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易初我愛你，我只愛你，生生世世，我都愛你。”
聽到這話，沈易初同樣捧起她的臉，就像她方才做的那樣，輕輕吻着她的眼角眉梢，她的鼻尖嘴唇。
最後，他看着她說：“玄淵生生世世唯有鳳姽而已。”
明明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可奇怪的是貢如歡竟然笑了。
就像是那春風拂過千樹萬樹梨花盛開一樣，她嘴角的笑容就這樣一點一點變大，宛若花朵綻放，眼角眉梢帶着心滿意足的喜悅。
随後，她看着他說：“玄淵，鳳姽生生世世唯君而已。”
話音落下，沈易初心頭一顫，滿眼震驚。
他看着這個笑靥如花的少女，看着她眼角眉梢帶着說不出的眷戀，看着她就這樣雙手捧着自己的臉，看着她一襲紅色的嫁衣成了他心頭最美麗的新娘。
可他想說鳳姽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
他想問你是不是記起了我們以前的所有？
喜悅和震驚洶湧而來，讓他竟然一時無言以對。
他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新娘，看着這個與自己會有生生世世糾纏的人，心裏的情意洶湧而出。
只是沒等他說什麽，他發現這個人含笑的眼神正在逐漸渙散，神情逐漸變得暗淡。
她的雙手從他的臉頰處慢慢往下滑，而她的身子也在慢慢往後倒去。
沈易初迅速伸手把人擁到懷中，卻發現她已經像是睡着了一般，神情恬靜得像是做了一個美好的夢。
“歡兒？”沈易初輕輕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鳳姽？”他又喚了一聲。
依然沒有反應。
這個之前還與他又哭又笑的人，眨眼間就像是進入了夢鄉，怎麽都喚不醒。
他看着她，一襲燦爛喜慶的大紅嫁衣，青絲如瀑，蒼白的臉色中映襯出點點的紅色，臉上的神情是心滿意足。
她整個人看去就像是真的睡着了，睡得恬靜而美好，可是沈易初的心早就沉到了谷底，再到了深淵。
他知道，從此以後，作為貢如歡的她再也不會醒來。
他看着這個像是沉睡着的新娘，他是這樣愛她，卻沒有來得及寵她。
沈易初仔細想了想他們這一世，自從在一起開始似乎她一直在受罪。
無論是被襲擊也好，是萬鬼纏身也好，還是後來的中毒事件，他的如歡，從未被他好好寵過。
她還來不及享受他的寵愛和憐惜，便已香消玉殒。
他看着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的唇瓣上。
有細細的血絲，從她的口中慢慢流淌而出。
沈易初輕輕将那血絲擦去，卻發現那些血逐漸變得更多，血流竟然像是蜿蜒的小溪一樣流淌不止。
沈易初就這樣看着，重複着這個擦拭的動作。
他的手上全是鮮血，他拿着的帕子也早已被血浸透，最後他用自己的衣袖一點一點擦着。
衣袖全部已經濕透了，大紅的喜慶的喜服上浸透了血竟然如同浸了睡一般透着一股深沉的紅。
可是沈易初知道這紅讓他的心有多疼，就像是把他的心頭肉挖出來，碾碎了，鋪就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