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打在水上,被水波割裂,一點點細碎的灑在水面上,太白用手去撈,只得了一手的清涼,映着點點月光,粼粼灼目。
看着手上滴落一地一地閃着幽光的水滴,太白呵呵的笑了起來,一甩手,将水甩掉大半,醉眼朦胧的看着江面,口齒不清的呢喃到,“月亮啊月亮,你也應該下來陪我喝一杯了!你看我的影子都給你攪碎了,怎麽不現個身,說句話呢?”
“怕是月亮說的,也未必是你想聽的。”月光下,白衣男子面容沉靜,拿着筆,在船上記着什麽。
“你是誰?”醉醺醺的從河岸離開,跨到男子身邊,一低頭,卻看見了自己的詩句,氣勢磅礴,任意恣肆。
小舟系在碼頭上,因為太白的腳步不穩,也開始搖搖晃晃,茶杯傾覆,水漬順着矮桌流了下來,一滴滴打在船板上,滴答作響。
眨眨眼,确信不是自己酒醉,茶水竟從這人手臂穿過。
“很奇怪麽?”男子聲音溫和,雖然太白早就是一身酒氣,熏得人只想閉眼,他卻頗有耐心,“其實,很簡單。”
“你是神仙?”想來這等風姿,這種書法,也非凡夫俗子。
王耀微微搖頭,指指天,“我啊,我是你們眼裏的星宿,蒼穹。”又指指地“是這片土地上的月光。”繼而指指手中的畫卷,“是你寫出的詩篇,”又指指太白的酒壺,“也是你飲下的酒。”
太白皺着眉,沉思不語。王耀淡淡一笑,站起身來,對着一江秋月,說到,“我即使你眼中所見的壯麗山河,也是你筆下的一筆一劃。”
“你是,這片土地麽?”太白眉目展開,這個人,是這片土地上的一切吧?
“我是這個國家,我是這片土地的所有……也是,你們筆下的丹青。”王耀放下手裏的卷軸,自顧自的走向江面,踏着睡眠,一步一花開,蕩漾着打碎月影。
“這個國家?”太白仰頭看着天上的玉盤,一口氣喝光壺裏的酒,“那又是什麽,我只想撈起月亮而已!”
抛掉酒壺,歪歪斜斜的追着王耀的步子,卻只看見漸漸消融的月亮。
藏在下面麽?身體被什麽托了起來,衣袖翩跹的仙子捧着明珠,那就是月亮麽?将手伸過去,冰涼的感覺細細的裹住手掌,蔓延到身體各處……月亮,很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