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妄衾和百裏此時現在船頭望着天上的飛鳥和湛藍的天空都不說話,這時候他們耳邊都只剩下呼呼的風聲了。
蘇妄衾因為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她有點受不了暈了起來,于是就回到了艙裏,百裏也跟着進來了,這時候蘇妄衾和羅織坐在那裏沉默不語。
船尾是阿午在開船,阿午自從上了船以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除了鼓着膀子開船再什麽都不放在眼裏。
百裏見蘇妄衾眼神空洞望着前面,只好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道:“妄衾,你不要太擔心。”
蘇妄衾對着百裏微微笑了笑道:“我這根本就不是擔心,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只是後悔,後悔為什麽當初我要扭捏?不然的話興許我們早就走了,如果我們在蓬蓮島的話容若就不會有事情。”
百裏見蘇妄衾開始自責,心裏甚為不舒服,當即就道:“妄衾,這不怪你,都是敵人太狡猾了,早知道是這樣,當初我就應該把容若帶上,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有事,不過蓬蓮島上的人全死了,并沒有發現容若,興許容若躲了起來呢?所以妄衾,你先不要自責。”
蘇妄衾凄然地笑了笑道:“他們為什麽突然對蓬蓮島下手?那可是天月國的土地,擎旸沒有理由這樣做,除非他發現我在島上,這才動手抓了容若,可是卻并沒有抓到我,因此極有可能一氣之下屠了全村,你說我能不後悔嗎?”
百裏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勸蘇妄衾了,像她那樣聰慧的女子,還有什麽是想不到的呢?
百裏先是沉默一會兒,才道:“既然擎旸的目标是你,如果容若真的是被他抓走的話,那麽他極有可能會留着容若以此要挾你,這樣看的話容若至少是安全的。”
蘇妄衾懷疑地看了百裏一眼,百裏又點了點頭,蘇妄衾一想百裏說的也有理,于是心裏倒也感受了一點,道:“我倒真希望是這樣子,如果他真的抓了容若做要挾,回去以後我就去京城找他,哪怕是用我的命換容若我都願意。”
百裏緊緊地捏着蘇妄衾的手道:“妄衾,有我在這裏,誰敢!”
蘇妄衾勉強地笑了笑,望着外面奮力劃船的阿午,盡管風很大,可是他的額頭還冒着汗。蘇妄衾當即起身走了出去,到了阿午面前道:“阿午,對不起……我……都是我的錯,我要是早點走就不會這樣了。”
阿午劃船的動作沒有停,反而更快了,就像要把船槳折斷一樣,道:“蘇姑娘,你不用自責,早也不差一兩天,晚也不差一兩天,總歸來說都是遲了,可憐的容若。”
阿午說着說着就開始流眼淚,随即大吼了一聲又開始劃船。蘇妄衾見阿午這個樣子,當即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滾了出來,不過她揮手一把抓住船舷硬生生将眼淚憋了回去。
她才不會哭,在她看來只有弱者才會流眼淚,那是種無力的宣言,蘇妄衾才不願意做無力的,她不是一個甘于向別人展示無力以此來尋求保護的人。
這次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一定是擎旸急着要抓自己所以才抓走了容若,而容若那個傻丫頭又對自己那麽衷心,怎麽會背叛蘇妄衾呢?
蘇妄衾想想都覺得氣憤,望着周圍腳下倒退的海水,她真想現在就出現在蓬蓮島,這樣就能去找擎旸了,可是現在她還在海上,她能做的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因為軒轅大陸傳來了噩耗,所有人都不願意說話,阿午沉浸在急切中,蘇妄衾心生愧疚,羅織本來話就少,百裏也是鬧肚子窩火,畢竟擎旸可是他的學生,現在卻對着他的人下手,這不是明擺着不給他面子嗎?
百裏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只要容若還被擎旸扣着一切都好說,如果等他回去聽說容若有個什麽意外的話,百裏一定會殺了擎旸。
四個人就這樣在船上熬了四五天,等蘇妄衾終于能看到漁村的時候,她除了內心有點苦澀外沒有任何的波動。
阿午這幾天一直不停地劃船從來沒有休息,這時候他将船停靠在漁村後四個人當即就走了上去。
整個漁村看起來靜悄悄的,和平常沒有什麽區別,不過蘇妄衾他們走了一會兒後就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了,因為漁村太靜了,這種安靜是死寂一樣的靜。
等蘇妄衾他們走到了第一家房子的時候發現房門大開,她正要進門的時候卻被阿午一把拉住了,蘇妄衾心裏郁悶,望了百裏一眼,百裏則用手指給蘇妄衾看。
蘇妄衾沿着百裏的手看過去時才發現就在離自己不願的地方竟然躺了個人,蘇妄衾心裏吓了一跳,又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後面還有死人,等她看完後才發現這是整個一家人。
蘇妄衾心裏一片悲涼,當即就道:“回去看看。”說完四個人拔腿就跑,尤其是阿午,這時候忘命地跑,真想一腳踏進家門。
等衆人到了以後,他們發現大門開着,而裏面依舊靜悄悄的,早春的太陽曬在院子裏溫暖極了,而蘇妄衾卻覺得周圍一片寒冷。
“容若,你在嗎?容若?”阿午邊喊邊往裏走,蘇妄衾等人跟着往裏走,可是并沒有任何聲音回答阿午。
等阿午進去後才發現整個院子都沒有人,阿午絕望的當即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道:“容若,你去了哪裏?你快告訴我啊!容若,也得孩子呢!我的孩子又去了哪裏?”
可是并沒有聲音回答阿午,蘇妄衾和百裏一看這樣的場面甚為的心軟,只好轉過身去不願意再看。
不過就在蘇妄衾轉身的時候,突然發現院子外面有個黑影閃過,蘇妄衾速度極快,當即就跳了出去一把将那人給抓住了。那人也想不到蘇妄衾速度這麽快,這時候被蘇妄衾抓着脖子只是掙紮。
蘇妄衾一看這人穿的破爛,而且臉上滿是污垢就像要飯的一樣,這時候就問道:“你是什麽人?”
與此同時,百裏和羅織也出來了,見蘇妄衾抓了個人都走了過來。
那人先是咳了咳才道:“我……我就是這裏的漁民,前一陣子出海打魚,誰知道一天沒回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怎麽不認識我了?你不就是阿午的客人嗎?剛才我找吃的,路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