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午後的陽光,單薄而細軟。某個小島嶼森林邊緣的一棵大樹上,凱爾哄着愛麗絲睡午覺。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眼神空散,思緒不知停留在何處。臉上桀骜的線條在斑駁的光影下柔和了許多。兩只小獸追逐着從樹下一竄而過,凱爾漸漸回過神,将手臂從愛麗絲身下小心翼翼的抽出來。
對他而言,愛麗絲永遠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妹妹,脆弱易碎,令他無法舍棄。
凱爾揮手一個隔音結界籠罩住熟睡的愛麗絲,身影一晃已在海灘邊。
“你小子隐藏氣息的本領我真是自愧不如。”身着綠色教袍的短發女子飒爽一笑,臉部輪廓帥氣有型,“好久不見,凱爾。”
“好久不見。”凱爾猶豫了一下,“佩蒂雅主教,吾父……還安好吧?”
“不知道!”佩蒂雅聳聳肩,她有個大嗓門,舉手投足間絲毫沒有身為女人的覺悟,“吾父他老人家隐退了。”
“隐退?!”凱爾顯得很驚訝,“那現在聖教……?”
“光明精靈女王翠麗接手了聖教,”佩蒂雅的語氣裏對翠麗沒多大敬重,“翠麗野心太大,才幾個月聖教就被她弄得烏煙瘴氣。”
凱爾皺眉,“雷昂和黛兒呢?”
“黛兒小妹妹被吾父帶走了。”佩蒂雅放輕了聲音,“冰之使者雷昂戰敗,死在殺手終結者莉莉安手上。”
整整五分鐘,凱爾說不出話來。
“你們倆交情一向不錯,節哀。”佩蒂雅輕輕嘆了口氣,“說吧,特意散發出氣息把我招來有什麽事?”她晃了晃手上聖教對凱爾下達的抹殺令,“小叛徒,我可是拿着這個東西追了你好幾個月!”
凱爾失笑,“佩蒂雅主教……”
“唉……誰讓我是你的直屬上司呢!沒有吾父的聖教已不能稱為聖教了,我可沒有替翠麗賣命的理由。廢話少說,你想讓我幫你什麽?”綠衣主教佩蒂雅為人爽快,與凱爾相識已有數年。成為綠之使者後除了愛麗絲,凱爾與佩蒂雅合作次數最多。
凱爾直視着她的眼睛,語氣堅定,“我想要些黃水仙的種子。”
佩蒂雅一聽,随即失笑。原來是向她讨要植物種子來的!也難怪,凱爾無法回聖教,幾個月了身上的錢定用完了,無法購買只能向同是地系法師的她尋求幫助。“我有更致命的種子,你盡管開口!”
凱爾搖頭,“只要黃水仙。”
佩蒂雅雖疑惑,仍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袋黃水仙種子交給他,“這玩意兒毒不死人,你确定不要別的?”
凱爾搖了搖頭,神色黯然卻堅毅。
佩蒂雅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實際早已超過四十。頭發剪得很短,一幅大氣而不修邊幅的模樣。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就很照顧公認壞脾氣的凱爾,性格也較男性化,這麽一來兩人自然關系不錯。她伸出手臂像哥們兒似的一把勾住比自己高上許多的凱爾的脖子,逼得凱爾不得不彎下腰來。
“你小子一個人跑荒島上做什麽,難道這裏有什麽好東西?”說着,她作勢回頭向林子裏張望。忽然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愛、愛麗絲!!!”
凱爾一回頭,只見愛麗絲冷冷望着他倆,不由得心裏一吓連忙從佩蒂雅臂彎裏掙脫出來。
“小子,怎麽回事?光明使者愛麗絲不是死了嗎?!”綠衣主教佩蒂雅根本不知這是什麽情況,反手一把揪住了凱爾的衣領,兩人的關系看起來更暧昧親密了。
愛麗絲頓時怒從心起,殺氣畢現。以她現在的實力凱爾根本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