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第 4 章 “別再恃寵而驕了,齊凜

第4章 第 4 章 “別再恃寵而驕了,齊凜。……

“真的假的,一條蛇?就一條蛇?”齊凜盯着他的敵人,語氣帶着不滿,“好愚蠢的形态,我真的要把你變成煙花射到天上去,讓大家都看看樂子。”

蛇形的身子立得更高,信子吞吞吐吐:“哦,你聽得懂我們的語言?”

“我是天才。”齊凜理所當然地說,“天才總得與衆不同。”

邪魔哈哈大笑了兩聲,又說:“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天才,你永遠不知道有多少個靈能天賦者被埋沒在農田和辦公間裏。小子,你真奇怪,你的教派沒有教導過你掩蓋內心的弱點嗎?像你如此肆無忌憚地展示自己的個性,會很容易死在我們手裏。”

“我不在乎,因為我夠強。”

齊凜露出一個很愉快的笑容,然後他把腳放了下來,一股強大的靈能力量剎那間噴薄而出,直接将眼前的邪魔轟飛出去。

“嘎啊啊啊——”

一聲極其刺耳的尖叫,蛇形的身影立刻埋伏進了房間的各個影子裏。邪魔飛快地在齊凜的視野盲區游走着,還不忘挖苦道:“我承認你的靈能很強,但你使用的方式太過浪費!像這樣直接釋放的力場如果變成武器,剛才那一下就可以放逐我了!”

“我當然是故意的。”齊凜雙臂抱胸,慢慢地踱步着,“我不喜歡用武器,那些脆弱的物質還不如我一根頭發。哦,就像你們邪魔很喜歡說話,叽叽歪歪,沒完沒了,好像就這麽兩句話真能找到我的心靈破綻一樣。”

他停下腳步,笑容變得更加放肆:“白-癡,我說了我夠強。”

然後他伸出手,一股無形靈能仿若長鞭般鞭撻向黑暗中,驚起一條藏匿着的蛇形飛快躍出。

它還想聲東擊西地偷襲,頭部向着遠處飛去,尾巴上的鈎刺卻在暗地裏襲向他的後腦勺。

可惜,齊凜只是偏過頭,然後一只手就如鐵鉗般抓住了那條尾巴,就像甩一個破麻袋一樣将它狠狠砸在地上。

轟的一聲,地磚像玻璃一樣碎裂,然後随着他的拖行,又像上好的豆腐一樣翻出白浪……

直到他把蛇形的邪魔釘死在了牆上,蛇信子拉得很長。

“蛇形真的是很蠢的形态。”齊凜左右扭動了一下脖子,總結了這場簡短的戰鬥後,又繼續嘲諷,“你不會以為自己是誘惑亞當夏娃的那個惡魔吧?抗拒不了交-配本能的alpha在外面像狗一樣多,但我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邪魔翻着白眼,暫時回不了話。

但沒關系,它們恢複得很快。

齊凜又坐回了那張椅子上——他刻意讓它沒有被波及,現在他刻意舒舒服服地重新翹起二郎腿,一手支着太陽穴,歪着頭心想:我又和邪魔對話了。

氣死沈淵,略略略。

在愉快的遐想中,時間又過去了一點,邪魔好像緩過氣來,眼珠子重新開始滴溜溜打轉。

齊凜問它:“你的巢穴在哪?帶我過去。”

找到老巢,他能殺更多邪魔,就像上次那樣……不,他會殺得更多。遲早有一天他會殺到連沈淵都動容,然後不得不承認自己足夠強大,永遠不會被動搖和腐化!

可惜事與願違,邪魔說:“哈!我們還沒來得及駐紮!我獨自找到了這個脆弱的女人,本打算利用她誘惑足夠多的alpha,沒想到釣上來一個靈能者……”

“哦,那你沒用了。”齊凜的笑容垮塌下來。

邪魔感受到了殺意:“等等!我們不必在這裏結束!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也只是把我放逐回源質空間,只要源泉還在,我就可以無限次重生回到你們的世界;但我可以給你更多你想要的,我們可以合作,嘎啊啊啊——”

靈能一把捏住了它的脖頸,這次沒有留手,它很快像條死蛇一樣翻了肚皮。

“一群話痨東西。”齊凜撇了撇嘴,“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很享受和邪魔的對話吧?”

他說到做到,用靈能打開陽臺門,然後把這具邪魔的殘骸發射上天——

砰!砰!砰!

炸成了三朵煙花。

将這頭邪魔徹底從物質世界驅逐之後,齊凜重新站起身去廚房,發現烤箱裏的小餅幹熱度剛好,就愉快地拿了起來。

“有點太甜了。”

齊凜一邊評價着,一邊咔咔地吃起了小餅幹,順便看了眼桌上昏迷的omega:她叫什麽名字來着?呃……嗯……算了不重要,反正沒有了靈能邪魔的影響,很快就能回到正常生活。

至于他的出現?可能她會記得很久,但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餘興節目。

齊凜拍了拍餅幹碎屑,然後察覺到門外有什麽動靜。

是熟悉的靈能氣息。

來的真快。

齊凜沒有站起來,只是精細到頭發絲的靈能力量湧向身後,打開了門,将外面那位師姐“請”了進來。

她光看他那個嚣張的背影就認出來了。

“齊凜,你怎麽在這裏?”舒雯踏進了室內,看到打鬥過後的狼藉場景,皺了皺眉看向他,“我感應到這裏有靈能爆發,你和邪魔戰鬥了?”

齊凜仰頭靠在椅背上,厭煩的語調拉得老長,像一個在回答問題的壞學生:“是——啊——我離家出走然後碰到了一頭落單的邪魔,然後順手把它轟到天上去變成了煙花。還有什麽想問的?”

師姐沉默了兩秒,問道:“什麽時候回家?”

“等我玩高興了。”齊凜嘴角下凹,不太高興地回答,“或者等大宗師把禁足的命令取消了……”

“大宗師不會一直縱容你的。”舒雯無奈地嘆了口氣,“別再恃寵而驕了,齊凜。”

“才怪,他會的。”齊凜毫不在意地答道。

舒雯真的拿這個桀骜不馴的小師弟毫無辦法。他真的如此耀眼,又如此乖張,就連大宗師都對他無計可施。

連齊凜自己也知道這一點,他問道:“師父在做什麽?我都出來好幾天了,他沒讓你們找我?”

舒雯都要氣笑了:“你離家出走,還期望師父着急地找你,然後我們哄你回去?”

齊凜有些語塞,他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這樣發展,但他也不知道沈淵在想什麽。

沈淵不是那種輕易動怒的人,他好像永遠沉穩從容,應該會想到什麽很好的辦法來把離家的壞孩子抓回去,這确實是他的風格。

但如果這次他真的生氣了呢?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會像其他人一樣充斥怒火,鮮活生動地盯着自己看麽?壓抑在冰山下的情緒如果真實地展示出來,恐怕會把自己撕成碎片吧……

齊凜舔了舔嘴唇,有些壞壞地期待起來了:“師父有多生氣?”

“很生氣。”舒雯沒好氣地回答,“但他暫時顧不上揍你。前天,靈能源泉再次噴發,大宗師受傷了。”

“他受傷了?”

齊凜問了一句,然後意識到自己語調起的有些高,重新又咕哝了一句:“他總是受傷,我都習慣了。”

“這次傷得不輕,他正在別館裏閉關。”舒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最好別去打擾他。”

齊凜不屑地撇了撇嘴:“切,我才不會主動找他。”

……

深夜的別館裏。

齊凜悄無聲息地走在房頂上,悶悶不樂地想:我只是來看一眼,肯定不會被發現。

萬一要是被發現那就丢人了,舒雯會怎麽看他?他會在師兄弟間擡不起頭來的!

所以他用靈能小小地作弊了,繞過門口那些普通的警衛,又用師父給他的權限關閉了靈能警報,悄悄順着屋頂走到溫泉旁。

他知道沈淵喜歡在這裏獨自處理傷口,過去的每一次都是這樣的。除了最受寵愛的小弟子外沒人見過這裏,靈能大宗師總是對外保持着威嚴,對敵保持着冷酷,只有對齊凜不一樣……齊凜見過他的傷疤和他的虛弱,他好像是故意不對他隐瞞的,這樣才能他見識到靈能源泉有多麽危險,大宗師的位置有多麽如履薄冰,好讓他提前做好繼任的準備。

所以,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包紮?齊凜現在就在想,你就是在等我回家。

何況這一次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沈淵正坐在溫泉旁,用盆子裏的清水擦拭腹部的傷口,靈能邪魔的腐化力量使它愈合更慢,并像神經毒素一樣順着經脈上行,侵蝕他的內心。但他幾十年來對這一切習以為常,冷如千年藍冰的意志力分毫不會被動搖,一如之前的每一次。

相比之下,甚至還是不乖的小徒弟更讓他煩心。

“既然來了,就別躲躲藏藏。”

沈淵說着,将染血的繃帶丢進盆裏,血液瞬間浸染開來。他抓起旁邊一卷新的繃帶将它咬開,然後遞給身後沉默不語的齊凜。

齊凜接過繃帶,動作熟練而輕柔地貼向沈淵後腰上的傷口,然後猶豫了一下,張開雙臂去他身前環繞一圈,然後是下一圈……

一直到最後緊緊打結的時候,沈淵才發出一聲隐忍的悶哼。那些鍛煉良好的腹部肌肉群牽動了一下,陳年的傷疤主動蹭過了齊凜帶有薄繭的手指,使他倏然攏起了手掌。

溫泉蒸騰上來的熱氣。

苦橙、雪松和血液的味道。

齊凜再次有些頭暈,他後退了一步以保持安全的、alpha之間應有的距離,也是面對上位者時應有的恭謹。他确定自己現在不想惹師父生氣,于是咬着嘴唇思考自己該說些什麽,也許稍微放軟一些姿态有利于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不能太軟,否則沈淵忘記了他現在也在生氣怎麽辦?他的偉大抗争可還沒有結束呢!

齊凜終于張開嘴了。但他一開口,設想中不卑不亢的話就很不争氣地變成了一句“今晚我能睡在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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