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暴雨傾盆===
高懸的月亮,似乎變大了。
不知何時起了狂風,掀起河中波濤滾滾,衆人耳裏只能聽到大地崩裂,建築倒塌的聲音。
眼看着陽與秦滿江二人越過了黑色肢節的阻攔,到了巨大五頭厲鬼身前,剛念完金光咒給自己上了一層防護的玉成林,此時卻狀若瘋魔。
狂風吹得他一絲不茍的頭發完全散亂,作為明星,他的容貌和氣質都是極其出衆的,但這一刻從他臉上能看到的卻只有猙獰。
就在秦滿江和陽騰身而上,準備找機會将玉蟬重新放回厲鬼的嘴裏時,那龐大的恐怖厲鬼竟是再次砸裂了地面,這一次,因為大家已經逃離了南枝坊的範圍,逃到了河邊,此刻倒是并沒有受到太多波及。
但很快,他們就看到一只只面色慘白的紙人從地底爬了出來。
它們穿着各種各樣的戲服,朝着玉成林這一行人瘋狂湧來!
“老頭子!”欣欣忽然大喊,“現在只有我們兩人有金光咒保護,來吧!”
欣欣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棒,興沖沖地看着玉成林。
玉成林還未回話,就見一道身影一閃,一個人已經沖向了紙人堆裏!
“呵不愧是選了武生的人,身手矯健,又沒腦子。”沉骸看着沖了出去的嚴潇,滿臉諷刺地說道。
欣欣見狀,也不等玉成林回答了,她拿着木棒就跟着嚴潇沖進了紙人堆裏。
嚴潇的身手的确好得離譜,他根本不像一個外科醫生,反倒像一個一擊斃命的殺手!
他在力氣大得出奇的紙人堆裏疾沖,騰挪,躲閃,翻滾,每個動作都精準又簡潔,每掠過一個紙人,他的手術刀就會在紙人的咽喉部位開一條口。
他看上去十分危險,仿佛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直到現在,他的身上也沒有受一點傷。
欣欣大喊着沖進了紙人堆,她和嚴潇不一樣,她不用去躲避紙人的撕咬與攻擊,金光咒就是最好的防禦。
她只需要用木棒敲碎紙人的腦袋,僅此而已。
然而,這些紙人實在是太多了,盡管它們不是真正的厲鬼,只是力量比一般人要大上許多,但這恐怖的數量,已經足夠将人活活耗死了。
也在此時,下一批紙人再度從地底爬了出來。
嚴潇一刀切開一個紙人的咽喉後,立刻往後退了兩步,默默地喘息了幾下。
他的體力還能支撐一會兒,但如果不斷有紙人從地底爬出來,他也不可能一直堅持下去。
倒是欣欣,雖然她的殺傷效率完全比不上嚴潇,但因為金光咒的護佑,她的力量,體能,速度,都有了好幾倍的增幅,現在在這紙人堆裏完全是游刃有餘。
嚴潇見狀,默默地跟在了欣欣後面,一邊休息,一邊清理越過了欣欣的漏網之魚。
他們沒有退路。
再往後就只有一條長河了。
這時的玉成林擡頭往戲樓出看了一眼。
巨大的厲鬼還在和秦滿江與陽糾纏,兩道金燦燦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巨大的撞擊與破碎聲充斥在耳裏,饒是狂風呼嘯,河面波濤翻湧也掩蓋不住。
不知何時,天色一沉。
秦滿江和陽再次被那厲鬼壓到了地面上。
這只鬼似乎知道他們想幹什麽,嚴密地守護着自己的頭顱,完全不讓他們靠近。
它仰起頭,五顆腦袋一起咆孝!
只是瞬間一聲驚雷響起,暴雨如注。
激散的煙塵被密集的雨點瞬間壓了下去,将地上的紙人碎片與泥土揉為一體。
秦滿江和陽重重地喘着粗氣,雨水被隔絕在了金光之外,但兩人的體力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們只有兩個人,兩個人被五顆腦袋盯着,到達它巨大的身體之下已經是一件極難的事,再想爬上它和南枝坊已經融為一體的巨大身軀上,到達它頭顱的位置,實在有些不現實了。
該怎麽辦?
金光咒給兩人覆蓋的護體金光,此刻已經暗澹了一些,遠不如剛鍍上時那麽耀眼。
它的存在時間不是沒有限制的,遭到接連不斷的攻擊後也會産生損耗。
再想不出辦法,被這只巨大厲鬼這麽拖下去的話,今夜他們這一行人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除非
秦滿江看向了遠處的河邊。
其他人已經逃到了那裏,紙人成堆地湧過去,欣欣擋住了一個豁口,拿着一個棍子左敲右打,身上泛着澹澹金光,她的身後嚴潇神出鬼沒,漏過了欣欣那條防線的紙人,很快就被它割破喉嚨,倒在地上。
玉成林呢?
他身上也有護體金光,他也來的話,多一個人壓力會驟減。
可他人在哪兒?
秦滿江在紙人堆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玉成林。
河邊和沒有他的蹤影。
如果還能唱出幾次金光咒,再有兩三個人過來,就可以從不同方向同時往上跳躍了。
人數越多,這只鬼想攔下他們的難度就越大。
可無論是金光法咒,還是那淨天地神咒,都要用某種奇怪的語調唱出來,他們根本不會!
眼下會的人,只有梅思君和玉成林。
玉成林又是一個定時炸彈,梅思君唱出兩遍就已經透支了自己的身體,更何況他之前還和自己的前世李雲秀唱了一出對臺戲,用淨天地神咒擊潰了她。
想來他已經到極限了。
“轟隆”
又是一聲沉悶的雷聲灌入耳中,震得秦滿江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陽,陽的體力要好上許多,他還在不斷嘗試能不能靠近那幾十米高處的,厲鬼的腦袋。
可在五顆頭顱的注視之下,他的一切動作都被看得清清楚楚,才上去就被各種密密麻麻的黑色肢節攔住,還只能躲閃,不敢硬抗。
這樣下去,難道真的只能等死嗎?
“你們!”
忽然間,玉成林的聲音陡然出現。
兩人側頭看去,玉成林竟是趕到了這裏!和他們只有十來米距離。
“你們誰有膽量?”
他急聲大喊道。
“說!”陽凝視着他,大喝道。
“它怕火!”
“我看過這出戲的原戲,它是水脈之下,戲成怪,天生喜水,也能控水!”
“你二人誰敢引火燒身,再沖天而上,它必不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