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和蘇妄衾剛走進來,本來臉上都帶着笑容,哪裏知道聽了羅織他們的話以後,百裏臉上的笑容當即就僵住了。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也難怪,畢竟不是蘇妄衾有危險就是百裏的事情漏了風,所以當羅織這樣說的時候,百裏心裏當即就已經很不好了。
百裏将羅織手中的信接了過來,上面沒有寫誰寄過來的,由于本來心裏面就發慌,百裏趕緊将信打開就看。
蘇妄衾倒是沒有去看信,不過她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百裏那張臉,從一進來開始,她發現百裏一張笑語盈盈的臉當即就變得沉重起來,直到現在,不僅沉重急了,而且眉間也有了若隐若現擔憂的神情。
這讓蘇妄衾的心也提起來了,她不斷地開始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因為追殺她的人來了還是別的事情。
所有的這一切當然只能集中在百裏的身上了,蘇妄衾的眼睛緊鎖着百裏,直到百裏很無力地将手垂下後蘇妄衾才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擎旸将秦玉憐救出來了。”百裏苦笑道。
短短的幾個字,蘇妄衾聽了以後卻似乎心裏有個東西突然掉了下去,她的呼吸也突然加快,随即一雙拳頭就緊緊捏起來了。
蘇妄衾太不服氣了,是的,為什麽她秦玉憐的命就這麽好?剛被賣進青樓才幾天就遇到了貴人?就這樣出來了?蘇妄衾很氣,秦玉憐到底哪裏被老天垂憐了?
“怎麽辦?要不要将她搶回來?”蘇妄衾憤憤道。
“誰的人都好搶,偏偏是擎旸帶走的人,你也知道,擎旸已經幾次逼我回去了,這次我偷偷溜走他一定懷恨在心,而且……”
“而且他對我也有氣,而我又是你的人,他不僅不會放了人,只怕還會将我們把秦玉憐賣到青樓的事情告訴給吳鈞之。”蘇妄衾打斷了百裏的話繼續道。
确實是這樣,百裏當即就點了點頭,然後望着蘇妄衾道:“所以這人是搶不回來了,不僅如此,要是東窗事發,秦玉憐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吳鈞之,而依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吳鈞之很有可能會投降太子,兩個人一合計,只怕我們更危險。妄衾,真正危險的時候就要到了。”
百裏的話說得很慢,可是蘇妄衾卻聽得額頭都滲出了微微細汗,原來她以為自己夠苦逼的了,哪裏知道曾經的苦難都是小意思,真正的是現在。蘇妄衾搞不清楚到底是天将降大任于她故意這樣虐她還是老天瞎了眼将折磨別人的伎倆全用在她身上了,總之,現在有一個不争的事實就是,她的處境将會越來越恐怖,越來越舉步維艱。
蘇妄衾想着想着竟然笑了,這時候拉扯了下百裏的衣袖道:“既然到了這一步,我看整個天下已經不能容我,公子,我看要不我還是走吧,不然的話只會影響你的事情,只怕本來不為人知,卻因為我的事情讓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蘇妄衾說的很委屈,委屈的聲音都越來越小了,她很少一定樣子,知道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給別人帶來的麻煩。
她突然就覺得曾經一個人的時候真好,做一個輔助性的法醫或者獨立性的殺手,不必要跟人在一起,也不必要為他人商量,這樣就可以我行我素。可是現在她不得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了,因為這個人是她喜歡的人。
“妄衾,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百裏對着蘇妄衾憤憤道。
蘇妄衾明眸中帶着淚水,她很想哭卻又清楚哭泣是弱者的行為,可是她從來不願意的當弱者。
百裏一把将蘇妄衾抱在懷裏道:“既然被擎旸帶走了那就帶走了,縱然吳鈞之帶人來追殺我們又怎麽樣?我百裏子期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顯赫,還沒有嘗試過被人追殺的感覺,再說了,反正已經有很多人盯上我們了,也不差這一點人吧?”
百裏的話突然将蘇妄衾逗笑了,蘇妄衾眼角地淚水在打轉卻總算沒有掉下來,這時候她輕輕應了一聲,爬在百裏的肩頭道:“你說的對,我到了這一步也都是被人逼得,我也要反抗。”
百裏拍拍蘇妄衾的肩膀輕輕道:“相信我,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百裏是這樣想的,也打算要這樣做,菩提島上有整個大陸最全最廣闊的秘密,只要你想知道的東西,你都可以翻閱菩提島上的卷宗将其找到,而現在蘇妄衾的問題已經在百裏腦中萦繞了很久了。
兩個人相互依偎了一會兒後,蘇妄衾這才發現屋子裏面還有阿午和羅織,此時候兩個人還是一片尴尬,蘇妄衾這才趕緊從百裏肩頭起來,沖着所有人笑笑道:“剛才是我欠缺思考,到了現在,既然人已經走了,我們就只有商量怎麽走下一步。”
見蘇妄衾這樣說,百裏欣慰的點了點頭,随即就望着阿午羅織和剛進來的容若道:“我做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而且成效也擺在面前,現在天月國裏數城都是已經聽從我的號令,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翻天覆地,到時候我們過的一定會比現在好。”
百裏的話讓三個下人都一陣感動,這時候伫立在哪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時候百裏又道:“再說了,我已經向船老板定做了船,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做成,若是這天下容不了我,那我們就乘船出海,看誰能抓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蘇妄衾粉紅的臉頰上也綻放着笑容,百裏肯定地對蘇妄衾點了點頭,蘇妄衾對他投以感謝。
不過從那天下午起,落仙鎮安靜而緩慢的日子突然就變得緊張起來,鎮上貼滿了抓人的告示,無非就是蘇妄衾和百裏還有羅織的畫像。本來這一切百裏等人是不知情的,直到那天晚上小二進來警告他們出門小心街上戒嚴的時候,百裏才意識到危險再一次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