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與奸臣第 82 章 一回頭,段晨喊住她,“一塊兒去

他這樣的性格,掌控着的,放手?天方夜譚吶,哪怕是為發小掌控着的……

子牛哀怨地扭頭又看向車窗外,

“別問我,我不想參合。”

哦喲,別逼她了,她從來不是“心靈雞湯”式小貼心寶,她自己的生活一團麻,很有自知之明咧,就別給人家的人生瞎指揮咯。

恰是此時她這樣的小沒良心大大取悅了學謹,真是一味不可思議的良藥,立即就驅散了些許煩憂。

子牛抓住他的手!他在解她的褲扣,

“你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想轉過來就胡鬧!”

學謹也不笑,勾魅地仰頭看她,

“千萬別亂動,這輛車可是外頭看得見裏面,我要使蠻保準把唱戲的老頭兒老太太全招來。”

扣子解開了,他頭埋進去,子牛狠狠捶他的肩頭,“你有什麽資格說別人是王八蛋,你才不折不扣是個大王八蛋!大混蛋!”

此時,大王八蛋不嫌騷濕,把她吸得魂飛都要魄散了,伶牙俐齒裏,全是她大羞大恥哆嗦的味兒……

☆、t93

93

千歲這幾日就宿在西海府邸裏。校址奠基禮在即,有得忙。

出門路過墨翠湖,千歲停了車。湖畔,見張承又在支畫板。

千歲眉心輕輕一蹙,下車走過去。

到了他面前。還是帶着微笑,“怎麽,她今天又來畫。”

張承也沒停下手裏的事兒,笑着“可不,你說有意思吧,她一幅畫竟然賣出去了,就前兒那‘燒傷兒童基金’,300美金,錢不多吧,到底也是值錢了。夫人可高興了,叫子牛今天把那幅賣出去的再畫一幅,存着。”

千歲也笑起來。“真的?還真有品位不同尋常的。誰買的。”

“這具體就不清楚了。……诶,多留點綠色顏料,子牛昨天交代了的……”這是對護衛員說。

千歲見他們支好弄好,“她自己來還是有人去接,”

“自己來,子牛上午沒課,一會兒就過來了。”

千歲微笑“你們去忙吧,我等等她。”

千歲近段在謝華的撮合下和她走得近,這點張承肯定知道,“好。”場地留給他小兩口了。

張承走後,千歲看着這些畫具是又輕蹙起眉頭。

子牛今天是絕對不能在這裏畫畫的,她今天根本就不能在府邸現身!

易福寧,彭成徐今天都會來府邸,這樁“兒女官司”已經打到首長這裏……怎麽能叫易福寧遇見子牛!

不一會兒。真見她斜背着小包走過來。

千歲沒動,笑,“你不上午有課?騙我。”

子牛走過來展平宣紙,“課調到下午了,早上沒太陽我畫了算了。”也不廢話,拿起鉛筆比在紙上,微歪頭,想什麽呢。就是要用功的模樣。

千歲在她身後走近一點,低頭看她,胳膊碰了下她胳膊。低聲,“诶,給你找個更适合畫畫的地方好不好,去我那兒,一池子睡蓮,保管比這兒好。中午我回去給你做飯。”

看着她微撅起嘴,有些心動又懶得挪位置的樣子,千歲兩手扶上她肩頭推着她走,“你開我車去。東西我都給你搬車上,車上有導航,家裏就一個看門的老林,你一人是代王了,想怎麽鬧怎麽鬧……”

子牛一掙“我畫畫鬧什麽鬧。”看像不耐煩其實也沒大反對,千歲捏了捏她肩頭“我胡鬧好吧。”轉身給她收拾這些畫板畫具呀,放車裏後備箱了。

合上車門,千歲站駕駛門外,兩手搭窗沿上,此時模樣,潇灑裏還透着一點點可愛呢,“中午炒揚州炒飯吃好吧。”

子牛不看他,按升上車窗。千歲笑着退後一步,看着她駛離。

直到看不見車,千歲才一手插褲袋向園子裏走去,唇邊的笑容淡了許多,但是,眉眼裏的柔情蜜意呢,千歲自己只怕都沒察覺,怎是一時淡得下來的……

話說子牛就快駛出府邸了,有小急。

看了車裏導航去他那宅子也得點時間,那她是憋不住的,這裏離小車庫近,裏面有洗手間。子牛下了車,從假山旁一條小道入小車庫,夫人這邊的車一般停小車庫,這條小道兒也是張承帶她走過。

小車庫占地不大,又處在比較凹的位置,有幾輛偏的車位,從車庫正門進根本一眼還看不見。

子牛恰恰是從這幾個偏車位後方走進去,又有假山石掩着……一輛車在微微晃動,因為這裏太僻靜,裏面細碎的聲音蕩漾傳出……

“別,被人看見……哎呀,小冤家……”

夫人!!

子牛立即蹲下,只看得見車轱辘了,瞧得見一點邊角的車身晃動更劇烈……

“一大清早誰會來這兒,華姐姐,我的寶貝兒……”

是個很年輕的男聲!

子牛認出,不就是夫人的新司機,那個帥氣小夥兒王奕嗎!

子牛心撲通瞎慌跳,不行!這絕對不能叫他們發現自己,廁所也不上了,子牛就那麽蹲地上蹑腳蹑手往外“爬”,再狼狽也無所謂了,這種事誰知道誰倒黴!特別是有了廖學謹的“前車之鑒”後,子牛真是怕死這種“窺私”了。

“饒了我吧!”夫人的叫爽似乎都到了渾然忘我,一聲尖叫,吓得子牛差點趴地上,

“不饒你,誰能填滿你,只有我只有我……”男人也是接近瘋狂,

子牛真是連滾帶爬還得謹防發出一點聲音,終于跑到光天化日之下,上了車發動就跑,越遠越好!

完了,還是落下心思了。

但是就這樣心事重重地作畫,筆鋒好似更順暢了。

就是她第一次随東延來見他的那個宅子,

她到時,一個老頭兒已經不曉得幾恭敬小心地在門口等着了,

老人把畫板畫具從車上搬進後面的院子裏時,子牛慌着上廁所去了。

那裏一池睡蓮養得真叫好,

碧荷生幽泉,朝日豔且鮮。秋花冒綠水,密葉羅青煙。

更激勵了筆鋒,

子牛就在這謎一樣的美景裏,擔着叫人愁眉不展的情緒,專心塗畫。

東延和羅煜下車,見老林坐大門門墩子邊剝豌豆。

“喲,老林,親手剝啊,不都買現成的麽。”東延笑着走上臺階,

老林起身,憨厚地笑“自己剝的嫩。”卻還一手稍擡,像攔着他們的去處,“兩位爺要進去從偏門繞繞吧,”

東延一好笑“為啥,”

老林恭謙又為難地一點頭,“有位小貴客在裏頭池子邊畫畫,千歲交代了,不叫打攪。”

“誰呀,”羅煜沖着還是要往裏走,東延拉住他“诶,別出聲。”又扭頭微笑看向老林“知道了,你放心,我們絕不打攪她。”

“誰呀,”邊走進去羅煜還在問,

東延一壓手,示意他不說話。

池子邊,果然是她。

東延會心一笑,不出一點聲兒地,半拽着羅煜從長廊這邊走過。

羅煜一直回頭看,一走過後院就說“那畫板我見過,西海府上,墨翠湖,诶,那誰呀。”

東延笑着自己斟茶喝,

“搞不好就是千歲的……”

話沒說盡,不過從情态上羅煜也猜出八九分,

“這是玩真的了?”說着就要走回去再瞧瞧,

東延忙拉住他“诶,別招她,這位性子難得搞,一惹煩了,苦的是千歲。”

羅煜顯然還不信“都到這程度了?”

東延把茶遞給他“遲早有這麽一天。”

☆、t94

94

千歲來了,他們就知道,其實“這一天”已近在眼前。

千歲進來喝了口茶,“你們來了,一會兒聊。我得趕緊去炒飯,她下午還要上課。”又出去了。

羅煜瞪大眼,東延笑得也有些驚就是。

過了會兒,子牛進來,兩手都是顏料。看見堂屋裏有兩人,一愣。

随後進來的千歲拉着她的手腕“快洗洗,你真畫了一上午啊?”

進去洗手間,聽見子牛“不畫還幹坐着,”

“我是說總得歇歇,一站一上午,多累。”

“畫畫都這樣……”

出來,東延把茶杯遞給她,她接過“謝謝”咕嚕咕嚕喝。确實一上午滴水未沾。

“慢點,”千歲擦着手出來,接過她的杯子。子牛看看手表“我下午兩點鐘就要上課了。”

“炒飯不快?材料都是現成的,肯定不會耽誤你上課。”

千歲又往廚房走,子牛也要跟出去,千歲無奈地稍擡手“你歇歇,外頭那些畫板給你收好了。”“哦”子牛站定。東延走去後房“電視搬出來看看?”千歲微笑一點頭,出去了。

大電視搬出來,子牛坐在八仙桌邊看他們把線插好,

東延拿着遙控器調臺“還是看那個?”

子牛憨憨地“它每天都重播。”

這才是真愛吶,重播也看得呵呵神。

千歲和老林端着飯菜進來時,她和東延羅煜邊看邊笑,她話不多,可絕對開心。

這一看就迷進去了,

不好好吃飯,

多半扒兩口飯。眼睛就看着電視去了,嚼完,都不曉得再扒下兩口飯。

子牛小時候就有這個毛病,吃飯的時候不能有一點別的打攪,要不絕對吃不好飯。所以舅舅從小就別她的規矩,家裏吃飯時電視、廣播那都禁止,專心端坐小飯桌跟前,規規矩矩吃飯。

咋搞,

舅舅從小別的規矩,到了千歲這裏,全縱着了。

千歲也是看得急。幹脆端起她的碗,筷子換了勺,一口一口喂,

子牛專心看電視去了,一開始還沒覺察,飯遞她嘴邊她就張嘴,後來一勺裏千歲蘸了點甜醬,沒絆勻。她一吃太甜了,再來第二口時,眉毛全蹙一坨,她臉往旁邊一側就是不吃“太甜了,”一定神,看他端着勺子,這才意識他一直在喂自己……子牛一下耳根兒臊熱,就要擡手去接碗和勺。千歲還沒會過來,那勺飯自己吃進嘴裏“甜了麽,”一吃才知醬沒絆開,“咳,沒絆開。”順勢就換了碗重新盛飯準備再絆醬。這次子牛接過來堅決自己吃,再不敢看一眼電視。

千歲也沒說什麽,好似平常不能再平常,他喂她也絕非第一次。

她吃完,千歲都沒吃一口的,就看着,給她夾菜,給她遞水。

子牛還是有些臊地,“我走了。”放下筷子就過去背她的小包兒。

千歲沒留也沒起身,“路上小心,打個車去。”她快步出去了。

羅煜問“你不送送?”

千歲這才拿起筷子,就是剛才她用過的那雙,夾了點菜在碗裏,“沒見她臊着呢,愣送她就煩了。”多少有些無奈。

羅煜終于知道東延剛才那句“一惹煩了,苦的是千歲”絕對不假呀!……

“園子裏怎麽樣,那門親成得了麽。”東延換了神态,問得戲谑。

千歲淡笑依舊,不過惬意許多,“八九不離十吧。”

其實,

東延,羅煜他們還是不知道千歲此時有多惬意,

他們只以為千歲這盤算計了易翹只為那塊地,出了口“被獅子大開口”的惡氣!

實際呢,

千歲真正大舒心的是什麽,

為子牛啊,

子牛的“上任”終于解決了,現在是彭成徐不依不饒,逼着易福寧無論如何“抛棄”易翹的上一段婚姻叫易翹非得娶自己的女兒!

想起當時的場景,千歲就是舒心……

易福寧親來北京,說明事兒鬧得真不小。二爺爺也是痛心,易翹太不争氣,辜負了子牛……

沉着臉坐那兒,連韓政都禮讓三分,

彭成徐也敬畏,但是一想到自己好好一個閨女兒就那樣被糟蹋了……語氣實在好不了,

“易老,這件事驚動您也實非不得已,可不趕緊拿個解決辦法出來,我家慧智……這一輩子的名聲就毀了!”

易福寧看向他,“易翹還在醫院昏迷着,總也得他醒了後,事情弄明白,才能給您家一個說法吧。”

彭成徐一聽,來了氣,也管不了敬畏了,站起身吼起來“我女兒被糟蹋成那樣子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他沒醒那是活該!畜生,我好好一個閨女兒啊……”

韓政擡起手,“老彭,你也別激動,今天請來易老不就是為解決問題的,你聽易老說完,”

彭成徐指着易福寧,“告訴您,我們家等不得,我女兒這終身,等不得……”

鬧得僵,

可縱是彭成徐再放肆,二爺爺終究是理虧,生受着啊……

出來,

千歲要送易家這邊一程,

二爺爺被兒子接過扶住,朝千歲擺擺手,“你回去吧,告訴你爸爸,這是我家造的孽,不會為難你父親兩邊不好做人,會給個妥當解決的。”

“您保重。”千歲敬重地松了扶他老人家的手。

二爺爺實在太氣了,

根本也沒立即上車,被兒子攙着在西府園子裏走了幾步,好似急于要将一口憋屈吐盡!

後頭帶來的一個警衛遠遠跟着。

叫兒子扶到一處山石邊坐下,正好也瞧得見那墨翠湖。

千歲實際并未立即走,出于禮節,他跟了幾步路。之後,警衛都沒注意,他走到了這邊山石下,正好聽見易福寧跟兒子發脾氣,

“你說這小畜生是不是該死!怎麽就沒摔死他!子牛啊……這叫我怎麽跟子牛交代……”

千歲一聽“子牛”,垂下了目。幸虧叫子牛離開了,要不這墨翠湖邊鐵定碰上了。瞧這老爺子痛心疾首的……該是何等心疼這個侄孫媳婦吶……

“爸,這時候還提子牛幹嘛,咳,也是易翹和子牛沒緣分,有件事,瞞您這麽久,都不知道現在說合不合适。”

“什麽事,”顯然老爺子就是傷心透頂,全然沒了威風,心力交瘁為兒女債啊,

“早有人說,其實,其實易翹和子牛大半年前就離婚了,易翹後來,玩得一直不像話……”

“什麽?!”

“爸!爸!哎呀,您就想開了吧,到今天這個份兒上,他們也是個離……”

老人真現哭腔“我就是舍不得子牛啊,多好的子牛啊……”

千歲離開,

蹙眉,

他們到底離了沒?

後又一定神,

離不離都改不了結局,

易翹,子牛不再是你“永遠的老婆”了。

☆、t95

接到二叔電話,子牛也意外。

“子牛,有件事,二叔想和你談談,你有時間麽。”

子牛這個“卧底”畢竟屬于“保護當事人”性質。主要以旁觀偵察為主,不兼顧執行任務。所以你看她名兒都沒改,保密等級還是要低些,手機裏的一些私人信息能保留,像易翹,二叔,能聯系到她。

“好,二叔,不過我在外地,明後兒我回武漢了再聯系好麽。”

“方便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麽,”

子牛頓了下,“北京。”

“哦,”二叔這聲“哦”顯得有些怔惑。易翹同時也是在北京出的事兒……可現在細究這些還有什麽用,這兩孩子啊,終究是沒緣……二叔似乎輕嘆了口氣,“那正好,我也在北京,看你什麽時候方便,我們見見吧。”

當日下午,“仰德茶軒”,子牛和二叔碰了面。同時,發現在座還有一人,經二叔介紹,是易翹的代理律師何青雲。

二叔看着清純如昔的子牛,甚至,覺着這孩子比以前更水靈了……心裏除了惋惜還能如何呢。

“子牛,二叔就不多話了,”二叔顯得很為難。很悲涼,擡眼看她,“你和易翹離過,後又複合了是麽。”

看這架勢,子牛大致也能猜出一二,他,終究還是想離了……談不上什麽滋味,好像一個總在那裏擺着的心殇,終有一天要遠離了,高興不起來,還帶點淡淡的憂傷。可也只能眼看着它漸行漸遠……

子牛點點頭,

“現在是,”二叔好像真的很難說出口,“子牛,你就算和易翹的緣分盡了,你在二爺爺,二叔咱們這些家人心裏永遠是……”

子牛擡起頭,“二叔。別說了,我知道你們的心意,對不起,叫你們傷心了,”子牛心裏真的難受起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還是連累無辜的人傷心了……

“都怪易翹,太不争氣!”

“不。不怪他,不怪他……”

在何青雲展開的文件上一一簽名,

子牛的心是一種塵埃落定,偏又懸浮不實之感。

他本人為何沒到場,為何還會驚動二叔如此,子牛已經不想細忖了,這本就是個說不出滋味來的結局……

二叔出來,好似大大沉了口氣,難怪他那老父親為此流下了眼淚,再見子牛,她那種清純安詳,真的很能給人以寧和感……子牛的魔力就在此,越經歷豐富越有了歲月沉澱的人,好像愈是見得着她的“貴不可言”……可惜了,易家終是留不住這塊寶。

“青雲,這事兒算辦下來了,接下來,你去找彭家談吧,我也是頭疼,真不想再見那家人。”

“是。”

二叔上了車,是沒注意身後的何青雲始終神情沉凝。

青雲絕對易翹的嫡系,他着實代理易翹的一些法律事宜。

有件事,青雲也是震驚的,

剛兒,給子牛簽的那些文件,離了,一點破綻都沒有,

可是,是有問題的!

青雲都不知道易翹是什麽時候留了那麽一手!簡直……無論如何吧,說明易翹多怕和子牛離了,他就防着這一天吶!

反正,青雲此時是絕對不會戳穿這個漏洞的,從表面上看,他們是離了呗……一切等易翹醒後定奪。

與此同時,易翹在北京犯下的這樁風流案傳回武漢也是熱翻了天。

翀心去北歐呆了兩三月,昨兒才回來。

蘇荷,大夥兒給她辦了接風宴。

這大半年,她家這頭可清靜,單原迷上狩獵,多半時間在海外,翀心于是經常也不在國內呆。

“美洲獅就在那20多米高的樹枝上……”

翀心坐中間,翹着腿,一手端酒杯,繪聲繪色描述他們狩獵那驚險,她的妖孽玩伴們環繞,依舊不減女王範兒。

一段兒聽下來,各個搖頭啧嘆“單原太機警了!”

翀心眉梢不掩自豪“那是,我家單爺幾次差點……”單神大半年不現身,多少人想念他啊……

“還是單原玩的大氣,功名利祿算得了什麽,人生盡歡。哪像易翹,咳,都不知道怎麽形容這位爺了。”

“易翹怎麽了?”翀心擡頭,微蹙起眉頭。要不是子牛還和他瓜葛着,鬼有興趣管他怎麽着兒。這大半年,翀心怎麽可能和子牛斷?一先子牛去北京“執行任務”,翀心就清楚她的去向。子牛多重視這次“任務”呀,翀心才識趣兒,不打攪。

“幸虧子牛和他離了,要不這真是個活畜生,我們都替子牛不值……”說了那樁掀天豔事,

哪知翀心一聽,人一下站了起來!

“怎麽不早告訴我!”急了的樣子,

大夥兒還愣神兒,“他都和子牛離了,再說,你大半年也沒和子牛……”

易翹和子牛如何“閃離閃合”真只有她翀心最清楚了!那日,就她一人在跟前嘛!

真離了,翀心管他娘個鬼!他易翹死了臉強他一千一萬個騷比都是他家的事,

可,

就她翀心知道啊,

沒離成呀,

他個不要臉的用跳樓逼子牛又複了婚呀,

翀心此時真是……一千一萬個恨死易翹,一萬一億個心疼子牛啊……易翹啊易翹,你既是這樣拼了命般地舍不得子牛,起碼,比單原還似有那麽點暖的心,為何,這樣糟蹋……

翀心到底還是存理智的,她覺得這事兒也不正常,易翹做派,再怎麽鄙視這壞犢子,可,“強”這種事……翀心真不愧子牛的“絕對忠良”,當天,翀女王飛北京了!

311,

翀心同志墨鏡加身,15厘米恨天高穩穩走進。

結果,女王被攔。

彭家人那是生怕暈迷着的易翹魂飛出去都不讓的……長廊層層護衛!

這下,翀心更看出貓膩了,

女王穩穩又出來,正在想法子怎麽“突破重圍”進去,

“翀心?”

青雲西裝筆挺從電梯裏走出,

翀心一撇嘴,墨鏡也沒取“你主子如今驸馬爺的尊貴了,要見他還真難。”

青雲淡笑“瞧你說的,他還暈迷着,你瞎給他按個天王的名頭他也受得起呀,就是你倒稀客,怎麽,單原快挂了?咳,沒那個和野獸抗衡的本事……”

“住嘴!”翀心真是氣得手顫,易翹一窩的就沒好貨!

“要不是……”翀心指着他氣急敗壞,終究一擺“算了,這種畜生是早滾早好,省的子牛……”

青雲戲谑的神情一聽“子牛”,沉了下來,

“你是為子牛來的,”

翀心冷眼睥睨,反應才快,“子牛才不稀罕他,是我自己想來看看他到底怎樣個心腸,這種人,多行不義必自斃。”

青雲看了她會兒,

上下一掃她這衣着,

沉聲“你去換身樸素的,我帶你進去。”

☆、t96

96

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頭上纏着一圈白紗布,臉色談不上蒼白卻也血色不潤就是。

翀心幾步外睨着看了會兒,哼笑“這一遭就算冤枉了你,也實屬你活該。咎由自取,還拿跳樓吓子牛,遲早不摔死你。”

“你要這麽沒好話就趁早滾,費事兒把你弄進來就為聽你這幾句落井下石麽。”青雲口氣不好了,臉沉得像喪屍。

翀心環胸指了指床上易翹,“咱們摒棄偏見,憑良心講好不好,他要幹脆和子牛離了,之後這些破事兒誰管他,偏偏又死纏爛打,你知道麽,那天離了沒兩小時,他又逼着子牛複婚……”

“還是離了。”青雲沉聲,此時有些悲哀感,“前天他二叔親自找的子牛,子牛文件全簽了。”

“什麽,”翀心雙手緩緩放下,感覺大致也是如此,不離,恨這個男人不疼惜子牛,真離了, 又是一種帶悲的欷歔……

“你見到子牛了的?她是不是很傷心!”翀心就關心子牛現在好不好,

卻,還沒等青雲答,

忽的病床邊“嘩啦”那吊瓶杆兒倒了下來,連帶絆動一旁矮桌上的東西全灑落下來……說明勁兒真不小。

兩人忙走過去,

人是醒了吧,偏偏眼睛還睜不開。但是,那無論如何都要握拳的手……

翀心心裏嘆息,這是聽見他們的對話了吧,到底哪句對他刺激最大?“子牛文件全簽了”,這句聽上去着實于事無補……

青雲忙去按鈴要叫醫生,翀心拉住了他“等會兒,他自己會慢慢醒,這時候再不醒就完了,子牛就真和他徹底無緣了……”青雲也冷靜下來,明白翀心如此重話就是為刺激易翹……等了會兒,易翹的手始終極力握拳樣兒。慢慢,慢慢睜開了眼……

初始,還很迷茫,眼神空蒙,卻已不由自主漸漸攏聚眉頭,好像根本不想給自己緩沖的時間,

“易翹,”青雲自是欣喜。俯在他臉龐輕喊“怎麽樣,感覺好些了麽,”

翀心還是那麽冷言冷語,“感覺會好麽,哦,也許會很好,畢竟強了個心愛表,終于可以徹底甩掉糟糠妻。”

盡管知道她也算刀子嘴豆腐心。可畢竟刺激也夠難道非得把易翹激出個好歹!……青雲頗不贊同地冷冽看向她,

翀心同志卻根本不在乎他如何利眼,她迎上的,是易翹看過來的眼神,盡管還帶有大病初醒的虛弱,卻,足夠堅毅。

“子牛,”一開口才覺喉嚨似火燒,一開口就是她,

青雲忙給他端來水杯,易翹稍舉了舉手,示意把病床搖起來,

青雲把水杯遞給翀心,翀心撇撇嘴,走到他另一邊,這才傾身把水杯遞他唇邊,一點點喂。

“子牛都簽了?”能開口說話了,第一句還是問這,說明剛兒着實就是這些把他刺激醒的,

青雲點頭,“都簽了。”

易翹攤靠在床背上,一瞬那表情……說實話,翀心都有點過不得。手裏的水杯傾身放桌上,慢慢坐他床邊,雙肩妥下來,直挺挺看窗外,“你呀,作什麽,到底對她如何撒……”

易翹好像并不理她,又開口問“彭家怎麽說,”

青雲說了事件始末,包括當時場景彭慧智如何“被強”得“楚楚可憐”,彭成徐如何盛怒不依不饒給他二爺爺難堪,聽得翀心都恨不得咬牙切齒,真有這麽不要臉的表?

易翹倒始終平靜,這才是終于擡眼正經看向青雲,“韓千歲呢,這段時間他就沒動靜?”

忽然問起不相幹這麽一人,青雲還一愣,這問題沒回,倒急着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你叫我們查的那車牌前兒終于有眉目了,還得托彭成徐的福,打着他的名號一查就出來了,”青雲慎重地看着他,似有所悟,“韓千歲,就是他的車。”

易翹輕輕呼出一口氣,合眼,眉心一重刺,

“果然是他……原來還是為她,為了她……”

韓千歲的名號翀心怎會未聞,只是如此更雲端的人物哪裏見過,照樣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從易翹的情态,大致也猜出……子牛啊,這又是因你而起的果麽……

翀心一時有些散神,揪起心來,

這個韓千歲确實還沒見過,卻,一出手,看看,無聲無息,借刀殺人,就把易翹整成這樣!可想,何等厲害的角兒!再,他這更貴重的身份……翀心小有些忿恨了,子牛要全被這樣的人物拿下,她,她個沒良心的,更沒心思和我們玩兒了!易翹,易翹起碼還是個知根知底的熟仇,韓千歲?……算翀心有嚴重的“排外情緒”吧,這會兒矛頭兀地轉向,直指從未謀面的韓千歲了!殺生和殺熟間,果斷選擇先殺生!

翀心扭頭看他,“這婚你還真不能離,她要真被北京這邊霸占了,以後武漢都不想回了!你也是,不對,更怪你!”突然起身怒指青雲“叫你去簽你就去簽?怕他二叔,你不會躲!”

青雲卻這時也不理她,只看易翹,聲音輕沉,

“我怕我不去你二叔找別人就更麻煩了,放心,武漢這邊的民政局全打好招呼了,網上的信息聯網也屏蔽了一些,北京這邊看不出破綻。”

易翹看他一眼,算放心地點點頭。

青雲這才看向疑惑着的翀心,

“易翹和子牛這婚,還真不好離。

他們雖在江漢區民政局辦的複婚,易翹卻在全城七個區民政全辦了注冊,也就是說,他們起碼有七個結婚證。

我這次,只取消了江漢區民政局的注冊,其餘區動都沒動,怎麽叫離?”

翀心聽了,那眼瞪得,簡直……易翹,我真服了你!

“易翹,你還真是心大,這要子牛稍沒一點良心,一個結婚證離一次分你一次家産,你,連穿的褲子都沒了啊,”翀心也是苦笑,

易翹這才算真正理了她,

不過又合上眼,出了口氣,

“她會要麽,你那天又不是沒看見,她只要她自己的東西,哪怕我給她買的一根針她都不願帶走。她不是沒良心,她是沒心。子牛,你不能和她交心,交了心就是徹底斷了。她就是這麽賤,對她壞就是對她好,這麽久了,你還沒發現麽……”

這話挺苦,卻細想想,又何嘗不是一番悟透?

歪理邪說卻也算解了易翹這番別扭,簡言之,子牛需要折騰,太平靜的日子,太枯燥的人,養不起她……

☆、t97

97

婚離後,子牛大致還是整理了下思緒,起碼理順現階段她各方面該幹嘛。

公事上,有了點小進展,在還沒得到上級進一步指示前。基本維持現狀。

私事,還是“收益頗豐”,當然主要來源首長那裏的“密咒記憶”。背了些,可記起來真的很艱難,困擾的是,總在變,不固定幾句,又沒個順序,再說,她也不能老纏着他呀……

總之,好啊壞啊,日子總還要過。

這天終于等來張頭兒主動聯系她了,子牛忙趕去西站旁的一個飯館兒和他會面。

“嗯。氣色還不錯,就怕你在外頭過不慣。”

子牛不好意思笑笑“學校生活畢竟單純。”她真是怕說得,學校生活再安逸也養不出她這樣的水色兒撒,看上去誰也不管她,可誰又不把最好的往她跟前堆?包括朝二元,都是三五不時叫小記把她接了去這補那疼的,她矯情,也是關系太亂了,絕不說自己日子過得有多滋潤。

“這不,我也是要去沈陽出差路過北京,想着還是親口跟你說說。你提供的這條線索,和內蒙檢察院聯系過,蹊跷的是,他們說沒這個案子。”

這下子牛一聽,急了些,“不可能。我親眼所見,上面的公文、公章、批示,不可能是假的!”

老張輕輕拍了拍桌子安撫她“我肯定是相信你,可是現在你說的這些東西造假也不是不可能……你到底在哪裏看見的?”

這點,子牛相信絕對不會造假!

廖學謹是何等身份,他的同學,身份會假?所帶的東西會假?

“張頭兒,你信我,我看到的這些絕對有它的權威途徑。再說,案子可以掩,人名兒是真吧。除非是重名!”

她雖說還是沒有透露消息來源。可,子牛是個實誠性子,對本職工作也負責,腦子還算活,看她又是言之鑿鑿誓言旦旦,真非兒戲。

老張又壓了壓手,“你別急,所以這事兒我得親自來跟你說。專案組的意思是。由此可見這個案子确有它的複雜性,咱們一直又找不到有力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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