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另一邊,安娜醒後頭痛欲裂,雖然只被蘇蘿灌了一口酒,但宿醉的種種反應依舊沒有繞過她。她全身無力的靠在夜殿肩上,“蘇蘿……我……饒不了她……”
夜殿在心疼的抱着她的同時也享受着安娜難得的嬌柔之态,“親愛的,這句話你說了20多遍了。”
“我……”安娜稍稍一動,又是一陣暈眩。
“乖,別亂動。”夜殿用側臉貼着她的額頭,輕聲道,“以後可再也不能喝酒了。”
“我對酒精沒有丁點好感。但是,”安娜皺眉,“也只有烈酒才會出現這種反應。”
夜殿哦了一聲,“那麽說,低濃度的酒就能喝了?”
安娜忽然僵住了,回想起小時候偷喝爺爺的酒鬧出的亂子連忙道,“不行,絕對不行!”
夜殿輕聲笑了起來,目光卻漸漸投向伏在床跟熟睡的西澤。沉默了片刻,他沉聲耳語道,“安娜,我們……要個孩子吧……”
安娜先是一愣,繼而臉蛋微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她望向西澤的目光多了一份柔情,“他比你小時候還要可愛。”
“哪有!絕對是本殿下比較帥诶!”夜殿會無意中同西澤較勁,最大的原因便是西澤與他年少時相似的性格。昨夜最終還是沒把西澤趕出房間,甚至在他睡着後把他抱上了床。
安娜輕聲笑了一陣,“自戀!”
“想不想吃點東西?”
“嗯。”
“我去去就回。”
夜殿走後,安娜回想起昨夜夢境裏出現的場景,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花海,又是曼佗羅花海!汪洋似的黑色花朵,妖冶而熾烈。還有那仿佛寂寞了千年的背影,就好似一朵靜谧的紫色曼陀羅綻開在黑色花海中央。她撫住額頭使勁的想,卻迎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就在此時,西澤柔柔眼睛坐了起來。安娜向他淺淺一笑,“睡得還好麽?”
“你……”西澤立馬跳了起來,“我見過你!”一秒鐘後他又坐了下來,“但感覺又不像……”
“你昨晚不就見過我了嗎?”安娜無意識的屈起指關節抵住鼻尖,輕輕的笑。
西澤眼睛一亮,喃喃道,“姐姐真的……好熟悉!”驀地,他捧住小臉,“啊!對了,我在夢裏見過和姐姐很像的人。”
“是嘛!”安娜較有興致的看着他,“說說,是個怎麽樣的人?”
西澤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微眯着眼眸像講故事似的慢慢道,“那是個美麗而哀傷的夢,夢裏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曼陀羅花,像夜空一般的黑,清雅的香氣随着微風飄散……”
安娜呼吸一滞,驀地拽住被角,聲音裏竟有絲顫抖,“然、然後呢?!”
“姐姐別急吶!花海中央站着一位黑發紫眸的絕美女子,她擁有無人可及的容顏。但是,臉上卻有着一抹揮之不去的哀傷笑容。她伸出滴血的指尖,似乎正在輕輕觸摸一朵奇異的紫色曼陀羅。霎那間,那朵花兒幻化成一名男子,他灰紫色的長發宛若嵌入星辰,發散出細碎柔和光芒。我看到他的背影,孤寂而哀傷……”
安娜猛地抱住腦袋,混沌的意識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曼陀羅。無邊的花海。血。罪惡般的花香。男人……那個男人是誰?是誰?!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西澤望着臉色蒼白蜷縮成一團的安娜立馬慌亂起來。
下一瞬間,安娜被納入一個散發着夜合花清冷氣息的懷抱裏。夜殿只是緊緊抱着她,什麽都沒說。那些話他都聽到了,安娜的異常他也早就發現了。只是,他不想知曉,也不願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