說,“我還需要大宗師談談, 那之後我會确認時間安排。”

“你還要和師父私下開會?”舒雯擡起眉毛, 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深意,“那祝你好運。”

……

大宗師安排了一個私人會客廳,那是一個配備了沙發、電子壁爐和挂毯的傳統會客房間, 齊凜甚至說得出自己小時候在這裏做過哪些作業。

此刻這裏只有他們兩人了。齊凜交疊着雙腿坐在沙發上,雙手打開放在扶手上,擺着一種很端莊的坐姿,若有所思地說:“我其實一直不喜歡這裏挂毯的風格。”

然後沈淵原本打算做的開場白就被擾亂了,好半晌都只是看着齊凜的臉。大宗師看起來有些無奈:“我以為你是申請來談正事的。”

“嗯……怎麽不算正事呢?我早就覺得有很多房間的裝修風格都可以适當地更換了,師父,這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中葉了,沒人會喜歡歐式宗教藝術的挂毯的。”齊凜一手支着下巴說,“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些制作牆面裝飾的商家,我定做過一整面LED牆,你可以試試的。”

他看起來就好像從來沒離開過這三年一樣,說話頭頭是道、毫不見外,看向沈淵的眼神裏還帶着未盡的笑意。

而沈淵保持了自己的沉默,打量着自己曾經最好的門徒,像是在仔細評估他的外在和內心都改變了多少。

齊凜當然知道他在幹什麽了。他十足得意地打開雙手,仍由師父打量着,并故意從風衣裏取出了一個精致的煙盒,從裏面敲出了一根煙,銜在口中。

然後是微不可查的靈能波動,齊凜用高超的技巧讓空氣震動起來,點亮了一星火花。

“這裏禁止吸煙。”沈淵卻淡淡地說着,另一股靈能力量湧現過來,熟練地掐滅了那點火。

齊凜臉上的壞笑突然放大了。他站起身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師父,傾身過來遞出了煙盒:“你不試試嗎?”

他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嘴角叼着的那根“煙”,然後将它嚼出了嘎嘣脆的聲音。

沈淵進而無語地發現,這只是一根煙型的棒棒糖——齊凜還是一樣的調皮,一樣的會惹自己生氣。

“如果你不試試的話,師父,你永遠不知道它有多甜。”齊凜說着,在他面前歪了歪腦袋,面上帶着幾分促狹的薄紅,“你現在可不能像以前一樣罰我了,我是不是應該做得更過分一點?”

沈淵嗤笑了一聲,伸手捏住了眼前的煙盒,目光深深地看着齊凜:“你的那些門徒,追随着你的那些人,知道自己的領袖有多頑劣嗎?”

“哦,他們當然知道,他們知道我一直都是如此。”齊凜毫不介意地松開了手,将煙盒放在沈淵的掌心裏,“我從來不掩飾,我就是觊觎你,大宗師。”

“我本以為你出門一趟會有所長進。”

“我有很多長進,師父,你可以稍後慢慢确認。但今天是我們三年來第一次見面,難道你就不想我麽?你可以像其他師父一樣對我噓寒問暖的。”

沈淵并沒有如逆徒的意,他說:“我想過很多次你獨自死在外面了,如今看來禍害遺千年,你還沒那麽容易死掉。”

他們果然就不能做一對普普通通的師徒。

齊凜磨了磨牙齒,不滿地伸手撐在沈淵的椅背上,以方便自己更近距離地和師父對視:“快點承認你想我!”

“你未免想得太多。”沈淵看上去無動于衷。

齊凜氣鼓鼓地瞪着沈淵,他就知道師父明明和自己一樣頑劣!他都快想死師父了,整整一千多個日夜沒有見面,他只不過是想要重新獲得一些被偏愛的證明,師父卻故意要看自己被饞得流口水的小狗樣子嗎?

他偏不服軟。他故意地繼續俯下身,突破了一名alpha對待另一名alpha時應有的距離,更暧昧地去貼近師父的唇邊。

而沈淵果然伸手制止,眉頭皺起熟悉的弧度:“胡鬧也該有個限度。”

這時齊凜連忙露出吃痛的表情,發出忍耐的悶哼聲。

然後沈淵果然停下動作:“你身上有傷?”

“是啊,我本來在養傷的。不過過一聽說你在召開會議,我就急匆匆趕來了。”齊凜大大方方地脫下了身上的風衣,裏面貼身的作戰緊身衣勾勒出溝壑分明的胸肌輪廓,他接着扒開自己的領口,并張嘴叼住了垂在胸前的挂墜,來展示鎖骨上一道尚未愈合的傷。

沈淵知道年輕逆徒的把戲,無非是在用傷口博取自己的同情和愧疚、借此得寸進尺罷了。但他此刻看着那道傷,還能看到齊凜心口上另一道陳年舊疤——它看上去更嚴重,甚至像是貫穿了齊凜的整個軀體,齊凜卻對它不置一詞。

這道疤從何而來?齊凜走之前每一道傷口沈淵都了解得很清楚,這一定是他在這三年間出生入死時留下的……就在沈淵看不見的地方,他差點永遠回不來了。

沈淵眉頭糾結,指尖碰到那道疤,能感受到上面曾經盤繞着十分邪惡的靈能腐化氣息。

“唔……”齊凜發出了很誇張的抱怨聲,沾着少許口水的挂墜掉回了胸口,“師父,你怎麽上來就襲胸啊?是要檢查我這幾年有沒有荒廢鍛煉嗎?要不然我把衣服全脫了給你檢查一下吧。”

他插科打诨、轉移話題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沈淵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齊凜說的對,如今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比從前,如果齊凜鐵了心不願意透露實情,那麽他似乎已經沒有立場去訊問于他。

難道齊凜出去闖蕩的這三年,就是為了擺脫師徒間的服從關系嗎?要不然他怎麽會一回來就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總不能是為了一頓闊別三年的鞭子吧。

沈淵暫時沒有找到制止年輕alpha繼續調皮的方法。

而縱容是最容易被壞孩子覺察到的情緒。齊凜眯起眼流露出奸計得逞的壞笑,趁機詢問他師父:“我很久沒有在這裏泡溫泉了,師父,今晚我可以在別館裏養傷嗎?”

他又在明知故問些什麽?

沈淵懶得回複他,以免看到逆徒更得意的嘴臉。他眉頭微微跳動,下了逐客令:“沒什麽正事的話就滾出去,我很忙。”

“唉,好吧。”

齊凜離開會客室時,滾得很利索。

……他晚上敲開沈淵房門的時候更利索。

沈淵能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頭痛感湧上來,他雙手抱胸,沉默着用不贊同的眼神看向早已成年的逆徒。

而齊凜正穿着和他一樣的睡衣,紅發淩亂地披放在肩上,懷裏抱着一個大號的枕頭,英俊到邪氣的臉上卻露出讨好的笑容:“師父,讓我進去。”

“你有自己的房間,而且有定期打掃。”沈淵不近人情地說,“別裝模作樣,你從小就根本沒有和我一起睡過,我們沒那個習慣。”

“但、但是我藏的零食放了太久,已經壞掉了,我房間裏有蟲子……”齊凜可憐巴巴地說,“拜托,師父,明天我們還有下半場的會議要開呢!你也不想看到我頂着黑眼圈無精打采地出席吧?”

“我早就告訴過你別在房間裏藏甜食。”

“嗯嗯好好……”齊凜敷衍地應付着,一邊試圖将自己成年男子的體型擠進沈淵的房間。

但他的努力未果,他冷血無情的師父說:“你可以去找別的房間。”

齊凜瞪着他,發出很幼稚的威脅:“那明天如果有別人問起來,我就說‘都怪大宗師昨晚不讓我睡覺’。”

“……”沈淵徹底無語,看着齊凜最後還是得償所願地擠進了房間。

大宗師現在覺得更頭疼了,自己當年是真的有必要撿回來這麽一個渾身反骨的壞小孩嗎?

壞小孩如今已經完全成熟了,還能自己扒開他的被褥鑽進去,側躺着支起腦袋,松垮的睡衣并不能遮住十足誘人的鎖骨和胸肌。他極長的紅發占滿了兩個枕頭,還要拍拍自己身前那處小小的空白:“我們趕緊睡覺吧,師父,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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